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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德宗已起了疑心,猴仔也被抓进了罗府。
大成十四年,正月初五,深夜,二更。
罗更的内寝,猴仔索索地抖着,被关了几日,他知晓这次靠隐瞒是骗不过去了,他直接将发现程曲莲的前后都交待了个精光。
德宗命人连夜赶去乱葬岗查看,他们翻到了三个宫女的尸体,虽然已经腐烂,但衣饰、发式还是可以辨认出是皇宫中的样式,甚至还可以判断出是寿康宫中的人。
德宗第二日接到了搜查的结果,安排高公公去查寿康宫中是否有宫女失踪,但得到的答案是没有。
高公公和高侍卫呆在旁边大气也不敢喘,德宗周边的气压很低,他阴沉沉地看着整个调查的结果:寿康宫,宫女,乱葬岗,阿莲,极像程曲莲的女子。
“小高子,你认为那阿莲是什么身份?”德宗看向高公公。
高公公犹豫了一下说:“难道阿莲姑娘就是程太医?”这个答案在他的舌尖呆了很久,总算吐出来了。
换谁谁都会有这种怀疑,但是德宗冷冷地说:“母后最希望朕也这般认为,哼哼。”
高公公恍然,他点头说:“奴婢正在奇怪太后为什么要抓走程太医,她定是看到了皇上对程太医的看重,于是就安排了这个调龙转凤之计,那阿莲姑娘,定是太后的棋子!”
德宗抿着嘴不言,他在心里反复地思虑,程曲莲的男身他曾亲眼见过,所以他才不相信什么阿莲就是程曲莲的鬼话,而且如此明显的线索,更像是一个阴谋。
要不然那猴仔的家明明是在京郊乱葬岗的山脚,却跑到天子脚下偷钱包,而且还这么巧,一偷偷到了罗更的钱包?
他与罗更之间的关系,虽然很保密,但太后的眼线遍布整个宫中,而这七个月以来,他时常出入罗府,被太后有所察觉也并非是不可能。
“皇上,那奴婢马上去处理了那个阿莲?”高公公瞄着德宗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
“杀?”德宗喃喃地说,他在屋子里走动了两步,然后停下对高公公说:“朕就将计就计,让母后以为朕中了圈套,真以为阿莲就是程曲莲,等到时,朕就让母后体会一下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皇上英明!”高公公和罗更齐声说。
“将那阿莲带回宫,就作朕的御前侍女吧。”德宗作出了这个决定,他的心里莫明地有些浪花荡漾起来,他的手指似乎又触到了宛若凝脂肌肤,那夜的记忆,清晰地出现了他的脑海里。
程曲莲就这么被带到了宫中,成为了德宗的御前侍女,当她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真是非常的惊讶,高公公以为她是知道了德宗的身份才惊讶,也不觉得奇怪。
御前侍女分成好几个类别,奉茶、捧旨、侍食、侍浴等 ,而程曲莲属于暖床型的,她主要呆的地方是承乾宫,与衣一衣二呆在一起。
衣一和衣二看见女装的程曲莲进来时都一脸被雷劈过的表情,高侍卫看见她们的表情,他一下子觉得自己淡定多了,至少他早就从高公公处得知了阿莲姑娘的存在,虽然在看见程曲莲的时候还是被她与程曲莲的相似程度震憾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正常。
程曲莲进宫后连着三天,德宗都留在御书房处理公务,程曲莲并未见着他,每天都被衣二用目光刮着,衣一倒是对她表现亲热,送了一些自己的衣物给程曲莲,并为她讲解宫中的规矩。
文太后很快就得到了德宗带回一个极像程曲莲的女子的消息,她听到消息的时候,脸色阴晴不定,特地派了珠云找了个借口去承乾殿中看一看传说中的阿莲宫女,当珠云看见程曲莲时,她吓得脸色都苍白了,若不是在白天见着,她会有一种活见鬼的感觉。
文太后被珠云带回来的消息搅得寝食不安,在地下室时,她知道程曲莲必死,所以任由他看自己的裸体,也任着自己告诉他德宗并非她的亲子,再加上她有孕之事,落胎之事,若真的程曲莲未死,那对她是极为不利的。
