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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着梦着徐孟天的脸就变成了那个红衣男人坏笑的模样。
她本是低下头只打算蜻蜓点水,他却伸手一把扣下她的后脑勺,嘴唇直直撞了上去,她整个身子都跌在他身上。
含住,吮吸。
月夜草儿轻摇,瀑布溅起的水花泛出莹亮的光线,草木香。
奇怪的味道。
好软,而且好烫。
青灯整个脑子就空白了。半晌才意识自己竟被这么轻薄,一巴掌又掴了过去。
自然又是没打到的。
他亲完了还不放手,握住她的双腕笑眯眯的舔舔嘴唇,意犹未尽。两人之间鼻息相哄,她鬓前的发梢软软扫过他的耳廓。
青灯确定自己脸红了,心在狂跳,又是委屈又是愤恨地狠狠瞪他,气到不行,冲着他这张脸一口毫不犹豫重重咬下去。
叩叩叩。
“荣承公主,您醒了吗?”
门外是王安生的声音。
青灯睡出一身汗,额角青筋跳啊跳,回了声:“醒了。”
“教主过一个时辰就到了,公主您还是准备妥帖为好。”
“晓得了。”
白衣侍女进来服侍她,却不是昨日的秋月,一双眼睛大大的很是水灵,见了青灯乖巧行个礼,“公主贵安,奴叫夏晴,请公主唤我晴儿便好。”
晴儿自从有了个叫晴霜的娇嫩小师妹青灯就对“晴”字没什么好感,可面前的的确比昨天的秋月看起来讨喜得多,青灯点了点头夏晴便服侍她更衣。
妆扮一番,青灯提了提气直起腰走出门外,外头王安生双手拢袖静静候着,一见青灯瞧了瞧便笑道:“公主,昨日可睡得安稳?”
“一般。”
“在下见公主脸色不大好,是不是水土不服做了噩梦?”王安生问得颇为关心。
青灯看了王安生一眼,眼角又跳了跳,“是,做了噩梦,了不起的噩梦。”
不仅宫主是渣,宫主的男宠也是渣。
随着王安生经过金碧辉煌的大殿去了后殿,路间楼台水榭,庭院回廊,曲曲折折复复重重,精致讲究又不失大气,青灯见目之所及暗中惊奇,这夜凝宫真真是富可敌国。
来到侧殿门前,王安生一礼道:“宫主路途劳累便在里面歇息,公主殿下可莫怠慢了。”
青灯点点头正准备去,忽然间想起了什么转头对王安生问道:“秋月呢,为何第二日便换了侍女。”
王安生平静道:“她未伺候好公主殿下,宫主不悦,自然将她埋在南墙了。”
青灯一愣,“埋?她没”王安生的目光平静得令她有些心慌,便侧过脸不再言,用手理了理衣裙。
她偷偷溜出去昨其实早已被发现,是秋月没看好她才死的,就这样死了?
昨晚还活生生的妙龄女子今天就没了,青灯感到不真实,王安生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她提起重重刺绣的华美裙裾踏进了大殿。
殿堂辉煌。
两侧皆一列黑衣带刀侍卫,台阶之上的站有一左一右两名侍女。
殿堂口右侧,止水护法扛着刀靠在柱子上,目光阴邪邪的。青灯缓缓步入殿中行礼,她一直埋着头。
她只知殿上坐了个男人,无妄城夜凝宫宫主,连朝廷与皇室都不放在眼里的魔教宫主,江湖的噩梦。
传说中他性情暴戾喜怒无常,残忍果决,为登上宫主之位杀了自己两个哥哥,甚至弑父弑母。
直到她踏进大殿时,才约莫有了些心慌,面前高堂之上的男人是不是如传言那般,秋月的尸体还未冷却她就来见这位凶手了。
顾青灯,勇敢点,你已经死了。
死了,无所畏惧,你是为了天哥哥才来到这里。
青灯咬咬牙屈身行礼,旁边王安生道:“禀宫主,荣承公主到。”
大殿的大理石里面泛出清冷的光,王安生语毕,四周寂静的可怕。
青灯一直保持着垂眸下跪行礼的姿势,直至上面的男人开了口:“抬起头来。”
声音似笑非笑,一字一顿,那股压抑却生生透进骨子里,垂着身子抬不起来。
青灯在听到这声音的一瞬已经震得一僵。
这这这。
这声音不对劲啊。
作者有话要说: _(:з」∠)_
唐烟死于魔功_(:з」∠)_
撒花咩QAQ
冒泡咩QAQ
包养千里咩QAQ
ps:谢谢加油更新哦的地雷~~么么哒~~千里这个文第一个地雷呢~~
☆、第六章(补完)
她一寸寸抬眸,视线一寸寸上移,男人身上的金纹红衣耀眼而张扬,几乎可以说成是刺目了,那宛如开在地狱的业火曼珠沙华,在她的眼里一朵一朵绽放。
还有他那份妖异的面庞令她如坠冰窖,生生抽口冷气。
她呆呆盯着夜凝宫宫主,瞠目结舌说不出一个字,整张头皮都要麻掉了。一格一格转头装傻问王安生,几分哆嗦:“他他是谁?”
