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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进的步子霎那僵住,若霜突然呕出血来。左扬拖腮自言自语道:“没想到这杀手还是个这么痴心的男子,竟然愿意为了沈夫人残酷羞辱一个丑女,哎,看不透哦!”
身旁一众又是十分认同的笑。
笑罢,都眯眼紧紧瞪在若霜的身上。好像是在等待一个完美的结局。
天色幽蓝纯寂,一片心碎的声音。
哧啦一声,短刃刺腹,随即她拥上他,贴着他的耳畔,柔声地笑:“无情,今日是我们的情走到了尽头,如此而已。”
若霜的手轻轻地抚摸他毁掉的面容,既怜又恨。
腹中的血一滴一滴。
独孤无情被缚的手似要拉住什么,却听得鲜血染遍的短刃扑通一声自怀中滑落。
腹中微疼,却又不得不闭紧双眸,沉沉睡去。
若霜仰天哀痛,似发疯一般:“哈哈,他死了,他死了。负心汉死了!”
全场皆为震撼。
见着独孤无情脚下满地的鲜血以及若霜腹部染上的鲜血,心中对独孤无情昏死的事也颇为了然。
此番被这丑女这么一刺,怕是再难活命了。
江湖人士惩恶扬善的兴致一时全无,见得围观百姓纷纷摇袖离去,也觉无趣。遂起身和看台裴公一众道别。
裴公恍恍惚惚不明其意,却隐隐觉得那独孤无情好好活着。但此时光景却怎么也揣测不到。
若霜慢行,穿过小镇,直进得一条狭窄的小巷才大口大口喘起气来。
可腹部的鲜血已然润湿了大半衣裙。
原来,若霜短刃刺向独孤无情时,只滑破了小口,将刃上所涂迷药轻轻刺进了他的身体。
两相拥抱,实避人耳目,短刃快速反向,猛力刺进地却是自己的身体。
因两方均有鲜血,旁人看来,误以为是独孤无情的血,却不知事情暗藏真相。
他们的情走到了尽头,可她终究狠不下心要了独孤无情的命!
“三宫主,你这个样子,二宫主会很担心!”一黑影突至,立于房檐,正持剑焦灼地看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请支持!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死而复生有何谋
抬头定去,那抱臂立檐的男子便是二哥慕容云秋的弟子乌追。
若霜笑道:“你来做什么?”
乌追只笑眼前女子太过固执,明明受了重伤,明明心痛似裂,却还固执地仰起那近乎惨白如雪的脸。
“没有办法,乌追奉命行事!”他摇了摇头,定眼看她,“三宫主,你着实选错了男人?”
若霜低声浅笑了声:“哦?”
乌追扭头望着湛蓝的天穹,笑了笑,“我是孤儿,与二宫主一样!如果不是他的身份,我们也许是好朋友。我没见过如他那般温柔的男子。”
若霜笑地极轻:“对。二哥确是温柔的。江湖中人传他心狠手辣,也不过是因为昔日竹影宫有了杀人如魔的宫主慕容狄。”
“你知道?”乌追疑惑蹙眉,“这么多年,大宫主二宫主之所以训练那么多得力的弟子,只不过是让我们惩恶扬善。只可惜竹影宫摆脱不了魔鬼的影子。即便我们做了数不尽的好事!”他接着叹了口气,眸子紧闭,“知道么,他同我说过。此生最对不起的,便是毒蛇了。那年头我们一度被朝廷重臣瞧上,很多次派兵来攻打。二宫主为避免杀害无辜,便先发制人,派了毒蛇去刺杀沈天凌,结果不想毒蛇他……哎!”觑着若霜,一阵若有若无的伤感,“爱,这个东西真是复杂。以前几多冷漠的宫主都因此患得患失,魂不守舍。”
若霜很了解那种感受,就如同现在,一向欢喜的独孤无情竟然为了曾经的恋人,把自己折磨成那副模样。甚至全全否定了他们之间的回忆。
多么美好的回忆,到头来却发现自己是别人的替身。
在若霜千思百感中,乌追语重心长地出言道:“三宫主,回到二宫主的身边罢!你知道,这个世界,除了他,不会再有人好生待你。属下不知道江湖传道的那些事是否三宫主所为,不过真相如何,都绝对不会有人站出来说句公道话。至少属下觉得……”
刚想说下去,却觉自己今日废话太多。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莫非自己真的受那星竹的传染了么?两眼神色疑惑不定,细琢磨时却见得巷中那女子俯身缓缓向后倒去,只此一声,便再无动静。
他跃下房檐,呆滞片刻,忙近前搀扶,可软倒的身体除了流淌不止的鲜血,却察觉不到任何的脉息。情急之下,将人横腰抱起,再次飞檐走壁。定到众多屋宇之上,喘息不停,望着若霜的神色怔了半晌,方摇头道:“真不知道你的命是什么做的?”悠悠瞥了一眼前方,好似那令自己神驰向往的地方就隐在深重绿影之中,“也不知道二宫主为你做的究竟要到何种地步?”深吸一口气,闪过几层高楼重宇,身影再瞧不见。
相思难断,咫尺天涯。
……
冷庄隐秘的后山,有一石室。
石室之中,一柄黑色烛台耀着淡黄色的火光。一面石壁之上映着一黑色的身影。
细细凝望石壁,只见得那男子背手立着,脸上戴着一狰狞恐惧的面具。下巴抬得很高,似是在想些什么。
忽而一位身穿紫色锦衣的贵妇手上拎着一蒙有花布的竹篮,匆匆踏进石门,仔细看去,恰是冷庄三夫人杜氏。
进入室内,将竹篮置在桌沿处,理了理衣裙,又呵气搓了搓两手,便对着身前立着的男子道:“怕山里是越来越冷了,这么走将上来,真是冻得我两手发冷,动弹不得!”
