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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水来势汹涌,瞬间就把胸前的衣服打湿了一块。
江靳竭力挤出一个笑容,抬起右手擦了擦柏岩的脸颊,轻声安慰道:“都好了,我没事了。”
可那眼泪怎么劝都劝不住,柏岩不说话,不出声,也没有别的动作,只是紧咬着牙关不停的落泪。长长的睫毛打湿了,沾成一缕一缕的,鼻头很快也变成红红的。
他就这样一直,不停地流着眼泪。
江靳觉得这眼泪把他的心全部淹没了,喉咙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翻滚,想再开口劝说什么,却哽咽着说不出来。
上一次看见他哭,好像是出差提前回来他发高烧的那一次吧。明明脆弱得要死,还喜欢强撑,嘴里什么都不说,却压抑难过得要命。
柏岩的眼泪,勾出了他很多年未曾见过的悲伤。江靳好想紧抱住他,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可肋骨有伤,他没办法把柏岩揽在胸前,只好伸手轻轻地,一下一下地摩挲着柏岩的背。
大川从后视镜里看到了这一幕,悄无声息地笑了,他转过头跟江靳解释道:“没见过大场面,吓的。”
“诶?”江靳回过神来。
转头看柏岩,那边好像终于元神归位的样子,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了几下,接着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哇啊啊啊啊……我好怕……”
“……”耳边传来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江靳缩回右手捂住了额头。
大川一边开车,一边劝柏岩:“别哭了,刚刚丢炮仗的时候不是挺勇猛的嘛!”
“我好,好怕丢不准……把江,江靳炸死了……”柏岩抬手擦泪,抽噎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大川糗他:“那你最开始决定要丢的时候,怎么不怕?”
“当时,没想那么多……”
江靳觉得胸口更痛,一口鲜血梗在喉咙里呼之欲出。
大川把车开到了kevin所在的那家医院。治疗之后,江靳被安排进kevin隔壁的床位,成为了病友。
身体状况跟江靳预计的差不多,轻微脑震荡,一根肋骨骨裂,左手手臂脱臼,还有几处擦伤和瘀伤。情况不算太严重,处理完之后,还能半靠在床上跟眼红红的柏岩眉目传情。
kevin不久之后就醒了,见江靳活着回来,开心得不行,正想扑上来,被大川眼疾手快地按住了,只得乖乖躺好眨着大眼睛看着自家男人。
两对小夫妻,就在病房里无声地含情对视着。气氛诡异之极。
五分钟之后,四个人都吐了。
于是两个健全的人决定换一下主场,柏岩去kevin那边,大川照顾江靳。
两个小孩那边比较热闹,kevin一见柏岩就喜欢逗他,柏岩少见的拿出好脾气,说一句也还能还一句嘴,顾虑到kevin的伤,也没有动手。一派和乐。
两个老爷们这边就比较沉闷。
江靳问:“林寅亨那边怎么处理的?”
大川就答:“已经报警了,马上就有人过来找我们做笔录。”
江靳又问:“扔炮仗的主意谁想出来的?”
大川朝柏岩的方向努努嘴:“那个蠢蛋啊。”见江靳脸色瞬间沉下去,轻咳了一声,假装什么都没说,“我去的时候,他已经在旁边的鞭炮厂拖了一大箱鞭炮过来,埋伏在旁边的土坡上准备往里扔了。其实他能到那儿,就已经很不容易,那地方那么偏,很多的士都不去,更何况他还半途搬了一箱鞭炮上来,真是不可思议……”
“不是拼命塞钱就是以死相逼吧。”江靳颇有趣味地摸摸下巴,想象着柏岩急得满头大汗思绪混乱,看见鞭炮也当杀伤性武器,跑下车去买一箱的样子,嘴角不禁高高扬起。
大川点头表示赞同,补充道:“以死相逼的概率高点儿。”
江靳瞟了眼旁边,柏岩已经可以和kevin正常交流了,此刻正得意地重播自己扔炮仗的英姿,表情那叫一个眉飞色舞。
“说实话,我第一次看到他这种把命拿出来的气势,当时真的被吓到了。化工厂附近那么多易燃易爆物品,还好我去了,让他先扔一个试试,确定你关的位置,我先去候着接应,再接着扔。如果真不小心把你炸死了,他肯定会把剩下的炮仗绑在自己身上一块儿点了。”
