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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呢?”优诺咬着下唇,终于问。
“谁?”
“田田。”
“我们分手了。”苏诚很坚决地说,“我跟她了却一切关系,才来找你的。”
“她很爱你呢。”
“可是爱情不能勉强,要跟自己喜欢的人才能过一辈子。”苏诚说,“我在苏州有不错的工作,可以给你很安定的环境,让你去做你喜欢做的事情。优诺请相信我,我会穷其一生,给你最大的幸福。”
求婚真的是太太突然的事,优诺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低头转动着手上的戒指,那戒指不大,但相当的精美。相信苏诚挑它的时候一定用足了功夫。
就在这时候,有人按门铃,优诺松口气抢着去开门,惊现在眼前的是一束巨大的红玫瑰,每一朵都鲜艳欲滴。
服务生捧着它说:“苏先生托我们订的。”
“对。”苏诚从后面走上前,接过玫瑰。当着服务生的面递给优诺说:“老婆,喜欢不喜欢?”
老婆。
亲热到不像话的称呼。
优诺一脚把门踢上,尖声叫起来:“苏诚苏诚我抗议啊,真的不能再玩啦,再玩下去我会疯掉的啦。”
盛夏的果实(2)
苏诚把花放到桌上,一把捉住优诺的双手说:“抗议无效!”
说完,他把优诺的下巴抬起来,深深地吻住了她。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亲吻。
上一次苏诚来看优诺,正巧遇到优诺要拍一组照片来配新作,于是他陪她去了离市区有五十多公里的一个小镇。那里有很美的湖,一年四季汪着寂寞微蓝的湖水。夜了,他们在湖边的小旅店入住,一个房间,一盏孤灯,一人一张小床,面对面心事说到半夜,没什么事情发生。只是第二天送他到火车站的时候,他才在汹涌不安的人群里不露痕迹地握住了她的手,就这样一直到了检票口,再不露痕迹的松手。
他对优诺说:“我会再来。”
他没有食言,很快就再来,而且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是有备而来,带着他璀璨的钻戒,一吻定情,势在必得。
优诺找不到任何的理由拒绝。
她把头埋到苏诚的胸前说:“要知道,我是个很难侍候的小女子呢。”
“容我用幸福将你慢慢调教?”苏诚胸有成竹。
“我怕。”优诺说。
“怕什么?”
“怕爱情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
苏诚搂紧她说:“呵呵,是难侍候了些,不过我会拼尽全力。”
晚上,他们约了七七在“圣地亚”吃饭。苏诚和优诺先到,不一会儿,七七就来了,她的头发又剪短了些,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缘故,看上去竟是微紫色的。看着她远远地走过来,苏诚有些不相信地问优诺:“她高二?”
“对。”优诺说。
“天。”苏诚说,“像已经在社会上混足十年!”
“外表只是强撑,很快你就会发现她不过是个孩子。”优诺说完,站起身来朝着七七挥手致意。七七终于走近了,脸上带着挑剔的笑容,看着苏诚说:“你好啊。”
“好啊。”苏诚答。
“喂啊喂!”七七夸张地冲着优诺喊:“你男朋友帅得可以啊!”
“嘘!”优诺制止她,“公共场所给我留点面子嘛。”
“是真的帅,不是拍你马屁。”七七一屁股坐下来,冲着服务生喊:“来杯白兰地噢!”
“小女生应该喝Cappuccino。”苏诚说。
“是不是请不起啊?”七七不高兴地说,“要是请不起早说啊,我一会儿点起东西来可是不留情面的哦。”
“你这个小朋友有两下子啊。”苏诚哈哈笑着对优诺说,“才见面就将我的军!”
优诺举起桌上的刀叉恶狠狠地对苏诚说:“知足吧,她没用这个对付你完全是给我面子。”
“你们说得我跟一纳粹似的!”七七最近在补历史,随时活学活用。看到伍妈穿针引线,就叫她黄道婆。看到电视上剃光头的,就指着喊蒋介石。
七七有七七的智慧,只是常常用不对地方而已。
一顿饭吃得多少有些闷。只是聊聊暴暴蓝,聊起她好久不在网上,猜测她小说的结局以及她将来有没有可能成一个大作家。苏诚插不上话,就微笑着喝酒。七七也喝,她的酒量一点儿也不比苏诚差,只有优诺,慢慢地享用一杯现榨的鲜橙汁。
快结束的时候,优诺对七七说:“小老板,我要请一星期的假,准不准?”
