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蹙楚抬起眼看他,叹了口气,说:“这是佛经里的故事,我很早就听过,可当时觉得没什么,为什么现在听起来,那么悲伤?”。
“这个故事本就悲伤”,男人说。
“也不见得。或许阿难觉得爱一个人付出就会很开心。就算阿难只为了那一刻的相遇,而注定与风雨厮守,我却依然相信,他不会后悔”。
“是啊。如果一辈子能遇到个愿意为她/他付出的人,就算永受轮回之苦,也是值得”,他说。
“可惜,那些都只是美丽的爱情故事。故事终究只是故事。现实太残酷,哪有那么多山盟海誓,永结同心”。
“可是,故事还没有讲完”,那男人说。
蹙楚抹一把脸上的泪,泪就要干了。
“现实的确很残酷,可残酷的现实中未必就没有感人的爱情故事”。
他微眯着眼睛,缓缓开口:“曾有个穷小子,心里有个不切实际的梦,他希望写出个动人的爱情故事。他甚至,为了自己的想法,激/动万分”。
“日夜的写,就连走路的时候,都在揣/摩细节,可惜这些都帮不了他。虽说艺术源于生活却又高于生活这句话有点老套,但有时候老套的,也许恰恰是真理”。
“他不知道该怎么将心里片刻的感动付诸笔端,凝结成一个个触动心灵的文字。一次次的将稿子写了撕,撕了写,穷小子几近疯狂”。
“大年三十的时候,他被房东赶了出来。有时候现实,真实得格外残忍。穷小子付不起房租,所以这个大年夜,他注定只能在街头流浪”。
“后来呢?”,蹙楚被故事吸引,不得不说,他是个很好的说书人。
男人接着说:“夜风很冷,这个夜不会因为穷小子的流落街头而变得温暖。他蜷缩在墙角,雪花从天上飘下来,没有踏雪寻梅的风雅,他的手,就要冻僵了”。
他停住,压压眼帘:“你看,有时候风雅,只能出现在纸上”。
“后来呢?”,蹙楚问他。
“后来?就在他快要冻死的时候,一块烤红薯出现了”。
“红薯?”,蹙楚扑哧一声笑了。看来,有时候踏雪寻梅神马的,都比不上大冷天的一块烤红薯。
“红薯当然不会长腿自己个儿走出来,所以红薯是在一双手里”。
“谁的手?”,蹙楚问他。
“当然是个女孩子的手,你可以将这个女孩子想象成他的任何人,他们的过去或许有很多种说不清的瓜葛。反正这种时候,总会出现这么个姑娘的”。
“你这样,可不算个好的说书人哦”,蹙楚苦笑。
他定定的望住她,幽幽道:“有时候,都说出来,就不美了”。
“好吧,我妥协。我已经大概猜出了后来的事。一定是美女救英雄?然后发展出一段爱情,或许刻骨铭心,或许轰轰烈烈,或许分,或许合”。
蹙楚顿了顿,接着说:“还不都是分分合合”。
她已经猜到了故事的走向,甚至觉得故事听起来很耳熟。
“也许”,他深深的望住蹙楚,那样一双眼,星辰般闪亮。
“穷小子很喜欢石桥的故事,或许他只是希望,有一段那样美好的爱情发生。可惜就像所有的狗血剧,他们最终还是碍于种种压力,分开了”。
“哦”。
“女孩说自己一直在父母的呵护下长大,她不敢想失去他们的庇护自己该怎么生活,于是在爱情与现实面前,她选择了现实”。
“说来说去,还不是证明,现实里没有那种美好的爱情”,蹙楚有些失落。
他却站起来,收了伞,雨不知何时已停了,他目光遥远得似乎到了天边:“穷小子也伤透了心,分手后努力找工作养活自己,并坚持写作,机缘巧合下认识了些文学上的朋友,他只为了证明给女孩和她的父母看,他没有她,也可以活的很好。”
”。
他深吸口气,说:“那些文学上的朋友帮了他很多,其中就有个特别谈得来的朋友,后来他们一起合作,写出了《化身石桥五百年》”。
