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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沈娆身后的碎玉,一直垂着头,要不是她还能站着,都以为她是个死的,可也只有碎玉她自己知道,在沈娆身边她什么都不用多说,多做,只要将该听不该听的都要记下,回头报给霍夫人就成了。
沈娆平了平心绪,又往外去了。
到了漱墨阁上房的檐廊下,见到青梅她娘,沈娆对她多少都有些发憷,可一想到她如今也是主子了,能拿捏了这些人的性命,便又趾高气扬了起来。
“哟,沈姑娘来了,沈姑娘安。”青梅她娘向她蹲福道。
沈娆也知道她如今还没服侍过霍榷,就是服侍过霍榷了,还要给袁瑶敬了茶才算得上是正经的侍妾,故而下头的人称她一声沈姑娘也是顾全了她的脸面了。
“嗯,起来吧。”沈娆虚扶了一把,也不去看青梅她娘她们,就要往屋里去,却被青梅她娘抬手拦下了。
要是在别处沈娆就直接呵斥了,“放肆的奴才,竟然拦我。”但这是在上房门前,霍榷可是也在屋里的,故而沈娆一副惶然无措的模样,道:“你……你又要做什么?”故意扯高了嗓音,让屋里的人听到。
青梅她娘依旧是笑脸满面道:“沈姑娘,得罪了,可是沈姑娘不经通传就进屋里去,二爷可是要责怪奴婢等不懂规矩,放人擅闯了上房的。”
这话只要不是个聋子都听得出来,这是在反着说沈娆不懂规矩擅闯上房了。
要是沈娆脸上没伤,众人定能瞧见沈娆脸上的颜色,在不断的青红交替。
“谁在外头喧哗?”从屋里传出霍榷的声音。
沈娆不用多猜也知道这一定是霍榷的声音,忙抢先回道:“是贱妾沈娆来给二爷二奶奶请安,可她们不让贱妾进屋。”
里头传来霍榷的冷笑声,“如今谁都敢称是我的侍妾,这种人还不拿下交前院发落了去,还留着做什么,外头的人都死了吗?”
沈娆立时就慌了,喊道:“二爷,是我,我是……那个您在后罩房前井边见过的沈娆,沈娆呀!”
“好个不要了皮脸,上赶着贴男人的,什么沈娆,爷就只见过讨饶的。”屋里的霍榷毫不留情面道。
沈娆真是又惶恐,又羞臊的,难不成是她想差了?袁瑶根本就没抬举她做姨娘,让她自以为是的讨霍榷嫌来了?
沈娆忙央告道:“二爷……二爷饶命,是二奶奶说抬举奴婢做姨娘,奴婢这才巴巴地来向二奶奶谢恩的。”
“看来也是你们二奶奶瞎了眼,才抬举了你这种人,还没正经成姨娘,就敢在上房门前大声喧哗的,眼里还有没有我,有没有你们二奶奶的。”
霍榷这顿下马威,杀得沈娆不轻,沈娆除了告饶不迭,什么都不敢多想了。
“二爷息怒,既然她来了,就让她进来吧,就算撵了她这回,不是还有下回的?这里头始终有太太的情面在的。”袁瑶劝道。
少时,上房的帘栊被掀开了,哭得一面妆容糊涂的沈娆,就见青素从里头出来。
“二爷,二奶奶让你进去。”青素冷声道。
沈娆那里敢多在外头停留的,挣开了押着她的媳妇婆子,忙就往屋里去。
也知现下自己的妆容不佳,沈娆忙理了理衣裙,脸上的脂粉既然糊了,沈娆干脆用手帕都擦,露出满面的指印来。
沈娆这会子再不明白,自己并非因的霍榷才被抬举成的姨娘,那当初以她的资质也不能得十三娘亲自调*教了。
在青素的引领下,沈娆低着头小心地往东次间去,到了那屋也不敢抬头的。
青素用眼角瞥了下沈娆,道:“回二爷,二奶奶,沈姑娘来了。”
沈娆忙蹲身作福,向袁瑶和霍榷请安,“贱……奴婢沈娆,见过二爷,二奶奶,二爷、二奶奶万福。”
罢了,就听到一声,“哒噗。”然后就听到调羹欢快地敲打在瓷碗上的声音。
“小心,佑哥儿,还是让苏嬷嬷来喂可好?”苏嬷嬷劝说道。
就见佑哥儿满面的米粥,额头、鼻子、脸上、身上都是。
佑哥儿见苏嬷嬷要来夺他的调羹,忙用两手把调羹抱在怀里,嘟着嘴巴摇头,“哒噗。”
“可一碗粥,大半都在你身上脸上了。”苏嬷嬷道。
“不,爹爹。”佑哥儿就往霍榷身上扑去。
霍榷来不及躲,被儿子糊了一身,很是无奈道:“霍佑,坐好。”
佑哥儿往霍榷怀里一钻,坐霍榷腿上,又拿出他的调羹,往霍榷的饭碗里挖,挖了一会子,就要往自己嘴巴里送,可最后却送鼻子上了。
霍榷:“……”
佑哥儿用手把鼻子上的饭粒把嘴里扒拉,努努嘴吧,皱着小眉头,觉着米粒好硬,然后咕噜吞了下去,好是他的粥好吃。
“得了,你起来吧。”袁瑶对沈娆道。
沈娆微微抬头,就见霍榷坐在东侧的炕上,一个满脸米粥的小胖墩坐霍榷怀里,袁瑶坐西侧的炕上,正中一张炕桌,上头各式菜肴。
而方才才见过的春雨,正站一边上服侍袁瑶和霍榷用饭。
袁瑶又道:“既然来了,就干脆就敬茶吧。”
说着,一个丫头端过两盏茶来。
沈娆没想到一趟弄巧成拙,不被袁瑶打发回后罩房已是万幸了,竟然还能再敬茶的,难不成是宫里的太后给袁瑶施压了?