七七把嘴嘟起来:“要干嘛去?”
“去苏州。”优诺看着苏诚说,“去他家。”
“丑媳妇要见公婆去啊。”七七说,“带上我行不行?”
“行啊。”苏诚大方地说,“你要是愿意,一起去玩玩,我家房子挺大,住得下!”
“不高兴去!”七七用毛巾大力地抹嘴说,“这鬼天气一天比一天热,还是呆在家里舒服呢。”
“你爸爸不是要带你去欧洲玩吗?”优诺建议说,“不如趁机去放松一下?”
“听他的!”七七说,“他哪句话能当真?工作,应酬,他最爱的是没完没了的工作和没完没了的应酬,其他都他妈是扯淡!”
盛夏的果实(3)
说完了,七七探头问苏诚说:“你有没有工作癖?要是有,我建议你别娶老婆。”
“工作重要,老婆也重要,一样都不能少。”苏诚笑起来,把手放到优诺肩头说:“老婆,你说是不是?”
优诺的脸微红起来。
七七哈哈大笑说:“原来一日不见,你已经成为别人的老婆。不过他真是太帅了,你要小心,帅男人比较容易花心的哦。”
“别挑拨离间!”苏诚做生气状。
优诺只是微笑。
“OK!算我乱讲。”七七说,“我这个电灯泡照不动啦,要回家睡觉啦。”
说完,她摆摆手,站起身来,干净利落地离开。
她走后苏诚就对优诺说:“这女孩有些奇怪。”
“哪里怪?”
“她眼神里有种天然的敌意,我不知道是对我,还是对所有的人。”
“你多虑了。”优诺说,“七七是个特别的孩子,她拥有的都不是她想要的,所以,她才会与众不同一些。”
那晚,优诺没有陪苏诚回蓝顶大厦的房间,而是执意让苏诚送她回宿舍。其实也不是不相信苏诚,但总是怕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切都来得太快了,就连心理,也没有做好十足的准备。
苏诚并没有勉强优诺,他们吹着夏风,牵着手慢慢地走回学校,在大门口说再见。分手之前,苏诚第二次吻优诺,那吻缠绵,轻柔,无休无止,直抵优诺的灵魂深处。只是优诺还不太明白,苦守多年等来的幸福,是否就是真正想要的幸福呢?
还是因为这幸福来得太快,所以会觉得不真实?
“跟我回去。”苏诚低声恳求。
“别孩子气啦。”优诺惦起脚尖,在他面颊上吻一下说,“来日方长。”
“我却怕一切消失地太快。”苏诚说,“优诺你太美好,我才会心里忐忑。”
“别变着法拍我马屁!”优诺放开苏诚说,“明天早上九点半的特快,你不用来接我了,我们车站见?”
“Bye。”苏诚摸摸她的头发,终于恋恋不舍地离去。
优诺回到宿舍开了电脑,竟在聊天室里意外地遇到好多天不见的暴暴蓝,她高兴地对暴暴蓝说:“今晚和七七吃饭,还谈到你,你的小说写得如何了?”
“一直在改结局。”暴暴蓝说。
“其实坚持你自己就好。”优诺说,“有时候编辑的意见你可以充耳不闻的。”
“关键是我自己也一直在犹豫。”
“高考呢?”
“分数早下来了,可是我没去查,查了也是白查。”
“嘿嘿,胆小鬼。”
“我在陌生人家里住了一阵子了。”暴暴蓝说,“亲爱的,我常常觉得自己无处可去。每日醒来,都很恐慌。”
“此心安处是吾家。”优诺说,“把心定下来,也许什么都好办。”
“嗯。”
“说点高兴的吧。”优诺说,“今天有人跟我求婚呢。”
暴暴蓝打出一个笑脸:“那你同意没?”
