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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些粗俗啊~紫菀摸摸鼻子暗笑。
此时嫣然已缓步走了上来,看着紫菀坐在他坐过的位子上,先是一怔继而了然一笑,问她“精彩吧?”
紫菀乐呵两声,没回答。眼睛还是望着楼下静静站着的那名男子。
“菀儿,在看什么?”嫣然走过去在她身边站定。待看清她一直瞧着的人时,说了一句“哦~~是他啊~~”
“你认得?”紫菀有些吃惊的转头。
“刚刚在楼下不少人说起他。”嫣然抬手拢了拢脸上覆着的面纱说“他叫连清原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后来怎么沦落到这里倒是没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不过知道他被岳阳酒楼的店家给收留了,平日在酒楼里给人弹个曲儿助助兴而已。像今日这样的比武据说是时有发生,起因多半是为了他,赢得那一方有机会喝到这个连清公子亲手奉上的美酒一杯。”说着,嫣然抬抬下巴示意紫菀往下看。
紫菀扭头一瞧,果然楼下正上演着连清手捧玉杯递给壮实女子这一幕。紫菀看着那女子喜不自禁的样子,不禁纳闷的说“不过一杯酒罢了,何至于那样卖力又这样欣喜?”
嫣然嗤笑一声,“菀儿你见得多自然不稀罕,像连清那样的人物品貌怎是下面那些人能够常见得到的?因此得见一个自然都兴奋的厉害,更何况美人亲手把盏的风流事,以前也只在书上听说过如今可以亲身体会,便是丢了性命又如何?即使说出去自己也有面子不是?!”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紫菀自失一笑,摇摇头道。
“世间的女子多半寡情又好色,这种事也不稀奇。”嫣然听似平淡的语气却充满了深深的怨愤。
紫菀知道他是又想起自己曾经的经历了,沉默半晌,她开口想要安慰他,但是出口的话更像是再为自己辩解。“咳~其实好女子还是很多的。”
嫣然看她一眼,眼眸微闪语气极为认真的说“菀儿自然是好的。”
紫菀被他这么正经的夸赞弄得有些汗颜。
好不好她心里还能没数么?!如果不是体内的这缕灵魂来自别处,对一夫一妻制太过根深蒂固,就凭着她现今的家世,搞不好她也是个□熏心的人哪。
说起来也怨这凤仪国,委实古怪的厉害。自从成人礼后,她的体内时不时的就会涌上一股灼热,躁得她只能拼命运功压制,这也是为什么最近她老是懒洋洋没什么劲头的原因。试想整晚整晚的运功抵制热潮,便是神仙也受不住啊。
更何况那股灼热,即使她不通性事也知晓是怎么回事。所以运功的时候也格外小心,不敢太过压制,毕竟是生理问题,压制得久了万一出现副作用她找谁哭去?如此这般艰难的抵制着,偏有人总想让她破功,时不时的就找了个名目往她房里塞小侍…。以致每个晚上她都要将人赶跑才敢上床睡觉。
她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亲爹啊~~唉~~
所以说禁欲这种事不亲身经历是不了解其痛苦的,紫菀也是从了解后才对凤仪那些洁身自好的女子充满敬意和同情的。
柳下惠同志不是谁都可以模仿学习滴…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儿,直到楼下响起一阵爆笑声才惊醒了深陷遐思的他们。
紫菀探头一瞧,正好看到满脸涨得通红不知是羞的还是咋地的壮实女紧紧抓着连清美人的纤手不放的镜头。两人像是拉扯了有一会儿的样子,因为站得地方已经不是大堂中央的擂台边缘而是偏近于紫菀她们这边的大堂右侧了。
“啧~~要用强了。”嫣然咂咂嘴道。
紫菀没出声,因为她被连清眼底划过的杀气震了一下。似乎不是个普通人呢,她默默想道。“嫣然,看着吧,那个壮女恐怕要吃些亏了。”
“……菀儿,你说他会武功么?”
他自然指连清。
没料到嫣然会这么问,紫菀诧异的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你觉得呢?他会不会?”
