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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跃下树来,刚刚站定。
那丑婆双目紧盯着躺在地上鲜血淋漓的独孤无情,摇头悲伤,用力拉着身旁的白衣女妇道:“夫人,求您救救小公子罢,他已经快不行了。”
那女妇恼怒地挥开袖子,丑婆顺势被带到地上,连同那根拿来走路的拐杖。
丑婆奋力挪至那女妇身旁,不住地哭泣道:“夫人,我知道,我知道,你恨小千,可是……可是小公子是无辜的啊。老婆子从未求过你甚么,只盼你能救救小公子?”
女妇袖中银针忽地掠过,向独孤无情方向刺去。
慕容云秋眼疾手快,解下披风,一卷一裹,便将数枚银针连带着顺到一边,其功夫着实了得。女妇万没想到会出现这么一出,气急败坏间喝道:“怎么,慕容云秋,你还胆敢插手?”
慕容云秋道:“独孤无情是我的弟子,若霜是我的三妹。你一心对付他们两个,我焉有袖手旁观之理?”
女妇道:“就凭你现在这个处境,自身都难保,还想保护他们?”说着一枚细小的银针由指尖弹出,呼的一声,将慕容云秋头上的斗笠打落在地。
登时全场惊呼,原来竹影宫中的二宫主竟然染上怪疾。只见得他两眼周围血丝斑斓,嘴唇乌黑,脸色病白。
双手发慌地拽紧,试图找个甚么东西遮挡,可是早已百无一用。
望着自己的亲弟弟如此模样,慕容长毅咳嗽几声,左手食指抬出,一步一步艰难地挪至那女妇面前。
“梅娘,你怎么可以骗我呢,你说过只要拿自己的命给你,你便放了我弟弟?”慕容长毅的嘴角滑过一道血渍,道出的话也句句哑涩,“我说过,只要……只要竹影宫摆脱危机,我便在你面前结果了自己的性命。可你……怎么骗我,你把我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害成了甚么模样?”
女妇冷冷望着他,毫无一丝愧疚,只呵呵轻笑道:“毅儿,你怎么这般对姑姑说话,难道你无怨无悔对我所做的一切,不是因为欢喜我么?”
脚步刹那定住,胸中喷出一口鲜血,慕容长毅立时倒在地上,阳光飞散中窜出许许多多的尘土飞沫,那样朦胧,那样黑暗。
梅娘,也许你不曾想到我那样地爱着你?
也许你不曾认可我这样微不足道却真实无比的恋情?
也许我只是你日思夜想出的复仇计划中的一个工具,可是我的心却一直灌注了你的身影?
本该是那样温柔美好体贴的身影,可是白驹过隙,转瞬即逝。星竹大叫着拥住慕容长毅的身体,他握着星竹的手,那样用力地想要得到一丝温暖。
慕容云秋视线模糊,他急地奔到哥哥的身旁,拖着慕容长毅的手,不惜一切代价,为其传输内力。
“二弟,都是大哥的错,都是大哥害得你成了这个样子。”他的大手终于放到慕容云秋的肩上,“以前哥从未觉得自己这样失败。呵呵,大哥这一生当真是个笑话,不曾想过从小追求地竟然是我心中一个美好的幻想,幻想而已。二弟,答应大哥,好……好……活着!”双手无力,自肩滑下,胸膛的起伏终究止住。
死亡的气息。
慕容云秋拥着慕容长毅的脑袋大哭,刺透云层而来的,是几经落寞的苍凉。
也许二弟永远忽略了时时待在黑暗角落的你?
也许二弟从不曾看见你胸腔里蔓延而升的情意?
也许二弟从未了解你背后独自承受的种种无奈?
只是,感激,在最爱的女人和最亲的弟弟之间,你选择了我!
趁人不备,冷百灵夺过大哥手中长剑,急速刺向全没在意的慕容云秋背后,剑速之快。
瞬间听得骨骼血肉刺穿的回响,所有的目光汇聚在那鲜血染遍的长剑上,而那剑尖指中的一人正是奄奄一息的独孤无情。
血肉模糊,不忍直视的凄楚。
“啊……”慕容云秋大叫一声,手握剑柄,一怒一下将冷百灵甩出两丈以外,顿时口鼻出血,裴沐风脸色突然发白,慌忙走去,抱住自己的娇妻。
丑婆悲痛不已,慌张爬将过去准备瞧瞧独孤无情的伤势。不料脑后突然一痛,三枚银针直直穿入脑中,一剑封喉的气势。
女妇苦笑道:“哈哈……是你要与我做对,是你不知死活,一切都是你自找的!”眼神愤恨的火陷喷薄而出,“你死了,你活该,你……活该。我那样爱着你,你怎么不听我话。不是说好要同我永远在一起的吗?你为甚要骗我,你同我之间那些美好的的回忆全都忘了吗?”
