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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了这话,不由得笑,“婉言,真的要感谢有你在我左右,除了你之外,我相信绝不会有人再对我说这样的话。即便有,也是为了她背后的人而说。”
婉言笑笑,“主子,奴婢说这番话,是希望主子选好了路。主子有了想法,奴婢才好将这信笺交出来。”
我心头有了算计,不想原以为只要顾忌容妃,如今却是你不去算计的人,暗里却算计着你。我叹口气,做不出选择,只得哪天找了西雪做决定。
婉言交出来了一纸信笺,殷红的字迹,很熟悉,“朱雀啼,棠梨香,白头宫女梨畔险,莫道言,秋芙盛恩隆,已不记此事,如知闻梨来”。姑姑?闻着字迹,浓浓的血腥味儿,我立刻变了脸色,“快,婉言,准备冬衣,我要立刻上长春宫。”
第十八章 杀机初露(下)
“主子,奴婢觉得眼下,你还是不要上长春宫。”
婉言甚是不赞同,我一语不发,刚到殿外,长喜急匆匆由外面赶回来。他连我也没瞧见,低头往里冲。我唤住他,问道,“长喜,又去内务府做事了?”
长喜停了步子,回身冲我摇头,“回主子,没有了。自从主子晋了婉仪之位后,内务府再也没让奴才去做事了,说让奴才一心服侍主子。”
婉言问他,“那你上哪儿了?一回来就慌慌张张的。”
长喜吞吞吐吐道,“奴才原是上长春宫找个人,哪知容皇贵妃娘娘晓得了,把奴才叫去大骂一通,还让奴才回来给主子带话,让主子您立刻去上林苑柳园。”
来了么?蒙圣恩一段时间的专宠,扶摇直上的小宫妃,一但她觉得是个潜在的威胁,总会找个令人信服的理由,杀之而后快。尤其,我这个不走寻常路,曾当面令她难堪,一跃飞上枝头的小贵人。
我想着呆会儿的事,难以平静,深深得大呼一口气,转身吩咐道,“婉言,你立刻到大明宫,请西修仪前往上林苑柳园。长喜,你也马上去向皇后娘娘禀告,就说那一百遍《道德经》,恐怕纯婉仪不能按时交给皇后娘娘了。皇后娘娘若问你为什么,你只管挑不轻不重的话来说,重要的是要一遍又一遍的提醒皇后娘娘,容皇贵妃又在替她执行宫规了。”
不待婉言回话,我拢上领口,自行去了柳园。容妃梳半高的凌云髻,着皇贵妃的华贵的常服,捧着芙蓉石暖炉来回踱步。
甄姑姑跪下一旁,蓬头垢面,身上的宫服有鞭子撕裂的痕迹,我知容妃定是对姑姑用了私刑。“臣妾参见容皇贵妃娘娘,娘娘吉祥。”我笑向行礼。
容妃看着我,眼神冰冷,“纯婉仪,你竟然还能笑的出来,不过很快,你就会向本宫求饶。”她变了更冷酷的模样,“来人,袭云,抬起甄氏的脸,给我继续掌嘴。纯婉仪,你也仔细看清楚,什么叫真正的掌嘴。”
一旁,那日挨我几巴掌的紫衣宫女应声,“是,奴婢遵旨。”
那个袭云紧握着粗糙质地,看来如鞋垫样式,上有细细倒刺的东西。扳过姑姑的脸,血迹斑斑,她将力道使足了,“啪啪啪”只只几下,姑姑的脸登时肿得老高。那袭云不停手,眼睛盯了我,恐怕心底暗想怎打的不是我?
“该死的奴才,还不住手。纯婉仪,上去好好看看,什么叫掌嘴吧。”容妃坐回她的彩轿,软声细语喝住了走犬的嚣张气焰。
我搂住姑姑软倒在地的身子,她张开嘴,我才看见她满是水泡的舌头,怪不得姑姑没有呼痛。她溢满泪的眼,含着坚毅,暗暗传递着话语——甄儿,什么都别说。
容妃在轿里轻声道,“很多年前,宫里就有个刑罚,专门用来对付说假话儿的后妃宫女。拉出那人的舌头,将滚烫的油,慢慢淋下去,等冒出水泡,把它一一挑了。隔两日,行一次。后又两日,再行一次。如此反复,直叫那嚼舌根熟透了,烂了为止。本宫念在妹妹的份上,将油换了水,今天也是头一次用呢。你大可不必担心,因为呆会儿的,那才是重头戏。”
我隐忍下愤恨,放开姑姑,起身往容妃的轿,缓缓走了几步,笑问,“贵妃娘娘何至如此,就算是要教训臣妾,又何苦找个姑姑示范给臣妾看?臣妾是在担心,因为臣妾惶恐,实在不知哪里惹了娘娘不悦。”
容妃一听此言,立刻单手撩开软帘,森冷的狠盯着我,大声厉喝,“纯婉仪,你好大胆子,私通老宫女,为其身做假,当真以为本宫糊涂么?还不老实交代,这老刁奴可是什么都招了。你没有守宫砂,你根本不是女儿身,她替你找了位师傅,用鱼鳔这才瞒骗过去的。这样天大的事,你还不招么?”
