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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律的秘书不知情,被慕蔷的反应吓了一跳,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话了,有点诚恐惶恐。湛海看到慕蔷有点失控的反应,于是就对着她使了个眼色,要她不要那么激动,然后又安抚秘书说只是一场误会。
然而,秘书无心的一句话还是听进了在场的所有人的心里,湛海原本以为芙蕖之所有和齐律有联系,是因为她母亲的画像的原因,但是现在那副《回忆》都已经送给他了,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还是会有联系。虽然齐律的年龄比芙蕖大上许多,但是搞艺术的人长期浸淫在艺术的世界里,被艺术熏陶着,身上自然有一股儒雅之味,所以,齐律年过半百,但是看起来还是别有一番韵味。而且,这么一个鳏居的鳏夫,身上既有钱,思想观念又比别人更放得开,又没有父母长辈需要讨好,服伺,对于一心想上岸的芙蕖来说,实在是最好不过的选择。
也不过是短短的几分钟时间,湛海的心里对芙蕖和齐律的关系,就有了以上种种的猜测。再怎么千回百转的心思,它要到来时也不过是白驹过隙的功夫。
等见到齐律时,湛海还是不露痕迹的对他进行了一番打量,虽然面前的这个男人,年岁比他大了很多,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他身上那股成熟稳重的味道,对于经历过无数事情的芙蕖,还是具有相当的吸引力的。
何教授并不懂湛海那回回转转的心思,他一见到齐律,说了几句客套话之后,就马上询问起宝贝女儿的肖像的事情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得像芙蕖的原因,又或者是因为长得像心上人的原因,齐律对这位自己作品里的女子,也是妥有好感,作画时,比平常的画作要费多不少心思。费的心思多了,完成的时间自然也就长了,所以对于何教授的询问,齐律也只能抱歉地说一声,可能要延迟时间交货了。
何教授对延长交货时间并没有多大意见,他说:“我也不是催你,只是想问一下具体的情况而已。慢工出细活,你能多花点心思进去,那也是一件好事,我们还求之不得呢。反正也不是什么急着要的东西,晚点就晚点吧。”
说完,何教授一家和湛海都在齐律的带领下,进到他作画的画室,看起了那副半成品画作来。由于画作都还没完成那个,很多颜色都没涂上,整个画作远远的看着,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但是何教授还是饶有兴致地看着,并且不断地和齐律交换着意见。倒是湛海,一直跟在他们后面,默不作声,整个人有点不耐烦和烦躁。慕蔷站在他旁边边,不说话,看着湛海,脸上表情复杂。
一群人聊到最后,工作的事情已经聊完了,于是又拉起了家常。一群人坐在沙发里,天南地北的聊着,湛海时不时有意无意地问一两句齐律的私生活。也不知道是齐大画家对自己的隐私太过保护,还是他的生活实在是乏善可陈,湛海从齐律那里听到,也无非是平日里从报纸杂志里看到的那些内容,了无新意。
何教授一家人,对齐律的私生活不感兴趣,反倒是断断续续地聊起了一些大女儿的生平琐事来。
“我这个女儿”何教授说:“从小就聪明绝顶,年年都是班里的第一,高考时,也是学校里的第一名,那一年北京的状元旁落他校,可是他们之间,也不过是几分的差距而已。这孩子,也是失手了,不然那一年的状元就是她了。不过,她也很出息,学习一直都很努力,后来还被学校保荐得了硕博连读,那一年他们系里的名额也就只有那么一个,都被她选上了。可是你知道的,我是学校里的老师,她获得这个名额也难免闹出一些风风雨雨来,她听到了,不服气,硬是推掉了,然后咬着牙,自己考上了。只可惜,这硕博连读到最后,她还是没能读完……”
齐律以前就已经从何教授的嘴里陆陆续续地了解到了一些关于慕瑰的讯息,现在听到何教授这么说,心里也难免感到一丝伤感。世间好物不长最,彩云易散琉璃脆,这世上最令人伤感的事,莫过于一个正当韶华,才高八斗,且又貌美如花的女人的辞世。这就犹如一曲只有开头的仙乐,在渐入佳境之时戛然而止,然后留给后人无数的猜想和怀念。