女妇显是将独孤无情认做了他人,言辞犀利而悲伤,仿佛陷进了内心深处的重重罗网。
这样感伤的言辞不得不令在场的江湖中人动容,一时之间,各个听得稀里糊涂,不明所以。
俯身观看的乌追也忍不过,直从房中跃下,悄无声息地隐在上百弟子中。他嘘了嘘声,身旁发现他的弟子也不大叫。
独孤无情再也抑制不住,身体中的鲜血仿佛流尽了般,虚弱地将要死去。本自受了重伤,如今冷百灵这猝不及防地一击,心肺都已刺破,只尚余下一口气,神思非常地对慕容云秋道:“要记得,你答应过的,她……拜托了!”说着仰面一倒,再无气息。
“无情!”又有两个人影从房顶跃下,一人容貌美艳,便是若霜,一人肥胖丑陋,便是猫儿娘。原来乌追离去,若霜小睡一会儿便醒转过来,因担忧慕容云秋,不得已双膝跪地,向那猫儿娘乞求。猫儿娘也算性情中人,执扭不过,也得作罢,伸手将若霜扶了起来,点头应了。所以一路跟随到此。
瞪眼望去,若霜泪花盈面,拥着独孤无情,双手环环将人扣住。嘴里不住地抽泣道:“你这人真是没用,一个杀人动情做甚么,你不欢喜我也罢了,为何非得爱上她人,她对你几时好了。”素手轻轻滑过独孤无情的侧脸,指尖触碰着溃烂的皮肤,“你看,她有甚么好,你长得那样好看,竟叫她毁成了这样!”
慕容云秋看得出,独孤无情的死让若霜受了很大的刺激。她自言自语,好似全不认为自己抱住的是具死尸。
他无法伸手拉住若霜,更无法近前关心,他的脸侧到一边,小心翼翼地将手伸向不远的斗笠,那样小心的动作,只是担心自己的模样吓坏了她。
“二哥!”正当他的右手轻轻地往斗笠处移动,却觉手背一暖,被一双柔绵嫩白的手紧紧缚住,若霜开口道,“你还打算骗我多久,你成了这个样子为甚不告诉我?”落泪不止,猛然间扑进慕容云秋的怀里,“二哥,无情死了,你不能再有事,三妹……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冷庄几位兄弟见着此景,也不忍再上前打斗。
倒是那女妇,看着一众死去的人,恍然间大笑不已。
身后一男子突然窜出,出掌自她背心拍去。女妇一惊,侧身避过,怀疑道:“你究竟是甚么人?”
这男子纵声大笑,脸上面皮忽地扯开,众人瞧去,不禁揉了揉眼,瞪大瞳孔。竟是那冷庄去世已久的庄主冷冽,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白鹤侠。
冷庄几位公子齐声惊呼:“爹!”
女妇惶恐道:“你……你竟然没死!”
冷冽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食指正中若霜,“你三番几次让她来陷害我们冷庄,当真是可恶至极!”
女妇知冷冽误认错了对象,也依言笑道:“怎么,你对我的徒儿所做的一切不满意?”
冷冽喝道:“哼,我很满意,只可惜你千算万算终究没有算到我已与她断绝父女关系,慕容梅,今日我们的旧账要好好算一算了!”
凤凰双侠听冷冽这一声叫唤,登时立起,夫妻俩互相觑了觑,颇为欢喜。
水彦道:“真是那贼贱人,师妹!”
柳烟道:“是啊,我们找了她这么多年,今日总算可以为宝儿报仇了!”
说罢,两人提刀上前,立在冷冽身侧,大怒道:“白鹤侠,今日我们夫妻俩同和你对付她!”
冷冽好奇道:“凤凰二侠与这妖妇有何深仇大恨?”
水彦道:“当初我本有一个孩子,不想惨遭这妖妇的毒手。我夫妻俩在风霜城苦练这么多年,就是为了有一天能手刃仇敌,以慰我亡儿在天之灵!”
慕容梅大笑道:“哦,你们儿子,哈哈,他没死?”
凤凰双侠吃惊道:“什么?我儿没死,他在哪里?”慕容梅袖中几十枚细小银针唰地飞向上百名竹影宫弟子,只见得人群中众多弟子凄厉的叫声,接着一个接一个双手溃烂,七窍流血。
“哈哈,他们已中了我的绝命散,再等得片刻,他们全一命呜呼了,哈哈!”慕容梅瞅着凤凰双侠,俏手一指,“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们,你们那可爱的宝宝就是其中一个!怎么样,很失望罢?”
