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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九君忽然被逗笑,唇角弯了弯,伸过另一只手弹了弹她的脑门。
“睡还是不睡?”苏月白拽着她往墙角蹭了蹭,盯着空出来的位置。
“现在是白天!”
破天荒的一句话,让苏月白红了脸。她急忙松开手,扭头钻进被子,嘟囔着:“我很闲,容易犯困。”
“小末他们就在门外,见还是不见?”墨九君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苏月白一个机灵,自榻上坐起来,望了眼门外,整了整衣衫,抱怨一句:“你怎么不早说!”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七章 一觉醒来,天下太平
小末站在梧桐树下仰头望天,隐在树影里看不清表情。苏月白推门出来的时候,他竟然没有注意到,反倒是一直在屋外飘荡的夜阑心第一个冲过来,揽住她的肩膀,冷嘲热讽道:“呦,这是捡了大便宜!一觉醒来竟然成了冥界的主母!真是可歌可泣!”
苏月白冷冰冰地瞪了他一眼,辩解道:“我那是命好!你少羡慕嫉妒恨。”
“哼!爷不稀罕!”夜阑心挑挑眉,把她推给被他们的谈话吸引过来的小末。
苏月白脚下一空,跌跌撞撞地倒进了小末的怀里,她扬起脸,苦笑道:“你们是不是觉得我这是不劳而获?”
小末摇头,帮她把睡觉时弄乱的头发一一捋顺,笑眼迷蒙地拉着她的手:“这样很好,我倒是很放心。”
苏月白回应般抿抿嘴,笑容却稍显干涩。
一旁的墨九君见他们如此亲昵,心尖上像揉了沙子,总觉得有些硌人。于是顶着装出来的威严将苏月白拽到身后,嘟囔道:“有话屋里说,外面风很凉。”
小末点点头,回身时正巧撞见迎上来的天落,他扯过小末的胳膊,硬邦邦地喊:“你怎得这般没骨气,如今我等倒成了外人。”
苏月白瞟了一眼墨九君,见他表情阴冷,又怕两个脾气不好的家伙会就此打上一架,马上站出来打圆场。
“天落,如果你愿意,我们希望你可以留下,如今的冥界正是需要八方支援的时候。”
“你又有几斤几两,听来好像冥界是你家后院一般。”天落表情不太好,干瘪的脸燃烧着不满。
苏月白吃了亏,虽心底不满,但面上却是堆着笑,拉住墨九君的胳膊在身前晃了又晃,自认为亲昵无比地介绍道:“我的夫君不是冥界太子么!”
“冥界太子?他随意编几句骗人的话你便信了?还真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随便的很。”天落冷哼一声,不满地调转身,甩下冷淡的背影。
苏月白感觉得到她手心里的墨九君的胳膊正爆出青筋,灼烫的温度更是一点就着。以前的景乐之虽然也有脾气,但是对自己几斤几两很了解,也不会做出无谓的挣扎。而今,他的身份地位能力都不同了,自然发脾气的档次也不同了。
天落的话苏月白听了心里都不太舒服,更何况是那个刚找回记忆本应高高在上的新冥王。
好在,墨九君还会看在夫妻一场的情分上,在苏月白淡淡的眼神里按兵不动。只是扭过头,不再看他们。
苏月白僵着脸,表情越发凌乱,只勉强撑着笑,耐着性子解释:“我还是月儿的时候见过冥界的太子,并且亲手把他杀掉了。当时我还为这件事吓得够呛,现在想想他并非死在我的手里,只是想借此得以解脱。对于他的身份,我可以作证,他确是冥界的太子,货真价实!”
“他是你的夫君,你自会替他说话。”天落还是不肯承认,脸色阴沉沉的。
苏月白跨前一步,正要和他再辩论一局,可将将探出去的身子却被拉了回来。
墨九君扬起大掌,在空中重重一挥,阴沉黑暗的天空被数以万计的鬼火点亮,白昼般刺激着大家的眼睛。五颜六色的光线下,一柄赤红色的剑由鬼火凝结而出,光芒万丈地划过天空,直接飞进了墨九君的手里。
他拔剑出鞘,冥界的大地再次颤抖,一阵颠簸后,地上竟袅袅地升起了数百道黑烟。黑烟落地成型,竟然是一个个面目狰狞的僵尸。
“此乃冥界阴兵,唯有冥王可以召唤。”墨九君拎起最近的一个僵尸,甩到了天落的身上。
天落挥剑挡开,阴笑一声,“既然如此,我等再无逗留的必要。”他说完,飒飒地转身,向小末和夜阑心投去凌厉的眼神,迈腿要走。
苏月白冲过去拉住他的胳膊,目露担忧,糯着嗓子恳求:“你们不能留下么?是谁说只可共患难不能共享乐?我和陛下都不是那样绝情之人。”
“吾等恐怕受不起你的挽留。”天落甩开她的胳膊,不屑地扯着嘴角。
苏月白再扑过去,拉着他的袍角,喊了一声:“咱们不是朋友么?”
