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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蕖皱皱眉头,想不到一个画家居然也这么多的名堂和功夫,顿时间,她所有的兴趣都没了,环顾了这房子一眼之后,就站了起来,正打算转身离开。却没料到遇到了另外两个人,在门口,撞了个正着。
湛海看到芙蕖,轻轻地点头,打了个招呼就擦肩而过了,而他身边的慕蔷,则是狠狠地瞪了芙蕖一眼,眼神里满是鄙视和不屑。
秘书看到湛海,劲头马上上来了,整个人都精神起来,满脸笑容地对湛海说:“陆先生来了,我们齐老板已经恭候多时了。”
这时,楼梯里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不一会,齐律的身影就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他先是热情满怀地跟湛海还有慕蔷打招呼。过后,正要招呼着他们往楼上走时,却看到还没离开的芙蕖。齐律整个人都愣住了,他没有想到芙蕖竟然会找上门来,过了几秒才又回过神来,连忙走到芙蕖跟前,对她说:“你来找我?”
芙蕖点点头,齐律明显很高兴,可是又有点焦虑,他看了身边的湛海一眼,随之急切地对芙蕖说:“你能不能等我一下?我现在有事情要忙。”
芙蕖却摇摇头,转身就离开了。齐律却不肯放她走,一把拉住她,问她:“那你留下个联系电话。”
芙蕖轻轻地挣脱开了齐律的嵌制,她说:“没有电话号码。”
齐律急了,继续追着她说:“那我如何找你?”
芙蕖侧头细想了一下,接着嫣然一笑说:“等我心情好时再来找你。”说完,转过身,推开大门就走。
湛海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不动声色。他想起几天前从报纸上看到的新闻,如果说之前他还有什么怀疑的话,那么在此时此刻都已烟消云散了。他看了焦虑不安的齐律一眼,半是玩笑半是嘲笑地说:“齐先生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尊夫人去世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续弦了。”
齐律这时也意识到自己刚才失态了,他马上讪笑一下,算是为自己刚才的失礼打个马虎眼,然后,就领着湛海和慕蔷往楼上走去。经过秘书身边时,还不忘提醒她说:“如果刚才的女士又来找我的话,(奇*书*网。整*理*提*供)你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哼”一旁的慕蔷马上不屑地冷哼起来,她就搞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满身风尘味的女人,居然能让一大堆受过良好教育的男人围着她转。如果是她姐姐,她会觉得这是理所当然,但是如果不是,她就会觉得匪弥所思。
湛海和慕蔷这次来,就是想请齐律画一张慕瑰的画。客户请画家画指定的作品,在艺术界里并不稀奇,可是当齐律看到慕瑰的照片时,还是倒抽了一口冷气,手里拿着她的照片,激动地颤抖起来。
湛海和慕蔷都明白他激动是因为什么,湛海清了清喉咙,咳嗽一声,说:“齐先生,此女非彼女,这是我的未婚妻。”玉洁冰清的慕瑰被人误以为是满身风尘的rose,这个认知让湛海和慕蔷都很不舒服。
齐律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将照片收下,接着笑着道歉说:“不好意思,一时眼花,看错人了,实在是因为她们太像了。”
一句话引得慕蔷整个人反弹起来,她激动地说:“哪像了,一点都不像!”
