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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最最最可怕的还是,没有一个医生在面对病人时,不寻根问底病人以前的病历,病因,有没有遗专上的疾病,以及用过什么药,忌用什么药,因为这些,都是一个医生最基本的常识。
也没有一个杏林大国手,在给病人下结论前,不仔细问病人以前病史。
如果秦棣不闻不问,张锦华必会推波助澜,给他一个连基本医生常识都没有的家伙,他还是一名医生吗?
而这样的医生,能看病?能治人?能治好人吗?
果然老奸巨滑,不露一点痕迹啊!
秦棣猜中了张锦华心思,心里却越发镇定从容,面对这个连一点医德都欠缺的院长,秦棣十分鄙夷的同时,自有不失风度的方法让他脸面尽失。
没理会张锦华那激动表情下的阴险,秦棣神色凝重的思索片刻,然后抬眼看着李祥希道:“根据病历记载,病人在诊断患病前,根本没有一点这病的表现不过这也很正常,因为这病的早期,表现很不典型,往往容易被医生们忽视,更何况这病的根源,还是病人以前的旧患。”
李祥希一直真没把秦棣放在眼里,可是秦棣这一句“旧患”,他心里就骇然了!
要知道姬老爷子以前的病历,可没记载在这本病历上,在坐的专家们也没有一个向他提起过,秦棣仅仅亲自诊断过后,就推测出姬老真正的“病因”是旧患而来,可见这年轻人对病情的把握、分析和撑握,就是很多大专家也望尘莫及。
“你怎么知道病人这病由旧患而来?”张锦华犹豫了一下,忍不住瞥了姬竹心一眼,他可不相信秦棣给病人把了把脉,翻了翻眼皮,就诊断出姬老这病是由旧患而来。他估摸着十有八/九是这位姬大小姐事先泄露了天机。
秦棣没立即理会一脸置疑和怀疑的张锦华,他目光一转,看向姬忠信然后,秦棣石破天惊地道:“姬书记,你父亲是不是以前患过肝病?或者说,你家族遗专肝病?”
姬忠信敏锐的觉察到秦棣语气中的肯定和不容置凝。
“荒谬,姬家这样高贵的世家,怎么会遗专肝病?”
张锦华立刻冷笑,他翻阅过姬老以前病历,看得十分仔细,而且是逐个逐个病历看了又看,研究了又研究,就是没发现姬老以前患过肝病:“小伙子,你这是无的放矢,你是在故弄玄机吗?你到底会不会看病,会不会治病啊?”
秦棣淡然一笑,瞄都没瞄他一眼,而是胸有成竹地盯着姬忠信,等他回答。
“姬书记,嘴上没毛不可靠啊。”张锦华好心提醒道。
姬忠信声色不动,他在片刻的审视过秦棣后,脸色微有些讶异瞥了女儿姬竹心一眼。
“我没跟他说。”姬竹心低声在父亲耳边道。
姬忠信心头惊骇,看着神太自然,品茶,抽烟,一脸云淡风轻的秦棣,饶是他大风大浪半辈子,也不敢再小瞧眼前这个年轻人。他脸色严肃地道:“你说得不错,我姬家有遗专肝病,我父亲遗专肝病。”
“啊!”
在场专家齐齐动容。
张锦华的脸色,瞬间僵硬住了,他看了看一脸肯定的姬忠信,又望了望微笑中的秦棣,然后他一脸的不可思异。
“这就好理解了,恐怕当时给姬老治病的医生不是位好医生啊?”秦棣脸上平平静静道,心里对自己的分析越来越有把握。
“你这话什么意思?”李祥希一听这话,脸色就有点难看了,因为姬老当年的保健医生正是他老师大国手薜仁国,这也是为什么姬家在姬老刚一住进院,就立刻把他请来的原因,而秦棣这句“不是好医生”可谓是冒犯了他最尊敬的老师,他当场置疑道:“年轻人,话可别乱说,也别对死者不敬。”
秦棣笑了笑,道:“我这话可没针对谁对准谁,就事论事而已?”
李祥希面无表情语气微怒地道:“就事论事?这话从何走起?”
“从姬老这病说起。”
秦棣语气清淡,轻轻瞥了李祥希一眼,十分肯定的道:“肝病主要以肝脏病变引起,治疗此病,主要以卧床休息、合理营养、保证热量、补充蛋白质、供给维生素,配合药物治疗为主,可是我从病人身体和病情的反应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病人在治疗过程中,病人一不忌劳累,二不忌烟,三不忌酒,四不忌房劳不节,更可笑的是,医生竟然给病人用四环素、红霉素、雷米封等损肝药物请问,这样的医生,是位好医生吗?”