王安生微笑回答:“堪宫主。”
“不是男宠吗?”
大殿一瞬间死寂。
止水差点把刀柄给捏碎。
殿外偷听的夏晴摔在地上。
王安生默了一默,顶着巨大的压力擦擦汗回答:“不是。”
青灯如被雷劈,冷汗如雨下,又一格一格转回去,眼角一抽一抽地看着堪伏渊宫主大人下巴上那两道血红牙印。
他、他竟然也不遮,就这么直剌剌给别人看吗?!
她昨晚气急,发了狠一口咬在那男人下巴上,看那血淋淋的下巴她心里才舒坦了回去。第二天她再看这两排牙印,自己牙齿都要咬断了。
这时王安生竟然开口问:“宫主,数日不见,您的下颌这是”
青灯跪在地上,抖了一抖。
堪伏渊摸了摸下巴,目光一扫青灯那石化的小脸上,玩味笑道:“小野猫瞎挠,无碍。”
青灯又抖了一抖,冷汗刷拉拉。
台上宫主支着下巴眯起长长的黑眸,上下将青灯一扫,漫不经心道:“这便是荣承公主?也不过如此。”
青灯嗓子卡壳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家伙昨夜才轻薄她今儿就道不过如此,连徐孟天也只是吻过她的额头,青灯火气又是上涌抬首湛湛道:“究竟如何滋味,宫主在床上尝过才会知晓罢?”
大殿又是一静。
青灯已经听见自己牙齿咯啦咯啦响的声音了,身后止水护法目光跟飞刀子一样。
堪伏渊抬了抬眉,“哦?”他应了一声,淡淡道,“是么。”
青灯继续瀑布冷汗,跪在原地纹丝不动,不知过了多久男人才起身,青灯的心仿佛也跟着他起来一般,他慢慢走下台,走到门前对一旁的侍女道:“把她带到我房里去。”
殿内隐约有了抽吸声。
“是。”侍女诚惶诚恐。
青灯被带出去前扒着门槛对止水说:“我是不是闯祸了?”
止水见她竟然是一脸要哭的神情,从未见过她这番,皱了皱眉道:“你闯大祸了。”
被带到宫主房里,自然是需要一大堆侍女围着沐浴上香,妆扮抹粉。
不知是不是青灯的错觉,她觉得这群侍女格外地兴奋,甚至到了喜极而泣的地步。
“公主您要好好表现啊,这么多年咱们终于盼到了!”侍女甲热泪盈眶。
“原来咱们的宫主大人真的是喜欢女人的,他还是喜欢女人的!太好了!夜凝宫有救了!”侍女乙抽抽噎噎。
“未来的少宫主您终于要出现了咩?少宫主奴婢盼您盼得好辛苦!”
“王总管这会儿一定去穆安寺还愿去了!辛苦咱们王总管了!”
青灯:“”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结果青灯就是一身薄透镶金纱衣,里面就一条儿短短的月白荷花肚兜被抬进了宫主的房间。
“宫主正忙,公主在房内等着罢。”王安生道,顿了一顿,又道,“莫作多余的事情。”
青灯心里一凉,点头。
房间和她想象的不一样,简单,讲究,雅致,每一件看似毫不起眼的事物若是仔细一瞧便可发现精雕细琢,上乘品质。
青灯被令躺在床上等候宫主归来,红果果任君采撷的架势,侍女行礼一退下去她就跳起来四处找机关。
宫主的寝房一定有一道暗门通往祠堂。
青灯连红楠木雕花书桌上的镇纸都拿起来瞧上一瞧,镇纸是上等云曜石材质,手感光滑厚重,雕出一朵朵浮空莲花,栩栩如生。
“你这是作甚?”
青灯心尖一颤双手握紧镇纸看去,堪伏渊不知何时出现靠在门前,眯起黑眸望向她。
青灯顿觉尴尬,双手将镇纸护在胸前,后退几步,缩缩肩膀地说:“我护身。”
堪伏渊踏进房间她又后退几步,一直退到墙角,堪伏渊坐在小桌前酌一杯清茶慢慢地饮,饮毕抬眸,她依旧保持原来的姿势缩在墙角,微微笑道:“你不是说要勾搭本座么?”
