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时候的袁瑶身子已显怀,胃口也见长,到底好服侍了,可才吃的火腿炖肘子,这会子又要吃牛乳蒸羊羔,霍榷高兴袁瑶能吃的,还劝着让多吃。
但太医一来扶脉,就说要适可而止,不然胎儿过大有难产之忧,吓得霍榷回头就限制了袁瑶的饮食。
就似早饭之时,袁瑶不过是想再吃几口燕窝粥,就引来霍榷一通说教,要不是霍夫人院里包民家的过来,他能和袁瑶能说道上一天的。
包民家的是霍夫人身边最得用的管事媳妇,平日里也颇懂眉眼高低的,故而和漱墨阁的关系也算是不错的。
青素听说是她来了,便赶紧出来迎,蹲福道:“包姐姐好。”
包民家的也不拿大,回了福身,“青姑娘好。”
她的礼,青素却是不敢受的,侧了身避开,罢了才将包民家的往东厢房领去了,“如今正是太太忙的时候,什么风儿把你给吹来了?”
包民家的也是办老事儿的人了,见青素这做派那里会不明白的,便小声问道:“可是二爷在呢?”
青素笑着点点头,“可不是就在吗。”
两人刚要下台阶呢,就见青丝出来了,“二奶奶问,可是包姐姐来了,让赶紧往里头请的。”
其实包民家的这趟来,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告青素这样的大丫头也行的,可既然袁瑶问起了,到底还是亲自回的好,于是包民家的就钻了帘栊进屋了,这一进去抬头就见两盘珠翠红珊瑚的盆景。
珊瑚这东西其实不算是十分稀罕的东西,难得的是红珊瑚。
红珊瑚相传是佛祖的化身,祥瑞之物。
再看屋里这两盆红珊瑚的尺寸,怕是只有宫里才能找得来这样大小的比了。
包民家的心说,“难怪听说二爷把好的一概往漱墨阁堆了。”
这包民家的心里说道,脚下却不敢停顿的,到了东次间,果然见霍榷在炕上。
“二爷,二奶奶安。”包民家的见了礼,袁瑶让坐,包民家的辞了几回才敢领,且也只是侧着身子坐的。
霍榷拿着书,抬头瞥了包民家的一眼,道:“可是太太有事儿找?”
包民家的赶紧回道:“太太知道各院如今都缺人,三爷又要成亲了,我们这些下头的人心里高兴的,就是忙得脚打后脑勺的也乐意。只太太说,这样也不是个事儿,到底还是要添些人才好,这不就让奴婢来问二奶奶,都缺哪些人了,明日让牙行把人送来给二奶奶挑。”
袁瑶听了就交宫嬷嬷和青素办了,和包民家的聊了几句,又给包民家的带些东西回去,这才算了。
第二日,袁瑶才用了早饭,包民家的就带着个年约四十左右的牙婆子进来。
这牙婆子是高门大户出入得多了,举止还算稳重,言谈也算得体。
袁瑶院子里如今缺一等大丫头一个,三等丫头一个,粗使丫头五个,还有媳妇婆子若干。
除了这大丫头,其余的袁瑶一概不用看,自然有宫嬷嬷看着挑了,出不了错。
人牙婆子将她带来的人,一排领了进来,笑道:“二奶奶您瞧,这些个都是按二奶奶说的,模样工整,都是识字儿的。”
这时包民家的挨近来,对袁瑶道:“听说这里头还有犯官家里被贬的。”
袁瑶怔愣了片刻,也就是说这里头有曾经的官家小姐了。
这让袁瑶不禁想起曾经的自己,难免不起恻隐之心。
就见那一排七个丫头,高矮胖瘦皆有,只一人引了袁瑶注意。
那人看起来也有十五了,不似旁人的都垂着头,只她敢和袁瑶对视,就算如今粗布蓝衣,亦不肯抛开她满身的骄傲。
“这性子太像了,和当初的自己分毫不差。”袁瑶一时心里感慨道。
“你叫什么?”袁瑶不禁问道。
“我叫杜月婵。”回话时那人的头又抬高了几分。
“放肆,奴才竟然自称我。”包民家的看向人牙,“这样规矩的,你也敢往侯府领了?”