“原来你讲的是林曙光的故事!”,蹙楚豁然起身,她终于想起为什么这个故事听起来如此耳熟。
“是的,是林曙光的故事”,他眯起眼,在夜色中看起来,他似乎是一团谜。
“你既然知道林曙光的故事,一定也知道秦诺写的那本《我愿化作石桥》”,蹙楚掩饰不住激/动的心情。
他点头。
“可惜你不是秦诺”,蹙楚目光暗淡下来。
“你很想见他?”。
蹙楚点头,又摇头,想了想才说:“我心里也有个故事,可惜我写不出来,也许有一天我见到他,会把这个故事告诉他,希望借由他的笔,写出那个故事”。
“那个故事很美?”。
蹙楚摇头。
“那个故事很凄婉?”。
蹙楚再度摇头。
“那个故事也许根本称不上一个故事,因为我不知道,故事里的男主角到底是不是他?甚至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我更不知道故事最终会走向什么样的结局”。
“每个故事的开头,都是差不多的,可每个故事的结局,却没有人猜得到。但不能否认的是,无论故事最终走向什么结局,毕竟存在过,并且在心中留下永不磨灭的印记”,他说。
“如果,我一开始就知道了故事的结局,是不是不该陷进去?”,蹙楚问他。
“这件事,要问你的心”,他眯起眼,也不知在想什么。
蹙楚沉默下来,她不知道自己的结局,甚至不知道,属于自己的故事,什么时候开了场。
“你会去么?”,他突然问蹙楚。
“嗯?上哪去?”,蹙楚一时摸不着头脑。
“十三号,去北城图书馆,秦诺的签名售书会”。
“当然了,你也会去么?”,蹙楚问他。突然想起当初与面瘫约好,十三号一起去看秦诺的签名售书,心也就莫名忧伤起来。
他已准备走了,走出了几步却又回过头来,将黑色衬衫的领子竖起来,黑色的西装,黑色的衬衫,就像要去参加一场葬礼。
“我当然会去。希望你也会去”,他幽幽地叹了口气,说:“其实,故事并不是到这里为止”。
“那后来呢?你知道?故事的后来是什么?”,眼看着他已走了好远,蹙楚不由大声问他。
他脚步不停,低低地说:“后来的故事,你总会知道”。
可惜,不知何处在放礼花,巨大的礼花,绚烂极了,在雨后的夜空中留下片刻辉煌,将他说的话也散在风里。
蹙楚愣愣的站在原地,这男人就像从黑夜深处走来一般,现在又回到了黑夜深处。
十三号,就要到了吧?
、第三十五章 我认识你
“咔擦”一声捏开花生壳子,再从里面掏出粒饱满的花生,高高的抛起来,令它在半空中划个好看的弧线,最后准确无误的落到口中。
火狐定定地看着拂朗,她一直在吃花生,就这样,抛起来,落下去,最后消失在嘴里。
“你一直这样吃花生?”,火狐终于忍不住,问她。
她点头,笑得很开朗:“是啊,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这样吃花生,好像与生俱来似的。可是你为什么这么惊讶?我不是美女,不值得你这样看直了眼吧?!”。
“咳咳,其实可以不用这么吃”,火狐想掐死自己,蹙楚跑出去的时候,她有心追出去,可这个突然出现的拂朗,她更怀疑。
但,她和花九,有什么两样?如果她不是花九与蹙离的女儿,谁还能是他们的女儿?
当初以为只是个简单的任务,答应了那对伉俪也没什么大不了,现在看来,事情复杂得很。火狐觉得头痛,简直是头痛欲裂。
看起来,白泽也是相同。
两个人你偷眼望望我,我偷眼瞧瞧你,最后目光都落在沙发上坐着的拂朗身上,异口同声问她:“你真的是蹙家女儿?”。
“当然”,她拼命往嘴里塞花生,吃得嘴角冒着白沫,看起来毫无美感可言。可花九就是这样的,当初还不是把风采卓然的蹙上仙骗到了手!