那男子转眸望来,执着杜氏的两手放于自己的唇前,细心呵了数口气。
这二人举止,实是亲密无间。
杜氏面红笑道:“放心,我这把老骨头还行。倒是你,折腾出这么一出,也不知是要做什么?孩子们和两位姐姐都当你死了。”凝眉疑惑道,“你诈死究竟是要做些什么?这些日子以来都不曾在这石室见到你,到底去哪里了?”
面具下的男子顿了顿,拂袖坐到桌旁。
杜氏忙欺身过去,掀开花布,将里间一碟蚕豆,一碟花生米,两斤牛肉和一壶满满的酒拿将出来,嘴里不住道:“家里实难下厨为你做些好的。你也知道,两位姐姐一向对小事上心。我若做出什么山珍海味的饭菜来,相必她们也会生疑。何况庄里还有那些绝顶聪明的孩子?”继续从竹篮底部取出一双竹筷,悠悠道,“所以我就去到小酒楼里,为你随便点了一些饭菜来。合不合口味,你也将就吃点,莫要饿着了。等日子再久些,我就买些生火做菜的劳什子过来,给你……”
正说叨着,那男子却将杜氏一把拉拽到旁边的凳子上,两手扶着杜氏的两肩,柔情绵绵地说道:“这么多日子真是苦了你,那么大的一个山庄交与你打理,我真是放心多了。”
杜氏面颊绯红,垂眸转过眼色,“都老夫老妻了,相公怎生说出这些客套话?”两眼一转,岔开话题,“这次出去可有什么好结果了,甚么时候才能恢复身份回到山庄,那些孩子大多因你‘逝世’一事伤心不已。”
那戴着面具的男子松开放于杜氏肩上的两手,拾起桌上的竹筷,漫不经心地笑道:“若是如此,我这假死倒也起了效果。但是,现在便告诉他们我尚在人世的消息,非旦不能起到一些实质性的作用,反而让他们在攻打魔宫的计划实施之前失去斗志。那我一片心血也就全废了。”
杜氏拽着袖子,着急道:“相公查出甚么了?为甚么突然做出这个决定?竹影宫在江湖上不是一座魔宫嘛?”一颗心不知为何揪紧。
冷冽看在眼里,抿唇笑道:“夫人,你不知道。这竹影宫中妖妇横行霸道,在江湖上多年残害无辜。这次我大难未死,也是命中造化。若是那妖妇的银针刺地深些,我这条老命怕师父的解毒灵药清影丸也救不回来!”说着团指握拳重重往桌上一击,桌上碟碗两相碰撞,砰砰锵锵,似要从桌面震下去。好半会儿,又怒道:“哼,让这妖妇好生了这么多年,那笔帐也该好好算了。”说时咬牙切齿,拳头似要被大力挣开,五个指骨凸出,看得一旁杜氏忽地一惊,视线惊疑间又透着些许畏惧。
“宴儿怎么样了?”冷冽一手把弄着自己的衣袖,“自我这么一死,处理事情可还优柔寡断,是不是还认为那女子无辜,百般同情?”
杜氏低声道:“若霜怎么都算是她的孩子,相公这样赶尽杀绝会不会太无情了?”
