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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告诉你的?”
苦涩一笑,她继续道:“古少爷平时那般的忙,怎么可能会有时间和我说话,倘若有,也不是我这般的小人物可以有的福气,这些……早已在这‘鸳鸯镇’中传的沸沸扬扬、家喻户晓。”
“既然不是他亲口跟你所说,就不要去相信,不管是真是假,人这一辈子,太短也太容易后悔,所以,能活着,就不要让自己有遗憾。”
“可是……”
转过身,我虽面向她,可是视线却落在那还犹挂了一支梨花的树桠上,风一吹,竟然奇迹般的没有落下。
“邵桃,你还没尝过失去至亲之人的痛苦,若等你有天体会到了,你绝不会如此犹豫不决……”当然,我本意上还是不希望你有那一天。
面前的人依然将头垂的很低,可从那双绝望的眼里透露出来的动摇却让我的心有了些许宽慰。
她不是不懂,也不是没想过争取,只是需要一个鼓励,一个倘若输了,还可以哭泣的肩膀与安慰,不至于满盘皆输。
“你先回去好生想一想,一炷香后,我们在古家碰面,若你不来,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祝他一声‘百年好合’,若你来,就请带着足够的决心……与求全。”
转过身,梨花颤,如一叶旋迤,飘荡在我的身后。
邵桃,这里不是现代,不是一夫一妻,三妻四妾虽说有些委屈了你,但若能和爱的人在一起,这份委屈,你就当是必须要付出的代价吧……
乌发盘起,一根黑色的束带随手扬开,落在了烟水色的千层碎花镂空裙上,里面着了一件斜襟的中衣,就算外面再透,这样一般搭配,却终是成了那千里碧波,烟水朦胧的江南。
将桌子上另一间白色的衣衫,在手里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后,我终是下定了决心,推门离去。
路上是行人不断的回头与凝望,虽然梦里曾千百次的希望自己也能像其她的穿越女主那般所过之处,寸草不生,但如今,平淡的扫过那道路两旁的驻足之人,心里竟然没有一丝的激动与澎湃,甚至可以说,跟我平常着店小二的装束走过大街,没有丝毫的两样。
这般的心境,究竟是我老了?还是一切真的看淡了?
“哎呀,姑娘,里面——”
当迎上来的二蛋看清楚来人是谁时,那还未出口的‘请’字,硬是被活生生的噎在了喉咙口,就那样圆瞪着两眼,嘴里跟吞了个鸡蛋似的站在那。
“不要傻站着,将一轩、远庭一起叫进议事堂,我有事要宣布。”
“……哎……好的,马上就去……”
楞了一楞后,他终是恢复神志般的“咚咚”向屋里跑去,趁着他去叫人的时间,我留恋般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抚过那曾经被我扒过、站过、坐过、嬉笑过、委屈过、打闹过的地方。
这些地方是那么的熟悉,又是那般的陌生,我本不属于这里,却在这个时代留下了属于我的痕迹,一切都像一场梦,却又比梦要真实上许多,人生到底是庄周变成了蝶?还的蝶变成了庄周,在这人世恍惚了一场?
一阵拐杖杵地的轻微声响将我的思绪从神游中拉了回来,一个转身,我的手是那般决绝的离开了那一角圆柱。
那里——曾经是我每想一次荷生,便会刻下一道痕迹的地方。
宽阔的厅堂里,已没了往日的打打闹闹,有的只是一种离别之前的多情酒阑,目光一一扫过那些我曾经熟悉的脸庞,良久,我终是轻声出口。
“抱残守缺从今天起,将不再由我经营,这里是我所知道的所有菜肴的配方,这间店,从此后,将由你们三人共同经营,我希望——你们能将它好好的开下去。”
将一张早已写好的菜肴配方缓缓的放在了桌子上,我看了他们每人最后一眼,如同那朵飘荡在空中的梨花,随风凌转。
“清韵……是不是我们做错了什么事?才惹的你不高兴想要离去?”
