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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血腥气反而更加刺激到印尤裳的神经,印尤裳难以克制地抓住金钗向他扑去,完全丧失了理智和情感,唯独一个念头:杀了刘知远!
苏谨戎一手托着杯子,另一只手抓过滴血的金钗,脸上依旧是灿如嫣花的笑意。
印尤裳的金钗扎在苏谨戎的掌心中拔也拔不出来,刺又刺不进去,他们就这么凝视对方僵持着。
苏谨戎怔怔地盯着眼神木讷地印尤裳,血液嗒嗒地落在地上,忽然印尤裳脚下凌空一踢,苏谨戎倒是反应极快巧妙得躲了过去。
“尤裳,你当真要杀我?”苏谨戎手中的瓷杯稳而不落。
印尤裳死死地盯着他,好似完全不认识这个人,“没错,我要杀了你!”然而印尤裳眼前所看到的,却只有刘知远的脸庞。
随着一声清脆,苏谨戎手中本稳稳托着的瓷杯忽而落地,他的眸子逐渐朦胧起来,“你当真要杀了我?”
“我要杀了你!”她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苏谨戎握着金钗尖端的手有些颤抖,嘴角扬起的微笑抽搐地扭曲了整个面孔。
苏谨戎的手猛然一松,印尤裳的身子重心向前倾,手中沾着血的金钗又回到印尤裳的控制中,他居然松了手,喉结上下移动着,闭上双目,挺起宽广的胸膛,“印尤裳,你若是真想杀我就动手吧!”
血腥味溢满整个房间,印尤裳像一头发疯的狮子,诱人的血腥味足以激起印尤裳的杀意:我要杀了刘知远,我一定要杀了他!
这个声音不断在印尤裳的耳边回荡,印尤裳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一切好似完全不受控制!
印尤裳只瞧见手中的金钗对准苏谨戎的左侧胸腔,那颗跳动着的心脏,她举起手用尽全身力气扎了下去。
“尤裳!”金钗在只差苏谨戎心脏只查半寸时印尤裳的手猛地僵持了,她的细腕被一只手从身后死死地拽着。
阳光从朱窗侧照在一张浅古铜色的面颊上,刘承训紧锁着眉头,拽着印尤裳拿金钗的手停留在半空中。
印尤裳回头瞧着刘承训温存的眼神,她脑中忽然记起在军营时,印尤裳蹲下来,抚开他额紧皱着的额头,像舒展开一个个死结,刘承训却突然握住印尤裳的手,“我,刘承训一定会给你全天下女子都仰望的幸福。”
承训哥哥,救我!印尤裳咬着舌头,避免喊出声来,压抑的精神近乎崩溃,她的头微微向后仰着昏了过去,只依稀记得一双大手牢牢托住了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印尤裳只觉耳边传来各种吵杂的声音,铜器相碰,凌乱的脚步,还有男男女女紧张的低声话语。
“尤裳,你醒了?”
印尤裳仰面躺在床上,四周被众人围得水泄不通,俯在印尤裳身旁最近的刘承训眼角似有荧光闪闪,他近乎激动着,颤抖的手慢慢撩开印尤裳额前的刘海,温柔地拭去她的冷汗。
“我怎么了?”印尤裳觉得好像身体已完全虚脱,仿佛被抽空了精气神。
“回郡主,您手臂上的毒素渗入体内因而导致了失心疯,现在您必须多加休息,慢慢调理。”捋着长须的老太医按下试图坐做起来的印尤裳。
“老东西,少废话,治不好她,我让你满门抄斩!”刘承训忽然抓着老太医的衣领,一双黑眸带着血丝的恐怖,手背上青筋暴起,几乎怒不可遏。
“太医,我下次还会发作吗?”死,印尤裳不怕,但印尤裳怕的是,那件事,她来得及做就会死去。
“这,这,属下无能,暂时只能用药来抑制,尚不能确定下次何时发作,更难以知其解法。”
“太子,您冷静下。”苏谨戎几步上前去劝告,再次发飙的刘承训。
“冷静?怎么冷静?你不是没看到今天的状况。”
状况?什么状况?
印尤裳对刘承训的话丝毫不明白。
“太子殿下,京城的名医都看过尤裳郡主了,但仍束手无策,臣以为应尽快找到射箭的凶手来解毒才是上策啊!”老太医听到苏谨戎这话,方才喘了口气,看刚才太子暴敛的情形,若是惹了他是定会必死无疑。
凶手?印尤裳用力握住棉被,指甲充血地抠着被子,耶律嫒晗,是真如耶律乌金所说,她是要么杀了刘承训替萧焕报仇,还是让刘承训变疯,好彻底的报复,如今替刘承训中毒的印尤裳已无从得知?