湛海拍了拍慕蔷的手背,示意她不要那么激动,失了仪态。慕蔷虽然依照湛海的吩咐不再乱发脾气,但是整个人看得出来还是有点愤愤不已。湛海能够理解慕蔷的心情,曾经他不也是这么耿耿于怀过吗,而现在,他也终于开看了,相似的面孔,的确可以住着不同的灵魂。
齐律看着湛海交给他的照片,照片里的少女穿着素雅的裙子,坐在树荫底下,浅笑盈盈。他的喉结动了一下,嘴唇微张开来,刚想说点什么,可是一想到刚才慕蔷的反应,又马上把心里的话压了下去了,于是就转了个话题,化解了刚才的尴尬:“这女孩好有气质。”
慕蔷听了,当场就得意地笑了起来,刚才的阴霾,一扫而光。她微抬着头,骄傲地说:“那当然,我姐姐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人。”
“你姐姐……”齐律呢喃了一句,就不再在这话题上继续了,而是转过头,和湛海开始商讨起画作的具体事宜。湛海是个爽快的人,齐律开出的价码他当场就一口答应下来,齐律见他那么爽快,也毫不含糊,拍着胸口说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描绘这一幅画作,总之一句话,这一场约见,宾主尽欢。
事情商量完之后,湛海就带着慕蔷离开了,出了门,却看到那辆深蓝色的斯巴鲁停在工作室附近的停车道上,湛海正要离开的步伐,顿时就停了下来。他将车钥匙交到慕蔷的手上,要她先到车里等他,慕蔷不肯,拉着湛海非要他跟着一起走,湛海拍拍她的头,像哄小孩一样哄她:“蔷薇,乖,别闹了,去车里等我。”说完,也不管慕蔷有没有答应,就迈开了步子往那辆斯巴鲁走去。
一开车门,湛海就闻到浓浓的烟味,他隔着一层没有消散的烟雾,望向芙蕖,只见她也回望着他,手里夹着一支刚点燃的烟,似笑非笑。湛海坐了进去,打开车窗,驱散浓雾。芙蕖没有搭理他,继续拿着一支烟,吸着。吸烟并不能让人神志清醒,只是当你心乱如麻,烦躁不安的时候,手里能有点东西可做,这样整个人会舒服一点。
“你在等我们离开?”
“……”
“你很着急的想见到他?”
“……”
“难道你不知道齐律就算身价再高,他一个搞艺术的,也高不过葛老这样的生意人。”
“……”
“如果我是你,我会很明智的留在葛老身边,而不是想着如何的另攀高枝。”
“……”
“你说话。”
“我要买你那幅《回忆》。”
湛海看着她,摇摇头:“我不卖,这是非卖品。”
“为什么?”芙蕖问:“你留着这幅画来做什么,它对你一点意义都没有。”
“那你呢?”湛海马上就反将芙蕖一军:“它对你又有什么意义?”
芙蕖张口结舌,无话可说,她可没有将父母那一辈的情事告诉别人的嗜好。芙蕖烦躁地深吸了一口烟,眉头都皱了起来,她看着湛海,问他:“你到底怎样才肯卖给我?你无非是觉得我出的价码不够高。”
“你错了rose,这世界上并不是每一样东西都可以明码标价的,更不是每一样东西都可以拿来做交易。”
“我实在是不知道这幅画对于你来说到底有什么意义,值得你放着大把的钞票不赚,而将它束之高阁。你无非就是怕我出不起这个价码罢了。”
湛海挑眉,带着一丝丝讽刺的神色打量芙蕖,从头到脚,眼神轻佻,他说:“就算我卖给你,那么高的价码,你拿什么来买?葛老?还是更多的金主?中国人制造上亿件衣服鞋子,才能换来一架外国制造的大飞机,那么你呢?rose,你要睡过多少个男人才能换来这一幅名画?”
芙蕖的脸色刷一下就白了,身上的伤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一点一点的,潜入骨髓,慢慢加重,然后化成一张网,裹住她的全身,让她动弹不得。那些不光彩的过往,化成面前这个男子嘴里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他的话就像一面照妖镜,放在了她的面前,她从镜子里面,看到了自己的荒唐岁月。
须臾之间,有人笑了,那干净的脸和没有血色的嘴唇,像一朵盛开在凉水里的莲,带着一种苍凉的美。她眼神平静而略带忧伤,修长的手指弹了弹烟灰,最终没有说上一句话。
这世界上最无奈的事并非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而是当一个人想反驳的时候,却悲哀的发现,说他的话句句属实,他无从驳起。
芙蕖打开了车门,低声地对他说:“你走吧,我以后再也不会问你要这幅画了。”
话一说出口,湛海就后悔了,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刻薄的人,但是为什么却要说出那么刻薄的话。他看着被芙蕖打开的车门,呐呐地说:“对不起,我刚才是无心的。”
芙蕖低着头,摇了摇,红色的头发映入了湛海的眼帘,从前,他只觉得这红色像火焰一般热情,而现在,却觉得这红色像血一般的窒息。
