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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娘的也为她高兴。什么荣华富贵,那都是过眼云烟,咱们做女人的就是要找个能疼惜自己的好男子。虽然薇儿至今没有生养,可女婿为她三年没有纳妾,这份深情可是世间少有,我心甚感欣慰。这份情义我和她爹记在心里,您放心,该怎么做我们心里有数。听薇儿说过,三公子也要准备走士途之道,只要他将来考取功名,我定叫她爹给好好安排个差事。不过亲家和亲家母也不用担心,孩子是迟早都会有的。”
姨娘脸色一僵,容夫人先给成家戴上高帽,再以逐星的前途做诱饵,明摆了不让成逐日纳妾的态度。
容夫人坐了整整一个时辰,从成逐日健康的恢复,到成家的生意,逐星的学业,再到姨娘肚子的孩子,所有的情况都一一的细问,就像普通人家一样自然的聊着天,我只能呆在旁边陪听、陪笑再陪着适时的点点头,心里不停催着她快回家,姨娘的脸色很不好看。
总算熬到她要打道回府,临走前却亲热地拉起我的手,“亲家母,我特别喜欢小小,难得我和她如此投缘,我要收小小做义女,你看如何!”
收我做义女!!!
虽然是询问,却是不能拒绝的语气,还拨下手上的一对翠玉手镯,亲自给我戴上。
我和姨娘都大吃一惊,面面相觑,就算容夫人不讨厌我,也不可能喜欢到要收我做义女的程度,我可是她女儿的目中钉、肉中刺。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我想退下手镯却被她死死地按住。
“收着,我送出去的礼物从来没有收回的。”同样和蔼可亲的笑容,这时却有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姨娘急着推脱:“亲家母,这可使不得,我们小小身份低,怎么能当你的义女,这……”
“您就不要推辞了,只要做了容家的义女,身份就不低。赶明我叫人挑个黄道吉日,要正式收她做为义女,日子定好就派人请小小过去。”
看着容夫人一行人走远的背景,她到底想干什么?她不赞同成逐日纳妾的态度已经很清楚的传达出来了,姨娘听得明白了。
“姨娘?我……”我想说送她回房,却被她的眼神制止。
姨娘望着站在门前不远处目送容夫人的容雨薇,低声说:“有什么事我们回房再说。”
“老爷,你说这可怎么办?”倚在榻上的姨娘焦燥不安,仰首等着姨父的回答。
容夫人刚离开,姨娘就支走容雨薇,让她给容夫人好好备份回礼,一边差人把姨父叫回来。
听完姨娘把白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细说后,姨父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凝神思索,沉默半晌才出声,“什么情况,先睢瞧再说。”看到姨娘脸色发白,又轻声添上一句:“你先静静心,这事未必没有转寰的余地,干着急也没用,就是不为你自己想,为要为肚子的孩子想想,现在家里还能有什么事你比的身子更重要,凡事都有我呢。”
“姨父说的对,你急着上火也没用,喝下它好暖暖身子。”端起早就温好的人参燕窝汤,姨娘体虚畏寒,中气亏损,按着蓝大夫的吩咐,姨父花了大把的银子购来燕盏给她安胎、补身子。
“我哪还能吃得下。”姨娘轻轻推开我的手,“容家的意思昭然若揭,逐日过了二十三岁还没当上爹,做娘给自己的儿子安排着纳房妾怎么了,这上哪都是说得通的理,还要收小小做义女,也不知道他们打得是什么主意,我这心跟打鼓似的,消停不下来。”
姨娘操心的事情本来就多,孙子问题、逐星在外求学期间的生活问题,还有对我的歉疚之情,如今又加上两桩,自容夫人走以就是一副忐忑不安的样子,我和秦妈怎么劝也没有用,一会盯着房门口等姨父,一会又瞅瞅容夫人送的镯子哀声叹气。
姨父顺着姨娘的目光,淡淡扫过我手上的玉镯,浑厚、低沉的嗓音似能镇定人心,“今时不同往日,雨薇现在是成家的人,成家好她才好,就算容家心里不高兴想做什么事,也会掂量掂量的。”
心中再次对姨父竖起大拇指,姜到底是老得辣,轻描淡写的两句话就突出关键,是啊,不管容夫人打什么样的算盘,不太可能会真对付成家,这是变相的对付自己的女儿。
虽然姨父的安慰不能完全让姨娘宽心,但总算稍稍平复些她的情绪。忽然发现,姨娘老了,不知细纹何时爬上她的眼角,原来红润的面色被暗黄代替,除了高高隆起的肚子,身体的其它部位单薄瘦削,根本不像身怀六甲的孕妇,特别是手臂细如竹竿,手腕处的骨节突起,瘦得让人心疼。
见她的眉头不再紧蹙,伺机再捧起燕窝递给她,佯装为难的说道,“姨娘,表哥走时交待我,要好生替他照顾你的身子,要让你吃得圆圆胖胖的,身板壮壮的,为了让他没有后顾之忧,在杭州能安心办事,小小当时是拍着胸脯打下包票,要是他回来看到你这样,肯定会怪我的,姨娘?!你就当是为了小小,把它喝了吧!”