冷冽怒道:“哼,你还以为那女人阴魂不散么。她已经死了这么多年,骨灰可能都不复存在。我还怕她做甚,只遗憾当初念她几年有所悔恨,除了赶她母女俩出府,并没一刀亲手解决了她。否则芷柔也不会每日每夜前来折磨我,搅得我心绪不宁。”
听罢,杜氏面色有些难看,恐是听冷冽口中说起当年心上的红颜知己夜芷柔,心生醋意,说着提裙欲走。
冷冽上前伸臂截住她,道:“夫人,你可真是。芷柔虽说是我当年心上女子,可物是人非,她已逝去了这么多年。”顿了顿,将杜氏揽在怀中,“你吃一个离世女人的醋做甚么?也罢也罢,你若不欢喜我在你面前叫她的名字,我日后便也不叫了。你莫要生些火气。这样对身体不好。”
杜氏悲戚道:“相公,我只盼你好好的,其他再不多想。不管以后我们遇到什么样的困难,我都会陪在你身边,哪怕是死了,我也愿意。”言念及此,泪盈双颊。
搂着杜氏的双手一上一下地轻拍着,冷冽笑着安慰道:“我们是夫妻,若遇难处,自然会在一块儿。你怎么说出这么感伤的话来?好啦,好啦!为夫的肚子可还空着呢。”
杜氏起身,敛袖抹了抹眼泪,转为笑颜道:“是,是我一时失神了。相公莫怪。”二人坐定,杜氏笑道:“你不在的日子里,发生了许多好事。你边吃着,边听我给你摆谈。”
冷冽点头,杜氏已然开始道:“裴公的二公子娶的媳妇不知怎么就将江湖上传道的杀手毒蛇收拾地服服帖帖的。今次还在千层阁吊唁花泱公子的时候将其缚在了嗤水台,任天下人唾弃和宰割。”
筷子悬在空中,冷冽惊疑道:“有这样的事儿?”此时语气,显然对独孤无情被抓一事不太相信。
忽然忆起自己在追查妖妇时,雨夜里于客栈仅凭三剑救下两位老妇的男子。
他脸上的蛇纹在暗淡的光线下显得那么地俊毅冷酷,隐约中不禁让他想起曾经杀害的一个对手,莫云千。
眼眸里的森冷寒意是莫云千一贯的作风,唯一的不同只是相处中骨子里自带的一股残忍冷漠。可这男子笑颜中却有些柔情傲骨,这让凝神观察的他也大感意外。
杜氏眸中神采飞扬,自顾自地笑道:“只可这惜这杀手不仅相貌被毁,连杀生的想头都没有了。你不知道,这杀手还挺痴情。竟然愿意为了那沈府郡主甘愿任人宰割。当时我偶然看到这事儿,心里还一直打鼓。”当着冷冽的面,敲了敲额头道,“后来我却觉得此事当真凑巧,你想。这孤独无情一走,那妖女势必孤身一人,我们即便想要捉她也是易如反掌。相公,我知你心善,眼里容不下任何有辱名声的作派。再则,先不说那冷若霜为夺百灵之夫,强囚百灵,便是那于裴庄残忍杀害许多武林中人的事也不够她拿命前来偿还的。”
冷冽认可道:“夫人你说得对,那丫头是我冷冽的女儿,既然出了这副得性,说甚么我也该负起这个责任,可不能教她毁了冷庄名声!”说罢,放筷起身,俯视杜氏道:“这一次攻打竹影宫,我们可得好好筹划一番。莫要再次无功而返。你回庄之后,快快联络各地江湖道友,此次若不能斩草除根,定难解我心头之恨!”
烛台光影忽灭,黑暗中,两人唇角均是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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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作真时真亦假
就此回至山庄,杜氏坐在一块大理石桌旁,手上青色茶盅揭了盖,杯口处还有寥寥不散的白气直往上升。
杜氏两手紧握杯身,眼神迷离而茫然,就连匆匆赶将到此的女儿冷百灵也没察觉到。
冷百灵嘟着嘴唇,刚想生气,却在看到这样出神的娘亲时,顽皮性子一时压制住了。就身旁的大理石凳坐下,静静凝视,不出一语打断娘亲。
有稀疏声音响起,杜氏敛眉看将过来,笑着道:“到了怎生不叫叫娘亲。这有了夫君,言行举止都变了。”说着拨指触了触冷百灵。
冷百灵素来只在外人面前温柔贤惠,在杜氏面前便露了了马脚,只见她嘟嘴淘气道:“女儿哪能和娘亲作对,平日你说一,我都不敢说二的。只对娘亲你呀唯命是从!”说着起身,两手搂着杜氏的脖颈,喜滋滋地打趣道,“女儿的好娘亲呀,除了我的好爹爹,是谁的话也不听。”说到此处,冷百灵瞥眼便往阿娘脸上看去,此时只见得杜氏异常神色,双眸似看见什么令人惊悚之物,右手不听使唤地挪至大理石桌上,突然,冒着热气的茶盅叮当一响,盅中茶水悉数倒于桌面,那清冽甘甜的茶水慢慢地聚拢成线,从左边往右边流去,猝不及防的流势令冷百灵一阵冷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