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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孟扶摇叹口气,道:“耗子你还是把我卖了吧,看能不能换来半个全天下最大的大殿的蜜饯。”
元宝大人不满,骂:“吱吱吱吱吱吱!”
长孙无极翻译:“它说你夺泥燕口削铁针头蚊子腹内刮油脂鹭鸯腿上劈精肉天生一个守财奴有人心没人性欺压良家妇男伤害它纯洁幼小善良脆弱的心灵……”
孟扶摇一把将骂骂咧咧的耗子塞进袖子,大骂:“你该去主持脱口秀!”
长孙无极悠悠道:“其实个人觉得,最后十几个字还是很正确的。”
孟扶摇望天——我没听见啊我没听见。
长孙无极含笑侧首瞥她一眼,眼神中微微叹息,却也不说什么,指着前方道:“璇玑国境到了。”
这处国境城门是对着大瀚和无极方向,远远的便见城门开启,两队衣甲鲜明的士兵奉着仪仗驰出,拥着一个褐色锦袍的男子快马奔来,他衣袖上一道紫色云纹十分显眼,长孙无极眼睛一眯,道:“璇玑皇子。”
“哪位?”
“看不出,看年龄大抵是九皇子或十二皇子。大概是来迎接你我的。”
孟扶摇“哦”了一声,含笑驻马等着和那男子打招呼,结果那人带着卫士快马飞驰一路不停,经过孟扶摇和长孙无极身侧时随意的瞄了一眼,便驰过去了。
孟扶摇愕然,低头看看自己,又看看长孙无极,指着鼻子问:“我看起来就这么不像个王爷?”
长孙无极淡淡扬鞭,道:“世人只认衣装不认人者,多矣。”
两人穿得都平常,也就是五洲大陆贵族常穿的锦袍,式样比一般人还要简单利落,长孙无极长袍的银锦虽然华贵却低调,等闲人认不出来,孟扶摇更是连质料都不讲究——她前世里,节省惯了。
那璇玑皇子驰过他们身侧,突然想起了什么,勒马一停,长鞭一甩,“啪”的一声便抽在孟扶摇马身上:“喂,你们是哪里人?大摇大摆在这路上走什么?赶紧给我避到一边!”
孟扶摇的马冷不防被这一抽,受惊长嘶人立而起,便要将孟扶摇甩下马,孟扶摇手指一紧,冷哼一声力坠千斤,生生将马压回地面,目中怒色一闪而逝。
她低头看看马身,一道不轻的鞭痕肿起老高,怒色更重几分,她素来爱马,选的马都是千里挑一的名驹,平日里自己都不舍得动鞭,如今平白无故便挨了这混账一鞭!
她一转首冷冷盯着那男子,那璇玑皇子犹自未觉,看见她力压骏马那一手倒是眼晴一亮,赞道:“好神力!”目光突然又在孟扶摇马上转了转,惊道:“好马!绝世好马!”又看见长孙无极的马,也赞:“好!这匹也好!”一转头盯着孟扶摇眼睛,道:“你们怎么配用这样的马?”
这人动作快说话也快,反应举止极为燥进,一段话几个动作眨眼间就完了。
孟扶摇这下反而笑了,她一挥手按下欲待发怒的铁成,笑吟吟道:“莫非阁下认为这马我不配用,只有您配用?”
“你说对了!”那璇玑皇子竟然坦然答:“不过爷也不用这个,爷要拿去送人,爷也不屑于抢你的,小四——”
一个护卫应声上前。
“赏!”那男子大喇喇一挥手,那护卫立即掏出一个绣着紫色云纹的锦囊扔在孟扶摇脚下。
“看见了没?十二皇子厚赏,还不谢恩?”
孟扶摇当真在马上欠了欠身,笑道:“原来是十二皇子,失敬失敬,小的该当献马,只是想问皇子一个问题。”
“你问!”十二皇子又一挥手。
“小的对这马很有感情,但是皇子喜欢也只好割爱,只是很想知道它的新主人会是谁?”
“送给无极太子和大瀚孟王。”十二皇子倒没什么忌讳,直接答:“爷就是去接他们的,听说他们同行。五洲皇族都会武,好马可遇不可求,不想在这路上还能看见两匹,看来太子殿下和孟王一定很满意。”
他似乎十分欢喜,呵呵笑着,孟扶摇含笑将马让出,还好心指引道:“那两位的车驾啊,大概就在这后面一里处,殿下过去就看见了。”
“算你两个识相,看样子武艺也不错。”十二皇子斜睨两人一眼,“将来如果进京,可以去找我或者我十一哥!”
“谢殿下抬爱。”孟扶摇躬身,谦虚的让,“您请,您请——”
十二皇子大喇喇鼻孔朝天点点头,一扬鞭带着他的迎接队伍怒马如龙驰去,而他今日要迎接的贵客,马被他抢了,还避在路边吃了他一大堆灰……
铁成下马,将自己的马让出来,愤愤道:“主子你为什么拦着我?这小子欠揍!”
