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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说什么呀!”昨天我还犯愁呢!现在是顿感轻松,这吴王不肯光顾我也没办法!
话音刚落,就听府内的总管,昨晚的干瘦老头儿张祥出现在珠帘外面。
“王妃,该进宫了!”
进宫,差点儿就忘了,今天一早进宫是要拜见李世民和淑妃娘娘的,我还要捧羹汤送上。做王妃容易吗?不仅要琴棋书画皆通,还要会做羹汤孝敬公婆,幸亏我生在一千四百年后。
重新插好沉甸甸的九树花钗,穿上层层叠叠又密不透风的翟衣,然后被送进厌翟车里。
仪卫可称得上是浩浩荡荡,偏扇、团扇、雉尾扇、戟、幡……少说也要几百人,足足摆满了一个坊间,到底是皇亲国戚,出个门儿都有这么多人陪着!
仪卫慢慢移动,宽敞的厌翟车里只有我一人,落雁、乳母她们却跟随车步行。看着身上层层密密的华美衣衫,一切尤如梦境!今生还有幸见李世民一面,我想起了课本里的《步辇图》,回去一定要把这段奇遇讲给两个好友听,不管她们信不信。
请降辂!
一声长禀打断了思绪,侍女们扶我走下翟车,拐过一扇宫门后,映入眼帘的是八个大字:雄伟巍峨,气势磅礴。
宫殿,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宫殿,什么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到这里都太小家子气鳞次栉比的黑瓦,重拱、飞檐庄重威严,汉白玉围栏重重叠叠,开阔壮丽的宫殿群,是大唐盛世曾经带给我们的辉煌。
这次清清楚楚看到了泽宣丈夫的全貌,年纪大概和我差不多,二十一、二岁,还是穿着昨天的衮冕服,肩宽腰细,庄重大方,柔情逸态,魅于语言。他是唐太宗的第三个儿子,母亲是隋炀帝的女儿,天生就带了两朝皇族血脉中特有的威仪,不似我平时认识的那些男生。
不禁又羡慕起了泽宣,我要不是顶替的,那该有多好!被这样的男人抱在怀里,我还回一千四百年的后干什么?
众星捧月簇拥着我,跟在他的身后走,顾不得太极宫美景,目不转睛欣赏着他的一举一动,看着他走路的姿态,竟也是一种享受。
“嗨!”我现在的身份是泽宣,跟他打声招呼也不为过吧!可我这招呼还没打,就被傅母给拦下了,还连连朝我使眼色。
前头走的那位皇子更好,连头也没回一下,好像他跟我是不相干的两个人。
好大好大的海池!还有一眼望不到头的荷花,湖面有舟,碧水潋滟,绿树萋萋。水榭和岸池之间有连接的廊桥。更有雏凫幼雁往来于草木之间,紫龟绿鳖游于池中。
淑景殿内异香扑鼻,奇草仙花穿石绕檐,牵藤引蔓,累垂可爱。大殿内,袅袅烟气从鎏金的香炉内缓缓升起,紫绡帐后的仕女屏风若隐若现。
我们要参拜的就是端坐在正中央的两个人,唐太宗和淑妃娘娘,也就是泽宣的公婆。
“起来吧!”
没等李世民开口,淑妃倒是先把我拉了起来。她还是那么美,肤若凝脂,眼似水杏,金泥簇蝶裙端庄而不奢靡,鸾凤髻单调的簪着一支四蝶金步摇。
淑妃一看就是平易近人的,引我坐在珠帘内,耐心寻问家里人好不好,习不习惯王府的生活。
“还好!”
我回答了两个字,便不敢说话,低头侧目,熟悉的梅花边白绸巾眺入眼帘,它被静静放在鹿纹银盘上,洁白的巾面多了些点点腥红,十分刺目,这不是昨晚的……谁在替我打掩护呀!
“恪儿对你好吗?”淑妃握着我的手摩挲。
谁?
我一愣,马上又翻过了点儿!她说的是吴王李恪,连一句话都没说过,怎么知道他对我好不好,“还……行……!”这谎话说的,我都觉得脸上发烧。
“那就好!”淑妃对我的回答十分满意,浅笑道:“母妃不会看错人!舅舅家的女儿,那个不是水灵清秀!聪明剔透!”
一名内侍挽着拂尘在帘外回禀,“娘娘,都准备妥当了!请王妃洗手做更羹汤吧!”
“去吧!”淑妃浅浅一笑,百花都会羞涩。
做羹汤,要做什么汤呀?萧夫人也没交待一声儿,你女儿会做汤,不代表我会呀!我随着内侍出侧门来到殿后的膳食坊,人员、食材、火灶、碗碟一应俱全,正等着我大显身手呢!