最为心软的小末看不下去了,直接飞过来挡在天落的面前,眼中流光稀疏,口内言语更是真切,他说:“天落,我等之所以可以从噬魂谷爬出来有一半功劳在姐姐身上,你常说人不能忘恩负义,可现如今,不正是忘恩负义之举吗?”
一直沉默旁观的夜阑心慢悠悠地飘过来,立在苏月白跟前,指着墨九君挑了挑眉毛,“爷一直当你是好兄弟,现在你又是何态度?”
苏月白也回过头,望住墨九君那双无甚波澜的眼睛。
一时间,冥界的风都停了。
墨九君拧着眉毛,侧头低语:“你们若当冥界是个归宿,我自然不会赶你们出去。”他的语气虽然是高高在上的,但好在声音比较低,落进耳朵里也不会太刺耳。
苏月白猛烈地点点头,再次拽了天落的胳膊,恳切道:“我虽然不太明白你们的鸿鹄之志,但是大家在一起不是很好么?”
天落僵了一秒,再次甩开她的手,虽然背影还是冷的,但至少没再鼓动小末他们。
苏月白松了口气,侧头看了眼墨九君,哀伤道:“我最讨厌众叛亲离这个词。”
墨九君无言地看着她,并未说话,但手臂却下意识地绕上了她的腰。
小末追着天落和夜阑心出了孟婆庄,回头时还笑容满面地朝苏月白招手,好像刚才的吵吵闹闹只是发了顿小孩子脾气。
苏月白有些脱力,脑子里乱成一团,便顺着墨九君的手臂靠了上去。她揽住他的肩,把脸埋在他的胸口,抽抽噎噎地嘟囔着:“世界和平……真好。”
她是真的希望,这个世界可以不再有杀戮,不再有争端。
墨九君将她拦腰抱起,走回刚才的房间,把她塞进了被子,摸着她那渗着冷汗的脸安慰道:“之后的事,我去解释。你若累,便好好地睡一觉。”
苏月白在被子里点点头,反倒很听话地闭上了眼睛。经历了太多变数,让她的心顿时苍老了很多。
没过几分钟,身体负担太重的苏月白再次跌进了梦里,这一次是真的无声无息。
墨九君轻抚着她的脸颊,手指触到的温度都不太真实。虽然他恢复了记忆,找回了属于自己的天下。但是一直陪在他身边的人,却变得飘渺无依,好像一个不留神就会离他而去。
虽然这种不安全感一直都存在,但是这一次却尤其强烈。只因为这是他认识苏月白一来,见过她最憔悴的时候。即使被万箭穿心,即使是死里逃生,她都是一副精神饱满的样子。可是现在,当他真正拥有了可以呵护她的力量时,她却说好累。
为了苏月白能少操些心,墨九君在她睡着的这段时间,不仅解决了噬魂谷一众孤魂野鬼的住所,还把冥界里里外外各种结界要塞统统重新修补。甚至还放下架子,与噬魂谷的三巨头进行了简短的战略会议,将冥界的守护工作平均分配。众人不再无所事事,冥界也开始有组织又纪律地复苏。
苏月白是在三天之后才醒过来的,墨九君怕她闲来无聊,就挑拣了几个能说会道的女鬼陪她聊天。可谁知苏月白虽然长了一张不锈钢的嘴,却并非八卦人士,对女鬼们谈论的那些杂七杂八的小事压根不感兴趣。几天下来,反倒更无趣了。
墨九君掌管着冥界的大小事务,而且又背负着先代冥王的血海深仇,各种琐事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一直沉稳的性子也被折磨得没了好脸色。他怕苏月白担心,又怕她问起关于妖界的事情,也就减少了去看她的时间。
孟婆庄本就可以自食其力,不愁吃穿。苏月白也懒得出去多管闲事,只管在庄子里熬些孟婆汤,让女鬼们拿出去喂喂那些想要投胎的孤魂野鬼。冥界经历了灭族的重创,很多魂魄还没来得及投胎转世就被打得魂飞魄散。现在听说新孟婆无门槛地发放汤药,连淹死鬼饿死鬼这种必须历劫方可投生的低等魂魄都跑出来蹭孟婆汤喝。
一时间,奈何桥都快被踩塌了。甚至那口窄小的转生井都被围得水泄不通,等待投胎的鬼魂光排队都能绕孟婆庄三圈。人声鼎沸摩肩擦踵的壮观景象可谓前所未有,那些被派来照顾苏月白的女鬼也都投身在熬汤、发汤的伟业上,压根没工夫管她。
一个月后,苏月白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失踪了。
墨九君循着蛛丝马迹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飞过了鬼门关。
“你要去哪儿?”
