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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旎散尽,烛泪斑驳,我仰面躺在榻上,连为自己盖被子的力气都没有,想想适才,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
“你竟然这样对我!”还是奋力伸出手在他胳膊上使劲儿的拧。
“好疼!”他吃痛之下拍开我的手,半顷在我身上,调笑道:“我怎么对你了?难道刚才你不舒服吗?”
“我……!”这让人怎么回答。
“告诉我刚才舒不舒服?”他凑在我耳朵边,没皮没脸的问,“说呀?舒不舒服?还有好多招数没拿出来呢?以后你就慢慢领教吧!”
“你……!”被他说的双颊发烫,我抬眼望他,一句话也找不出来。
“我什么?”他用一只手臂支着脑袋,侧目瞅着我。
“你……!”我快被自己急死,连话也说不出来了,干脆扭过去身子不睬他。
“哎!”他在身后轻轻摇着我,“要不要让她们打水给你洗……!什么事儿?”他的口气一转,不像刚才的柔情款款。
“是蜀王殿下来了,说是有要紧的事儿!”是落雁的声音,人还在纱幕外面儿。
“六弟!”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把衣衫匆匆穿戴好。
“这么晚了,他能有什么事儿!”我爬起来帮他穿衣,李愔这个时候来些,一定是有大事发生。
“我去去就来!”他交待我一声,出了帷幕。
我只好披起衣衫坐起来等他,心中总觉得隐隐不安,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他又返了回来,急切的说:“外祖母病重,我和六弟要去兴道坊!你先休息,明日再同萧夫人前去探望!”
原来是淑妃的母亲,前朝的萧皇后病重,我还没来得及答话,他又匆匆而去。
第二日一早,我约了萧夫人一道前往兴道坊,马车刚驶入兴道坊门,就听到里面哭声震天,还是来迟一步,萧皇后恐怕已经去世了。
府内一片白茫茫,白幡、白幔遮天蔽日。大敛奠后,成服的是杨政道父子,他也是隋炀帝唯一的嫡孙,隋齐王杨暕的遗腹子,贞观四年同萧皇后从突厥返回长安,官至员外散骑侍郎。
我同萧夫人到灵柩前拜祭后,才知道李世民已下诏复萧氏皇后位,谥号为愍。
萧家人几乎已经到齐,宋国公萧瑀也拖着病恹恹的身子前来祭奠,可我总觉得少了一人,南阳公主呢?淑妃的姐姐,萧皇后的长女却不在守灵人中。只听萧夫人说她在后苑的小佛堂居住,趁着人多混乱,我悄悄移步于府第的后苑,秋花惨淡,佛堂大门紧闭,不见其人。
轻轻推开佛堂的门,里面却是纤尘不染,窗台下留有一串佛珠,一片稿页,稿页上赫然写着两个大字:莫寻!
她走了!她是什么时候走的?竟没有人发觉,我拿着那页纸匆匆又冲向前方的灵堂,在那些披麻戴孝的‘白人儿’中间寻找李恪,来来回回找了几遍也不见他的影子,就留蜀王李愔也没看到。
直到有人握住了我的手腕,回眸一瞥,正是我要寻找的人,他早已换上了一件素色衣袍,“怎么了?风风火火的?”
“你快看呀!堂姑她不见了!走了!”我把南阳公主留下的稿页递在他的面前。
“姨母她……莫寻!”他看到了稿页上两上端庄秀丽的大字,顿时眉头紧锁。
“她一个弱女子能上哪儿去呢?是不是要派人去寻找她?”我不禁为南阳公主担心,身为前朝公主,命运还不是一般的多舛,国破家亡后,唯一的儿子又被窦建德所杀,如今孑然一身而去,茫茫大地,她会飘落何方?
“姨母既然写下莫寻两字,就是不让我们寻找!”他的表情倒是淡淡,抬头望了一眼青冥的长天,“姨母长年侍佛,早有出家之意,只是要侍奉外祖母才没有达成所愿,她时常说八里百太行有一座岩关锁翠、风泉漱玉的苍岩山,依山建有一所古刹福庆寺,说不定……!”
苍岩山!我不禁诧异,造化是怎么弄人的?母亲的家乡就在河北井陉,苍岩山的脚下,香火繁盛、风铎悠扬,儿时曾数回登山望远,竟不知与现在恰巧相合。
“可儿,你怎么了?”他握住我的一只衣袖,“要是不舒服,就先回去休息!姨母的事儿还要同母妃商议!下午我就进宫,只是母妃的身子也不大好!又听到了外祖母的噩耗,恐怕……!”