姨娘漾开无奈的笑容,“知道你孝顺,不用把姨娘当小孩子哄,我喝便是了。”
见她总算喝完,接过空碗,展颜笑道,“谢谢姨娘!”
“逐日病好后,脸颊两边的肉就没能长回来!”姨娘伸着拾起我鬓脸侧的几缕碎发捌到耳后,摸着我的脸叹道,“今天也受累了,回去歇着吧,我叫人给你端碗红枣银耳汤补补气血。”
“小小一定全喝光。”我笑着保证,事情已告一个段落,把余下的时间留给他们夫妻俩,肯定有私密的话要聊,起身向他们做揖:“姨父,姨娘,小小就先告退了。”
“小小。”姨父捋着胡子,目光炯炯,“这事先别让逐日知道,一个字都不能多说,姨父自会给你做主的,放心。”
我明了的点点头,退出姨娘的房间。
姨父是怕我写信告诉成逐日吧,那都是三年前的习惯,早就断了。
“你瞧你,早上出门时还好好的,这不到一天的功夫,脸色就差这么多,儿孙自有儿孙福,……”身后传来姨父轻责声,现在有姨父安慰姨娘,我很放心,怀孕的女人最需要丈夫在身边,他是她的天。
“表姐!”
闻声望去,逐星在走廊的捌角处立着,双手负背,见我从姨娘的房间里出来就迎上前,表情复杂的望着我,“逐星,找表姐有事?”
“好几天没有与表姐下棋,想找表姐对弈。”逐星的唇角微微勾出好看的弧度。
“对弈是幌子,想问下午的事是真,对吗?”
当年可爱的星儿不知不觉中已蜕变成剑眉凤目、翩翩如玉的青涩少年,自从成逐日出事后,仿佛一下子成熟了,说话、做事越来越稳妥,偶尔蹙额沉思的样子,就是活脱脱少年版的成逐日,三不五时找机会陪我下棋、弹琴,作画解闷,知道男女有别要避嫌,每次都拉着书儿做伴。
“容夫人走后,爹就马上赶回家来,肯定有事。”逐星拧着剑眉,脸上写满了诚恳和关心,“大哥离开家前叮嘱我好好照顾表姐,他说他不在家的时候,我就是家里的大人,表姐,别瞒我。”
“没什么事,就是容夫人也我投缘,想收我做义女。”我淡淡的回道,“姨娘就是想着送什么回礼合适,容夫人今天送了好多贵重的药材,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也知道的,自打她怀喜后,做什么事都心急火燎的。”“义女?!”逐星微微提高声量,“容夫人怎么可能收你做义女,大嫂她根本不待见你!”
“不许乱说。”马上四下看了看,好在娘姨喜静,园子里平常没有什么杂人,“你什么见她不待见我了?”