人牙婆子陪笑着,赶紧把人给往外拖了。
杜月婵心里是不肯的,可她以为袁瑶看中了她,会留下她的,也没反抗就这么被人拖了出去。
可惜直到杜月婵被拖出了门,袁瑶也未说一字。
就在杜月婵被人拖出去时,那余下的六人中,只有一个穿灰布裙的丫头几番想去代杜月婵告饶,可都被人牙婆子给瞪住了。
袁瑶看那丫头,圆脸小眼,和杜月婵不同的是,天生有做仆的卑恭。
“杜月婵原是你什么人?”袁瑶问她道。
说她们是姊妹,倒不如说是主仆更应该。
那丫头立时就跪了下来叩头,央告道:“求奶奶买了我家小姐,小姐她这回再回去怕就要被卖到那种地方去了,求奶奶大发慈悲,求奶奶……”
“大胆,还当自己是小姐……”这回不等包民家的来呵斥了,人牙婆子就赶紧出声了,只是让袁瑶摆了摆手制止了。
杜月婵忽然从外头冲了进来,“小雨,你不用求她,我呜呜……”话没说完就被人给捂住了口嘴拖了出去。
这个杜月婵,袁瑶有心要帮她,只是杜月婵这一身的傲气和棱角若不磨去,在如今少了能给予她庇护的世道中,绝难存活的。
“你可识字儿?”袁瑶不提杜月婵,却问小雨。
小雨抬头回道:“奴婢会的不多,只我家小姐都识得。”
袁瑶又问道,“那可会写?”
小雨又回道:“奴婢不会,可我家小姐会。”
袁瑶笑道:“那就你了。”
、21日的更新在这里
小雨怔愣了须臾;后紧忙道:“奶奶;奴婢可是不如小姐的。”
袁瑶还笑道:“谁说你不如她;她可会斟茶倒水;给人打扇纳凉?”
小雨又愣了,迟疑了好久才道:“小姐她……不会。”
“那你可会?”袁瑶又问。
小雨点头;“奴婢自然是会的。”
袁瑶还问:“那她可能烧火做饭;洗衣打扫?”
小雨那里还会不懂袁瑶的意思,气馁道:“这些……小姐她……也不能。”
“那你可能?”
“奴婢能。”
袁瑶这才不问了,“你看,明明是她不如你,我买她来做什么?”
小雨想说她家小姐诗书极好,可那又有什么用;急急一想又答道:“小姐她女红很好。”
袁瑶又笑了,“我这里的丫头,那个女红不是好的。”
再说一个官家小姐的女红再好也不能好到那里去,这些小雨也是知道的,故而她默然了片刻,后恭恭敬敬地向袁瑶叩头,道:“奶奶看上奴婢,原是奴婢几世修来的福分,可奴婢不能丢下小姐不顾,要是奶奶不能一道买了小姐,奴婢……奴婢宁愿和小姐一块回去了。”
“放肆,不知好歹的东西。”包民家的喝道。
“罢了。”袁瑶从炕上下来,走到小雨跟前,道:“难得你这片忠心,只是到了我这,可没人会拿她当小姐待的,做错了事儿照样会再发卖出去。”
屋里的人都有些意外,不曾想袁瑶会要了这样的人。
小雨也是呆了一会子才醒悟过来,连连叩头道:“谢谢奶奶,谢谢奶奶……”
袁瑶对牙婆子道:“去把杜月婵也带来吧。”
牙婆子一听袁瑶是真心要了杜月婵的,自然也是高兴的,慢慢令门外的另外两个人牙婆子把杜月婵给押进来,一把就将杜月婵按跪在地。
杜月婵依然想不屈地撑起头来,但那里敌得过身后两个婆子的力气,到底是低了头。
袁瑶对杜月婵道:“你也听到了,要不是小雨,你是不能够留下来,你该谢她。”
本在和人牙婆子较劲的杜月婵闻言,蓦然身上的劲儿就松了松。
小雨连说不敢。
袁瑶对杜月婵道:“你自持的几分才情和曾经的身份,在我眼里一文不值,连个丫头都不如,反正留下你就是个多余的,以后要在我院里你要做个废人也没人会管顾你的,就当多养了只猫狗,要是想不开一头碰死了,也不过一张草席就把你给裹了出去。以后要如何你自己想吧。”
杜月婵忽然不动了,这次真是她自己低的头,地上铺的红毡一滴一滴地晕开了从她脸上滑落的泪水。
袁瑶知道这番敲打起作用了,但不可再过了,于是将小雨交给了宫嬷嬷,给小雨改名叫青雨,把杜月婵交给了最严厉的尚嬷嬷,令杜月婵改名为化茧。
后来,包民家的给霍夫人回话,把事儿细细都说了。
霍夫人听了叹了一气,道:“唉,她到底还是个好心的。”
包民家的一旁默默点点头。
只是等人都散了,袁瑶却一人坐在炕上望着窗子一动不动的,似丢了魂一样,直到霍榷回来她还是那般。
霍榷自然是要向青素她们问明白的,罢了,过去从身后环抱起袁瑶来,却什么都没说。