“是啊,欠揍。”孟扶摇笑吟吟答,“所以你一个人揍怎么解气?干脆交给纪羽他们三千人,揍个痛快!”
铁成抽抽嘴角,这才想起当十二皇子带着长孙无极和孟扶摇的马撞上纪羽带着的王军,他们一旦认出那马是孟扶摇的,那是一定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揍再说的。
这才叫真正的黑……
孟扶摇笑问长孙无极:“不知道你家隐卫会是什么反应?”
长孙无极淡淡道:“我在马身上做了记号,隐卫们大概会断他全部属下裤带吧,不然正常情况下,断的一定是人腿,不管他是谁。”
孟扶摇默然……貌似得罪长孙家才叫真的倒霉……
钱袋还落在地下,孟扶摇脚尖一挑,将钱袋挑起,在手中掂掂,笑着扔给铁成:“拿去买零食吃。”
铁成一挥掌,毫不客气将那袋子远远砸了出去:“不要!”
孟扶摇笑,耸耸肩道:“你这孩子呀,不精明,为什么不要?就是应该把别人的钱多花点才对。”她手一招收回钱袋,掂掂分量,冷笑,“这点钱够买你的雪影我的蹑月?呸!”看着那特制的皇族锦囊上的花纹,目光一闪,收了起来。
铁成让出马来,让长孙无极和孟扶摇两人共乘一骑,结果上马时又为谁坐前面谁坐后面发生争执。
“我想量量你的腰围,看看最近胖了没。”孟扶摇坚持坐后面。
“我想试试你的肩,看看最近是不是又薄了。”长孙无极坚持要她坐前面。
一旁铁成无语望天……这也值得争!
相持不下,最后长孙无极道:“那我们都不要骑马吧。”
“好啊。”孟扶摇觉得这也不失为一个很好的解决办法。
“换我背你。”
“……”
孟扶摇乖乖上马:“我觉得,有马不骑才叫傻蛋。”
“诚哉斯言!”太子殿下十分满意的赞同,又胜一局。
马背上坐了两个人,刚才的你言我语争执过去,现在反而安静下来,孟扶摇不说话,微眯着眼晴晃晃悠悠,长孙无极懒洋洋控缰,果然很不自觉的将下巴搁在孟扶摇肩上,搁一阵,换个肩窝继续搁,孟扶摇给他换来换去的拨动头发微微发痒,不禁笑骂:“你能不能安静一点?”
“不能。”太子殿下难得直接拒绝,在她肩上轻轻道:“太安静也许会让你忘记我的存在,我决定从此以后要经常搅扰你,让你没完没了的为我心慌。”
孟扶摇脖子上立刻泛出淡淡粉红,她就是不习惯这些直截了当的情话,可是身后这家伙说情话的本事越来越和他本人一样厚黑,她忍不住搓搓脖子,道:“哪来的心慌?你真自恋,没见我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是吗?”长孙无极微笑做去接的手势,“我怎么觉得,我接着了一手清芬呢?”
肉麻……肉麻……孟扶摇翻白眼,望天,她伶牙俐齿斗嘴可以,斗情却实在不擅长。
“其实……长孙无极淡淡异香如云气氤氲在她耳侧,语声也轻软温柔如云,“让你落鸡皮疙瘩总比无动于衷,来得要好。”
他轻轻对孟扶摇耳垂吹气,看着那个已经取下耳环,却怕耳朵眼长拢而插了小竹棒的圆润耳垂,笑道:“我送的耳环呢?为什么不戴?”
孟扶摇白他一眼,没好气的道:“拜托,你以为你那个真是翠玉做的,永久不凋啊。”
长孙无极笑笑,道:“只要有心,什么都可以不凋。”
孟扶摇默然,将身子往前移了移,轻轻道:“到了。”
确实到了,本来就不过是短短一截路,长孙无极就是有本事连这一截路都拿来攻城掠地。
孟扶摇高筑墙广积粮挡帝王,太子爷慢移步轻拂袖爬过墙。
城门过关时,三个只有一匹马满身灰尘的寒酸客又遭到了严重的鄙视,守城官在侧门耳房的官署里高坐着,手一伸,道:“通关令!”