德宗收到了影卫们传回的消息,看到珠云故意去接触程曲莲,而珠云回宫后,文太后不同寻常的举动,似乎都在证实他的推测,程曲莲就被这两人都盯上了,而她对这个命运,也并非全然没有预料。
至少,文太后对她的忌惮,她一点也不奇怪。
但承乾宫承乾殿,可不是文太后随便就能伸手进来搅活的地方,她一边小心地检查所有的吃食和衣物,另一边也更加地谨言慎行,龟缩在承乾宫中不出。
大成十四年,正月十六,程曲莲以阿莲的身份进宫第三天,左相之争终于在开年第一天尘埃落定。
南宁郡王赵玉默成为了大赵朝的左相,而安定侯世子罗更为左相副使。
正文 第九十四章 戏子无情
第九十四章 戏子无情(加更)
第九十四章 戏子无情。
南宁郡王府的位置变得比威信侯府还要奇妙,一面是南宁王在南疆的动作愈来愈大,另一方面却是德宗对南宁郡王的愈加看重,不用说大臣们,就连一般的京城的百姓也能查觉到这里面的暗潮汹涌。
正月十七,宫灯初点,德宗早早回了承乾宫,衣一与衣二各司其职,一个去了耳室准备洗沐事宜,另一个进了内寝铺床点熏香,程曲莲并未有任何不适,她在这个地方生活了好几个月,虽然身份不同,但很多习惯是很难改变的,在以前还是程曲莲之时,她主要就是为德宗更衣和陪寝,所以当德宗进了内寝,程曲莲很顺地就走过去为德宗脱去厚重的龙袍,脱去了棉质的亵衣亵裤。
德宗看着程曲莲熟练的动作,他恍惚将男人的程曲莲与眼前的阿莲重叠的错觉。德宗突然粗鲁地推开她,走进了耳室,衣二呆在耳室中服侍,衣一最后检查一下就寝的各项是否完善,等她检查完,看见程曲莲低头站在那,她拍拍程曲莲的肩膀说:“阿莲,不要难过。”
程曲莲才不难过呢,德宗的阴阳怪气她不是第一天领教了,她低着头,只是在思考晚上是睡在原来的小榻上呢还是睡在龙榻上?虽然决定权不在她的手上,但提前想想总是可以想的。
程曲莲抬起头,挤了一丝笑给衣一看,说:“衣一姐姐,阿莲什么事都不懂,大抵惹得皇上生气了。”
衣一笑笑说:“你新来对规矩还不太熟,今晚你就先去睡吧,我会守在这边的。”
程曲莲点了点头谢过衣一就出去了。
御前侍女是宫中地位最高的宫女之一了,所以她们单独都有自己的屋子,衣一的屋子离德宗内寝最近,其次是衣二,最远的当然是新来的程曲莲。
程曲莲离开时,德宗还在耳室里没有出来,她抬眼看了一下那个方向,隐约闻到了水汽氤氲的气味,想到衣二还在里面,她的心里不知为何会浮出一点点微微的酸意,她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将这点酸意努力从心中抹去,告诉自己奢望一个帝王的贞洁,还不如幻想一头猪不发*来得更现实一些,就算德宗没发*,这后宫众多的女子,也会前仆后继地扑将上去,雨露不沾,会造成前朝后宫的动荡。
进了自己的小屋子,程曲莲脱去厚重的衣物,她的屋子也分到了一些银炭,但并不是最上等的,燃起的时候还会有一点点炝的味道。
略略打了个喷嚏,程曲莲蹲在炭盆旁揉搓着自己的身体,银炭若隐若现着一些火苗,她想起了往年正月里,母亲会为她煮各种好吃的年菜,正月十五会为她亲手做汤圆,一起围着炭盆还会烤一些藏在地窖中冬日难觅的玉米棒,眼眶不由得红了些许。
母亲,都三个月没见了,不知道会急成什么样子,艾菊唧唧喳喳的性子,也不晓得会不会因为她的消失而变得沉默,扶桑虽然不说话,她将所有的想法都闷在心里,程曲莲时常会担忧她会闷坏;还有燕鸥,他要打理她那多事,希望不要因为她的失踪而受到影响,灰喉,不熟的时候会板着脸装冷酷,但一熟了就八卦得狠,还有……。
无人看见的冬日冷夜,眼泪止不住就掉了下来,她知道自己并不坚强,只是背着一个坚强的外壳来掩饰易受伤的软软的心,在无人看见能卸下身上重重的壳时,她就忍不住哭泣。
“阿莲,皇上让你过去!”门口传来衣二刺耳的声音。
程曲莲连忙抹了抹自己的眼睛,她正想找点冷水镇一下红红的眼,却看见衣二进了屋子,不屑地看着她嘲讽说:“没得陪寝就哭,刚才就不要假装大方离开,哼,贱蹄子!”