被她说重些许事实,我暗自倒吸一口冷气,不过,也怪我没有跟姑姑说清楚,我只是没有守宫砂,强行镇定下,道,“贵妃娘娘,竟用此等言语栽赃臣妾。将这样天大的罪,诬陷与臣妾。贵妃娘娘,您是何等的尊贵,皇上是何等的宠爱您,您竟要将这绿帽强加给皇上么?要让天下人知晓,皇上做了王八乌龟!令大魏天子蒙羞!而这一切,竟是只为了,满足你要除掉我的私心!”
容妃不曾想我会将这顶高帽,这样送给她,亦是令她慌张片刻。稍后,她回神,使个眼色,姑姑突然大叫起来,因为伤了舌头,只能断断续续的呼叫,沙哑的嗓音,格外的凄惨。原来是那袭云,将两根银针插进了姑姑的天灵盖。竟使出这样骇人听闻的手段,我不由得变了脸色。
“纯婉仪,你再不招认,袭云就会把两根银针全插进去,那她一定会死的很痛苦。你从初进宫就跟她碰头见面,又是本家,本宫就不信,你会看着她死。”
容妃甚是得意的看了我一眼,放下软帘,隐在其后笑出声来。
此时,姑姑因为痛楚,使出了大力气,挣开宫女的按压,反手将两根针使劲按了下去,一声嘶厉的呼声后,一切归于平静。
容妃气急败坏的冲出轿来,“该死的奴才,以为死了,我拿你主子就没法子了?来人,把纯婉仪的裳服给本宫扒下,本宫要看看,你身上还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袭云得了令,立刻上前抓了我的发鬓,顺势猛拽。我头皮发麻,心底悲愤,竟吃住了那痛,旋身面对着她,这袭云碰上我的眼神,立时软了手。
而此时,传了声大喝,“容皇贵妃,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宫里动用私刑,而手段如此残忍。皇上,此事,臣妾还请皇上明断。”
皇后终于来了,只是为何将皇帝也带来了。瞬间的惊讶后,我换上凄怜的面孔,滴滴珠泪滚落,艰难的唤出一句,“皇上,臣妾参见皇上,皇上吉祥,皇后娘娘吉祥。”
魏扶风震惊的看向容妃,然后转向甄姑姑的尸首。他一步一步走上前,看清了姑姑现在的样子,立时倒吸一口气,震怒道:“好歹毒的手段!曹得全,将这两个奴才拖下去打死!”
身后的宫女吓的放开我,趴跪到了地上,连声求饶,“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曹得全应声,一挥手,数个太监冲上去将人拖走了。宫墙外,几声凄绝的叫声后,曹得全回话道:“回皇上,已经完了。那现在这个紫衣宫女,皇上预备怎么处置?”
魏扶风大喝,“当然——交由容贵妃处置!”
他转身抱起我,头也不回,口气半是凌冽,半是含了妥协,“容贵妃,回你的长春宫,给朕好好反省!”
皇后跟上来,表情失望,“皇上?”
魏扶风默不言语,抱我上了轿,我被这样的结果激怒,拼命挣扎着,大声问:“皇上,为何不处置那个宫女?为何不还臣妾一个公道?!”
