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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摇摇头,代人受过,又被人这么问,连跳太液池的心都有了。
“大婚那天的绫巾是怎么回事儿?”
她又提到这个,我只能摇头表示不知。
“你们就……!”她又问吴王,“宣儿生得珠圆玉润,又知书达理,怎么就不合你的心意?”
“亡妻故去,未满三年,儿子怎能另生它念!”吴王振振有词。
“借口!思念旧人就是你冷落宣儿的借口吗?当初在会昌寺你怎么不说?难道宣儿不是你看中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攸关子嗣,你都当成了儿戏?”淑妃步步紧逼,“究竟是因为什么?”
“儿子不想说!免得折了母妃和萧家的面子!”
“说!”淑妃真的气坏了,声音都颤起来。
沉思半晌,吴王淡淡吐出一句,“她与人有染!”
这一句是冲我来的,当然要反驳,“你血口喷人!”
第十五章 奇耻大辱
“都给我住嘴!”我们相互指责立即引来淑妃娘娘勃然大怒,她把目光移向吴王,气愤道:“这种市井流言也入的了你的耳朵?”
“不是市井流言,是千真万确!”吴王抬起头,振振有词道:“母妃,你非要儿子把她的丑事都抖出来吗?”
“我有什么丑事?你说清楚!何必遮遮掩掩!”总算一切都明白了,萧泽宣与房遗直相爱,吴王横刀夺爱,在中间横插了一杠子,事后还嫌她与人有染。
“你有什么证据?这样侮辱宣儿?”淑妃冷眼瞥着吴王。
“儿子就是拿不出证据才会允许她入府为王妃!”
见过这种强词夺理吗?仿佛受了天大委屈的是吴王殿下,而不是萧泽宣与房遗直。
“母妃给你证据,你如果冤枉了宣儿,绝不宽恕!”淑妃秀眉一挑,“来人!传尚寝局的宫人!”
她要干什么?尚寝室的宫人那里握有房遗直与萧泽宣的证据,我不由的开始慌乱!代替谁不行,偏偏代替了萧泽宣!
“见过娘娘!”尚寝局的宫人跪了一地,全是清一色宫婢。
淑妃面无表情道:“带吴王妃去后殿验身!”
听到这句话,像被雷击了一样,四肢发麻,什么叫验身?淑妃娘娘要找证据……她们不会这么变态吧!
我真的害怕了,三步并作两步跪在她面前,苦求道:“娘娘,我不是什么萧泽宣!也不想做王妃,就不用了吧!”
“做不做王妃,岂是你说了算?”淑妃根本就没看我一眼,直接吩咐尚寝局的宫人,“带走!”
尚寝局的宫人立刻将我拖了起来,丝毫不给我挣扎的机会,在这个男权社会里,就算贵为王妃,也只股掌之上玩弄的一颗玻璃球。
“母妃,” 吴王回头看了我一眼,对淑妃说:“算了!就这样吧!”
没想到他会替我说话,淑妃娘娘却不吱声,我还是被那群宫人带走了,她们的手像铁打的一样,掐的胳膊生疼,推推搡搡把我带到一间宫室里。
重重纱幕后有一张红木榻,她们把我按在上面,将裙裾拉高,褪下细绫裁成的亵裤,将双腿分向两边,一气呵成,丝毫不留情面。
我大声疾呼,拼了命挣扎,发髻全散了下来,泪水顺着眼角向下淌,被十几人同时按着,心有余而力不足。
一切终于结束,我又被带回到淑妃面前,长发散落下来,挡住落满泪水的脸。
淑妃听过‘完璧’两字,终于有了笑模样,缓缓立起来,吩咐道:“扶宣儿回去,以后好好过日子!不许再生事!”
她拖着曳地的泥金裙走了,把我们两个撇在这里,空气里还残存着她的余香。
“泽宣!”
吴王却来相扶,这才是男人!鄙视了泽宣这么久,为今日的两个字,竟放下了皇子的身段。
我一把将他推开,猛地站起来,是不是速度太快了,一阵晕眩,宫室全部沦陷在黑暗里。
如宣阁,一盏孤灯幽幽。
仰面躺在榻上,被裹在厚厚的被子里,室内有我喜欢的百合香味道。在银针的刺激下醒过来,什么都没有忘,包括今天所受的奇耻大辱,一幕幕,在脑海里越来越清晰。
“王妃是风寒之症,湿邪之疾,当益气解表,散寒祛湿!”王府医博士在一边念叨药方,“羌活、独活辛温发散,川芎行血祛风,柴胡辛散解肌,枳壳降气,桔梗开肺,再配以小量人参补气,殿下认为怎么样?”