洋洋洒洒,毫无凝滞,一气呵成。
第16章锋芒
秦棣这番精彩的就事论事和四个不忌,当场就将李祥希问得哑口无言,他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心里十分的委屈,偏偏无法反驳,因为姬老早年的病历中,确实有这一段记录。
追溯起来,这段病历史,已经有几十年时光。
在那个动荡不安,物资紧缺的年代,有药物治病已经是不错的待遇了,那还在乎损不损肝,四大不忌。
这也是李祥希为恩师委屈的地方,有好的医术,却无好的药物,再高明的医生,恐怕也做不到事无巨细。
他总不能说在那个特殊时期,能让姬老爷子活下来,已经是最大的奇迹!
恐怕的这话一出口,姬忠信第一个不高兴。
但真正令李祥希惊骇的是,秦棣仅仅从病人的身体和病情上,竟分析出姬老爷子早年用药和四个不忌,甚到连给病人用四环素、红霉素、雷米封等损肝药物都推测出来。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靠行医经验所能判断出来的了!
这才是秦棣恐真正怖的地方。
一群专家看了看李祥希脸色,再联想到秦棣刚才那一番话,他们已经猜到了答案。
然后一个个一脸的骇然。
锋芒渐露的秦棣却根本不给在场专家们一丝喘息的机会,又开始新一轮听觉上的狂轰乱炸:“病人不忌口,不忌劳,不忌房事,不痛不痒拖了七年,成了七年药罐子,加上胡乱吃药,吃损肝的药,这不仅加重肝脏的损伤,还使肝脏蛋白质功能降低,促使肝脏逐渐硬化,嗯,按照医学俗语来说,这是肝病转移成肝硬化。”
一针见血,分析彻底。
却有病历在案,铁一样的事实。
但也有不信邪的专家,比如张锦华,他飞快拿出姬老爷子早年的病历疯狂翻阅,试图找出一点纰漏,却遗憾发现,病历上的记载,跟秦棣所说完全符合。
秦棣轻轻放下茶杯,瞥了一眼再无傲气的专家们,他掰着手指算了算,继续用他诊断心得道:“七年肝炎,久病成疾,最后引起肝脏硬化,这一拖,恐怕又有二三十年吧?从代常期,拖到失代偿期,然后引起上消化道出血、肝性脑病、肝肾综合症最后,有癌基因出现,这大概就是病人所谓的病历吧?张院长,你看我说得对是不对?”
这是后一句“张院长”,秦棣明显带着讽刺语气。
这是赤/裸裸的反击,一样是赤/裸裸的打脸。
张锦华那张脸啊,顿时就相当好看了,一会红,一会白,哑口无言坐在椅子上,感觉威严扫地,脸面尽失。最滑稽是前一刻他还想诱导对方犯下“断章取义”的低级错误,结果秦棣连跟他辩论的心情都欠缺,直接摊牌,一击命中,根本不给他冷嘲热讽的机会,简单几句话的功夫,就将姬老爷子的“旧患”,以及如今病情分析得清清楚楚,最后还不失风度的狠狠将了他一军。
这样的结局对张锦华而言,何止是悲壮,简直就是一种无地自容的悲哀。
一群专家也未曾料到,秦棣的反击,是如此的犀利与厉害,竟把病情掌握得如此的彻底,更令人恐怖的是,他在没看过姬老以前病历的情况下,单单从病人身上就得出了如此精准的诊断,可见眼前这年轻人的医术,已经不是单纯用厉害能形容。
专家们一个个你看我,我看你,震惊的同时,心里也好不难受。
秦棣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他解气啊,这群龟儿子王八蛋竟敢跟他这位拥有神医无双的医生面前端前辈架子,摆脸谱,这不是找抽吗?
老子才是神医!
一骑绝尘的无双神医。
“不可能,不可能你一定看过姬老以前的病历,不然怎么会对姬老的病情如此的清楚?因为这世界上没有哪一位医生,单从病身上就能推断出病人以前的病史?”张锦华片刻无地自容后,他恨恨地盯着秦棣道:“说,你是不是看过姬老的病历?你给我说清楚?”