青灯头皮又开始发麻,“那、那是我说笑的。”
他靠在长椅上,指尖划着翠玉茶杯莹透的边缘悠悠道:“王安生说过之前本座不喜欢的女人都怎样了么?”
“说过。”
埋了,或者是给下人了。
“顾青灯,”堪伏渊一字一字轻唤着,“那你觉得,现今如何做才是妥帖的?”
青灯在那三个字被唤出来时如被寒水泼一遍,她全身冰凉凉的地看着他,忍不住出声:“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男人的唇角依旧是深眷而捉摸不定的笑意,她为什么没有察觉呢,也许是他生得太美,容貌盖过了眼中的戾气,却添出了数分蛊惑心智的妖异。
这个男人,是夜凝宫宫主,弹指间无数人因他而亡,任何他想知晓皆是轻而易举。
大意了,在离开紫剑山庄前她没有想过会这般,青灯全身收紧使自己镇定下来慢慢走到堪伏渊身前。
她打扮即便一身诱人妖艳,也不知道如何取悦男人。青灯只能姿势僵硬地给他倒茶。
“当年顾家以卓绝轻功名噪一时,脚法独特一眼辩得,灭门时只留顾夫人与其六岁女儿顾青灯,由紫剑山庄收留,”堪伏渊从她手里拿过倒了一半的凉茶,声线渐渐淡了,“你来这目的在何。”
青灯原以为她只是个小角色,外人看去她绝不会与紫剑山庄有什么联系,正因如此师父才派来她这里,堪伏渊话说至如此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夜凝宫的情报网令她心寒,索性把鎏金茶壶放下,站在他身边冷冷道:“宫主若是杀我,随意。”
堪伏渊饮下半杯茶,竟然淡笑一声,“本座对死人不感兴趣。”
一句话数重含义,青灯身形又是一僵,仿佛结了冰。
“能请动宋岐山苦茶长老动用傀儡定魂术尚是令人称赞,这么好的实验体毁了倒是可惜。”语毕,堪伏渊对门外道:“把骨瓷叫来。”
不过多时房门被叩响,外头是恭敬而沉静的少年声线,“宫主。”
“进。”
双开门被推开,青灯转头就看去,竟是一愣。
他是骨瓷?
护法骨瓷,术法若称第二,无人敢叫第一。五年前江湖门派联合打算血洗夜凝宫时,单单骨瓷一人结界就将对方战力卸了五成。
剩下结果,无需赘叙。
而站在青灯面前的,只是一介白衣小少年,甚至只能称作是男孩子。
即便在很久以后她对骨瓷的印象只有白了,从头到脚纯粹的白,银白长发垂至脚踝由一根红绳系住,身上的白袍无一丝花纹,松松垮垮地挂在他纤细的身子上。
他肌肤瓷白,抬起脸,清秀的五官精致得宛如西域珍贵的玻璃玩偶,整个人看上去轻轻一碰便会碎掉似的。
少年走进房内,对堪伏渊行礼,银白的发丝垂下来,“宫主。”
他仿佛踏着冰霜风雪来到她面前的。
青灯呆看他细瘦的洁白脖子和长长的银白睫毛,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好漂亮的孩子。
“本座把她给你了。”堪伏渊抿茶道,青灯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堪伏渊,他这是什么意思。
骨瓷微上前一步,脸朝青灯的反方向侧了侧,青灯下意识掩住身体,却发现他的双眸紧闭,他竟是盲的吗?
骨瓷轻轻嗅了嗅,“傀儡定魂术。”
堪伏渊勾起一抹笑容,“是,二十年未见了,交给你了。”
“是。”
骨瓷颔首,对青灯静静道:“姑娘随骨瓷来罢。”
青灯愣愣,还是跟着他出门,在门口她脚步一停,犹豫地回头看了一眼堪伏渊,他坐在长椅上正望着她,一双勾人黑眸微微眯着,见她回头眼又弯了些。
青灯硬硬头皮,用手指比划了一下斟酌道:“下巴还痛吗?”两排血牙印在他那张好看的脸上未免显得过于刺目。
堪伏渊眸中一顿,青灯原以为他会说如何风凉话,可他什么也没有说。侍女从两边把门缓缓合上。青灯跟着骨瓷去往宫后走去。
一路上行人渐少,不过见了骨瓷都会恭敬行礼问候,一见他身后的青灯目光又有些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