魏扶风无奈的笑着,口气软弱,“侬侬,朕没有办法还你公道。朕宠爱你,也宠爱容妃,朕谁也不想责怪。”
他下令处死宫女的样子,说出的话落地有声,哪似这般软弱,那尚算清俊的脸阴暗不明,眼里的神采半点不存。
我思及此,冷声道:“臣妾受不起皇上的宠爱,请皇上让臣妾下轿。”我知道,此时的我应该噤声,静静被他宠爱。可我就是不能忍下悲愤,不能接受皇帝竟然如此袒护容妃。
魏扶风闻言,沉吟片刻,突然大怒,“不知好歹,那你给朕下去吧。”他伸手推了我一把,我一时不料,便这般跌落在地。突如其来的变故和疼痛,令我流出泪来。
而魏扶风在轿上,一脸的懊悔。不待曹得全问话,他放下帘隔开视线,沉声吩咐道:“纯婉仪自行回宫,曹得全,摆驾崇笙殿。”
曹得全担忧的看了看我,恭身回道:“奴才遵旨。”
“纯婉仪,这段时日,没有事,不许随意出入内廷招惹是非,在你的芙陌殿,安心静养吧。”
第十九章 婉仪翩若惊鸿(上)
芙陌殿又恢复了平静。西雪和秦莲来看过我几次,然后匆匆离开。其间,上央宫搬来了一个贵人,也是这届的秀女,几日前才晋了贵人的名分。在她搬来前,我派了婉言过去,将她的默玢殿打扫干净。这位简贵人,说她甚是感激,于是经常到芙陌殿窜门儿。
我闲得无事,有这么个人说话,便也将时日打发过去。简贵人的模样,生得如她的姓氏一般,简单别致。略略的脂粉下,面目清秀,嘴角总是轻轻勾起。如果,她的眼睛不是那么沉静,我几乎会对她撤下防备。
入宫七个月,这个简贵人沉寂得紧,突然被宠幸,如我一般扶摇直上,而后由太极宫的殿阁,自请入住芙陌殿。是个聪明人呢,离开太极宫,便意味着远离是非,更能看清形势。可是,这个简贵人对我明显的亲近,不是她大胆,便是受人之托,而一个连越四级的采女,细一想,便知她是有所依傍。
因此,我勒令芙陌殿上下,绝不可打搅其他殿阁的主子,若是谁有此举动,一经发现,即刻送宗人府。私下,我暗示婉言,让她悄悄注意晴玉的动静。婉言聪明的不问为何。
一连七个冬晨过去,曹得全从太极殿带来了旨意。历年祭天之后,会在大明宫麟德殿盛大的宫宴,魏扶风准令我前往。曹得全领着我到了麟德殿,而我来得晚了,挨近皇帝的位子都有人入座。曹得全安排我在末席落坐。
而后,曹得全对我悄声耳语道:“纯婉仪,切记不可任性而为,容妃绝不是,现今的你能招惹的。所以,婉仪在皇上的面前,不要提及容妃,总归是没错的。奴才伺候皇上多年,总有那么几个主子,初始倍受皇上宠爱,日子久了,总会跟容妃交恶。皇上最后鄙弃的,却从来不是容妃。婉仪可千万记住了。”
魏扶风,他这么宠爱容妃?我疑惑着,偷偷望向开怀大笑的他,容妃在旁娇颜如花。见了这般情形,我忽觉难以平静,就是这般的感受么,略略酸涩苦闷。秦莲的委屈,我这才明了几分,而他宠爱容妃,我更觉难受。他用那样的眼看着别人,以手膜拜,以唇调情,其间将说与我听的甜话儿,再说一次,然后不负春宵,亲热缠绵。
我转过头,将目光放在场中的艳美舞娘身上,看她们极力的款摆送媚。突然,一个人由殿外进来,径自进了场内,舞娘这才退下去,喧闹的气氛立刻沉静下来。是个身材高大,贵族打扮的男子,星辉斗月下,我看清了他的面貌,与魏扶风不同,他细长的眼眸上挑,清秀容貌,唇角圆润——琅铘素闻!她竟然是个男子!我惊讶至极,差点惊呼出声。
对于他的出现,魏扶风很是高兴。琅铘素闻行礼,“臣,琅铘苏闻参见皇上,皇上万岁。参见贵妃娘娘,娘娘吉祥。”嗓音醇和,毫无半点沙哑,连声音都是假的。琅铘苏闻,是了,这才是男子的姓名,这人,我实在小看了。
容妃亦是笑了,“阿弟,不必行礼了,快入座吧。本宫刚才正跟皇上谈起你呢。”
阿弟!这人,绝对是心腹大患!我紧张地忘了呼吸,死死地偷偷盯着他,不放过琅铘苏闻说的每一个字。好在,他们只说了几句客套话,琅铘苏闻在我对面入座,抬眼,他一愣,自是见着了我。我深深呼吸,按下狂跳不已的心,露出一抹淡笑。他微微颔首,不自觉的别开了脸,于是错过我泛了狠冽的眼。
不能放过他,容妃会倚他抓住我的把柄,那足以抄灭九族,我如是想着,却微微笑着。
“臣妾白娱灵,见过纯婉仪娘娘,娘娘你怎的敬陪末座,竟然都没有随侍在皇上身旁,臣妾真为娘娘伤心。”
是个小娱灵,穿得花枝招展,服饰不见华贵,却远远将我今日所穿的,这身素色叠褶拽地裙比过去了。几分妩媚姿色,被她一脸的张扬给毁了。而且,说话完全不预料后果,此人宠不久矣,说的话无须放在心上。不过,也不代表将来不能为我所用。
我正笑着要回她的话,几个贵人装扮的瞅着我说个不停,一个梅花绣裙的貌美贵人的声量最大,透着得意,“皇上,昨夜是上了长春宫,可皇上是在我合昼殿留宿。从宫门外,一路亮起绯红的灯笼,昨夜的合昼殿,是整个皇宫最温柔的地儿。皇上,他还如初夜般,对我好温存。还说,纯婉仪真个不及我顺从呢。”
她身旁的纯金服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