孟扶摇挑眉,和长孙无极对看一眼,慢吞吞道:“没有……”
“没有?”守城官手一挥:“没通关令一律不得放行,让开,走远点,等下有贵客过来,不要挡路。”
这间屋子不小,满满坐着衣朱腰紫的官员,捧着茶懒洋洋撩一眼两人,各自寒暄说话,看样子在等人,那守城官将两人推开,自己忙不迭走开,对一名坐在官员中间谈笑风生的男子躬躬身,道:“殿下,下边简陋,请城楼上安坐。”
“左右也快来了,就在这里等吧。”那男子语气十分亲切,笑道:“父皇令诸皇子带领礼部官员分赴各境关迎接各国贵宾,十二已经出关迎,应该马上到了。”
孟扶摇看他二十多岁,一身扑素的半旧的浅黄锦袍,衣领袖口绣淡咖色云纹,色彩搭配和他本人一般,温和舒适,容貌不算十分出色,气质却不错,看那身份和语气,应该也是一个皇子,就不知道是第几了。
那守城官连连哈腰,又去推孟扶摇:“还杵在这里干嘛!”
倒是那皇子带笑呵斥他:“没通关令让他们走就是了,何必恶言恶语,倒显得我璇玑不懂礼数。”
孟扶摇瞟他一眼,觉得这皇子还不错,素质尚可,也不想再逗人家了,笑道,“我是说我没有通行令,因为……”
她挥挥手,铁成上前,眉毛竖着,手中一张镶金请柬重重拍在桌上。
孟扶摇微笑:“……璇玑通行令太低级了!”
镶金请柬被风吹开,光华灿灿的内锦亮出,其上是璇玑国主亲笔,加盖玉玺。
守城官“啊”了一声张大嘴,嘴大足可塞下鸡蛋,孟扶摇探头对他嘴里看了看,道:“阁下扁桃腺似有炎症?建议以金银花胖大海泡水冲服。”
那人急忙合上嘴,又“啊”的一声咬着了舌头。
满堂震惊里倒是那皇子最先反应过来,他眼角一扫孟扶摇的请柬,立即快步上前,一个长揖到地:“臣僚无知,失礼于孟王,请孟王万勿见罪。”
孟扶摇一个笑嘻嘻回揖:“不敢不敢,贵国有司和蔼雍容,泱泱风范,令人心折,呵呵令人心折。”
满堂面面相觑,都是羞愧神情,那皇子急忙打圆场,请孟扶摇入内休息,又瞄了一眼孟扶摇身后隐在暗处戴着面具负手微笑不语的长孙无极,道:“这两位是王爷贵属么?请一并进城……”
孟扶摇立即回身,肃然一躬:“太子殿下,您先请。”
“……”
连连遭受尴尬的璇玑城关官员都僵住动弹不得,那皇子也僵住一秒,还是他反应快长袖善舞,赶紧转身又向长孙无极施礼,这回躬得时间更长:“未知太子一并莅临……那个……实在失礼……”
长孙无极微笑:“好说,好说,烦请殿下借两匹马给我们代步,好歹离形城还有数百里距离,步行过去本宫和孟王虽不在意,但于你璇玑国威,却怕有损。”
“太子言重!”那皇子明明心中疑惑这两个怎么连马都没有,却也不问,赶紧命人备马,又试图打破尴尬气氛,笑道:“在下十二弟已经前去迎进两位,两位没遇见吗?”
“哦?”孟扶摇慢条斯理坐下来,跷着二郎腿,道:“有吗?我两人只遇见一个打劫的,将我两个的马抢去了。”
“竟有此事!”那皇子怔一怔,眉宇间生出怒色,喝道:“堂堂国境之前,朗朗天日之下,竟有人敢当道劫掠太子和孟王?当真视我璇玑无人么?”
“是啊,”孟扶摇苦大仇深的喝茶,愤然将茶杯一顿,“我等亦义愤填膺,深为璇玑上下所耻,只是好歹这算璇玑地界,我等不好越俎代庖,也就做个苦主向殿下报案,请殿下务必为我等主持公道。”
“那是自然。”那皇子听她说话怎么都不对劲,目光一闪,面上却不得不表态,“在下立即令守境边军派专人彻查,一定给太子和孟王一个交代,将那打劫者绳之以法……”
“打劫啦——”
一声大吼生生打断对谈,众人愕然抬头,便见门外烟尘滚滚,烟尘里红旗招展刀光雪亮马蹄奔腾声响成一片,那奔马之声敲打地面的声音齐整响亮,似有大队训练有素的人马狂驰而来,而在更前面一点,两小队人,拎着裤子跑得鼻青脸肿丢盔弃甲,有的已经光着个腿,有的踩着裤裆葫芦似的乱滚,满地乱飞着跑掉的鞋子扯破的衣裳掉下的裤子,还有落在后面的,跌跌爬爬,在马上骑士不住下劈的砍刀中左支右突满地乱滚。
众人都站了起来翘首看着,心想说打劫打劫到,难道刚才抢了太子和孟王的胆大包天的劫匪,居然又对路人下手了?瞧这劫匪实在忒凶悍,刀刀都只朝裤裆戳——
那皇子却突然失声一呼:“十二弟!”
众人吓一跳,这才看见跑在最前面的发髻歪斜衣衫破烂满身血迹的那个,不是尊贵的十二皇子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