“陆湛海,我告诉你,伤人心的话不要说那么多,这世界上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像我这样没脸皮的,比如说,车外的这个女孩。”
湛海顺着芙蕖的话往车外看,只看到慕蔷站在不远处,眼睛阴啧啧地看着芙蕖,脸上神色,阴晴不定。
忽的,芙蕖又自嘲地笑了一下,她说:“我笨啊,你怎么舍得伤害她呢。”
“rose。”
“……”
“芙蕖”
芙蕖的眼睛动了一下,她抬头望着湛海,然后笑,嘴唇像凋零的白莲花瓣,她说:“谢谢你还记得我的名字。”说完,用眼神示意湛海下车,湛海还想再说点什么,但看到她态度坚决,一副不想再做任何纠缠的样子,最终也只好作罢。
湛海在蓬莱那条鲜少有人问津的长廊里行走着,想到尽头处的拐角里吸烟,驱闷。却没料到打扰了两位流莺的宁静。不过,那两位流莺对湛海的倒来也不以为意,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之后,就跟着自顾地说她们的话了。湛海对她们的话题并不感兴趣,他们三人在这小小的空间里各据一方,互不干扰。不一会,一根烟吸完了,湛海正要离开,却被一个流莺的话留住了脚步,然后抽出第二根烟,不动声色地继续吸了起来。
那流莺说:“哎,你听说没有,rose找了个好靠山呢,跟了那个什么葛老,命真好。”
另一个流莺却笑了起来,摇摇头,说未必:“你不知道呢,那个葛老是个变态。”说完,瞥了站在一旁的湛海一眼,俯身到身边姐妹的耳根上,悄声地说了好一阵子的耳语。耳语说完,那个流莺杏眼圆瞪,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说话的人,然后扯开喉咙尖叫起来:“天哪,太可怕了。她怎么会这样也愿意!她又不缺钱。”
另一个流莺冷冷地瞥了姐妹一眼,一副你道行还浅的样子,她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一个变态缠着你要买你,你能怎么样?难道报警不成?”
那流莺脖子一硬,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说:“我不从你还能把我怎么样?”
“哈”对方笑了起来:“你不从,别人有的是法子让你从。出来混,有多少人是真的能全身而退的!rose她笨啊,身上的屎都还没擦干净,就急着出茅坑。”
那个天真的流莺的目光,瞬时间黯淡了下来,就好像一团火苗,才刚有燃烧的苗头,就及时的被冷水浇灭了。走廊里的两个女人都再也没有说话,各怀心事地点着烟,各自在心里感怀着自己的身世。一时间,这拐角烟雾缭绕,所有人都仿佛置身于一层薄纱之中,面容都变得模糊,神色也在这保护层中真情流露了。
“当年日光美食的徐少和马进都想包她,都被她当场拒绝了,却没想到最后落到了葛老的手里。这世界,果然只有不择手段的人才能得到最后的胜利。”
说完,两个女人就相携着离开了,经过湛海身旁时,其中一个还抛了个眉眼,湛海不为所动,藏在属于他的那层烟雾后面,继续吞云吐雾。另一个女人看到姐妹的做法,于是打趣对方说:“你以为是你是rose,一个眼神就能颠倒众生啊……”
后面她们还说了什么湛海已经听不清了,也没了心思听,他脑海里只浮现起今早离开时回头望她的景象,她低着头,吸烟,动也不动一下。那头红发,曾经是那么的鲜明跳跃,火一般的热情,到最后却渐渐的在岁月里黯淡了颜色,像远方山峦上即将沉没的夕阳红,带着一股沉沉的暮气。
湛海整颗心都在为自己白天的尖酸刻薄而懊悔,他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脱口而出那样的一番话,他想,他应该向她道歉。于是,他就掏出了手机,拨通了他们平时联系的电话,结果却听到一把机械的女声,在向他重复那耳熟能详的语言。他忽然想起,这号码是他买给她的,他们之间没了联系,于是这号码也就跟着功成身退了。湛海烦躁地将手机放回到口袋里,然后一把掐灭手里的香烟,大步流星地往停车场走去。
驱车去到芙蕖的家里时,已经是深夜12点半,扰人清静虽然不妥,但是相较于他内心想见她的急切的盼望,这不妥的歉意也就微不足道了。
湛海走到了芙蕖的家门口,他伸手敲了一下门,没人应答,再敲,还是没有,正当他以为家里没人时,却听到一把声音警惕地问:“谁?”
湛海听出这不是芙蕖的声音,于是他就将来意说明:“我找芙蕖。”
门开了,一条小缝,里面的女孩隔着铁门戒备地看着他,她说:“她不在家。”
湛海认得眼前的这个女生,他记得她叫芙蕖做姐姐,于是,湛海笑了笑,想缓和一下他们之间略带紧张的气氛:“那她什么时候回来?”
芙凉摇摇头:“不知道。”
“那”湛海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