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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今天就要收拾残局了。她伸出手,把床 上的被单套,枕头套统统拆了,扔到一边,准备一起拿到洗衣间里换洗。她想,她真不应该将人带到自己的家里来,这和请人到家里吃饭是一个道理,快乐的是别人,事后受罪的是自己。
所有换洗的用品都被芙蕖弄好了,她抱着那大大的一堆东西,往洗衣间走去。结果,出了门,却看到客厅里有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挨着靠背,抱着抱枕,姿态舒适地,静静地看着那本《牛津字典》。芙蕖吓了一跳,她压根没想到这人居然还会留在事发现场,她愣在了当下,闷不吭声。
湛海听到了声音,从书本里抬起头来,看到她,微微一笑,然后说:“你醒了。”
“嗯”芙蕖有点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个尴尬的场面,他们并非第一次共度春宵后在早上见面,但是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她还是一个流莺,而现在她已经从良,那时他们的场所是酒店或者他家,而现在是在她家。她的家是她视为禁地的地方,她入住这里后,从未带过任何男性到此,包括饼干的男人。她把这里视为她心灵最后的栖息地,而她的栖息地里并不需要男人。
“你怎么还留在这里?”虽然这样说有点逐客的味道,一点也不礼貌,但是芙蕖还是把自己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湛海看着她错愕的样子,偷笑了一下,然后以一种极为平常的语气说:“你还没给我嫖 资。”
芙蕖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她这一辈子听过的,受过的挑逗的话和动作不计其数,但是却只有他一个人,说这些话时是带着玩笑的语气,明明那么孟浪的内容,却有这么的干净与纯粹。
芙蕖笑了一下,不知该如何作答,湛海拿起台几上的那两张薄纸,问她:“你是郑芙蕖?”
芙蕖点了点头,然后看着那两张纸,眼神就黯淡了下来。一些极欲忘却的往事,又开始慢慢的涌上心头。
“很好听的名字。”
“谢谢”她低声地说:“我妈妈起的。”
湛海沉吟了一下,正想问她为什么有大学不念,非要去做娼 妓时,客厅的大门吱呀一声地开了,一个年轻的少女走了进来,然后看着正抱着床单被套的发呆的芙蕖说:“姐,你要洗东西啊。”
芙蕖没有想到自己的好事居然会被妹妹撞上,她本来就有点尴尬的心情此刻更是更上一层楼了。她看着客厅里的湛海,眼神里有点慌张失措,完全没了以往他们相处时的自信和嚣张。
芙凉看到姐姐的反应,心里就生了一个疑问,然后顺着她的目光望了过去,结果看到一个男人坐在自家的沙发上。这是前所未有的经历,在她的观念里,姐姐肯把一个男人带回家,那就证明这个男人跟她的关系非同一般。芙凉的嘴裂了开来,她兴奋地说:“姐,你终于肯把男人带回家了。”
这是一句没大没小的话,要说是别人,或许还能理解成为小孩子口无遮拦,不会往心里去,但是如果对象是一个娼 妓的话,此话就很难不让人想歪了。芙蕖尴尬的咳嗽了一声,然后说:“一个朋友。”
芙凉人小鬼大地点了点头:“嗯,我知道。我接受这个解释。”
芙蕖朝天翻了个白眼,这并不是她们姐妹俩贫嘴的好时间。芙蕖正想说点什么来化解尴尬的时候,湛海的手机响了,他接过来一听,是慕蔷,在电话里焦急万分地说:“姐夫,快来,奶奶进医院了。”
湛海的心顿时往下一沉,整个人都紧张起来,他挂了电话之后就跟芙蕖告别了。临走前芙凉还很高兴地说:“有空常来玩。”结果,她因为这句话而被姐姐狠狠地警告了一番,要她以后别没大没小的,乱说胡话。
“他当然是王子,但可惜我不是灰姑娘,所以,他这样的人,我们注定高攀不起。”她说,言如心声。
昨天晚上,何奶奶忽然中风,幸好何教授还在书房里看书,听到了重物倒地的声音,就赶紧出去观察,结果看到了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老母亲。