沈娆欢欢喜喜地接过茶盏,提着衣裙就要往霍榷面前去的,可忽然不知踩到了什么,“哇唔”一声,脚上就被挠了,把沈娆吓得不轻,把茶盏都摔地上了。
佑哥儿听到动静,调羹也不要了,趴霍榷腿上往炕下看去,“喵?”
沈娆这才看清踩到的竟是一只老虎时,登时三魂不见了七魄,扯着嗓子就惊叫道:“老……老虎,有老虎,救命。”连滚带爬的就往外头跑去。
可青梅她娘那里能让她走的,把沈娆堵在门口,“沈姑娘这可太失礼了。”
霍榷将银箸拍在炕桌上,怒道:“什么宫里的出来,就这规矩也太不成体统了。让尚嬷嬷回来,统管岸汀苑,倘若管不出个样子来,连她一块受罚。”
沈娆不知道尚嬷嬷是谁,只知道自己搞砸了敬茶,下回不知何时才有机会敬茶成正经的姨娘,她很是懊悔。
沈娆是被婆子媳妇架着拖回的岸汀苑,没多大一会子,就听外头进来一位自称是尚嬷嬷的婆子。
尚嬷嬷面上冷硬麻木,但一举手一投足竟然比宫里的还要标准。
让沈娆不禁想起,宫里那里脸酸心硬的引导姑姑来。
……
翌日,依旧是长寿节,外命妇还得再进宫一趟。
袁瑶和宋凤兰分别按品级大妆好后,到正院去等候霍夫人一道出门进宫去。
在后楼上房的堂屋里,袁瑶和宋凤兰也才说了两句话的功夫,霍夫人就从里头出来了。
因着一会子要进宫,都不敢多吃茶的,用些点心就罢了。
霍夫人拿起一个小面果,尝了一口便放下道:“昨个儿夜里那几位姑姑,可服侍得好?”
宋凤兰先回道:“赶巧那位姑姑身上不方便,就没让她服侍大爷。”这是在顾全霍夫人的脸面,因谁都知道是大爷不愿收那人的。
霍夫人点点头,又问袁瑶。
袁瑶道:“沈姑娘初来我们府里,不懂规矩冒犯了二爷,二爷没让她服侍。”
霍夫人一听面上的就阴了下来,道:“别个院里的是因着什么没能得侍候爷们的,我心里都清楚的很,可西院的沈姑姑我却是见过的,绝没别个院里那些推脱的道理。你是正室,要拿出正室的气度来,别让人说你的不是,那时不说你,就是老二脸上也没光的。”说罢就起身出门去了。
袁瑶忙起身和宋凤兰赶紧跟去的。
宋凤兰小声对袁瑶道:“太太这是明摆着为难你的。”
霍夫人这做派,连外人都瞧得出来了,袁瑶除了苦笑还能说什么。
宋凤兰是过来人,明白被婆婆刁难的苦处。
而对袁瑶,宋凤兰是真心想要报答的,如今袁瑶有难,她宋凤兰自然不会袖手旁观的。
到了宫里,宋凤兰和司马夫人同是恭人,坐得离不远,宋凤兰主动上前同司马夫人说话,也不知两人聊些什么,外人瞧着似乎挺投契的。
只是也不知为何,司马夫人越听宋凤兰说话,面上越染了怒色。
等宴散了,司马夫人和赵绫云说要进宫去瞧瞧贤妃娘娘,就没同袁瑶一块出宫去。
而在瑞禧宫,韩施惠却接到了司马夫人和赵绫云求见的牌子。
、23日的更新在这里
第三十回娘家人儿(六)
为避嫌;韩施巧除了娘家的嫂子和袁瑶;前朝官员的家眷她一概不交集。
“骁勇伯夫人?内阁侍读学士的夫人?”韩施巧忖度了片刻;并非是她不知道这两人到底是何人;袁瑶先前进宫时也曾提过这两人,多是赞赏;而这两人的性子也是韩施巧喜欢的;故而韩施巧对这两人也早有耳闻。
只是今日这两人突然而至瑞禧宫,而非贤妃的宫中,让韩施巧有些意外。
这时又有内侍来报,“骁勇伯夫人,内阁侍读学士夫人在外侯见。”
韩施巧想了想,也罢了;道:“请。”说完,韩施巧一手搭在肖姑姑的臂上,从容走向殿中正间的宝座之上。
赵绫云和司马夫人在内侍的引领之下,低头敛眉,欠身进入。
“臣妇萧赵氏。”
“臣妇司马柳氏。”
两人大礼跪拜韩施巧,“叩见明贵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韩施巧伸手虚扶,“平身,赐坐。”
