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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长毅冷笑道:“哦,没有退路了。”扭头望着身后持剑的弟子,朗声笑出口,“你们说我没有退路了么?”
上百弟子齐声呼应,口号叫得震耳欲聋。
青龙帮主魏玉文大叫道:“哎,慕容宫主,你的弟弟呢,哈,不会跟女魔头跑了,丢下你孤家寡人一个罢!”听罢,众门派轰声叫好。
慕容长毅脸冷成一团,双手拽紧,握得宽椅咯吱咯吱的脆响。
星竹见魏玉文狂妄自大,叫人可恨,一时大骂着反讽过去:“魏帮主,尊师的威名在江湖也是响当当的,怎么混到了你这一代,甚么都不中用了。我还听说,昔日白鹤侠在武林大会上,你武功中最强的一招轻轻松松地被他破了是吗?”
魏玉文平素最好面子,当年失败一事被其认为生平的奇耻大辱,如今叫人说出来,难堪中又夹杂着无法衡量的怨愤。
手中钢刀好似颤抖着的刀锋,虽一心想要较量番,却又担心自己技不如人,反比下去。那便正中那弟子下怀,尊师乃至青龙帮的名声定然丢了去,如若那时,自己又如何不愧疚难当,还有甚脸面去面见底下一众弟兄。深思一番,将心中腾腾燃烧的怒火暂且压下,只怒视那人,不答一言。
星竹见此人咬牙切齿,却未当众激怒,一时便也猜测到那魏玉文也算是个有头脑的,因而及时抽身,不再挑衅。
慕容长毅冷道:“听说白鹤侠撒手人寰了,不知究竟是何人,能有如此大的本事?”
冷宴拔剑跃跃欲试,心中大为动怒,开口也笑道:“都说竹影宫叱咤风云,人杰地灵,今日一见,为何却这般光景,独一人抵御我们,呵呵,可真是……”
场中的子灵门崔不大当即笑道:“大公子这就不晓得了罢,许是宫中弟子知大难灵头,不得已逃之夭夭!”群声皆呼应为是。
口才颇好的星竹又仰面大笑道:“哈哈,尔等怎生不说我们竹影宫人才辈出,只大宫主一人便打发了呢!”
木宗秋波子听罢吐了一口唾沫,拔剑相顾道:“小子,说话竟如此狂妄自大,且先接我三招试试?”
双脚腾空而起,运气于左臂,再由剑柄刺至剑身,剑身带动剑尖。唰唰而应,青芒抖动,如同水蛇直直咬向慕容长毅身侧的弟子星竹。
星竹抽剑应道:“好,那我这小子就来接前辈三招!”
哪知发剑欲攻,却见得跟前剑芒闪闪发亮,左右摇摆不定。击右闪左,击左闪右。
正中央一刺,便可破招,奈何两边剑芒太甚,护住其中,星竹是如何也无法直取其间,捣破此招。心神未定,却又听得那秋波子口中念道:“万里长空!”唰唰两声,长剑腾空,忽地消失不见,星竹正自诧异,却听得身后呼呼作响,哪等转身,剑芒擦过左臂,立时划破了一长长的口子。
竹影上百弟子脸上皆为凄楚,小心二字还未从齿缝间吐出来,却已见得他们的师兄左臂鲜血四溅。
秋波子得意一笑,也不住手,手指前定,长剑倒立转身,又忽剌剌向后刺去,眼看便要将星竹刺死当场。
秋波子老前辈有几十年的功力,对付星竹是绰绰有余,可想而知,此时一击会有是何种惨状。
宽椅上的慕容长毅神色端肃,虽未动弹,掌心却犹灼热难耐,发力于手,起身挺剑挡至弟子星竹身前,打落木宗秋波子的长剑时,已吐出几口鲜血。
秋波子笑道:“大宫主能接了我这招光浮璀璨,实是厉害!”言罢表示震撼。
因这招‘光浮璀璨’是他万里长空最顶地一招,闯荡江湖几十载,除了当年的慕容狄,还未有其他人破招。此番被慕容长毅所破,心中略有不服。
哪知这慕容长毅只是取巧,并未想要破了此招。提剑猛力打落,全凭内力深厚。
因伤寒未愈,接这招已然伤了肺腑。星竹知其缘由,忙起身搀扶。
慕容长毅斥道:“退后,我来对付他!”
星竹摇头,血臂仍是不放,嘴里嘟囔请求道:“大宫主,还是让小的抵抗罢!你……你!”
慕容长毅抽手气道:“我说的,你没听明白,让开!”一字一句,声声似洪钟。
杜氏敛袖附在冷百灵耳旁说了一阵,冷百灵又语笑嫣然地挪至沈凤儿身侧,小声道:“妹妹,若是将你的铁头人带来,想必会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好战!”