两侧宫女帮我把衣袖挽起来,伺候着洗了手,来到食案前,肉、菜、酱、盐一样不少。
我指了指那块新鲜的牛肉,让她们剁碎,香菇没找到,看到一块块如茵类的菜蔬,“这是什么?”
“回王妃,是九英菘!”膳食坊的宫女回答。
差不多吧!又让人把九英菘切碎,用了蛋清抓起牛肉沫,命她们起旺火,在双环银耳锅内放上高汤,用葱沫代替香菜,总算弄好一道西湖牛肉羹,味道还不错!在快餐店打工时,频频见大师傅做这道菜。
收拾妥当,我亲自捧着黄釉绿褐彩鸟纹碗再次进入淑景殿,请两位高堂品尝。
淑妃优雅的拿起银制勺子尝了一小口,满意的点头微笑,“手艺不错!宣儿真真是慧质兰心!母妃没看错人!”随后又向帘外回眸,“陛下过来尝尝!”
他们父子仍在殿外说话,就是气氛越来越不对,宫女、内侍跪了一地,像是在争论什么。
“早走早好!”
吴王扔下一句话拂袖而去,把贞观天子,他的父亲给晾在那里。李世民还是愣了一下,随后又笑呵呵进入珠帘,坐在淑妃旁边,我复又跪下。
“怎么了?”淑妃相问。
“也没什么!闹了点儿小脾气!”李世民也尝了羹汤,点头微笑:“这汤叫什么名字?朕怎么没有见过?”
“西湖牛肉羹!”
我屏声息气的回答,第一次正面看到李世民,完全不是《步辇图》里的模样,他身材高大,身穿柘黄色天子常服,头戴折上巾,眉宇之间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英武之气,挺亲善、和蔼的一个人。
“陛下,宣儿羹汤做的好!我们是不是也要赏她!见面礼呀!” 淑妃浅浅一笑,放下长柄银勺子,用胳膊肘撞了撞李世民。
“你做主吧!”李世民总是心不在焉,就因为刚刚和吴王吵了架?
“来!”淑妃叫过身边的内侍。
内侍将手上端的银盘放在我面前,一对碧色的如意,一对玛瑙雕刻的小鸟,一定价值不菲吧!这大唐总算没白来一趟,这几件东西要是带回去,我还打什么工呀!直接进入有钱人一族。
第六章 紫珠偶遇
那天,吴王一个人走了,把我丢在了淑景殿里,是淑妃娘娘派人护送我回王府。
一切都清楚了!他根本不喜欢泽宣,所以撇下了洞房花烛。这就是政治婚姻的后果,一个爱的是房家小子,一个不知道想的是谁?
婚后是无聊的日子,我也算结了婚吗?
好在王府够大,任我肆意游玩,穿池堆山,蜿蜒画廊,树花置石,花团锦簇,竹木丛萃,楼馆台榭……反正他也不会多看我一眼。
家!好陌生的名字,脑海里全是儿时被继母欺负的画面,十八岁离开了家,生活全靠自己努力嫌取,我不求他们,除了今年上大学的学费,爸爸突然良心发现,塞给我五千元钱……。
仰望画廊外的一方青天,拎起半只螭龙玉晃在眼前,如何才能找到失落的世界?我是不是真想返回那个世界?
“王妃,您怎么把它给拿出来了!快收起来!”落雁像做贼一样,夺过半块螭龙塞进我的衣袖。
“我为什么不能拿出来?”落雁今天像中了邪一样,神神道道。
“您忘记了吗?这可是房家大公子给您的……您这个时候还敢到处招摇……!”落雁压低声音。
房家大公子!泽宣的情人!没胆子逃婚的那个,害得泽宣下落不明!害得我沦落到这里!
穿过迷雾,来到了这里!说不定可以在杏林中找回我失落的世界,可那片杏林在长安的什么地方?看来也只有房家大公子能帮这个忙了。
“你能找到他对吗?”我拉住落雁的胳膊。
“小姐,你疯了!”落雁惊恐无比。
“你才疯了!我要找个人都不行?”突然想起了我的身份是萧泽宣而不是萧可,萧泽宣是不能见房家公子的,看来也只能等待别的时机了,“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又像孤魂野鬼一样在王府里晃荡,往来穿梭的侍从奴仆频频向我行礼,总算混了个身份高贵!
这是什么地方?粉蓝、粉紫色的牡丹开满庭院,朱门绮阁,珠帘掩映,一进门就闻到一股子清香,镂空雕花的香炉散着袅袅青烟,浅青色的纱幕静静垂落,几案上摆着两大盘叫不出名儿的酥、糕和鲜红的樱桃,玉壶内有温温的清茶。
我抓起一块酥在嘴里,掀起纱幕一瞧,是一排排,一柜柜的书籍,汗牛充栋也不过如此!娇贵的幽兰在窗台上伸展着长长的花枝,洁白芬芳无比,我当时就把鼻子凑过去闻了一下。
“谁让你来这里的?”