袁瑶身子往后靠在霍榷身上,许久才开的口,“当初我到阑珊坊时比她还傲气,挨打受罚是常有的,却死不肯屈服。曲玫姐姐是和我一块从教坊司带到阑珊坊的,她人可好了,就算我受罚挨打了也一直照顾我,可却让我落得越发不知天高地厚,以为自己这是不畏强权,在我又一回逃跑不成,曲玫姐姐却为我挡鞭子,生生被……打死了……”
霍榷抱袁瑶的手又紧了几分。
那夜袁瑶又做了许久不曾做过的噩梦,只是这回不待她从梦中惊醒,霍榷就将它驱散了……
霍榷查了杜月婵的身世,的确是官宦之家书香门第,只因有人借彻查五皇子余党,故意牵连甚广,打击政敌,杜家无端被牵扯了进去,才有了杜月婵的今日。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转眼到了二月二十,霍榛成亲的日子两手能数得过来了,府中越显欢喜了。
六个月的身子还不算笨重,袁瑶见午间下了一场雪,外头一院的雪白,干净而明亮,便穿得厚重出门看雪去,顺便也走动走动。
袁瑶这一时的兴致,可把身边的人给忙坏了,就是给手炉和脚炉的炭都备了好些,还不说要带的座褥、靠背、引枕等的一概,就怕袁瑶在那里看喜欢了,不管不顾的就要坐。
果不其然,袁瑶去原先的风露斋,过了白石桥,袁瑶瞧那四处通风的匀香亭好,便要坐了。
所喜亭内有幔子,青雨虽还未出师,但也是自小便服侍惯了人的,也不用宫嬷嬷多交待,便自己动手去放了亭里的帷幔挡了寒气,又赶紧让小丫头们把火盆给端来,脚炉也给送上。
那头青素和青丝把靠背座褥铺好,袁瑶这才坐下。
苏嬷嬷端着一盏糖蒸的酥酪过来,“奶奶赶紧趁热用了。”
这东西外头可不好得,全由宫里乳酪院掌供的,这一盏也是惠妃韩施巧听说这东西养身子赐的出来。
袁瑶吃了两口觉着还好,便用了半盏,道:“化茧如何了?”
一旁的青雨也支起耳朵听着。
苏嬷嬷道:“奶奶又不是不知道尚嬷嬷调*教人的手段,且那个化茧也是个倔脾气的,越说她不成,她就越发使劲要做好了给人瞧的。奶奶放心就是了。”
袁瑶点点头,刚用完一盏酥酪的功夫,就见卢大娘过来了。
这卢大娘就是卢大虎的老婆,当初霍榷到后街去找林长辉和卢大虎时,就瞧着这婆子老实,手上也是有些功夫的,便要了来。
自田嬷嬷不在了,漱墨阁里的粗使丫头、婆子和院里的所有门户就一概归她管了。
现见卢大娘吁吁喘气地过来了,袁瑶自然是要问缘故的。
卢大娘不敢亏礼,再急也要给袁瑶见了礼才回话,“回二奶奶,那狗它生了。”
袁瑶意外道:“生了?怎么这早晚生了?不是下月吗?”
“没错,”卢大娘道:“按说该下月才生的,这会子生了算早产了。”
“那些狗崽子可有什么不妥?”这才是袁瑶最关心的。
卢大娘道:“生了六只,有两只想来在肚子里头就不中用了,出来就没动静的,活了的那四只如今还看不出有什么不妥来。”
袁瑶呢喃道:“难不成是我想错了?”罢了,袁瑶又叮嘱卢大娘道:“那些狗崽你仔细照看着,瞧着有什么不妥了立时来回我。”
卢大娘应了“是”就赶紧走了。
晚上,霍榷回来袁瑶就把事儿说了,“当日,官陶阳和那郑婆子故意打碎了一盅汤,洒了我屋里一地的,青丝那丫头突发奇想找来怀了崽子的狗,吃了个干净。”
霍榷边盥手边道:“可是如今那狗不妥了?”
袁瑶递给霍榷巾帕,“那狗到底是早产了,可也说不清楚是与当日吃的那盅汤相干的。”
霍榷擦干手,将巾帕投回盆中,一手环上袁瑶日渐粗了的腰,一手牵过她的手,慢慢往东次间炕上去,待到袁瑶安坐稳妥了,霍榷这才又问道:“那些狗崽呢?”
袁瑶道:“死了两只,卢大娘说是在肚子里就不好了的,余下的四只如今瞧着还好。”
霍榷呷了一口茶,愠怒淡淡,“那官陶阳今日又病了,想来老太太也按捺不了几日就要放她出来了。”
袁瑶道:“如今就是她出来了,也使不出什么幺蛾子了。只是仅哥儿和大姐儿的病,我心里总有个疑影。”
霍榷两眉一挑,“你是疑和官陶阳有关?我记得当初太医给仅哥儿他们瞧过的,说是从母体里带出来的,可大嫂又不见有什么不妥。”
“先瞧吧。”袁瑶无奈道,这事儿真是急不得的,只得暂时先放下。
三月初二早,霍榛身着蓝翎卫朝服,同镇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