他冷冷地开口,吓得苏月白险些跌下云头。
她慢悠悠地回头,笑容堆了一脸,柔声道:“出门散散步而已。”
“散步?”墨九君自鼻腔里吐出两个字,闪身飞到她的云头上,一把抓过她的胳膊,望了眼鬼门关上落下的禁制冷笑道:“你若想擅出冥界,我定是要拦你的。”
“我只是散步,散步而已。”苏月白梗着脖子,打死不承认。只搂住他的腰,把腿上的疾风符撕掉,指着天边最远的一朵乌云嚷嚷着:“我只是想瞧瞧,这疾风符能否飞那么高。”
墨九君探手伸进她的包包,抽出一沓绘好的符咒当着她的面撕了个粉碎。黄色的纸屑像雪花一样随风而逝,惊得苏月白差点没背过气去。她瞪着眼睛,一句骂人的话就卡在喉咙间,唇齿一张一合,却是哑了嗓子。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八章 久别重逢
苏月白认为,自己的逃跑行为深深地触怒了墨九君身为男性的自尊心,所以一向坚硬的她竟然没有发脾气,而是讨好地抓住他的胳膊在胸前晃了晃,并娇声道:“冥界的彼岸花开得真艳,从天上看好像一条绵延的缎带,不若你陪我瞧瞧?”
墨九君微微一僵,被攥紧的胳膊哆嗦了一下,随即扭头,随着她的眼神望向远方。红艳艳的彼岸花沿着黄泉路开得整整齐齐,果真如缎带般又细又长。
“近日,冥界的琐事是不是很多?我没什么大本事不能帮你分担,所以有点厌恶自己。”苏月白垂下头,在眼眶里蓄谋着小规模的决堤。但是,在她还没来得及酝酿出泪水前,这张哭丧的脸就被圈住。墨九君含情脉脉地望着他,眼底的微光像沉在水底的钻石,透着股若隐若现的苍凉感。
他捉着她的下巴,眼睛慢慢靠近,最后在她那薄薄的唇瓣上烙下一个滚烫的吻。
苏月白没有浓情蜜意的情绪,只僵硬地瞪着眼,他的睫毛很长,眼睛很黑,瞳仁的光芒淡淡的,却是冥界夜空的颜色。
本该甜蜜蜜的吻,竟然在苏月白苍白地注视下草草收场。墨九君慢慢转身,抓过她的手,红着脸往回走。
苏月白老实地跟着,脑袋里却像和了浆糊,黏糊糊地一团,怎么也理不清楚。她觉得自己是喜欢墨九君的,因为这个男人是她的夫。可是,她又惶惶不安地认为,真正的爱情不会这般平淡,总该有些轰轰烈烈的过程让人刻骨又铭心。所以,她一直迷惘着,看不清自己那颗并不复杂的心。
二人沉默着一路往大雄宝殿奔去,天空中的视线远比地面上好。苏月白被牵着,恐高症得以缓解,抽出空来还能时不时地往地面上瞟几眼,正因得多看了几眼,便看到了一支只有数十人的诡异队伍。
这支队伍沿着忘川河漂浮着,一颗颗黑色的脑袋几乎与水面融为一体,若不是他们的脑袋顶戴着一颗墨色的珍珠,恐怕苏月白也不会被珍珠的反光刺痛了眼睛。
她扯扯墨九君的胳膊,指着黑透的忘川水小声道:“那里……好像不是淹死鬼在游泳……”
墨九君顺着她的指尖望过去,果真看见了入侵者,他顿了一下掐指捏决,还真的感知到外围结界破了一个小洞。他调转头,指了指孟婆庄的方向,命令道:“你先回去!”
苏月白虽然点头答应,但足下的乌云却并未移动。
倒是墨九君已经纵身跃入了江水,在水面撑开了一张大网,结界阻断了入侵者的道路,他们纷纷自水底跳出水面,并亮出了墨色的弯刀。
苏月白蹲在云头上,伸长脖子小心翼翼地偷窥着。眼见那些黑色的人形如烟雾般将墨九君团团围住,他立在包围圈里面色却是一如既往的清淡,只微微挥手,自掌心里抽出那柄纯白的玉骨扇。扇面慢慢打开,刷拉拉一片银剑以飞一般的速度穿透了入侵者的胸膛。
一时间血光四溅,躲在天上的苏月白冷不防缩缩脖子,心底暗呼残忍。她刚要驾着云头闪人,却忽然被一个熟悉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
那人自水上漂着的尸体上缓步而来,手心中擒着一把红色的大刀,纵横交错的刀疤脸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