“是癌症”何教授说,仰着头,目视着前方,仿佛已经忘了身在何处:“明明那么痛,却还要安慰我们,化疗把她的头发都弄掉了,我们要为她买假发,她却不肯,只肯要一条丝巾将头包起。说学校里那些穆斯林女生都是这样的,她很羡慕,却一直没机会效仿,现在终于有机会能理直气壮的戴上了,也不用怕别人笑她臭美什么了。”
慕瑰的往事就像散落在历史里的珍珠,蒙了尘埃。在这个下午,被何教授捡了起来,拂去尘埃,串了起来,授予他人细看。何教授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慕瑰的事,这个父亲对女儿的追思,感染了在场的所有人,包括一直置身事外的齐律,他拍了拍何教授的手,说了声节哀,然后也跟着叹息了一声,在心里为这早逝的红颜唏嘘。
也不知道是何教授的追思翻出了湛海遗忘已久的哀思,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湛海一直有点心不在焉,送何教授回家时,何师母和慕蔷都挽留他,叫他不妨留下来吃顿晚饭。若是以往,他肯定会欣然应允的,可是那一刻,他却忽然想起了一大早接到的母亲的电话,透过手机,陆母千叮咛万叮咛地嘱托他晚上一定要回去吃饭。于是他摇了摇头,拒绝了。
却没有料到在半路上遇见了芙蕖,提着大包小包的购物袋,在人行道上疾走着。看到她,湛海烦闷了一下午的心情,忽然变得轻快起来。芙蕖的出现,就像一只细小的蜻蜓,咻地一下划过了平静的水面,泛起了一片小小的涟漪。
湛海打了个转,就停在了马路边的停车区上。芙蕖也看到了他,笑着跟他打招呼。湛海看了她手上的购物袋一眼,问她:“要帮忙吗?”
芙蕖点了点头,然后就毫不客气的打开车门,往车子里钻了。
“你车子呢?”
“送去保养了。”
“干什么呢?一个人,提着这么一大堆的东西。”
“哦”芙蕖拢了拢手里的袋子,她很愉悦地说:“陪小凉逛街,不过她半路被同学扯走了,我只好自己一个人走回家了。”
话刚说完,就听到了手机响,还是去年他们初遇时的那首《姐你睡了吗》,委婉的女声刚唱了没几句,就被芙蕖的接听截断了,芙蕖对着手机嗯嗯啊啊了几句,末了又叮嘱说自己小心,就挂了电话。
湛海不经意地看了芙蕖一眼,却不小心瞄到了她手机上的桌面,就是她抱着一只巨大的龙猫,得意地笑着,比春花还要烂漫。今天秘书说的那一番话,忽的浮现在了脑海里了。他想,那另外一只的,巨大无比的龙猫是不是就是她家里的那一只呢?
“小凉吗?”湛海随口问了一句。
芙蕖点点头:“嗯,又不回家了。”
湛海挑挑眉,有点惊讶地问她:“你不担心?”
“倒不用担心,都是相熟的女孩子,一大群人,去哪里玩也知道。哎”说到最后,芙蕖叹息了一声:“以前是没有时间管,现在有时间管了,却发现管不动了。”
湛海一直送芙蕖到楼底下,本来说好了不上去的,结果却在掉头离开的一刹那,看到拎着大包小包的芙蕖一个不小心,袋子子掉了一地,里面的东西七零八落地散落在旁。他摇了摇头,将车停好,然后走到她身边,蹲下,帮忙将东西收拾好。然后陪着她一起往楼上走。
芙蕖本想拒绝他的好意,他却摇着头说没关系:“反正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但其实,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这也不过是个借口而已,他真正的目的是想证实一下,自己心里那隐秘却又微不足道的小猜想。
进了客厅的大门,屋子里一切照旧,芙蕖张罗着招呼他坐下,然后提着那一堆的袋子就往房间里走了。湛海坐在沙发里,环顾着四周,发现客厅里的摆设和他印象中没有什么大的区别,那只桌面里的龙猫,未能目睹。他看了虚掩着的房间门口一眼,直觉目标正在房间里。可是,他又该以什么样的借口进去呢?虽然这房间他并不是没有进去过。
这世间有些东西就是这样的奇怪,你离他远远的,对他并不会有太多的兴趣,虽然会想,会怀疑,但也仅止于此而已,并不会有进一步的动作。但是如果那样东西离你只有一步之遥的话,你的好奇心就会被撩起,你就会像一只好奇的猫一样,想尽一切办法都要一探究竟,弄个明白。湛海搞不明白,为什么忽然之间,他会对芙蕖的龙猫那么感兴趣,又或者说,他怎么会对芙蕖和齐律之间的关系那么感兴趣。
细细的门缝忽然张开来,换了一身居家服的芙蕖信步走了出来,她看了坐在沙发里的湛海一眼,然后提议说:“要不要留下来吃顿晚饭?”