“照方煎药吧!王妃畏苦,加入石饴!”他吩咐过医博士,便坐在我的榻边,“泽宣!……脸上的肿消了不少,刚才用了冰蟾膏!”
我把头偏在另一边,不愿与他目光相对,泽宣也好!萧可也好!他伤人太深!
“泽宣!这个冬天你就不要出门了,病得不轻,在家里好好休息!”他的手温温润润,一向心高气傲的皇子也会关心人。
我立即挣脱他的手,拉过被子将自己的头脸蒙住,这番话他还是留给泽宣说吧!
“你记不记得去年,母妃在会昌寺礼佛!宣了十几位命妇来见!其实就是要相看她们的女儿!那些大家闺秀的行为举止全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只有你!见到母妃时不卑不亢,对答如流……那天!你戴着薄纱幕篱,穿着一件青色裙子!与那些大家闺秀相比,尤如鹤立鸡群!所以……!”
“所以被你仗着皇子身伦强娶入府!又扔在一边儿!”我接过他的话头抢白。
“当时我不知道你跟他……!”
他默默低下头,五冠如圭璧般湿润,神态脉脉含情,让我差一点儿就原谅他对我的所作所为。
“后来呢?后来你也不知道?”我反问。
“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采名、纳吉、纳征、请期均已妥善,只剩下了迎亲!我能怎么样?”
是我来的不是时候!什么时候不能来,偏要在他快要迎亲时,替萧家做了挡箭牌。
“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现在已经颠倒过来,不是他不理我,而是我这个假冒的萧泽宣不能再越陷越深,不能让自己再陷到无路可退的地步。
他没有走,仍是静静坐着,“泽宣,只要你开口,我成全你!”
成全我!成全我跟房遗直,可我跟房遗直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泽宣听了这话一定会很高兴吧!只可惜她不见了!天地之大,人海茫茫,也许她再也不会回来!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他是爱萧泽宣的,一见倾心,无法自拔。萧泽宣爱的是房遗直,抛弃王妃头衔,浪迹天涯,无怨无悔,我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好生休息!”
他缓缓立起来转身,衣摆上缀织的金线在烛光下泛着点点金光,一场阴差阳错,伤的是三个人,我又被无辜卷入,看着他落寞的背影,真想叫住他!
同时告诉自己:我不是泽宣,我是萧可,属于一千四百年后,要拿到房遗直那半块螭玉回家的!不能跟这里任何人有感情上的瓜葛,更不能爱上他!
第十六章 零陵之香
淑景殿内的雪景刹时好看,红墙、黑瓦衬着白雪,千树万树,如梨花开放,冰枝疏影,琳琅满目,就连海池内都蒙上一层白茫茫。
病了一个多月,终于好的差不多!已近腊月,北风刺骨,天寒地冻,本来在如宣阁里猫着,淑妃娘娘今日却准备了家宴邀我们出席。
暖阁里围满了人,茵毯中央摆着一只硕大的紫金炭炉,将暖阁煨的暖如春日,与外面似乎隔了两个季节。
蜀王和挺着大肚子的蜀王妃坐在西侧,有说有笑,我和吴王侧坐在东窗下,听李愔讲笑话,高阳今日要到会昌寺礼佛,缺席家宴,顿时少了一份儿欢闹。
淑妃娘娘今天特别高兴,笑意盈盈,穿一袭银灰色裘衣,云鬓微斜,珠翠稍加点饰,落落大方,雍容华贵。
“母妃今天叫你们来也没有别的事儿!就想一家人好好聚聚!”
一时间,宫女们便在案上摆下了美味,花色馄饨,鹿脯,生鱼炙,香芹羹,龙凤水晶糕等。
“容容,你最喜欢吃馄饨!我来给你盛,别烫了手!”蜀王李愔一改平常的纨绔模样,对他的王妃贴心的很。
淑妃这时候还不忘警告李愔,“开春儿到了益州可不许再胡闹了!别让你父皇再罢了你都督!”
“怎么又提这个!父皇都骂过我好几回了,我都改了还不成!”李愔大大咧咧,“母您就放心吧!儿子有分寸!”
淑妃直夸李愔懂事了,还不忘提醒另一个儿子,“今天的鹿脯不错,让宣儿尝尝!”
“我自己来吧!”
这话还是说晚了,他已经把一片薄薄的鹿脯放在我的盘子里,只好投以一笑。这一个月来相处的还算不错,话虽不多,倒也合契。
“这就对了!这样多好!”淑妃笑意款款看着我们,“恪儿,以后可不许再欺负宣儿了!”