柳烟骂道:“你这个疯子,还我儿命来!”说着提刀而去,水彦担忧,也提刀紧随而去,只见得慕容梅水袖忽起,浮动间皆是数不清的银芒,细小而又繁密。
此时慕容云秋立起,由袖中取出六枚速灵针,朝慕容梅扔去。
“哼,想杀我,没那么容易!”说着水袖拂动间,人已跃到跟前,她左手死死勒住慕容云秋,嘴里骂道:“你比你大哥一样没出息,都该死!”
慕容云秋苦笑道:“我真替大哥遗憾,怎么爱上你这么心肠歹毒的女子。姑姑,义父作孽多端,最终没有得个好下场,难道您也想这样么?”他凑近她耳际,小声说了一句。
这慕容梅一掌拍至慕容云秋胸前,自言自语道:“什么,你知道了,你们都知道了。”
胡言乱语,显是神志不清。
慕容云秋本中毒较深,此番一击,毒液迅速扩转,突然目不能视,眼睛也流出点点血渍来。
“我看不见了,我什么也看不见了?”嚎啕大哭,当场晕倒。
慕容梅见慕容云秋晕倒,误以为死了。当下兴奋地手舞足蹈,口里连连叫道:“死得好,死得好,死了就一了百了。”
若霜恨恨地站起来,怒道:“是你,原来是你,慕容梅,我与你有甚么深仇大恨,你非得对我赶尽杀绝?”
慕容梅怔住,眼睛往冷冽一扫,回道:“我原本也不想这般对待你,只可惜你是他的女儿,你是冷冽的女儿?”
若霜笑道:“我没有爹,这个世上我只有阿娘一人,你做的这一切,竟是因为我是他的女儿。慕容梅,你也是女人,怎么可以如此残忍?”眼望四周,咬紧牙关道,“我爱人死了,我哥哥死了,我娘死了,我活在这个世上的希望也没有了。麻烦你,也给我一刀,这样你的情仇也就报了。真可惜,慕容梅,难怪你爱的人不喜欢你,看来也不过是你丑陋不堪,心肠歹毒!”话落毕,慕容梅大叫道:“你住嘴,你给我住嘴!”
人群中挤出两个人来,正是千层阁主君奕和那戴面纱的女子。
君奕劝道:“师姐,回头罢。不要再杀人了!”慕容梅柳眉一挑,见得背后两人,惊恐万状道,“怎么,师父她老人家也来了,她也来阻止我复仇。师弟师妹,你们少管闲事,今日若不取了冷冽的性命,我绝不罢休!”
戴面纱的女子抢白道:“师姐,你还要怎么样呢,你已经杀了莫云千的儿子,你已经杀了你最爱人的儿子!”
慕容梅掌风即出,又狠狠向凤凰双侠二人劈去,四周忽然响起一阵箫音,伴着铃声阵阵,一段一段响彻四周。众人认之神曲,心神无不荡漾,而慕容梅却抱头痛哭,怨愤道:“你们以为拿师父的招数来对付我,我就会怕了么?我筹划了这么多年,想让我就此放手,真是天大的笑话!”说完又滚将在地,面上抓挠不止,甚是难堪。
一旁的杜氏看在眼里,心如刀绞,忙上前阻止。
“阁主,姑娘,麻烦你们别吹了,求求你们别吹了?”杜氏拉拽两人的袖子,苦苦哀求道。
君奕的箫声渐止,女子的铃声渐止。
原来这慕容梅常年习就邪术,留下了后遗症。因而听不得悦耳之音。
杜氏目光柔和,抱着慕容梅哭道:“阿娘,你听女儿一句劝,这所有的事就算了罢!”
慕容梅一巴掌拍在杜氏脸上,愤恨道:“算了,这么容易!哼,你嫁冷冽时答应过我甚么,你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杜氏痛苦道:“阿娘,女儿没有,女儿是真的爱上他了。这么多年,他一直对我很好。女儿求求你,放了他好不好?”
慕容梅抽身立起,满脸不屑道:“以前阿娘怎生待你的,你这般待我?你和他合起伙来对付我!”
杜氏悲痛欲绝,额头一阵一阵磕在地上:“阿娘,求求你,求求你,所有的事情都是我的错,你不要记恨冷哥!”
场中众人都屏息伸长脖子,翘首观看。只见得那杜氏额上一条一条的淤青,十分醒目。
身后冷冽却惊讶异常,捉摸不定的哀伤如水从池里漫溢出来。
“夫人!”冷冽持剑唤道,“你叫这妖妇甚么?”
抬眸瞬间,眼中只余歉疚。
君奕对着身后唤道:“快出来罢,花泱!”
江湖中人都把目光投向身后,却见得一锦衣紫袍的少年举步走上前来。
若霜惊道:“花……花弟弟,你……你没事!”
花泱神色扭怩,抱歉地笑着道:“姐姐,对不起!”
若霜不解地摇了摇头。
花泱只对着那跪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