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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罢,若霜止步,这个时候,她并不害怕他人的诬陷,只需要那个坐地神情混沌苍茫,面上毫无血色的冷冽的理解。只是他嘴唇轻动,慢慢地扬起了手臂。“你这个妖女,你做的恶还少么,裴庄劫百灵欲李代桃僵,卑鄙下毒害死许多武林人士,如今你……还要背地里陷害我,你把我冷冽的颜面置于何地,你把冷庄的声名置于何地,你,你真是……”说着口中吐出一口淤血。
若霜呆怔片刻,终究明白,自己无论多么在意那个男人,在乎那个爹,却始终无法得到原谅。“哼,真是无趣,原以为该是一个多么有趣的游戏,如今看来是没指望了。”若霜心里伤感,哪管自己清白与否,只将错就错地戏谑道,“青龙帮主,你可记得当初绑我一事,你可记得胡乱指证我一事,今日这般该是你罪有应得,怎能说我心性歹毒?”微一侧身,食指指向冷冽,“还有你,娶我娘亲,却狠心待她,直到最后落得了尸骨无存。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心性歹毒,有什么理由斥责我?我是你的什么,必须得时时服从与你,时时在意冷庄的声名?”
这句情不自禁的诘问毫不犹豫地传入身后独孤无情的耳中。
该是怎样的心伤会发出这样丝毫不带感情的质问?
再细耳听去,只觉手心手背都是汗渍。心下揣测道:“今次她是同我一起,何时又来刺杀那冷冽了。可这三人咄咄逼人,究竟是怎的意思?”神色恍惚,又回到昨夜,想着自己同这女子说得那些话,陡然心颤,自嘲道,“还以为我自己能有多善良,和他们相比,原不过也是如此不堪。裴庄一事,我那时明明在场,她在众人面前费力救我,实属有恩。可我却不分青红皂白,反而不信任她,冤枉她!”说着手臂悬空,自责地抬头仰望。
缕缕阳光泻入林中,落了一地斑驳的树影。
冷冽怒不可遏,说时迟那时快,一柄长剑被他背手提起,扔出头顶之际,已然全身跃出,右手执剑在空中呼呼两下,近到若霜身前。
那剑尖差点没入若霜的胸口。
眼眸瞬间紧闭,看来若霜并不想挣脱。
她再次睁眼时,却见独孤无情单手握住了那剑尖。宽阔的胸膛将她紧紧地揽在怀中,握剑的手鲜血直流,顺着雪白幽亮的宝剑慢慢地滑下,倾泻在脚下的芳草中。
“你……”若霜拽着他,“谁让你出来的?”
独孤无情侧眼瞪她,那眼神有点幽怨,“我要不来,你就打算这般冤死在他的剑下,冷若霜!你怎能这么幼稚。你以为自己的死就能赢回一切?”冷冷扫向身前死撑逼来的冷冽,“他一向不顾你的死活,你觉得自己死了很值得,或者他会原谅你,他会有一丝的愧疚?”
若霜垂首不语。
“呵,原来这里……还有一个帮手。”冷冽抽身退了两步,又出剑猛刺过来。
独孤无情跃到空中,也拔剑相抵,两人剑招凶狠,不依不饶。冷冽喝道:“原来你就是当日在裴庄与我相斗的杀手毒蛇。”独孤无情记恨当年慕容狄杀妻之事,心中气愤难平。
“冷庄主记性不错,却还能识得我这个……小人物!”
冷冽讥讽道:“哼,那慕容狄当真是厉害,竟然养了一条好狗!毒蛇,你作恶多端,我冷冽今日要为武林除了你这个祸害!”
独孤无情冷目扫去,淡淡开口:“哦,你要取我性命?哼,那就要看看你到底有没有这个能力?”说罢,长剑飞舞,劈空而去。冷冽显然中计,心里郁郁,便没顾得自己背上有伤,直提了剑猛奔而上。
一旁老实的朱力斗小声问道:“魏弟,我们要不要前去帮帮白鹤侠?”魏玉文不屑,扭头觑了一眼焦急的若霜,回口拒绝道:“朱兄,别人的家事,我们插手做甚?”