家里已经够多烦心事,不能再添乱了。
“我没有乱说,我懂。”逐星眼光如矩,语气肯定,低声道,“大嫂的眼睛骗不了人,她不喜欢你,她待你不好。”
可是她对你是好的,她这个家里的每个人都好,只除了我,心里默默叹道,对于她自己,她没有错。
我正色恳求道,“逐星,有些事情谁对谁错很难分得清,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呢,这事你别管,你也管不了,还是多花心思在学业上,如果你真是想表姐好,就想想办法让姨娘高兴,让她多笑,好吗?”蓝大夫说姨娘的身体差主要是因为思虑过重,什么汤药和补品都不如精神好重要,只要她高兴,身子自然会好起来。
逐星迟疑了一会,总算点头答应。
转眼就到了十月二十八,今天是容夫人选好的黄道吉日,她回家后第二天就派人通知已经挑好日子,动作很快。
一早起来,按照姨娘的吩咐装扮好,素面朝天,身着浅色的缎袄,外披黑色大麾,还是简单地麻花大辫子,庄端又不失礼,其实就算没有她的提醒,我也不会做出头鸟的蠢事。
我和容雨薇共乘一辆马车,身旁的她正闭目养神,神情自怡,我们俩心照不宣,默契十足,在人前扮演好表嫂、好表妹该有的样子,在人后是相互不多说一句话。
一下马车,容府大门口已经立着几个奴仆们在等待,容雨薇亲热地牵起我的手,甜笑道,“爹,表妹,我们进去吧。”
虽然想像过容家的豪华,却仍被眼前的景象小小的震憾了一下,宏伟的朱漆大门,门上一枚枚茶盏大小的铜钉被擦精光锃亮,高高的匾额上面刻着“容府”两个龙飞凤舞的金漆大字,穿过大门,逼人的富贵之气迎面而来,广厦敞厅,亭台楼阁,宏大华丽,内中引水凿池,垒石为山,移步换景,而且院落中广植花草,冬天是百木凋零的季节,但是花园中仍能看到零星的红色,观叶的盆景植物更是把园子称得郁郁葱葱。
刚进正厅,丫头就帮我们解下大麾,引着我们在侧座坐下,并端上热茶和点心。
“爹,表妹,你们先喝茶暖暖身,我去请娘和姨娘她们出来。”容雨薇安顿好我们,就起身去请容夫人。
在正厅约坐了一盏茶的功夫,看到对面走廊上容雨薇扶着容夫人慢悠悠走来,后面跟着一大群人,有男有女,说说笑笑走进到屋里。容雨薇扶着容夫人在主位的太师椅坐好,自己就立在容夫人身后,其它人见主母落坐后也纷纷归座。
我和姨父连忙下跪行礼,“给容夫人请安。”
容夫人抻手示意,“亲家快起来,都是自己人,在家里不用太见外。”
“礼不能废。”
嘴里是亲家,可是一坐一跪,地位泾渭分明。
容夫人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淡淡的浅笑道:“亲家可是大忙人,今天怎么得空陪着小小一起来,不是怕我们欺负她吧。”容夫人不轻不重的丢下这句话。
姨父嘴角微扬,朗声谦逊道,“您说的是哪里话,前次您亲自上门探望内子,又送贵重的药材,今天我可是特意上门回礼答谢来的。”
“亲家太客气了。”容夫人微微颔首,状似颇为满意。
容家人丁兴壮,容大人的一妻八妾共育有九个女儿,十个儿子,多数已成家生子,最大的孙子已经十多岁了,最小的儿子还抱在奶娘的怀中。想来容夫人很重视我,容雨薇的爹和两个同母的亲哥哥都在朝为官,选定的日子恰好是休沐之日,虽然没有见到容大人,可是容雨薇的两个哥哥都在场,因为我是大夫人要收认的干女儿,身份不同,其它各房的姨娘们全部也要来捧场,看着围在身旁的目光,有的是惊艳,有的是不屑,有的是事不关已,有的揣着看好戏的心态,更有一道虎视眈眈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我,我是走进围场的猎物吗?端端正正的双膝跪在蒲团上,从丫头手里接过茶盏,高举过头奉给容夫人,微笑道,“干娘,请喝茶!”
“好,好,小小这声干娘叫我的心里舒坦。”容夫人笑呵呵地呷了一口茶,伸手扶我起身,递来一方锦盒,“好女儿,快起来,看看喜不喜欢?”
依言拨开精巧的锁扣,里面静静的躺着一块玉玦,直径约为五厘米,通体色泽均匀统一,白玉如脂似冻,上面刻着四足三爪螭龙纹,这些年玉器接触多了,鉴赏能力自然提高了不少,从沉甸甸的手感和通透感就知道是个好东西,容家如真是有钱,没想到对我也这么大方。
“是你干爹给你的见面礼,这可是周朝留下的东西,精贵着呢。本该他亲自给你,可今天不凑巧,在要事要办。”
低头敛目赔着笑,“小小很喜欢,请干娘代小小谢过干爹的玉玦,小小祝干爹身体安康,福寿绵长。”
向容夫人施过礼后,来到大姨娘面前,屈膝行礼,“小小见过大姨娘!”
容夫人说我是她收认的义女,今天除了她以外,不必再给其它人下跪,不管她打着什么主意,好在我的膝盖不用受苦。
“来来来,让我细瞧瞧,是谁家的姑娘让姐姐喜欢到要认做义女。”大姨娘笑意盈盈,抬起我低垂的脸,“这是什么发式?真新鲜,我从没见过。”
容夫人衣着清雅、端重,像是吃斋念佛之人,而大姨娘打扮的光鲜、华丽,头上的珠花簪、金步摇随着她的动作轻轻甩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