“我没事儿!只是担心堂姑!”我摸着手腕上的佛珠,这还是出嫁前,南阳公主赠于的贺礼。
他轻叹一声,将稿页折好放在衣袖里,欲言又止,“可儿!还有一件事儿对你说!我要离开长安一段时间!”
“离开长安?”我不懂他的意思。
“是!也许要好几个月!”他不急不徐道:“我要同鸿胪寺的官员们,护送外祖母的卤簿灵柩到江都与外祖父合葬!”
江都,现在称扬州,是隋炀帝罹难的地方!距长安也有千里之遥!孤独长眠的炀帝迎来他的皇后,九泉相逢,也会感动吧!
第八十九章 情为何物
自萧皇后离世,淑妃也一病不起,卧病于淑景殿,每日医药不断,我少不了要去奉药、探视。李恪一走五个月毫无音讯,江都路途遥遥,不知几时才能返回长安。
他走后我就发现自己又有了身孕,刚到五个月就不堪重负,萧夫人请来的高人说多半是龙凤胎,我也不能完全相信,平时不去宫里,便在榻上休息,总是提不起来力气,连仁儿和琨儿也不曾照顾多少。
贞观二十二年夏,太白星频步昼见,太史李淳风占曰:女主昌。一个‘唐三代后,女主武王代有天下’的流言迅速传遍长安城的大街小巷,一时间众说纷纭,说这个女主武王会杀尽李唐子孙,取天下而代之。
唐太宗当然不会等闲视之,不知听信了谁的话,认定了女主武王就是左武卫将军李君羡,便以御史上奏李君羡与妖人相交,图谋不轨,将李君羡杀死,并抄籍其家。
李君羡也冤枉的紧,他本是洺州武安人,宿卫于玄武门,是左武卫将军,封武连郡公,小名儿又叫‘五娘子’,一连占了五个‘武’字,唐太宗深信不疑他就是‘女主武王’,杀之了事。
正值夏日,淑景殿内百般红紫斗芳菲,眺望南海池,十里芰荷如红云,接天莲叶无穷碧。
淑妃娘娘的病恐怕一时半时也好不起来,连一从太医都是唉声叹气,服侍她吃过了药,便往千步回廊里转悠,散心之余也不相扰淑妃休息。
走了一会儿就觉得很累,闭月忙在廊檐下的青石上铺了一块锦褥,刚刚坐下,就看到远远来了几名宫女,手中均捧有五色彩线、绫绸,最中央的女子却不是宫女的打扮,嫩粉色的一袭宫装齐胸襦裙,蛾眉螓首,瑰姿艳丽,一双美目顾盼生辉。
当年替我与朵哈比试的武媚,这才是真正的女主,这大唐只有我一个知道罢了!她是以怎样的手段登上太极殿的位子,我不得而知!她会不会杀尽的子孙,我更无能为力!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看着历史按照原有的轨迹慢慢演下去!
“武才人!”她没有看到我,我却向她打招呼,与未来女皇搞好了关系,就算她以后拿李唐皇室开刀,至少能对仁儿他们网开一面。
“王妃!”她总算看到了我,吩咐那群宫女先行,缓缓移步到我面前,微笑寻问道:“王妃今日来到宫中是探望淑妃吗?她的病怎么样了?有没有好转?”
“还是老样子!坐呀!”我请她坐下叙话,实在看不出这样一个娇娇媚媚的女子竟是一代女皇。
“王妃这几日可曾见到高阳公主,上次她说好和我一起打马球,直到今日也没有音讯!公主可在淑景殿?”武媚侧目相问。
“没有啊!我好长时间都没有看到她了!”我没有料到武媚和高阳相熟悉,看来关系还不错。
“公主大概又把我的事儿给忘了!”武媚摇头轻叹,目光又停留在我的腹部,眼中明明是羡慕之情,“孩子几个月了?”
“五个多月!”我浅浅一笑,“最近怎么样?有没有看到……宫里的日子是不是很闷?”看到武媚不禁想起雉奴,那家伙自我回到王府就再没出现过,别人不好打听,这武媚一定是知道的,可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毕竟她是雉奴的庶母,最后还是没问出来。
“习惯就好了!”武媚的双眸偶瞥向长天,略带一抹哀愁。
暮色降临时,才乘犊车回到金城坊的王府,正门大开着,仪卫、车马齐整有绪的排列着,他回来了?当我赶到紫珠阁的时候,窗棱果然透出幽幽灯火。
揭起帷幕一瞅,怎么不是,背对着我坐在书案前,身上还是那件素色袍子,用一支最寻常的碧玉簪插在发髻,随手翻着一本书。
我蹑手蹑脚走到他背后,猛地蒙上他的双眼,用了尖声尖气的嗓音,“大王,这么晚了!您寂寞吗?妾身来服侍您好吗?”