朱力斗道:“魏弟,适才不刚说好把个人恩怨放在一边的么?你看,白鹤侠身中剧毒,却还在和那厮相斗,我们两人站在一旁干看着,这算个甚?”说着大吼两声,抡着铁棒往前,走至中央,又回头大声喝道:“魏弟,青龙帮历来都高挂武林正义招牌。你难道忘了祖师爷的教诲嘛?”两脚一踩,也参与到了打斗中。
魏玉文大惊失色,听着兄弟刚刚的劝诫,看着他脸上浮现而出的侠义,一时受其感染,也暂时丢了心中的不甘,拿着双刀奔出。
林中白气弥漫,周身杀气不断。
若霜盯着被三人围地水泄不通的独孤无情,心下焦虑。正自无计可施,却从袖中摸出了出宫前从二哥那里得来的三柄速灵针,当下朝三人掷出。独孤无情趁机脱困,拽了身后的若霜飞身而走。不到片刻,便奔进丛林消失了踪影。
“他们追不上来了,快放开我罢!”被拽的若霜挣开了独孤无情,双目瞪着他触目惊心的右手,许久,不曾说话。
独孤无情甩了甩胳膊,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信不信,我以前做杀手时受的伤要比这厉害得多?”
若霜问道:“要是一双手全被削掉了呢?说实话,你不是一个很聪明的男人!”独孤无情听着这般戏谑的重话,也不发怒,只是旧事重提,“记得你也曾拿手去握剑,这么看来,你也是个不聪明的女人!”近身逼近两步,出口道,“既然如此,你说我们两人不是很相配的吗?”
若霜甩头不屑,心里却引以为乐,笑了笑:“我可记得某人说过不欢喜我这样的女人,才不过一会儿功夫,你就移情别恋了?”伸出的手臂反被握住,独孤无情乐道,“你……是不是想多了?”若霜不动声色地抬腿伸出,正要猛力下去,不料独孤无情早已退步避过。
“这一招你似乎也用了很多,你难道不知道吃一堑长一智这个道理?”正自得意,却忽觉脚趾一痛,原来若霜趁着这人得意间,已侧身踩去,她捂着嘴唇似笑非笑:“独孤公子,我觉得你应该去理解一下防不胜防这个道理?”手臂微抬,隔空划过他的眉眼,打量数眼,又恢复了正常。
“你刚刚使的是二宫主的速灵针?”独孤无情沉思半晌,手指抵着下颚。
“是,你怎么知道?”若霜屈膝蹲下,挑了挑眉。
往日回忆忽地掠过,心中一凛,独孤无情回答她,因为我曾经吃过它的苦头。没有多余的哀愁,没有多余的痛苦,轻描淡写地只笑对若霜说,曾经,他吃了速灵针的苦头,其实,那柄速灵针更结束了他的爱情,那么梦幻的,那么渴盼的,那么费尽心思的。如同一支闪着微弱光芒的白蜡,咻一声在黑夜燃烧殆尽。
若霜看着他眼皮之下许久不散的哀伤,她垂首低声说,对不起。有一瞬的难以置信,他说,无妨,已经过去了。
于是两人疾步离去。
深蓝的天穹嵌在头顶,脚下布满一株一株疯长的野草。前进的道路越发清晰,可迷雾一层一层,终不曾悉数散去。
芦子岭地,身中速灵针的三人正艰难哽咽,三人纷纷运气调息,冷冽却觉眼前一片模糊。
冷冽双目盯着自己由黄泛黑的掌心,陡然心道:“看来我中的并非寻常之毒,毒术扩展得这么快,也不知会不会命不久矣。”说罢,顿觉口干舌燥,全身火热难耐,登时口吐黑血,再次昏迷过去。
朱力斗道:“魏弟,适才受那妖女一针,身体倒也无碍。你怎么样?”魏玉文扯了扯袖子,也笑道:“运气调息,也并未觉得哪里疼痛,看来也没有什么大碍。”两人彼此笑了笑,忽地将目光汇集一处。
那嘴角泛着血渍,一动不动的男子冷冽,脸上的痛楚分外清晰。
“魏弟,白鹤侠怎么办?”
“算了,本想与他大斗一回,这次就作罢。我们二人先将他送回那冷庄再说!”朱力斗望着魏玉文,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请支持!
☆、一时恍成梦中人
那白鹤侠冷冽回冷庄不过三天时间,就一命呜呼了。
当日,裴冷后辈跪在他的灵堂前,哀痛不已。
当然冷庄一切事情大小全都落在了冷冽平素最欢喜的女子杜氏手中。换句话说,杜氏越俎代庖了,只因为庄中当家男人死了。
大公子冷宴率领庄中上下,一致发下重誓。都说要将魔宫妖女冷若霜碎尸万段,以祭父亲在天之灵。
而且这个时候冷庄的几位公子已经不是当初那般优柔寡断。总而言之,因着冷冽一事,对冷若霜的仇恨就此埋下了祸根。
“大哥,我们打算怎样捉这妖女?”兄弟几人料理完冷冽的后事,在大厅内商量。
二公子冷恪嘟囔着问这冷宴的看法。“竹影宫这座魔宫,我们还不知水深水浅。所以不可贸然行事。二弟,这事你不用操心,由大哥去做就好。你且注意着自己的生意。莫要在这风尖上闹出问题来?”