眉头刚皱,就有一声堪称为怒吼的话当空响起:“你不要在那边胡说,她是想走了,不是因为我们,我们什么都没做,也什么都不是,今天,她只是来向我们辞行,把我们当乞丐一样的打发,她之所以将这间店留给我们,是可怜我们,怕我们没有出路,饿死在这里……怕我们没有活路……当我们是狗一般的……施舍……”
那个就算在那般艰苦的环境下都不会哭泣的孩子就这样在我的面前耍泼一样的痛哭流涕起来,任凭鼻涕眼泪流的满脸都是,也不伸手去擦。
“你尽管放心的走吧,这里由我们照料,断不会将它开关门了。”
我本想还说些什么?却在看到一轩那样淡然却不失坚定的眼神后,终是肿着嗓子,点了点头。
身后是一阵摔东西的嘶哑哭声,用手挡了挡那有些刺眼的阳光,今日,注定是个多舛的日子啊。
鲜艳的红色如开到酴醾的月季,带着一种败废的艳冶,这场婚事,是你赌我的筹码还是旧时社会包办婚姻下不可避免的产物?
芸芸万千,尽管隔着人山人海,在这一片喧闹的繁华中,我对你,终是一眼就能看见。
径直的道路上,脚步停驻,看着那个半路出现在我眼前的一身红衣新郎,我真的很想说声“恭喜”,无奈那两个字如千斤重般的难以启齿。
看了看我,他的眼中不乏有着一分惊喜、二分惊艳、三分张口欲言。
笑了笑,那一刻,我当真觉得自己变成了一朵梨花,清淡淡的闲看世人的忽喜忽悲,自己却是心如湖水,风儿不来,涟漪不起。
“古家少爷,恭喜了。”
笑容蓦地顿住,一个擦身,我的手被篡住。
“……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
看了一眼荷生,但见他虽然在笑,可那笑,却是那般的熟悉与陌生,是记忆中憨厚的腼腆也是撒旦饮血前的预兆。
“放手吧,今日可是你的大喜日子,别说满堂宾客,就是你的娘子,你也应该为其考虑,不是吗?”
“……你当真如此决然的对我?”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我突然不自觉的就轻扯起了嘴角。
“决然?曾经也有人决然的连让我见最后一面的机会都不给,这般,已经是幸福的了,你应该感到知足了……”
手挣脱开了,他落在了原地,满堂的喧闹似乎一下子隔了千山万水,那般的遥不可及,又是那般的近在咫尺。
“这般的结果,你可曾满意?”
微垂的眸子里隐隐噙着一抹笑,末了他终是缓缓开口。
“你应该知道,我想要的并不止这些。”
风华浅现,我也同样笑道:“你放心,今日我定会给你个满意的交代,我们之间……也是时候有个结果了……”
作者有话要说:村姑所剩不多了,大家请放心,云云只会小虑,不会大虑,哦也,要评评,要评评……
不给就晚上就无限的在你耳边重复……要评评~~~
生死相许
笑容渐渐敛去,可我却没给他继续揣摩我的机会,一个转身,我看到了门口处那个想进来却又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进来的身影。
将手上的衣服抛给身后的荷生,一个旋转,我逼退开身旁的一干人,再回首时,脚下已有了一方圆圈。
脚着木屐,我对着门口的那个身影,在堂堂宾客的注视之下,扬声唱起了当日的一首《泉水》
“泉水曾是阳脂玉胫瓶中一滴露 它带走了森林河流山川的温度它聚而无形淡而无情装做不在乎终有一天它结伴于江湖……”
木屐声声,脚下如生了花般的旋转出一个又一个的阵形。
“泉水头也不回带着天然的古朴喝过的人忘记烦恼从此来吃素它纯而无色淡而无味 是天赐的礼物有多少人却弃之于不顾……”
“咦?这不是当日古夫人寿辰时所唱的曲子么?……原来是这个仙子般的人啊……果然清新别致……”
“流到天涯尽处逃离虎口天地任遨游仙子淩波微步罗衫飘忽十步一回头 流过葬花带泪几度轮回何处是红楼才有家书千斤万般滋味 料想娘子日日在门口苦苦等候……”
最后一个结印在脚下旋转收束,回头看着那如一朵莲花开在水榭上的幻形阵术,我突然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泰然。
“大家请不要误会,其实那晚给古夫人祝寿的并不是我,而是此刻站在我面前的这位邵捕快。”
见大家一瞬间将所有的目光全部投到她身上,霎时怀疑、惊讶、羡慕、不解的全都一一上映,笑了笑,我将那个几乎将头都要低进衣领里的邵桃,牵着站在了众人面前。
“今天,是古家少爷成亲的大喜日子,也将是我李清韵的好妹妹邵桃的大好日子——”
哗然毕现,看着底下如沸了粥一般的交头接耳,我更加大声的宣布道:“我没有说错,大家也没有听错,我们一直以来格外敬重的邵捕快是个女人,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她为了要维护像家一样的‘鸳鸯镇’的治安与安宁,而不惜女扮男装,尽着一份身为这一方土地子民的职责,尽心尽力并恪尽职守的为大家服务,这一服务,无论严寒酷暑,无论青春流逝,无论光阴似箭,她都默默无闻并甘愿为着父老乡亲们服务,如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她当爹娘一样看待的各位,是否觉得这般的儿女应该有个好的归属,好的夫君?”