“白痴!”秦棣轻轻的撇了撇嘴。
这一句话声音虽小,但整个室子的人都清得清楚。
“你说什么?”张锦华一听,火冒三丈。
秦棣理直气壮地道:“你这话问得太白痴,也太没点技术含量。你认为像姬老如此身份的人物,他的病历,是随便可以给人看的吗?是医生想看就能看的吗?恐怕在坐的专家,够资格看姬老以前病历的人,只怕也没几个吧?”
张锦华愣了一下。
不错,能触接到姬老以前病历的人,在场的专家们,也只有他和李祥希几个少数人而已。
但这丝毫没减轻张锦华心中对秦棣的憎恨,但秦棣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冷笑道:“世界上是没有一位医生单从病人身上就能推断出病人以前所患之症,所以才有诊断,才有各种医疗设备,才有医生,才有医学,才有最简单最直接辩别病因的方法。如同中医四诊的望诊,可以通过病人面目、口、鼻、齿、舌和苔、四肢、皮肤进行观察,以了解病人的“神”;闻诊,可以通过病人声音,呼吸、咳嗽、呕吐,鼻闻病人的体味、口臭、痰涕、大小便发出的气味,推断出病人病症;问诊,问病人起病和转变的情形,寒热、汗、大小便而知病理;切诊,可从病人脉博跳动中洞悉到病人一切身体情况。”
一番话洋洋洒洒,一气呵成。
却是最基本的诊断方法。
在坐的医生基本都学习过。
但这跟秦棣推断出姬老以前病历有什么干系?
那位自始自终胸有成竹,一副云淡风轻模样的秦棣同学终于给出了答案:“我为什么能从病人身上推断出病人以前所患的病症?原因很简单,因为我洞悉到了病人的脉博。所谓病从口入,食物入胃,所产生的一部分精微之气输入肝脏,再由肝将此精微之气滋养于筋,注入心,再由心输送到血液,到达于肺,肺又将血气输入全身百脉之中,我由脉博的跳动,洞悉病人体内血气和阴阳的变化,便可以判断患者以前所患的病症,亦可判断病人的生死。”
秦棣一语,石破天惊。
这一精彩的脉象论源自《内经》,是脉诊的精髓,包括了要、领、精,微,唯有真正火候达到至精至微的境界,方才能从病人脉博跳动的细微之处,诊断出病人以往所患的病症。
洋洋洒洒,一篇脉论,其中蹦出大量中医晦涩的专业术语,一群名医专家们被轰炸得云里雾里,被打击得无以复加,只有名医中那位唯一的中医赵大夫,勉强而吃力的认出这篇脉诊论,出自《皇帝内经》的经脉别论篇。
但与经脉别论篇不同的,一个只存在于理论,一个已经把理论运用到病人身上。
其医术之厉害,饶是这位自认为在中医界也有一席之地的赵大夫也自叹自己望尘莫及。
姬忠信终于动容,一双眼眸看着秦棣,全是震惊。
秦棣依旧是那副平平静静的该死嘴脸,语气尖酸刻薄继续狂轰乱炸道:“至于我为什么知道病人以前的用药?很简单,用中医学来说,是药都有三分毒?药物被人体吸收,自然会引起人体其他内脏的伤损,使其脉象的跳动有异所以,只要洞悉到病人内脏的损伤,就能洞悉病人以前的用药?比如双氢克尿塞,可损害肺血管内皮细胞,使血管通透性增高而引起肺水肿;又如阿斯匹林伤肾,克林霉素伤肝,阿司匹林久服伤胃只要从这些脉像的旺盛和衰弱,内脏的损伤程度观察,就能大概分析出,病人以前的用药。”
秦棣一锤定声。
李祥希被震撼了,这需要何其老练的目光和经验,才能得出如此精准的诊断啊!
张锦华那张脸啊,十分的难堪。
因为这些,都是很普通的诊断常识,但真正想把“常识”变成活人性命的厉害医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至少,在坐的名医们,没有一个家伙能如秦棣这般,把“常识”磨砺成一把无双宝剑。
而宝剑出鞘,鲜血喷溅,专家们脸色十分尴尬。
这一样是赤/裸裸的讽刺啊!
最后,秦棣轻轻淡淡瞥了眼张锦华,冷笑更甚,一针见血地道:“一个好的医生,往往可以通可脉象来判断疾病的发生;一个名家,可以根据五行生克的规律来分析病态;明白天人统一的道理,就能够预决病人的生死。”
这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