湛海赶到的时候,手术已经做完,那个主治医生说病情并不稳定,可能会有反复,最坏的结果是死亡,最好的结果也只有半身不遂。湛海听了这话,四月天里,出了一身冷汗。
慕蔷在他身边抽咽着,说:“姐夫,昨天找了你一晚上了,你都没有听我电话。”
湛海心里满怀愧疚,昨天晚上他并非没有听到手机铃声响起,只是当时他正和芙蕖两人在颠鸾倒凤,压根就没有接听电话的想法,由得它一整夜一整夜地响,只当是慕蔷孩子气的催他回家。而现在,他知道了缘由,心里是一万分的懊悔,幸好昨天何教授发现得早,要是何奶奶真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他看着病床上静静躺着何奶奶,手上的吊针正一滴一滴地滴着药液,面容安详而宁静。何奶奶,一直深爱着他和慕瑰的何奶奶,他们之间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却和亲人一般的亲。他奶奶去世得早,他对于奶奶辈的长辈唯一的印象就来自床上躺着的那个人,犹记得慕瑰还在的时候,他一有空就到她家喝她亲手煲的汤,有滋有味的,那时,何奶奶就坐在旁边,心满意足地看着他在那里喝自己煲的汤。然而,就在昨夜,在她出事的时候,他没有及时赶来不但只,居然还跟别的女人在别处鬼混,这叫他怎能不喊自己一声混蛋。
接下来的时间湛海都在忙进忙出张罗着事情,他通过关系找来了这医院最好的脑科医生,他对着那个年过半百的女士说:“无论如何,一定要保住她的性命,多少钱我都愿意给。”
那个医生点了点头,承诺说:“我尽力。”
湛海叹息了一声,有点歉意地说:“阿姨,我知道这个时候麻烦你不合适,培培和我弟的婚礼挺让您费心的,但是这人对我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我……”
话还没说完,那医生就摆摆手了:“没事,救死扶伤是做医生的本分。”
湛海想起了一些往事,忽然有点感慨地说:“我们陆家好像总是欠你的,以前是我婶婶,现在是我奶奶。”
医生拍了拍湛海的肩膀,宽慰他说:“没什么欠不欠的,只要我家培培嫁过去以后,你们对她好就行了。”
忙完了手续的事情,湛海又回到了何奶奶的病房里。何家一家人仍旧守在病床上,忧心忡忡。湛海看到了,走过去,对何教授和何师母说:“何伯伯,何伯母,你们也忙了一晚上了,先回家吧,这里我来照顾就行了。”
何教授摇摇头,不多说一句话,态度表明了他不肯离开,何伯母拉着湛海的手,满腹心事地说:“湛海,我知道这是我们的家事,本不应该麻烦你来。可是,你看看我们家,老的老,少的少,没一个顶梁柱。我生蔷薇时年事已高,现在我和老何都老了,处理事情来都迷糊了,而蔷薇又还小,难当大任。要是玫瑰在就好了,她在的话,我们也不用麻烦你了,不,不对,她在的话,我们早就已经是一家人了。”
话还没说完,何师母就已经在旁抽噎起来了,湛海心里唏嘘不已,搂着何师母的肩膀,喉咙都哽咽起来了:“没事”他说:“你们以后有事尽管找我就好了,我一定尽力而为。”
“湛海”何师母还是断断续续地说:“玫瑰虽然不是……不幸了,但是我们一直都还是把你当做一家人的。现在我们都老了,再过两年就真的是老的走不动了,剩下蔷薇还小,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蔷薇会遇到照顾她的那个人的。”
“湛海,我的意思是……”
“好了”何师母的话被何教授打断了,他指了一下坐在一边的慕蔷说:“蔷薇,你早上不是还要见导师指导论文的吗?快去。”
慕蔷明显不愿意,她抗议说:“我要照顾奶奶。”
“奶奶有我们照顾,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论文不能马虎。”何教授义正言辞地说,语气里不容通融。
慕蔷看了看表,然后带着侥幸心理说:“爸爸,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叫湛海送你。”
慕蔷听了,这才心甘情愿地答应去学校。
送慕蔷去A大的路上,湛海一直愁眉不展,慕蔷也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最后,她终于开口问湛海了:“姐夫,昨天晚上那个女的和姐姐一摸一样,她是……”
“她是我的一个朋友。”