“咳咳。”江靳右手握拳放在嘴边轻轻咳嗽了一声,脑内回放了一下柏岩事后吓得大哭的场景不禁又是一阵复杂的感情浮上心头,“鞭炮应该炸不死人吧……”
大川笑了,挠挠头:“是呢。不过你真厉害,我计划是绕到后面破窗而入的,没想到刚绕过去,就看见你从里边跑出来。身手真不错。”
江靳笑着回答:“你才真是厉害,里面有六个人看着呢,就打算往里闯。”
大川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两声:“我心里也没底,于是揣了一把石灰粉放在裤兜里……”
“哈哈哈哈……”江靳忍了一下没忍住,在大川疑惑的目光里大笑起来。
所谓英雄,哦不,攻君所见略同呀。
作者有话要说:所以说剧情已经朝着不科学的方向越走越远了!你们看今天又掉了一个收藏【万箭穿心中
这类情节是我的软肋,怎么写都很蠢,反派简直弱爆了有木有!算了,就这样了……【破罐破摔脸
、大雪
陡然多了两个病号,柏岩和大川的生活陡然变得异常充实。
柏岩一边上课,还要一边照顾江靳,自己又不是会过日子的人,只能勉强维持。好在江靳比较能凑合,每天能见到柏岩就挺满足。
kevin就不一样了,本来就挑嘴,现在还借伤撒娇死活不吃外面的东西,于是累惨了李大川同志。每天三餐做好了送到医院来,还得换着花样,公司的生意也不能耽搁,一个星期下来,瘦了一圈。
大川郑重地向他反映这一情况时,kevin不要脸地拍拍肚皮:“我倒是被养肥了好几斤。”又拉住大川的手,语重心长地劝慰道:“都是一家人,长在谁身上不是长呢?”
大川觉得颇有道理:“嗯,都是一家人,吃进谁肚子里不是吃呢,以后给你做的饭我自己吃了。”
kevin怒目,一拍床头桌:“李大川你再说一遍!”
“我去一趟公司!”高大的身影迅速穿过门口消失在走廊尽头。
那边的江氏夫夫不禁捂着嘴笑得颇含深意。
好在kevin伤势较轻,很快就能出院了。出院那天,正好是江靳的生日。柏岩订了个蛋糕,四个人在病房里背着护士偷偷摆出蛋糕点上蜡烛,顿时有种回到中学时候躲着做坏事的禁忌感觉,非常刺激。
柏岩兴致颇高地提议:“我们一人说一个读书时候的秘密吧!”
其他三人看着他:“你先来。”
“……”什么叫搬石砸脚,柏岩强烈抗议,被无情驳回。
kevin谆谆善诱:“柏哥哥,舍不得孩子套不找狼。”
其他两人点头表示赞同。
柏岩骑虎难下,只得咬咬牙,豁出去:“我高中的时候,晚上曾经想着数学老师的脸DIY过……”
叶李二人听完在心里默默骂他:白痴……你完蛋了……
果然,说完之后,江靳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病房上空有了风云变幻之色。
大川连忙打圆场:“他那时候还没有建立起成熟的审美观……”
kevin伸手抚摸江靳的背意图把他稳住,嘴上连忙转移话题:“咳咳,柏哥哥说完了,李大川,该你了。”
“靠,为什么是我!”大川表示很无辜。
“因为你离柏哥哥比较近嘛。”kevin理直气壮。
大川想反驳说江靳离柏岩也很近,但江靳此刻一张见人杀人见佛杀佛的脸,得罪他就是死路一条,还是不要惹他比较好。于是老老实实地回忆了一会儿青葱岁月,然后郑重地说道:“我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偷了同桌攒了几个月的小浣熊卡片送给女班长,她很开心,亲了我一下……”
这下轮到江氏夫夫幸灾乐祸了,之前的嫌隙一笔勾销,统一战线一齐看kevin的脸色慢慢变得比锅底还黑。
这一轮之后,大家暗暗觉得这个游戏再玩下去就要出人命了。所以柏岩为了打破死寂一般的气氛,大声提议“点蜡烛许愿”的时候,没有任何人反对。
蜡烛一点,顿时和乐融融。
柏岩一直嚷着许愿许愿,江靳便被他推到蛋糕前面,双手合十放在胸前,闭上眼睛几秒钟,满脸笑容地睁开,呼一声吹灭了蜡烛。
切完蛋糕各自开吃,kevin一脸八卦地凑过来问江靳:“你刚刚许了什么愿?”
江靳的视线粘在满病房乱跑和大川抢水果的柏岩身上,对于kevin的问题,笑而不答。
“切。”kevin满脸不屑,“不说我也知道,跟柏哥哥有关嘛。”
“……我根本就没有许愿。”江靳别过脸,认真地看他。
Kevin奇道:“诶?为什么?”