“应该是懂得。我瞧见刚才他躲避筷子时身子先是顿了一下之后才状似不经意的偏了偏头。”
原来他不仅都看到了还看得这样仔细明白,紫菀心里暗生佩服不过转念一想他站在楼下距离近自然看得清楚,又释然了。
“恩~我也觉得…”她话还没说完,楼下就冒出了许多类似护院一样的人纷纷上前将那欲行不轨之事的女子拉扯了出来。被解救的男子仍是一脸冷漠,静静的站在原地,冷冷的看着被护院们丢出酒楼的女子。
他明明纤纤而立在那里却给人置身世外的感觉,那双纯粹却不清澈的眸子里一片虚无,恍若世间万物皆不在他眼里。
紫菀看着这一幕与嫣然对视了一眼,两人均感到可惜。
“走吧~出来这么久,爹爹该担心了。咱们还是回府吧”热闹没了自然该退场了。紫菀伸了个懒腰道。
“好~”嫣然点点头。
“先去趟福记买几块软糕和果脯,前儿个爹爹就嘀咕想吃那里的软糕呢。”
“主子这爱吃零嘴的习惯真是改不了了。”
……
两人边说边下楼梯,紫菀心里突然一动,目光顺着楼上的包间又扫了一遍。
“…。。菀儿?你在看什么?”嫣然感到她的脚步停了,回头看她问道。
紫菀收回视线,对着他摇摇头“没什么。”
那人早就离开了不是么。紫菀自嘲一笑,自己这是怎么了,居然还想着他兴许没走。不过那双漆黑的眼睛究竟在哪儿看到过?怎会这样熟悉。
作者有话要说:不是伪更,补充了两千字。。。这章补完。
Chapter24归?离?
在外面又逛了半个时辰,紫菀与嫣然才打道回府。
两人刚进府门,就有相熟的小丫头禀报说:罗刹公子回来了,正在老爷屋里呢。
嫣然听了还好,倒是紫菀有些急不得了,飞身朝着叶君紭的正房奔了过去。
既是罗刹回来了,那莫菱也该有消息了吧…。这样想着,某人脚上的速度更加快了。
来不及等小侍通报,一掀帘子紫菀自己钻了进去。本与罗刹说着话的叶君紭乍看到她急乎乎的进屋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等问了一通后才知道是怎么回事,脸上不由得就露出一些暧昧来来回回的扫视着叶紫菀与罗刹,紫菀皮厚恍若未觉,倒是罗刹的脸涨得通红。
“得了,你们既有私密话要说,也不用在我面前遮遮掩掩的,都去罢。说了这半日的话,我也有些乏了。”叶君紭调侃完他们,收回视线开始赶人了。
紫菀就等他这句话,忙站起身道“既是爹爹身上乏,女儿跟罗刹就先退下了。只是女儿今日出门在福记给您买了几块软糕与果脯,等会儿让嫣然给您送来,可好?”
“难为你的孝心了。去罢”叶君紭点点头,冲她摆了摆手说。
两人这才静悄悄的退了出来。
刚出了正房门,紫菀就急切的问“你这几日是不是跟莫菱在一起?他现在在哪儿?”
见她如此心急却不是为了自己,罗刹的心猛地一窒,刚刚还有些红晕的脸色渐渐褪成苍白。他轻咬下唇,半晌没有说一句话。
紫菀一看他这样,暗悔自己的莽撞但要说些宽慰他的话却又说不出来。
两人就这么默默的站着,谁也不理谁。直到罗刹将手探进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个匣子递给紫菀时,紫菀才略显讶异的抬头看着他。
“成人礼的礼物。”
淡淡的几个字却让紫菀的心脏蓦地抽紧,心里大痛。何苦,他何苦这样丢不开。
看她没有动手接的意思,罗刹的脸色又白了一层,强行将匣子塞进她的手里,然后说“东西你若是不想要便扔了。门主几日前就动身去了苗疆。”
说完直接转身离开,留紫菀一人站在原地静静看他离去的背影发愣。
“你真是狠心!我想只要是你,即使做妾罗刹都不会介意。菀儿,你何苦一直逼他放手?!”