印尤裳瞧着外面凄凄沥沥的大雨,果然是箭毒,她依稀记得中了耶律嫒晗这种毒的人若不死,必将在阴雨天疯癫。
刘承训推开无能的太医,太医瞬间被重重的摔在地上,却只能奉承地喊道:“谢殿下饶命,谢殿下……”
“印尤裳郡主今天的事情谁也不准说出去,否则……”苏逢吉的眼中闪着寒光。
印尤裳低头瞧着自己手臂上的箭伤,再看一旁沉默不语的苏谨戎,不觉疑惑他的手上竟也缠着纱带。
“太子殿下,你留在此处恐不合适,请早回!”苏逢吉看着刘承训下了逐客令,印尤裳知道刘承训在这里多留一刻,便会造成整个王朝的权势体系的倾斜。
“我明白,无需苏丞相多言。”刘承训临走前还是忍不住望了印尤裳一眼,他似乎想说什么,张张嘴终究没有说出口。
望着他离去的身影,印尤裳的心逐渐碎成一片一片,她好像连自己的心碎的声音都能听得到。
第27章 怎料君心不可留
之后的几日印尤裳被不断折腾着,百年人参,天山雪莲,所有大补的药材几乎都被捣碎加在菜肴中,以至不仅是印尤裳,就连这房中的小黑猫也胖了一圈。
看着铜镜中自己的脸庞,这几日刘承训命人将珍馐美味不断送来,吃得她脸颊也略带微红的光泽。
“郡主比以前更漂亮,更有韵味了。”菱儿前几天还为印尤裳的失心疯急得落泪,现在却终日语笑嫣然。
“有韵味?”
“对啊,郡主以前太清瘦了,现在可好多了。”
印尤裳忍不住噗嗤笑了,她瞧着铜镜中自己凹凸有致的身材,似乎是比以前瘦骨如柴的模样又增加了几分丽色。
“郡主,该换药了。”菱儿手持白纱布和难闻的黑色药膏,瞧着她,印尤裳只觉手臂好像又开始忍不住痒痛了。
“我来吧!”
“苏将军?”印尤裳和菱儿同时抬起头,只瞧见一袭墨色衣着,宝剑相配,流苏穗子在他的剑尾飘荡,煞是好看。
菱儿识相地笑着走出房间关上门。
苏谨戎轻轻的将印尤裳的手臂放在他面前的桌上,印尤裳本想缩回手臂,却不想被他握去。
“你的手也受伤了?”他自己的腕部还缠着纱带却还在为印尤裳上药,印尤裳只觉甚是好笑。
“这样不好吗?你受伤,我也陪着受伤。”苏谨戎的话语细腻温柔,他修长的睫毛半垂,眸似水银,摇曳着暗淡的神伤。
其实那日醒来后,看到屋角处沾血的金簪,印尤裳方从菱儿口中得知自己忽然发疯用金钗要杀了苏谨戎,才害得他的手受了伤,可为何他不躲避,像他这样戎马战场的人,印尤裳不信他会躲不过。
“其实,我应该叫你一声……”印尤裳的声音如蚊蚋般低沉,她的话如鲠在喉,面对着苏谨戎,想要说出口,却又如何也说不下去。
“你说什么?”苏谨戎小心翼翼地解开印尤裳手臂上白纱带,箭伤留在她白皙皮肤上的疤痕可能一辈子也消不掉。
“我说近几日怎么没见到承训哥哥?”刚说出口印尤裳就后悔了,她本想遮掩自己试图喊苏谨戎哥哥的事情,却又将不知情的苏谨戎带向了刘承训的对立面。
“在忙皇上寿诞之事。”苏谨戎脸上挂着平静的表情,说话间勉强勾起一丝冷冷的微笑。
“那你怎么不去?”印尤裳不由好奇。
苏谨戎猛地抬起头,他听到印尤裳三番五次地提及刘承训,心中气得怒火焚烧,却故意斜挂着强忍的笑容,“因为我要准备咱们的大婚!”
大婚?印尤裳的思绪飘扬,是啊,不觉还有八天就初十了!