听到声音,我立刻回头,吴王就立在香炉前面,他已经换掉了亲迎时的庄重衮冕服,穿一件浅紫色的袴褶袍子,在我认识的男生中,还没有人把紫色穿得这么好看。
“我……!”四目相对时,我急忙低下头,世上会有人长得那么好看!丹唇外朗,皓齿内鲜,修短合度,魅于语言。
“出去!”他冷冷说了两个字,不屑再看我一眼。
皇子说话就这么拽吗?自尊心倍受打击,“亏你还是皇子,连最基本的文明用语都不懂吗?”
他转身走了,摔得珠帘飞散一片,他对泽宣不是不喜欢,而是厌恶,是因为房家公子这件事吧!
我还立在那里不动,手指微微有些发麻,张祥又领着众多侍女进来,搬着茵毯、案几、兰花,端着果品、茶水、点心。
“王妃!”张祥笑眯眯俯身下去,“您到外面转转去!殿下吩咐我们把这里的东西全换了!免得碍着您!”
“是把我动过的东西都换了吧!”我知道他的用意,这里是他的地方,我动了他的东西,他赚我肮脏。
“王妃……!”张祥尴尬的立着。
我几乎是冲出了书房,回头一望,墨色匾额嵌鎏金大字‘紫珠’,字体飘逸潇洒,我再也不会来这个地方!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儿掉出来,幸好我不是泽宣!我这样安慰自己!
园里的花开得正艳,百花齐放,映衬着朱门绣户,自有一种别样的雍容华贵,踏着青石路两侧的兰草、青芜,绿荫浓浓,亭台楼阁时隐时现。
池塘之水盈盈碧色,柳丝如烟堆砌,蜻蜓点水落涟漪,水风漠漠鸟雀飞。立于水边,低头而望,水中映出的女子纤秀俏丽,青裙荡漾、画帛飘飘,秀发如云,与我大相径庭。
“王妃!”
白衫红裙的女子从柳荫中钻出,对我盈盈一笑,柳腰纤细,笑靥似花。
“你是……!”我没见过她。
“妾身韦琳琅!是王府的孺人,本要去拜见王妃的,又怕……!”她抿嘴一笑,不再说下去。
孺人是什么?头一次听说,吴王的小老婆?
她的眼光又瞥向对岸,绿柳下,三、四岁的小女孩儿被吴王搂在怀里,女孩儿喃喃叫着父王,原来他也会笑,在他女儿面前。
多温馨的一家人!
“娘,快过来!我们要走了!”
对岸的小女孩儿在叫娘,在招手让她过去,吴王更视我如不存在一般,一直朝他怀中的女儿微笑。
“王妃,我先过去了!”
我看到韦琳琅脸上的幸福神采,似是在向我示威、炫耀,略略带了几分嚣张。只是你示威对错了人,我不是萧泽宣!
只有如萱阁属于我,为新婚修建的居室,萱花开得正艳,摇动的紫色花瓣如同翩翩起舞的紫蝴蝶,小池内浮着几朵半开放的白莲。
谁在哭?
廊下,泽宣的师母在训斥一名小侍女,手中握着荆条在抽打她,挨打的人不敢反抗,只有哭泣的份儿。
“住手!?”
所受的怨气在这里一股脑发泄出来,我横眉怒目盯着泽宣的师母。
“这贱婢胆子也太大了!在收拾妆台时,居然打坏了王妃的胭脂!” 泽宣的师母架子好大,见了我也是大大咧咧。
“为了一盒胭脂,你就把人打成这个样子!你的心是不是肉长的?你就没有女儿吗?如果你的女儿被打成这样,你会不会心疼!”
痛快淋漓的喊完这些话,气息终于顺畅,在紫珠阁里受的气大为缓和。泽宣的师母依旧立着不动,一付不服气的样子。噢!她是泽宣的师母,不服也是必然的。
“你叫什么名字?”我把眼光转向受伤的侍女,成心要师母折面子。
“奴婢叫小雀……!”小丫头抽泣道。
“这是什么名字呀!”我细细打量着这个小丫头,倒也不讨厌,又看了看落雁,“她叫落雁,你以后就叫闭月,留在我身边吧!”
“王妃!”泽宣的师母果然受不了。
小雀一付难以置信的模样,愣了半天,才频频叩头而谢,“王妃大恩大德,奴婢终生不忘,做牛做马也要报答!”
小雀刚刚感谢完,乳母又压低声音向我回禀。
“什么意思?你说清楚!安州,他去安州做什么?”
我不明白他要干什么?婚后半月有余,我们形同陌路,如今,他要离开长安了吗?
“殿下封安州大都督,藩国就在安州!”
“你的意思是说,他要去安州,带着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