随之我的落言,底下是夜一般的寂静,突然“啪”“啪”“啪”三声单调却响亮的掌声,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李姑娘好一派豪言壮举,邵捕快如此可敬的人儿,若不为我李家之媳,当真是古家之失,垒儿,你觉得呢?”
红衣修长的身影,此刻在灯火的摇戈下,竟恍惚不稳的晃了一晃,那透过人群看向我的视线,让本是镇定的我,都有了些许神慌。
古玉垒,我这一生几乎不曾欠过与人,此次,就当是我李清韵向你古家索要一个人情,尽管上次我并没有帮到你们,但那一次所受的伤,足够我一生都要为之付出惨痛的代价。
“如果……这是你的所愿,我答应……答应娶邵桃姑娘为妻,一生呵护,一生疼……之……”
“垒儿,你——”
“爹,您无需多说,孩儿说过,此生只会娶妻一个,既然您答应了李姑娘,那孩儿定会如爹所愿,刑尚书的千金,孩儿怕是没了福气拥有,自此后,您古家的媳妇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邵桃姑娘。”
一身红衣被扯下,他眼里的波光似乎就要把那水榭下的一池湖水所要媲美下去,波横潋滟,似碎了一地的星光,看的人心头酸涩非常。
“好,好,好一个弱水三千只饮一瓢的痴情男儿,因要偿还李姑娘对你古家的恩情,现在就连尚书府的千金都可不要,果然,君子有过人之处,实在是令在下佩服、佩服。”
那般熟悉的声调,伴随着一身白衣,如末世白雪,皑皑落地,众人皆醉,我独清醒,这般的风华绝世,若是在以前,我定会欢喜不已,只是如今,一切都失去了它原来的意义,今天,我之所以将它拿给与他,一方是想圆了当初的一个梦想,一方是因为……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啊……
“公子的赞誉在下不敢当,只是今日恐怕要让公子和在坐的各位都要白跑一趟了,玉垒在此给各位先陪个不是,改日玉垒定一一上门给各位赔礼,现在,请容玉垒先行失陪。”
他走了,连看一眼都没看我的就笔直离去,红色的衣衫被他踩在了脚下,如破落的残红,只是它要比那落红还要凄惨上许多,至少前者可以化作泥土,而它,只能被人扫去,然后扔到无人的地方,直到腐烂。
“姐姐……”
眼看邵桃满眼的焦急与哀伤,就如浓的化不开的夜色,蔓延无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我只能细声安慰:“邵桃,这是他必须要跨过去的坎,你和他都只能挺过去……”
“我只道你无情,没想到你还可以绝情到此,今日,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了,不过……这样的结果——我喜欢。”
耳边是他呵气如兰的浅声细语,虽笑可却带着刺人的寒冷,收回脖颈,我也笑道:“喜欢就好,不过,今日,我会做出更多让你喜欢的事情,也算是报答你对我这么长时间来的恩情,不知你意下如何?”
凝眸浅眯,他盯着我淡淡道:“但凡是你的,我均谨谢不敏。”
“好,好一个谨谢不敏,良辰易逝,今夜月如玉盘,不如随我一道去水榭之中,喝它三杯两盏淡酒,也算是敌它晚来风急,不知你意下如何?”
“毕生之幸。”
他遥遥的走在了前面,我眼睁睁的看着他如踏入无人之地般的踏入了那一片阵法之中,莲花绽放,金黄隐现,如佛光普照,又如旭日东升,金灿灿的照的夜晚恍如白昼。
嘴角一丝血丝如石缝里的小草突破那一方禁锢,蜿蜒而出。
他回过头,在那一片灿然中,惊讶微现。
浅浅一笑,我随后踏入。
“荷生,你我终是一体,若以这样的方式来带你离开,你会……怨恨我么?”
“这是死么?”
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