紫菀对耳畔的质问声置若罔闻,目光仍追着罗刹离去的身影,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他的身影多了点让她不安的味道。
直到再也望不到了,紫菀才收回视线转而看着手上握着的匣子。轻轻打开,嫣然忍不住探头过来,当视线触到匣子里放着的物品时,眸光微微颤抖了几下。
‘啪’,一声轻响。
匣子合上了。
嫣然抬头看了看紫菀的脸色,平静一片,完全不像自己见到匣子里的物品那样激动。心里默叹罗刹的一番痴心又付诸流水了。
紫菀抿了抿嘴,突然明白刚才她看着罗刹的身影为何会觉得不安了。因为萦绕在他周身的不是萧索而是决绝的味道。想通后她猛然抢过嫣然手里提的糕点然后又将自己手里的匣子塞给他。
“这是…。。”嫣然愣怔,话还没问出口就见某人闪身又进了正房。
她这是让他把东西扔了么??嫣然眨眨眼睛瞎猜着。
结果下一秒,紫菀又从屋里走了出来。“嫣然,你去罗刹的屋里看看他在不在,若是不在就派府里的人出去找,务必将他给我找回来。”
难道罗刹会想不开?嫣然被这个想法惊到了,忙点着头离开。结果他刚走了两步又被紫菀给叫了回来。
“这个还是我拿着吧!”她伸手拿过匣子轻声说道。
嫣然看了她两眼,咽下一口长叹又离开了。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叶府出去找寻的人陆陆续续都回来了,大家有志一同的摇摇头,毫无结果。嫣然扭头看紫菀的侧脸,坚毅、平静,似乎这样的结果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都回去吧~”紫菀挥退已经露出疲态的众人,默不作声的回房去了。嫣然立在原地想了想,终是不放心的跟了上来。
一进屋,紫菀便将匣子里的东西拿了出来,放在手里把玩着。
嫣然见了,知她心里很痛苦,便道“罗刹的手艺倒是越来越好了”
“恩~”看着手里握着的小像,紫菀缓缓的点了点头。
这雕的是她八岁那年的样子。开朗的笑,舒展的眉,微翘的樱唇,张扬着的发丝。无忧无虑的童年,与他为伴的童年啊。
刻得这么像,她还要怎样说服自己才能相信罗刹只是迷恋不是爱?这与她似极的一颦一笑击溃了她自己筑造的所有谎言。
“…。。菀儿…。”嫣然担忧的看着神色变幻不定的叶紫菀。这两个孩子都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如今闹到这步田地,他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突然,紫菀一个挺身从床上一跃而起,对着嫣然吩咐道“准备马车,我们明天起程去苗疆!”
苗疆?嫣然怔了怔,脱口而出“那罗刹呢?不找了?”
紫菀将小像轻轻的放到梳妆台的暗格里,眼眸看着它,声音低得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他不会再回来了。”
他那样骄傲,放弃了的爱情又怎肯再收回?也许他选择离开是为了留给自己最后一点尊严吧。只是啊…。
紫菀闭上了双眼,胸膛左边,为何会有点酸楚呢,闷闷的…。像是在被涨潮时的海水一点点的淹没。
嫣然静默了几秒钟才闷声应了,他也不跟紫菀招呼,直接转身出了房间。
夜还长着,月亮还圆着,天上缀着的繁星也在争先恐后的闪烁着。什么都没变,却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京城傅府
一只蜂鸟悄无声息的钻进了苍渊的房间,停在了已经摊开的素白手心里。
苍渊伸指轻点鸟儿小小的脑袋,然后异象发生了,前一刻还活蹦乱跳的小鸟这一秒竟然消失不见了,取代它的是一张写着字迹的纸笺。
【洛河有毒,死伤数千】
苍渊清冷的目光死死盯着白纸上的八个字看了许久才伸出右手幻出一团火苗将之燃尽。
莲华,你真的触怒我了。
他起身,隐了身形,下一刻白衫翩跹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傅府书房内。
此时,傅臻正埋头书案认真的批阅着折子,见他出现,先是一惊而后才忙忙起身让座。
“大人…”傅臻搓着手,无措的看着身形未动半分的苍渊。
“吾要离开几日,该怎么做,汝都知晓吧?”
闻言傅臻心里乍喜,不过她小心翼翼的藏在心里,不敢让对面的人发觉。脸上装出诚惶诚恐的模样,道“大人放心,傅臻省得。”
不就是继续说你体弱多病,卧床不起么。这种诅咒人的事情你都不在乎,我还怕什么,再说皇上都明言了三个月后让你与叶家女见面,时间早着呢,还能有什么纰漏可出的?!
倒是轩儿那个苦命的孩子,此刻不知他怎么样了。傅臻觑着眼偷偷打量了一下苍渊的脸色,见他仍是清冷一片的表情,忍不住上前开口问“大人,我那孩儿…。”她说得含蓄就怕万一吐错一个字再惹出祸事。
苍渊不动声色的睨了她一眼,说道“令郎很好。”
傅臻观其脸色不像是说假话,便稍稍放了心,垂首敛目恭敬的站着,不再多言,不知站了多久,当她双腿微感酸麻,想要换个姿势时才发现屋内单剩自己一人,哪儿还看得到苍渊半点影子?
心下一松,腿便有些软,傅臻赶忙坐到椅子上,边歇息边感叹苍渊武功之高。两人站得距离这样近,自己都没察觉到他是何时离开的,这样是夜间安睡之时,他取自己的项上人头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儿?这样想着,心里越发忐忑,往日间存得那点小心思现下是一丝都不敢再想了。
却说苍渊从书房出来又静悄悄的飘至岳阳酒楼门口,他仰头望了一眼高悬在头顶上的匾额,冷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