他开始收起药膏,为印尤裳缠好新的纱带,“项链你戴着了吗?”苏谨戎慢慢凑近印尤裳,他身上的血腥气息仿佛近在咫尺。
印尤裳有些神情恍惚,她迅速转过头看窗外的竹子,脸却犹如滚烫的开水般,满脑子想得都是,该如何告诉苏谨戎,他们是亲生兄妹的事实。
印尤裳只得慌忙拉了下衣领子,“我,我戴着呢。”
苏谨戎眼尖的发现银色的翎羽项链在她的脖颈处闪耀,他蓦地心中生出一丝感动来,他忽然紧握着印尤裳的手,他手臂上的白纱布透出鲜红的血迹,显然是他用力太大,导致伤口破裂。
“苏将军,您的伤口裂开了,我让菱儿……”印尤裳的话语未毕,他忽然将抓住印尤裳的胳膊,他鼻翼传来微热的气息。
“苏将军,你……”印尤裳忍住手臂的疼痛挣扎着,却推不开他。
“为什么,你说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苏谨戎的眸子充满痛恨的血丝,他近乎疯狂的吼道:“为什么你总是那么叫他承训,却总称我为苏将军?为什么我这样努力,可你眼里却只有太子刘承训一个人?”苏谨戎的牙齿间狠狠摩擦的声音,印尤裳听得一清二楚。
“郡主。”菱儿忽然推门进来。
“谁准你进来的?”苏谨戎的口气仿佛要吃人一般。
“奴婢,奴婢,见过苏将军,是耶律皇妃找郡主!”菱儿跪在地上怯生生地看着他们。
这时苏谨戎方才松开按住印尤裳肩膀的手。
“好,我马上过去。”印尤裳呼了口气,多亏了菱儿恰到时机地走进来。
“记住我的话,以后少见太子!”苏谨戎拽过印尤裳的手,她脚下踉跄竟险些倒在他的怀中,耳边飘过他一句温柔却又凶狠的话,转身他竟拂袖而去。
“郡主,您没事吧?”
印尤裳只觉恍惚,并没有回答,这个苏谨戎爱一个人时候温柔得让人心碎,可他恨一个人时的凶狠更让人惧怕,看来她必须尽快告诉他,他们血脉相连的关系……
“你说耶律皇妃找我?”印尤裳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菱儿嬉笑着,“郡主,那只是打发苏将军的话罢了。”
“是吗?”印尤裳掀开珠帘向内屋走去,菱儿这小丫头真是胆大心细,居然连耶律嫒晗的意思也敢假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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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裳,你可不能忘了娘是怎么死的啊,你要替娘报仇啊……”舜华用刀在印尤裳面前来回比划着,印尤裳蜷缩在白蜡烛光闪闪地房间内,外面一片嘶叫,火光四溅。
“可是报仇是杀了承训哥哥的亲生父亲,他会恨死我的……”印尤裳几乎落下眼泪来,但舜华却微笑着托起印尤裳的脸庞,“那就让他恨吧!”
那就让他恨吧!
“啊……”印尤裳尖叫着坐了起来。
“郡主,郡主?你又做恶梦了吗?”
印尤裳捂住加速的心跳,在她梦境的最后竟突然出现刘承训的身影,他失去头颅的身躯坐在皇位上。
“郡主,您没事吧?”
“菱儿,我好怕,好累!”印尤裳望着窗外梧桐斑驳的暗影,夜已深了,外面的甬道因常年被露水所浸润,在月色下如同水银般铺在地面上。
而屋内的印尤裳和菱儿说话间,碰巧惊起枝上的宿鸟,鸟儿唧一声地飞往月影深处去了。
印尤裳只瞧见外面的宫墙深深,几株枝叶疏疏的梧桐树高过墙头,冷冷地映着月色,周围四下寂然无声,连灯火都没有一星半点的,直叫人觉得疏冷凄静。
而这无比漆黑的夜吞噬了印尤裳假装的宁静,她疲惫不堪地靠在菱儿的肩上,在这个诡异的地方,耶律嫒晗与她反目成仇,印尤裳不想谋害谁,却又必须对杀母仇人刘知远动手。
“郡主,如果累了,心里难过了,菱儿不去问,只要郡主喜欢,可以一直这么靠着菱儿。”讨巧的菱儿说话时眼中闪动着令人眷恋的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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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你烦什么呢”
花丛环绕间,皆是姹紫嫣红,从他国进宫的开司米披肩半抹在印尤裳的肩膀上,花粉点点散落在纱缕粉妆之上。
印尤裳听着身旁菱儿的话,却只是不言不语长叹了口气。
“郡主,今日阳光甚好,不如咱们跟魏国夫人打个招呼,出去转转吧?”
印尤裳丝毫听不进菱儿的话,她心烦意乱的在院子里闲逛,满脑子想得都是不知该如何找耶律嫒晗要解药,直担心若是下次又发病了可如何是好。
“郡主?”
“啊,怎么了?”印尤裳忽然回过神来,她瞧着菱儿正皱着眉头奇怪地打量着印尤裳。
“郡主,您最近总是恍神,心不在焉的,想什么呢,我刚问咱们出去逛逛如何,你也不理我。”
“哦,那就去吧。”印尤裳踱着步子绕过花园向外面走去。
她与菱儿经过隐约的树影时,不远处白色亭子里传来一声声的斥责,“不是早告诉过你不要放荔枝了吗?郡主不喜欢的,这个鱼的刺太细,郡主吃起来比较麻烦,还有这个菜有点咸,退掉退掉,全都退掉!”
印尤裳慢慢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