江靳笑了:“你知道的,我不相信这些。我只相信牢牢握在手里的东西。假装许愿,是不想扫了他的兴。”
他低头看看虚空的掌心,曲起手指成拳。牢牢握在手里的,是那个人,以及与那个人所有有关的幸福。
kevin愣了愣,挑起嘴角笑了:“真酸。”
简单的庆祝之后,kevin就得出院了。大川很快就办好了出院手续,把他不多的东西收到一个小旅行包里。全部办妥之后,见kevin还缠着柏岩絮絮叨叨地不知道说什么,便招呼他:“走了。”
Kevin哀怨地看了他一眼,依依不舍地拉着柏岩的手,双目含泪:“撒有那拉,柏哥哥,我会永远记住你的……”
柏岩早就被他吵得不耐烦了:“快滚快滚!最好一秒钟都不要记得我!”
“柏哥哥你好狠心……”kevin扑上去想要熊抱,被江靳伸出剩下那只好胳膊拦腰截住,抓住腰带扔给大川:“好走不送。”
“哎。”大川利索地接下,给孩子套上羽绒服,戴上帽子围巾,打包得结结实实地揽在怀里拖走了。
出了外科楼的大门,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雪,外面已经被大雪包裹,呈现出一片银色。kevin发出一声惊呼:“下雪啦!”
大川给他紧了紧领口,掏出一双手套给他戴上:“大惊小怪,没见过下雪啊?”
kevin抬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大川,你背背我吧。”
“干嘛?”大川不知道他又想什么鬼主意,声音里带了些警惕。
面前的小孩瘪瘪嘴,低声喃喃道:“你从来没有背过我……”
他一露出这种表情,大川就完全没辙,只得转过身半蹲下,双手背在身后:“上来吧。拿好你的东西。”
“嗯嗯!”kevin马上兴奋地拎起旅行袋,趴上大川的背,双手紧紧揽住他的脖子,“驾!”
“……”大川头上两排黑线。这是把我当马骑呢。
这个时候的医院没什么人,通往停车场的路上非常安静,更显得空旷静谧。雪下得很大,地面上已经积起了一层,大川背着kevin,一步一步在雪中走着。他突然觉得这场景很舒心也很幸福,于是放慢了脚步,想让这段路走的时间更长些。
空中漫天飞舞的,都是大片大片的雪花,它们畅快地落下来,粘在他们的眉毛上,头发上,连成白茫茫一片。两人呵出来的气在身边形成了小小一片雾气。
kevin凑近大川耳边,轻轻说道:“你知道么,从云南回来的那天晚上,我梦见你背着我在雪地里走,像现在这样,到处都白茫茫的,什么人都没有,就我和你。”
大川的脚步顿了顿,把他往上托了一点儿,继续不急不缓地走着。
kevin没管大川的沉默,只自顾自梦呓一般说着:“那时候我想,以后一定要让你背着我在雪地里走一次。也不为什么,就是觉得特别像一个仪式,一个能让我们永远在一起的仪式。”
越往后,他说得越轻,大川迈出的脚步就越慢,越沉。这句之后,他再没开口,大川也仍旧没答话。一段不远的路,足足走了十几分钟。
到了停车场,找到自己的车之后,大川轻轻把kevin放下来,kevin还没站稳,大川突然转身把人按在车上,头一低,便铺天盖地地吻了下来。
大脑空白了一秒钟之后,kevin闭上眼睛,惊讶又满足地接受了这个激烈的吻。他松手把行李放在地上,紧紧揽住大川的脖子,敞开自己,热情地回应。
雪还在下着,无声无息,落在这两个紧紧拥吻的身体上,天地之间一片清冷,仿佛就只有他们是炽热的。
作者有话要说:文文马上就完结了哦,大概会在明天的样子嗯,接下来是两对的番外。
感谢大家的支持,鞠躬~
、所谓圆满(正文完结)
这场大雪像是夹带了大量的催情剂,碍眼的李大川夫夫终于消失,江靳以庆祝生日为由,强制要求家属陪床,然后循循善诱,施展技巧,终于实行了计划已久的病房play。
事毕,两人喘着粗气,在狭窄的床上紧紧相拥。
太多天没有碰彼此的身体,加上江靳肋骨和手臂的伤没有彻底好,能用的姿势有限,两人都有些意犹未尽,只能有节制地在被子之下爱抚对方。
柏岩眼神涣散,自己的手指纠缠着江靳的。高|潮带来的余韵还未完全散去,整个人像一片棉花一样柔软无力。
突然江靳凑到他耳边,温柔地说:“跟我回家过年吧。”
混沌的思绪因这句话突然清晰起来,他愣了几秒钟,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