程曲莲顾自拿了自己的毛巾在眼睛上敷了一下,跟着衣二出了门。
衣一站在德宗的寝宫门口,看见程曲莲笑容满面地拉着她的手说:“妹妹,要好好侍候皇上哦。”
衣一的话里有话,带着很多暧昧的暗示,程曲莲微红了脸,对衣一蹲了蹲,然后跨进了德宗的屋子。
在她的背后,是衣二赤luo裸的愤恨的目光,衣一淡然地对衣二说:“衣二,回去睡吧。”
“别装得不在意,哼。”衣二瞪了衣一一眼,转身离开。
衣一站在德宗的门口一会,感觉到了冬日冷意,她倾听了一下,然后才在夜色中悄无声息地回到自己的住处。
程曲莲进屋时,德宗披着头发还未上床,听见开门与关门的声音,德宗抬眼瞅着程曲莲,开口说:“躺到那小榻上。”
程曲莲一愣,她看向了以前自己睡的小榻,眼睛里略带了疑问,皇上都没睡呢,难道她就大大咧咧地躺上去?
但德宗的眼神显然正是这个意思,程曲莲拢了拢自己的领口,侧着身躺到了小榻上。
“平躺。”德宗又命令了。
于是,程曲莲应声躺平。
“背对着朕。”德宗又发令了。
程曲莲黑线,她翻过身,背对着德宗,暗暗想这变态皇帝该不会让她表演睡姿三十六式吧?
“将手枕在自己的脑袋底下,面对着朕侧躺。”德宗隔了好一会又说。
程曲莲只好依命行事,伸出手垫在自己的颈脖处,这个姿势好顺手哦,程曲莲突然脑子里冒出了这个想法。
这个姿势,维持了好长时间 ,德宗看着程曲莲的睡姿怔怔不语,然后他站起来,走过去,将程曲莲整个抱起,头埋在程曲莲的颈脖处,闻着她的香气。
不知道什么刺激了德宗的热情,这一次的房事,持续了半夜,程曲莲觉得自己的腰都快断了,德宗魇足地睡去,程曲莲连眼睛都睁不开,也直接昏过去了。
半夜,半梦半醒之间,程曲莲似乎听见了德宗叫了声“曲莲。”她以为自己做梦,砸吧着嘴巴,又将手伸到了自己的脖颈底下,脸埋在自己的手背之上,睡得像个孩子。
程曲莲从来不知道自己在熟睡的时候,最爱用手垫着头,蜷缩成一团,小脸上还会挂上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
醒来时,德宗已经离开,程曲莲睁开看见的是脸黑得跟锅底似的衣二,她阴狠地看着程曲莲身上的印迹,眼睛里都恨不得流出两把刀子来在程曲莲的身上戳两刀。
德宗过了早朝,到了两仪殿,他睡得很少,可是精神上的愉悦却让他很抖擞,议事的大臣们很快就离开了,高公公和高侍卫留在他的身边,高侍卫的手上还拿着几个小瓶子。
德宗看见这些小瓶子,脸色沉了下去,高兴了一天的情绪,被这几个小瓶子碰撞得碎裂。
“皇上,这是从王院卿手中要来的药物,此事由奴婢来做,还是由皇上亲自来做?”高公公恭敬地问。
德宗盯着这几个瓶子,他缓缓地说:“小高子,你来安排,朕亲自看着。”
高公公感觉到了德宗情绪的低落,他对高侍卫使了一个眼色,高侍卫会意地离开,将空间单独留给德宗与高公公。
“皇上莫不是后悔了?”高公公更加小心地问。
德宗一愣,然后脸色僵了僵,立马反驳说:“没有,你尽快安排就是。”
高公公拿过瓶子,退了出去,德宗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偏殿中,没有出声唤人进来,他的面前堆满了奏折,可他却一份也没有去翻。
他站起身,在桌子上铺开宣纸,自己磨了墨,然后在纸上写下了一行字:天子之剑,上决浮云,下绝地维,弃私情,得天下。
此时,寿康宫,文太后也发了一道懿旨,说是感念程太医医病之恩,特召程曲莲之母慕氏入宫。
慕氏接到懿旨时正逢程府内变,程曲莲的长久不归,程老太爷和程二老爷多次向慕氏要求帮着管理东市的程家药铺,燕鸥从玻璃窑回到程府,一直帮着管京中的诸事,但他毕竟是奴仆的身份,程老太爷和程二老爷压根没将他放在眼里。
慕氏本就不擅长这些权谋心计,她一生先被程白芨呵护着,后来又在程曲莲的保护之下生活,她在内宅还可以帮帮程曲莲,但在外事上,她真的几乎都不了解。
程老太爷和二老爷见慕氏没什么用,直接越过了大房,对东市的大掌柜许以重诺,那东市的大掌柜居然真的被他们说动了,将整个东市铺搬空,都移到了同在东市的程二老爷开的药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