沈凤儿望向相公裴影,眼底闪过一丝柔光。顿了片刻,拂袖唤过一名女婢,嘀咕了数声,接着那女婢匆匆忙忙地走了。
片刻之后,铁头人被押将上来。
摘掉铁盔,见识过的只得意轻笑,没见识过的只干瞪着眼睛。
独孤无情脸上半边血渍发黑,双目赤红,蓬头乱发,嘴唇干裂。
俊逸的脸已变得无法忍受。
慕容长毅大吃一惊,道:“毒……蛇,是你。你……你怎生成了这副样子!”
独孤无情眼睛里有一丝轻微的目光,随即冷目直对。
沈凤儿道:“惊风,接剑!”独孤无情侧身接剑。
星竹劝道:“师兄,你忘了吗?大宫主以前怎样待你的,你此时是在做甚么?”犹豫了会儿,讶异道,“你怎生成了这副模样,他们究竟把你怎么了?”
独孤无情双目瞪着,不说一句话。身上衣衫破烂,双足又脏又黑。还未等慕容长毅反映过来,已然提剑不留情面地刺将过去。
慕容长毅伸手把星竹往后一推,跃起抵抗。
场中一劲装结束的男子吆喝了句:“这狗咬狗的把戏当真好看!”声音沙哑难听,面目显是易容,十分难堪。
众人皆向他的脸上看去,面目虽丑陋,但适才一番得意之辞早已说出了众人心声,登时附和于他,皆喧嚷起来。
两人剑气相缠,誓不罢休,竹影弟子看得心惊胆战,不知是该上前帮衬,还是呆立于地,等着慕容长毅发号命令。
杜氏小声道:“宴儿,此时正是斩杀那宫主的好时机,你且眼观形势,以便一击便中!”
冷宴不耻此等背后偷袭的行径,摇头道:“三娘,宴儿不可。江湖比武尚求个光明磊落,我此时于背后出招,岂不小人?”
杜氏不悦道:“这魔宫有甚么人性可言,他们都是杀人不眨眼。此时你若将那打斗的二人杀了。也算是为天下人除恶了!”
冷宴仍然犹豫不肯:“三娘,他们本是小人,所以才有今日。我若因此杀了二人,不是同他们这些小人无异?”
杜氏眼看便要错过时机,垂眸深思,便附耳对着冷宴说了一番。只见得冷宴双瞳骤然发亮,面上喜气洋洋,甚感兴奋。
再无初时困惑,点头应声,自那慕容长毅刺去。剑尖约莫一寸,收势不及,众弟子惊呼。
哪料到打斗的独孤无情突然挡至面前,雪白剑尖直刺其心窝。
众弟子又是惊呼,却怎么也猜不透。
慕容长毅扶着独孤无情蹲到地上,神情慌乱道:“毒蛇,你为甚不躲,挨刺的本该是我!”
独孤无情咳了几口鲜血,冷酷如往道:“我不是为了你,我也从来没想过要为你做甚么。此次毒蛇只想求你一件事。请你告诉二宫主,我交给他的……他的东西,一定得好好……”
房顶突然窜出一个人影,头戴斗笠,声音沉重道:“你就想这么撒手走了吗?”快速走至独孤无情面前,呜咽咒骂道,“你就这么走了,所有的事都不管了吗。独孤无情,你凭甚让我这个宫主替你办事?”先时一阵愤怒,而后却不知所措,幼稚地用手堵住喷涌不止的伤口。
慕容云秋摇晃着独孤无情的两肩,抽泣道:“你不能死,你这家伙怎么能死?你忘了么,三妹还一直等着你!”
独孤无情笑了笑,脸上甚感欣慰,他握着慕容云秋的手,道:“说实话,我……我一直想跟你做好朋友。少时宫主在世时,你怕我,后来你变成这样,我又怕起了你。呵呵,若是……若是当初我能……不过现在也不可能了。只遗憾这辈子,就这样错过了……她。你……会答应我罢,好好待她?”
慕容云秋怒道:“这些事情你自己同她说,否则,即便你死了。我也不会告诉她你所做的一切。”
独孤无情只闭着双眸,轻声回道:“如此也好,不想起这样难堪的我,怎么说也是幸福的!”说着仰面躺着,对着天空喝道:“妖妇,你还不打算出来么,我爹死了,我娘死了,如今我也快死了。你该放心了罢!”
格外明亮的天空,却好似有冷风荡过来,惊得场中众人打了一个寒颤,宫内兵器乒乒乓乓,响声不止……
若霜无言以对,只心存感激。
慕容云秋揉乱了她额前的发,笑声似玉:“三妹,记得二哥同你说过的话。这个世界不单单只有你!”言罢笑了数声,右手轻轻滑过她的脸庞,只此一言便踏步出了屋门,这次再也没有看见他的转身。
若霜只觉心中有一刻的颤动,好似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勒住了自己的咽喉。
若霜心中打鼓,心思沉沉:“与二哥少说也有几次分别了,为甚么这一次我竟如此心慌!”扶额细思,却觉脑袋晕晕沉沉的。
“若霜姑娘,饿了罢?”猫儿娘凑近若霜,开始比划,“我酒店里甚么好东西都有,你想吃甚么,便告诉大娘?”