“你觉得。。。。。。呵呵,我只是说猜测啊,你说会不会那对伉俪闲着没事做,于是就努力生孩子,生了一个又一个,于是蹙楚也是真的蹙家女儿,拂朗也是真的蹙家女儿?”,火狐腆着脸问拂朗。
拂朗耸肩摊手:“不会吧?!难道闲着没事做,就一定要拼命生孩子?也许他们正在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养几只鸡鸭,种几株菊花呢”。
她叹气,摸着肚子,说:“我现在很饿,阿妈睡着了,我不想打扰她,所以我要自己煮面,最好是三碗水煮出一碗面。你们吃不吃?”。
白泽的脸色很不好,简直是苍白如纸。他摇头,良久方说;“不了”。
火狐双手拇指用力按压太阳穴,说:“算了吧,也不用带上我的,我头痛的要命”。
“哦”,她点头,望向青鸾,青鸾却连眼都闭起,她只能叹了口气,一个人走进厨房。
随手燃起团掌心火,她点燃了炉灶,熟练的加水放面,躲起来的火狐终于确定,如果谁说她不是蹙家女儿,那么真的就没有真的蹙家女儿。
她会蹙离的掌心火,她遗传了花九的爱吃花生,甚至性格都和她母亲如此相像,就连爱吃三碗水煮出的面,都一点不差。火狐叹气再叹气,如果她是真的,而蹙离与花九并没有两个女儿,那么蹙楚就是假的。
可时光,总会在人心中留下痕迹,有些人来过,就是来过。这段日子和蹙楚的相处,令火狐早已把她当成了最好的朋友。火狐暗下决心,就算蹙楚不是蹙家女儿,她们依然是朋友。
“我们和蹙楚,还是朋友,对么?”,回到房间里,火狐对白泽突然出现一点都不意外。
白泽点头,不停摩/挲着光洁的下巴,说:“可是,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是怀疑拂朗么?可她多像花九啊!”,火狐又在叹气。
“就是因为太像了,所以才不对劲”白泽说。
“喂,你这么摸/下巴,不会破皮么?”,火狐无奈地看着白泽,白泽这才停下手,说:“按理说拂朗没有一处不像花九,可你说,人到底能遗传多少父母的基因?”。
“哇,你连基因都知道?看起来我对你起到的模范带头作用还是很好的,至少你开始向我学习,努力做个紧跟时代潮流的新一代小仙”,火狐得意起来,白泽一个爆栗打她头上,她扁起嘴,愤愤道:“关于基因的事,我还真不懂。不过这个拂朗是真是假,我们拭目以待。眼下我们最需要的是找到蹙楚,外面风吹雨打的,像蹙楚这样可怜的小花骨朵,怎么禁得起!”。
她停住,指指外面客厅,压低声音说:“可是,那位是怎么想的?”。
白泽也在叹气:“我哪里知道,我本来以为他和蹙楚就差一层窗户纸,可如今看来,两个人还离着十万八千里呢”。
“那你,不是觉得又有机会了吧?”,火狐郁郁的,问白泽。
白泽妖孽十足的笑,突然靠近火狐,嘴贴在她耳旁,轻声道:“你吃醋了?”。
“我我我我……咳咳”,火狐被吐沫呛到,咳个不停。
两个人目光一同转向客厅的方向,客厅里的青鸾,到底在想什么?
青鸾什么都没想,他只是静静的盘膝端坐,似乎已入定,可当拂朗端着面走到他身后的时候,他立刻拒绝:“我不吃面”。
“哦”,拂朗也不多说,端着面做回沙发上,盘腿大吃特吃起来。
将面缠在筷子上,就像藤缠树,拂朗问面瘫:“你好像对我有莫名的警惕,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蹙楚的确是我最好的儿时伙伴,我们虽然很长时间不见,可她刚才离开,我真的很伤心。也不知道她今晚会住在哪里?这北城,她没有什么朋友”。
“不如你去找她?劝劝她,让她回来吧。她的病其实真的没什么。毕竟撞破了头,并不是她的错”,拂朗放下碗,重重地叹了口气。
“你不怕?”,青鸾沉默半响,终于开口。
“我怕什么?”拂朗问他。
青鸾却不再说话,直到碗里的面凉了,青鸾方再度开口:“面已经凉了”。
“我知道,可我没胃口了”,拂朗说。
她站起来眺望窗外的夜色,幽幽道:“其实,我只想去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和心爱的人养几只鸡鸭,种几株菊花”。
“那这里,就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青鸾冷冷的打断她。
“这我知道,但我不得不来,因为,一个梦”,拂朗说。
“什么梦?”,青鸾心重重一跳。拂朗却摇头:“我说不清,但请你相信,我绝无害人之心,我不知道说出真相蹙楚会那样难过。只希望这次我们带着女娲灵石回去后,我还有机会回来,我放不下阿妈和蹙楚”。
“你错了”,青鸾声音依旧冰冷。
“哪里错了?”,拂朗怔住。
“一:不是我们,是你。二:你若真回了大荒,为何还要回来?”。
“可是,如果心爱的人不和我走,我为什么还要一个人留在那里?”,拂朗幽幽地问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