“你这鬼灵精,竟敢捉弄我!”他反手抓住我的一只手腕就往怀里带,无奈我不像从前那么灵活,被他一拽差点儿摔倒,大叫了一声,好在被他及时扶住了。四目相对时,又默默无言,五个多月不见,他的脸上稍带些风尘之色。“可儿,你……!”他嘴角明明掠过一抹笑容,马上却又变了脸,仿佛在质问我,“我不在家!你怎么有了孩子?说,跟谁私通来着!”
我却把玩笑话当了真,立即板起了脸,“你还质问我,自己做的好事自己不知道吗?”
“就知道你是这样!一句玩笑话也当真!”他果然趁机数落起了我,从身后将我搂在怀里,“我做过的事儿自然清楚的很!您想做坏事儿,却也逃不过我的眼睛!”
“你还说呢!哪个女人会像我这样,一个接一个生孩子,年头一个,年尾一个!你就是不体谅!也不管我的身体好不好!吃不吃得消!”我就觉得自己很委屈,被人当做了生孩子的机器。
”我有不体谅你吗?”他拥着我缓缓坐下来,轻柔摩挲着高高隆起的腹部,“这个孩子出生以后,我就让你歇两年!够体谅你了吧!”
“歇两年也成!就是不许你去找别的女人!”眼眸微转,移在他的脸庞上,灯下下略显几分消瘦,手指从他的发际线慢慢滑下来,“很累了对吗?江都那边都办妥了?”
“嗯!”他点点头,用微笑扫过几分不快,轻声道:“孩子们都好吗?刚刚进府,还没来得及去看望他们!”
“孩子们当然好啊!”我抚摸着他的的背,“哎!你还没有用饭吧!我让闭月她们去准备!”
“你不说,我还真不觉得饿!”他又拥着我立起来,似有些不舍,“晚上咱们再说悄悄话!现在想去沐浴!晚膳让她们慢慢准备吧!”
“好啊!”我浅浅一笑,叫过几名侍女去准备沐浴的热水,香胰、澡豆等物,又去膳房看了水牌,选了几样他喜欢的菜色。
夜色沉沉,一行行宫灯在风中摇摇晃晃,闭月捧着晚膳又折了回来,说是李恪不在紫珠阁,高阳公主适才进了府,两人一起去了出岫阁,我心下纳闷,戌时已末,高阳这个时候到访,又出了什么大事儿吗?便领着闭月到出岫阁,硬支撑着笨重的身子来到二楼,月白色的纱幕微微敞着半个,绣了各色花枝的波斯毯上,高阳正在哥哥怀里抽泣,看来是受了什么委屈,实在想不出,谁敢给她气受,我摆摆手,示意闭月放下晚膳退下,自己躲在纱幕一角相望。
高阳散着一头长发,衣衫也零乱不堪,嘤嘤哭道:“三哥,你去求求父皇吧!无论怎么我处置都行,只求饶过辩机!一直都是我勾引他,是我勾引他,我不能看着他身首异处呀!”
高阳和辩机大师……原来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大有超脱凡俗之态的辨机大师会跟高阳私通,还被李世民发现了,恐怕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
“你怎么做出这等糊涂事!你成心想气死母妃!”李恪也拿她的妹妹没办法了吧!这种情能求吗?
“三哥,不是妹妹不懂事!我真的不喜欢房遗爱,父皇偏偏让我嫁给他!你知道我的痛苦吗?”高阳抬起脸仰望哥哥,顿时泪珠盈盈,“你根本不懂……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是什么感受!”
“就算是觉得委屈,也不能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李恪把高阳的手甩开,“你让我怎么向父皇开口!”
“我就知道是这样!”高阳跪坐在茵毯上,长裙委散在地,如绽放的花朵,“父皇不肯见我!母妃我不敢见!三哥、六哥都不肯相帮!明日……明日我只能跟着辨机去死!”
李恪声声责难,“你在自己的命威胁我吗?都到了这个时候,你不在家里闭门思过!还在四处找门路为辩机求情!父皇为什么不见你!实话告诉你,辩机谁也救不了!他难逃一死!”
“好!好!我明白了!我谁也不求!”高阳缓缓立起来,一脸的泪痕,刚走两步一头栽倒,还是李恪手疾眼快将她抱在怀里。“三哥!”高阳伸出一只手放在他的脸颊,露出一段嫩藕般的手臂,“三哥,你能陪着我吗?别赶我走!”
“我什么时候赶你走了!”他把高阳的手移下来。
“我觉得自己快要疯了!”高阳后仰倒下,恰好倒在李恪的臂弯里,眼睛直直盯着上方,略带微笑,似是魂不附体一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