“嗯。”
“真好。”暴暴蓝说,“那人很幸福。”
“蓝。”优诺诚心邀请说,“要是不开心,不如出来走走,我和七七都希望你过来玩,她一直想见你。”
“谢谢。”暴暴蓝说,“我考虑哦。”
她不愿意多讲,可见心情实在是算不上好。但每个人都要经历一些曲折,暴暴蓝会挺过去的,优诺执意地相信,文采了不得的她会有很好的将来。
跟暴暴蓝道别后优诺又把网站清理了一番,到睡觉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了,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行装,把手机的闹钟调到早上八点,这才放心地睡去。
清晨,手机尖锐地响起来,优诺想当然地以为是闹钟,闭着眼伸出手按掉了,谁知道它很快又响,这才发现是电话,迷迷糊糊地接起来,那边传来的是伍妈着急的声音:“优诺小姐是你吗,七七出事了,你快来!”
盛夏的果实(4)
优诺被吓得一激灵,醒了,连忙问:“出什么事了?”
“你快打车来,来了再说吧。”伍妈说完,电话挂掉了。
优诺三下两下穿好衣服,胡乱收拾了一下就往七七家赶去,到七七家的时候发现门开着,客厅里都是人,麦子在,林涣之在,伍妈也在。七七和他们对峙着,左手握着一个小刀片,眼睛里像要喷出火来。
“七七!”麦子向前一步说,“有什么事好好说,不要这样子伤害自己。”
七七扬起左手的刀片一边往楼梯上退,一面尖声叫:“你们谁也不许过来,谁过来我就让他好看!”说完,已经是手起刀落,刀片在右手裸露的手臂上毅然决然地划出一条大血口来。
“七七!”林涣之欲冲上前。
“不许过来!”七七闭着眼睛又是一刀,林涣之吓得不敢再往前了,只好用请求的口气说:“好好,我不过来,你先放下刀。”
“就不就不就不!”七七已近疯狂,她摇着头大叫,右手臂上的鲜血已经滴到了地板上。
优诺见状,连忙一把拉开小麦和林涣之,冲着七七大喊说:“七七,你想死对不对?”
一定是受伤的手疼得厉害,七七的脸变得扭曲和不安。她喘着气说:“优诺你不要过来,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不要管!”
“要死还不容易?”优诺说,“你那小刀片只能吓吓人!”优诺说完,快步走到餐厅的中间,拿起水果盘里那把尖尖的水果刀往七七面前走去,一面走一面说:“来来来,用这把,这把刀才可以一刀致命!”
七七吓得直往楼梯上退去。
优诺却一直跟上:“来吧,有勇气就用这把刀,往身子里一捅,一了百了!”
七七腿一软,坐到了楼梯上。优诺抢过她手里的刀片来,连同自己手里的水果刀一起往楼下一扔,大声呵斥底下三个吓呆了的人说:“还不快来?”
麦子第一个反应过来,她拿着急救箱冲上来,给七七包扎伤口。
优诺把七七的头抱在怀里,听着她像小兽一样的呜咽声,安慰她说:“乖,没事了,过去了,没事了。”
她们和伍妈一起,合力把七七扶回了房间,麦子给七七打了一针镇定剂,她没抗拒,抿紧唇,慢慢睡着,头歪到一边。淡紫色的头发掩盖她苍白的脸。
“到底怎么回事?”优诺问麦子。
“昨晚七七爸爸有应酬,回到家里已经快到早上六点了,七七也一夜没睡,还在玩网络游戏,父女俩就这样发生了争执,我赶来的时候,已经这样了。”
“都是秀逗的。”伍妈随便扯起七七床边的一件衣服抹起眼泪来,“好好的日子不过,都是秀逗的。”
“好了,我们出去吧,让她睡会儿,醒来就应该没事了。”麦子招呼她们出去。优诺下楼,看到林涣之,他坐在沙发里,极度疲惫的样子。
“没事了。”麦子走到他身后,把手放在他肩上。
“谢谢你。”林涣之抬头对优诺说,“这么早麻烦你跑一趟,真是对不住。”
“没事。”优诺说,“我是七七的朋友,这是我应该做的。不过我还是觉得,以后这样的事情少发生为好。”
“我已经很容忍她。”林涣之说,“是她一日比一日过分。”
“什么叫过分?”优诺激动起来,“你到底都给过她一些什么?你的金钱,你的同情心,还是你的冷漠,你的不理解?!”
“优诺。”麦子制止她说,“你这样讲不公平。你也知道,医生诊断七七是轻度抑郁。”
“我才不管什么抑郁不抑郁!”优诺说,“我只是一个家庭教师,也许不该管这么多,但是我重申,七七,她是我的朋友,你们把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