他笑了笑,一言不发,那件蓝色的冬装衣袍很别致,领口,袖口都用金线挑织,闪出的光晕让人睁不开眼睛,腰间配以翠玉革带,垂流翠白玉,十分讲究的。
“你闯什么祸了,我怎么不知道?”我侧目寻问李愔,赶紧把这个话题岔开。
“还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干什么!”原来李愔也有逃避问题的时候,我还以为他是天不怕,地不怕呢!
淑妃娘娘数落道:“他仗着是益州大都督,又是皇子,便没了王法!拎着鞭子抽打州县官员!后来被人弹劾,罢了都督,回长安闭门思过!”
李愔生气的放下筷子,“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李恪也拉下脸,“嚷什么?母妃还说错你了!”
李愔还是怕哥哥的,终于闭上嘴巴不吱声,乖乖扒拉起了盘子里的食物。
家宴之后又吃了茶,聊天到下午才散,冬日本来就天短,眼看天又阴下来,淑妃娘娘便催促我们回府。
仪卫全停在兴仁门外,还有一段路程,吴王给我披了貂裘正要往外走,空中又洒下了雪粒,幸好是细雪,我们赶到兴仁门外登上辂车,他立即塞一只手炉给我驱寒,辂车碾着积冰碎雪缓缓而行,一路向王府而去。
回到王府,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雪下了一阵儿又停,如萱阁里明烛高照,灯火通明,中午吃的东西还没有消化,只喝了一杯茶解渴。
正在无所事事的时候,吴王领着李媛走了进来,上次我救的小女孩,他的第三女,今年才四岁。前任王妃也生有两女,均被淑妃教养在宫里,习文读书,不大出来露头。
“王妃,你的病好了吗?都是因为我淘气,才害你生病的!”小女孩儿眨着眼睛穿一袭水粉裙子,说话有板有眼,口齿伶俐。
“早好了!坐吧!”我立起来,给他们父女让出座位。
“媛儿非要来看你!没有打搅你休息吧?”吴王淡淡一笑,如冬日暖阳那么温馨。
“没有!”我从没想过,能心平气和的坐下来与吴王对话。
小姑娘天真而无邪,四下里瞅了瞅,“王妃,你的屋子太好看了!尤其是那个屏风!”她指了指床榻前绘了花鸟的云母屏风。
那是泽宣的陪嫁,怎么能不漂亮!我让落雁拿了许多饴糖给她吃。
“娘不让我吃糖!”李媛摇摇小脑袋,眼巴巴看着桌上的糖,很想吃的样子。
“父王有话跟王妃讲!你跟她们去玩儿吧!”吴王把几粒糖放在女儿手里,示意落雁她们带李媛去玩儿。
屋子里只剩下我们两人对着一盏灯烛,他缓缓立起来,撩动衣摆坐在我的身边。
“你……考虑的怎么样?”
他还在等着我的回答呢?
“这样不好吗?就现在这样!非要我做出选择?”
“是!”他转过身子,托住我的双臂,“泽宣,你要想清楚!他……已经娶妻生子……!”
房遗直有没有娶妻生子不关我的事!我在考虑自己的处境,如果我选择房遗直,他势必回把我送回萧府,萧夫人又会大哭大闹到淑妃面前告状,不就又走了面前的路吗?如果我选择他,就要做他真正的王妃,我还没有想好!我只想快点找到回家的办法!
“说话呀?”他直视着我的脸庞。
“我……!”我却无法做出选择。
他突然把我搂在怀里,与我紧紧贴着,“真的对你是一见倾心!希望你不要选错!”
他的身体好暖好暖,似曾相识,好熟悉的味道,是青草叶子的香,是大雨滂沱那个夜晚,我闻到的香。
“是你把我抱回来的吗?下大雨的那个晚上?”想到他曾为我解衣,不禁脸颊烧烫。
“你猜出来了!本来想瞒你一生一世的!”他轻松的一笑。
一生一世,差点儿被这句话感动了!
“是你身上的香……!”
“零陵香!”
他把我的身子扶正,对他对视着,浅浅一笑,几乎让我沦陷,托起我的脸庞,慢慢把头偏到一边,渐渐向我靠近……他要吻我,我该怎么办?
还是把他推开了,又后悔莫及的低下头。
“你再想想吧!最多三个月!”
他走了,衣带如风而去,空荡荡的居室里又剩下我一人。
第十七章 一江清风
好江风,吹动船帆远行。
碧水脉脉,丹水平阔千里,两岸青山相对,夹竹桃花开满山崖,又是一年三月,春光旖旎。
经商洛入丹水,去往千里外荆楚之地,安州属吴王封国,下辖安、温、复、沔、隋五州。
江水缓缓东流,船身徐徐行于青山绿水之间,是一座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