赵绫云和司马夫人谢恩起身,侧着半身坐椅子上,借着宫人上茶的功夫,司马夫人悄悄打量了殿中的事物。
只见正中大红墙罩上头的匾,赫然“内职钦承”四字,墙下一组紫檀木山水人物的宝座屏风,宝座左右同是紫檀木的香几,几上青玉太平有象香炉。
再往香几左右看,是雕龙架的条案,案上是紫檀大插屏的镜子,墙上悬的是百花盛开的挂屏。
而在正间的堂中,波斯的地毯上是掐丝珐琅紫金浮雕的狻猊大炭炉,赵绫云同司马夫人分坐炭炉左右两侧。
再看殿中其余的摆设,没有不是最为珍稀的。
司马夫人心中暗叹道:“外传明贵妃宠冠六宫,看这些便知所言非虚了。”
韩施巧早察觉司马夫人的打量,笑道:“本宫这宫里平日里就娘家的嫂子们还来来,余下就鲜少人问津了,今日难得有客,正好陪本宫说说话了。”
赵绫云和司马夫人忙起身告罪,道:“臣妇等冒然前来,实在是搅扰了贵妃娘娘。”
韩施巧抬手道:“都坐,不必拘礼,本宫可没少听威震伯夫人说起你们来的,今日有幸能见,是本宫之幸。”
赵绫云和司马夫人不坐,反倒又跪了下来,“臣妇等此番前来叩见娘娘,正是为了威震伯夫人。”
“瑶哥儿?瑶哥儿怎么了?”方才还端着架子的韩施巧,蓦然撇下那些虚有其表的冠冕堂皇,走下宝座来。
司马夫人激愤道:“她们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韩施巧两眉一紧,道:“可是瑶哥儿她府里的太夫人和夫人又做什么了?”韩施巧可没忘这二位在袁瑶生死难料之时,将袁瑶说弃就弃的,“怎么?这二位还没学乖?难不成真想到死了才得诰赠为公夫人吗?”
“娘娘请听臣妇细细说来。”司马夫人将宋凤兰告诉她的,一一说给了韩施巧听。
说完,司马夫人指天为誓,道:“这些皆是威震伯夫人的妯娌告知于臣妇的,臣妇若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韩施巧早便听得一身火气腾腾的,抬手将一旁的盖碗一扫落地摔个粉碎,指着门外道:“她们真是当忠国公府袁家没人了,不能给袁瑶撑腰的,就任由她们欺凌瑶哥儿了。”
骂了一会子,韩施巧大步走回宝座上坐下,银牙紧咬,道:“今儿就要让她们知道,本宫就是瑶哥儿的娘家人儿。”
送走了赵绫云和司马夫人,韩施巧在殿中来回踱步,苦思法子,手中的丝帕险些就被她给绞烂了。
肖姑姑从外头回来,见韩施巧心上烦躁,桌上的冰糖燕窝一点没动早已凉透了,便命人收了。
“娘娘。”肖姑姑唤道。
韩施巧这才瞧见她,迫不及待地问道:“皇上现在在哪?可得闲了?”
肖姑姑回道:“皇上正在御花园。”
“那正好。”说着,韩施巧扶了扶头上的惊鸿髻,又敛了敛衣襟,就要往外头去。
肖姑姑却道:“娘娘且慢,且听了奴婢这句再去也不迟。”
韩施巧止住步子,道:“你说就是了。”
肖姑姑又将韩施巧扶回宝座上,可韩施巧那里还坐得住的,肖姑姑便道:“娘娘,奴婢知道娘娘一心想找皇上为威震伯夫人出头的,可娘娘不妨细想,虽说镇远公夫人待威震伯夫人多有不公,但那到底是臣子家中事务,就是皇上也不能多加干涉,顶天了也不过申饬镇远公一两句就作罢了,能拿霍夫人如何的?”
韩施巧听了也知道是道理,只是她实在是气不过的,“那要按你说,本宫要就此作罢了?”韩施巧也知道自己既不是太后也不是皇后,不然一道懿旨降下玉尺,只管教训霍夫人的。
肖姑姑道:“娘娘,莫急,既然霍夫人这般贤惠,娘娘为何不从她的贤惠下手的。”
韩施巧不解,道:“怎么讲?”
肖姑姑笑道:“霍夫人不是爱收宫里出的人给镇远公做小的吗?娘娘只管让皇上赐她人好了。太后的人她都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