湛海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了。芙蕖是个爽快的人,见到湛海点头答应,就马上系上围裙,手脚麻利地开始准备一天的晚餐。
奇“幸亏你来了,不然我刚买的这一堆菜都不知道煮给谁吃。”芙蕖一边洗着手里的西芹,一边说。湛海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动作迅速,有条不紊的芙蕖,发现自己完全插不上手。芙蕖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她走上前,一把扳过湛海的身子,就不容分说地将他往客厅里推:“走走走,别捣乱,君子远庖厨,厨房不是属于你们的地方。要是无聊就看电视。”
书湛海似乎对芙蕖的这个建议十分肯定,芙蕖前脚刚走进厨房,他后脚就将电视打开,看起了当天的新闻来。
网新闻频道的整点新闻在热热闹闹地播着,家事国事天下事,通过小小的一个电视机,就可以一览无遗。湛海坐在沙发里,抱着抱枕,听着电视里的声音,以及厨房里传来的音乐的流水声和剁菜声,脑子里有一瞬间的恍惚,他忽然不清楚自己此刻身在何处,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他觉得自己的灵魂似乎忽然进入到了一个居家男人的身体里,忙完工作之后下班回家,坐在沙发里,看着乏味的新闻,焦急却又无比有耐心地等着此刻正在厨房里忙碌的妻子的晚饭。
忽然之间,湛海迷恋上了这种错觉,这样的错觉让他有一种归属感,就好像漫天飞舞的蒲公英种子,终于等到了落地,生根,发芽的时候了。
晚饭都是最普通不过的家常菜,湛海却吃得津津有味,嘴巴里还塞满了没来得及咽下去的米饭,可是却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赞美芙蕖的手势了。芙蕖被他的夸奖弄得很不好意思,最后都带着怀疑的态度问他:“你都是这样哄女孩子欢心的吗?”
湛海对芙蕖的玩笑当真了,当场嚷嚷着反驳起来:“哪里,你是头一个。”
“哦?”芙蕖明显不相信湛海的话,她挑挑眉,马上追着问他:“就连慕瑰也没夸过?”
此话一出气氛马上凝结成霜了,而芙蕖也马上后悔起自己的大嘴巴来。虽然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较之以往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但是无论他们的关系怎么变,慕瑰仍旧是他们之间无可消弭的芥蒂。
若是以前,芙蕖或许对这样的话题会毫不在乎,甚至会故意提及,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他们之间似乎多了一层东西,而慕瑰,就成了这层东西中不能承受的轻。忽然,芙蕖想起了一句话来,谁认真了,谁就输了,她看着眼前这个沉默的男人,想,自己是不是已经输了?
湛海放下手中的碗筷,挨到了椅背上,双手扶额,发出了一声叹息。
“你想不想知道我们是怎么认识的?”湛海问芙蕖,芙蕖坐在他旁边,对他的心事一目了然,她回他的话说:“我想不想知道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想不想说。”
湛海侧头望着芙蕖那洞悉一切的眼光,而后开腔,谈起一段往事来:“你知道的,我那时是在军校念书,我比她长几岁,她读大一时,我已经是大四了。我们学校有个传统,就是大四开学的时候,学校会委派一个班到A大去训练A大的新生的军训。”
“于是你们就认识了?”芙蕖在旁,适时地插嘴说道。
“对”湛海点点头:“我就是他那一连的连长,我刚开始时并没有特别注意到她。你知道的,军训时那些学生都穿着花花绿绿的迷彩服,又带着帽子,一眼望去,谁都长得一个样。”
“然后呢?”芙蕖似乎也对这个话题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坐在一旁,顺着湛海的思路,问着推动事情发展的问题。
“然后,然后我注意到她了。因为她做得动作十分标准,还很漂亮,我就经常叫她出来让她在全连的面前做示范。你知道的,她是一个十分好强的女孩子,从不肯认输,你给她赞誉,她就会以更好更出色地完成任务来回报你……”
其实我并不知道,我对她一无所知。芙蕖在心里闷闷地想,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