冷宴想着家中所用都来源于他这个二弟,心中未免多思几分。
三公子冷岑思忖了半晌,指着四公子冷言,对着冷宴道:“大哥,我和四弟也结识了不少江湖好汉,要对付那魔宫。不能单单靠我们两庄。若是如此,必是人力单薄。倘若联结其他门派,必定能将魔宫一众消灭得干干净净!”
冷宴听罢,点头道:“既然如此,三弟,你便与四弟去罢!”
冷岑和冷言互望一眼,急急忙忙地退出了房门。
杜氏一身紫衣锦袍,云鬓发式。从后院怒发冲冠地赶过来。厅中几人见状,忙起身行礼。齐道:“三娘!”
杜氏敛眉,伸手一挥。让几人坐下,自己则端坐于厅堂正上方。她看着冷宴道:“宴儿,你爹后事虽已处理。可他的大仇却不能不报?这妖女实在太过心狠。当日冷哥没有杀她,已算仁慈,她怎如此没有良心,恩将仇报,反而害了……”
说到此处,泪如雨下。掩袖轻轻擦掉眼泪,又悲伤道:“你爹生前最重道义,在武林当中也极有声望。如今他被人害死,江湖必定义愤填膺。此况于我们有力。”
冷宴在一旁拱手点头。
白鹤侠之死传得沸沸扬扬,江湖上各大门派引以为奇之时又不得不感慨万千,想起白鹤侠多年义行,又落泪千行,伤感不已。有的甚至愤慨,想为冷庄除那竹影宫给予必要的支柱。而若霜这边,冷冽逝世的消息还没有传到其耳朵里。
“你要去哪儿?”独孤无情拉住若霜的手,眸中一股冷色,“我救了你两回,可别告诉我,你就这样没有良心,不懂知恩图报。”
若霜回头望了被拽的手,心中一股暖意。忍不住戏谑道:“你莫不是想娶我,接二连三这样相待,很难保证我不胡思乱想?”手指轻轻一动,戳了戳独孤无情的胸膛,“也很难保证你没有对我动动那个心思?”见独孤无情讶异的脸色,失落抽手道,“早就知道,你这个杀手不解风情,如今看来倒是真的?”
正待若霜抽回手指,独孤无情已倾身而下,眼中顾盼流转,同若霜惊惶的眼睛对视。“如果现在,你面前这个男人真的动了心,你会怎么做?”
若霜食指碰触独孤无情的嘴唇,兀自笑了笑,“你这个嘴应该同别的女人说过这些情话?”
独孤无情眉羽间浮现出恼意,冷声道:“我的确和其他女人说过甜蜜的话。但从未说过自己杀手的身份。何况你也知道,曾经的那个女人究竟是谁,他到底已经……成为了他人的妻子,不是么?”
若霜并不愧疚,反以此为理,变本加厉道:“哦,果真是个杀手,竟是连哄骗女人的法子都没有?你说说,一些甜蜜的话怎就说不出来呢?”
时光定住,独孤无情的脸与若霜已近到半寸,她挣脱的两手被独孤无情死死按在泛着水露的杂草间。
“我不哄骗你,只是我想让你知道,我独孤无情与旁的男子不同。我跟你说这些实话,只是希望你能时刻信任我。”他定定地看着若霜水灵的眼睛,“我很小的时候就被宫主收为弟子,训练成一个残忍冷酷的杀手。六岁的时候我就拿剑杀了一个人。霜儿,你那时在做什么呢?”他伸手小心翼翼地将她脸上的发丝移了移,声音渐渐沙哑,“那个时候,被我杀掉的那人胸前开始不停地流血,你知道么,后来的几天我发抖了很久。你单单以为我们杀手冷酷无情,怎会知道我们在这一蜕变过程中要经历些什么,经历些……什么呢?”
一瞬的彷徨,他收了手打算坐起来,哪知日光倾泻于林中,照在两个人的身上时,已是独孤无情在下若霜在上的姿势。
若霜细细抚过独孤无情的眉眼,动作极轻,就像一个爱不释手的东西。半晌,若霜淡淡地声音传至他的耳朵:“我知道,我当然知道这种感受是什么?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眸中光彩全无,唯余一滴泪水顺着眼角滑至独孤无情的脸上。“你不知道,那个时候,我每天都在烦恼。不知为什么,他总是不欢喜我。起初,我以为是自己不够努力,功课不好。所以他讨厌我。可后来我才发现,无论功课好与否。他始终不会接受我,正如他始终不愿接受我阿娘一样?”若霜把脸紧紧地贴在独孤无情宽大的胸膛上,“所以你不能骗我。我真的喜欢上你了,无情。你知道么,那一晚你冤枉我,你说我心狠手辣,不计后果杀了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