若霜摇了摇头,双目炯炯,突然起身直立,刹那神采涣散,握住猫儿娘的手,疑惑道:“我睡了也有两天了罢。江湖又有甚么动荡的事,二哥这般急匆匆地是要去哪里?”草木皆兵地颓然握着身后的方桌,指尖被磨得通红。
猫儿娘有丝丝哀愁从眼底一扫而过,接着伸臂挡住若霜前进的步伐,恭敬道:“若霜姑娘,二宫主吩咐过,您不能出门?”
若道费解地挑眉道:“大娘,你这是什么意思?二哥怎会不愿意让我出门?他从未要阻拦过我甚么?”
猫儿娘垂眼答道:“若霜姑娘,这是二宫主特别吩咐的。二宫主十分担心您的伤势,所以要您在此静处养。希望您能明白他的一番苦心,莫要出走为难我们这些老奴才?”
若霜犹自困惑,仍不罢休:“不可能,莫非竹影宫出了甚么事?”斜指着窗外透出的院落风景,声东击西地叫了声:“大娘,快看!”
猫儿娘循声望去,除了树叶拂动的声响,并没有其他稀罕物。定下神时,却觉身后春风拂过,原来若霜趁此借口,早已跃出了院门。
“不好,上当了。”猫儿娘及时醒悟,左脚前踢腾空飞上房顶,嘴里连连大叫,“若霜姑娘,你快回来罢!”
若霜哪里管她,只管飞窜上房,两人在屋顶来回奔走,房檐青瓦被踢得七零八落,有的瓦片甚至从屋顶噼里啪啦地滚将下来,摔成若干片。
若霜立在檐顶,大喘气道:“大娘,你知道此事的重要性么?二哥要做甚么,我虽然不清楚,可是我知道,此次怕是要命的大事。你尊敬他,那么也同样关心他的安危,对不对?”若霜好言相劝,只盼猫儿娘能就此放她出去。哪知这猫儿娘本人固执,若霜嘴皮子都磨破了,还是无动于衷,只低声劝道:“若霜姑娘,我们宫主既然有这安排,那定然是十分在意你的。要是你出了甚么事,我怎向他交代?”吸了口气,絮叨道,“你如此在意他,那么也该了解二宫主同样如此在意着你。倘若这个时候,你又出了甚么事?岂不是将他想方设法救你的心意置之不顾么?”
若霜见此人沟通不得,只得以卵击石。
因而虚张声势地答应道:“好,我听你的便是了。”
背身的素手磨梭着,不动声色地曲肘从袖中取出利器,以便在逃走之际作最后一搏。
突然有人用剑柄自后脑勺一击,若霜只觉眼前一暗,身子无力重重往后倒去,稳稳地落在乌追怀里。
猫儿娘笑道:“幸好你这小子来了,不然还不知道怎么接她还没出手的一招?更不清楚若二宫主知道了,会对我失望到何种地步?”
乌追自若霜衣袖中取出利器,细细端详,小声嘀咕道:“竟不知三宫主身上还带了这等暗器。”对着猫儿娘摇了摇头,二人跃下房檐。
立定时,猫儿娘道:“难保她醒后不会再想着逃走,乌追,你去柴房拿绳子过来。”
乌追脸色忽然惨白,疑惑不解道:“前辈,你这是想要做甚么?你要绑着三宫主。不,不行。二宫主不会同意您这么做?”
猫儿娘嘴角扯出一丝苦笑,毫不客气地答道:“这个方法就是二宫主告诉我的。”
“怎么可能?”乌追不以为然地睁大了瞳孔,“二宫主……他说的?不,不可能。”
猫儿娘怒道:“你怎么还不相信?若霜姑娘本就固执。二宫主正是了解这点。所以才会想出这么一个法子。何况你也知道二宫主的伤势越来越严重了。”
双眉一凝,乌追顿悟道:“多谢前辈提醒,我怎么连他的用意都没猜透。之所以让我留在此地保护三宫主,只是想……难道。”神色惶恐,拱了拱手,迅速出了医馆。
原来属下乌追猜到了慕容云秋的用意,因而马不停蹄,快速奔回竹影宫。
竹影宫邸外人山人海,汇聚了武林各道所有的英雄好汉。
各洞各门各派排排站开,大多以摆阵来围堵进出人等。
乌追料想此刻回宫,必定连累宫中兄弟。被人生生捉住,面子上难堪也没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