“那,你们,昨晚……”慕蔷迟迟疑疑的,小心翼翼地问道。她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语来询问湛海那件事情,做 爱?性 交?上 床?那都太过赤 裸 裸了,她平时或许可以口无遮拦的提及,但是唯独是面对自己的心上人,带着一种鸵鸟心态的,逃避这样的词语。
湛海没有回答她,但是沉默就是默认,这车厢里的安静像一把利刃,狠狠地刺进了慕蔷的心。她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也没有说话,这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她应接不暇,完全没了反应,只是本能的侧着头,看着窗外流逝的风景,良久,她才低声问湛海说:“姐夫,你忘记姐姐了吗?”声音很轻,语速也不快,甚至带着一种卑微的委屈,让人听了我见犹怜。然而,却有着致命的杀伤力,一个瞬间,就把他的心大得七零八落,将他昨天晚上残存的快乐挫骨扬灰,让他的内疚,悔恨,懊恼等情绪涌上心头,他想起昨晚那些浓烈的,激烈的交换,就觉得于心有愧,他历来都很鄙视那种性与爱都可以分开的人,可是,现在,他却做着与他们同样的事情。他想起他和慕瑰以前的美好,那些培育在爱情土壤里的温存,那么美好,那么神圣,像女人的婚纱,圣洁得一辈子只得一次。
遇到红灯,湛海听了下来,他十指紧握着方向盘,那么用力,手关节都泛了青,到最后,一松手,摊开来看,手掌上都有了方向盘的烙印。他低下头,忏悔似地说:“慕蔷,你知道,有时候卑劣的人是会跟他们不爱的人上 床的,有时候,欲望会让人失去了理智和思考。”
慕蔷一把抓住湛海的手,说:“姐夫,你不是卑劣的人,你如果是卑劣的人就不会这么多年了都还爱着姐姐,你如果是卑劣的人,就不会一直照顾我们。你是天下间最好的男人,你不应该做那些龌龊的事。”
湛海听了,点点头,承认说:“是的,我不应该做那些龌龊的事。”
这时,绿灯亮了,湛海一踩油门,那辆A8马上又启动起来。拐了个弯,A大就在眼前了,在慕蔷临下车前,湛海忽然叫住了她,说:“蔷薇,昨晚那个女人你还是不要跟你父母提及。”
“为什么?”慕蔷满脸疑惑地问他。
“毕竟是好不相干的两个人,何伯伯和何伯母没必要知道。你知道的,睹物思人,我怕又触碰到他们的伤心事。”
慕蔷点了点头,答应了。在得到她答应之后,湛海头也不回地驱车离开了,车子开得太快,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车外慕蔷那若有所思的表情,以及嘴边似有若无的微笑。
年轻的女孩子的秘密心事,就像北京的胡同那样,七拐八拐,曲曲折折,一眼望不到边。但是,它再怎么复杂,到最后也不过是为了简简单单的一个情字,应该看到的人却看不到,其实也不过是源于身在此山中罢了。
葛老的要挟
葛老的要挟
那一夜的爱恨纠葛,就像夏天的雷阵雨,来的快也去得快,下的时候是那么的剧烈,让你以为这一下就会是一整天,却没想到一个转瞬之间,晴空万里,雨后的太阳甚至比任何时候都要毒辣,如果不是地上的那些水渍,你恐怕都会忘了刚才曾经下过雨,然而,这水渍的消失,有时候甚至比下雨的时长还要快,在你没注意的时候,就已经蒸发成云了,你眨眨眼,就已经忘了雷阵雨曾经来过了。
转眼就到了四月底,生活回复到了往常的状态,芙凉仍旧朝九晚五地上班,实习,芙蕖仍旧安安心心地做她的家庭主妇,为妹妹服务。忙时做做家务,闲时看看电视,上上网,看看书,消磨时间。有时会在新闻里看到他,那么的意气风发,一笔生意完成了,一桩收购完成了,一次投标中标了,一样一样,纷杳踏致,看得她眼花缭乱。
芙凉从不问她那天晚上以后的发展,她们之间有太多太多默而不宣的事情了,也就不差这一桩。有一次电视上正在播一档财经节目,主持人正在就最近的一桩企业收购侃侃而谈,主持那次收购的就是他本人。她看不懂财经节目,于是就关了电视,走到书房里,摸着正在上网弄论文的芙凉,在心里默默地说:“小凉,你是我的依靠。”
人之所以为人,最开始的定义就是因为他会直立行走,而人之所以会直立行走,就是因为他身体里有个支撑,只要那个支撑还在,那么他就会在,要是那个支撑忽然被抽走了,那么这个人也就跟着垮了。
在四月末的最后一天,芙蕖又接到了父亲的电话,她坐在阳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