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混蛋,比她还狠,玉芙蓉想必惨遭毒手,简直太卑鄙无耻。指桑骂槐说她是狗不算,还拿娉婷牵制要挟她,逼她乖乖现身,想得倒美啊,刚出虎口大好山河在等着她,她才不会傻到去自投罗网。
临走前她还顺道去了趟当铺,出了当铺海棠下定决心提着包袱背着白馒头往城门方向走去。
迎面而来的人越来越多,圣京城太平了这么多年,很少发生这种当街问斩的事情,而且还是神秘莫测的诺王府。人都是群爱凑热闹的生物,唯独海棠逆流而去,这个热闹她凑不起,看不得。
眼见着城门就在不远处,再走两百多米就到了,午时三刻还没到,也有不少人已候在那里准备出城去。海棠的步子却是越走越慢,脸上的表情是恨铁不成钢的恼意,嘴里自欺欺人地碎碎念:“快走,胜利就在前方,不能前功尽弃,难道你想去送死吗?以命换命的交易你从不沾手的,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伟大了?”
步子快了起来,没走几步又慢下来,默念道:“娉婷何辜,受你连累,她那么善良可人,真心待你,你怎么忍心?”
末了,终于停下脚步,仰天长叹。
就知道这世上,欠什么都别欠人情,有什么都别有感情,迷失心智,什么蠢事都干得出。
想必那混蛋就是看穿了她对娉婷的心软,费尽周折,诱她入套。
离午时三刻还差半柱香的时间,艳阳天最是灼人,但是烈日骄阳减退不了民众的八卦之心。诺王府门口群聚了无数看客,好多店铺还是特意关店过来凑热闹的,有的是一睹诺王爷风采,有的是纯粹围观看热闹。
府门荫蔽之下,紫诺看了看人群中心跪在地上的娉婷,她汗流浃背,单薄的身躯傲然挺立在中央,他眼底不禁闪过一丝不忍。香炉之内的香就要烧尽,人群躁动不已,那个人却该死的还没出现。
他在赌,赌她最后一丝血性,如若她来,他会再给她一个机会,如若不来,他还没想好,或许会不惜一切力量摧毁她,或许终其一生再也找不到她了。呼吸骤然急促,他发现自己远没有想象中那么洒脱,他后悔没有挨家挨户搜查,后悔就这么给她机会逃离,可悲的他根本输不起这场赌局。
“时间到,行刑。”刽子手举起亮晃晃的鬼头刀,阳光刺得人眼睛难以睁开,只等那刀光一闪,鲜血飞溅,人头落地。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双更,明天小五有事,不会更了。
海棠会出现吗?? (捉虫子。。。)
、第二十三章
“刀下留人。”只听人群中一名女子急急地喊道。
紫诺腾得站起身,神情是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惊喜。人群自动为她让道,女子手中拎着一个鼓鼓的包袱,一身素服,却是再熟悉不过的面容。面色如常,未见惊恐,反而有着视死如归的从容不迫。
紫诺忽略掉方才一晃而过的激动雀跃,不断提醒告诫自己:他不是在乎她,她是他的婢女,除非主人先不要她,否则她就要像卖身契上写的那样,紧随左右,为奴为婢,甘愿服侍,毫无怨言。是她违背在先,他在行使权力不让小人逍遥法外。
海棠到了好一会了,一直隐藏在人群暗处,心里始终存着一份侥幸,期待局面会有转机,见果真要行刑,无奈只能现身。
紫诺一步一步向她走来,俊朗秀雅,万物为之失色,一如初见。倒不是面容有多惊艳,而是他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清雅绝尘气质,淡绯色薄唇紧抿衬托出下颚紧致的曲线,棱角分明。朗星明眸中蕴藏的疏离冷峻只消淡淡一眼,不怒自威,散发着驾驭群臣的王者风范,他是天生的王者贵族。
他用那种冷漠的眼神看着她,仿佛她是芸芸众生中一粒尘埃,普通渺小陌生。陌生?他千方百计,费尽周折,为的不就是逼她回来。现在她来了,要杀要斩,毫无怨言,为什么要用那么陌生的眼神瞧着她,每个人都有追求自由的权利,她凭什么不能?虽然她的卖身契还在他手上,虽然这叫私逃。
海棠多少有些心虚,压低姿态弱弱地说:“爷,奴婢知错了,奴婢认罪自首,奴婢再也不跑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时候狡辩就是犯傻,知错悔改请求宽恕才是硬道理。
“我想你是没搞清楚状况。”看着熟悉的海棠式“诚心忏悔”卑微姿态,紫诺薄唇扯起一抹嗜血的冷笑,淡漠地说:“本王丢失的是一条失了良心的狗。”
是可忍孰不可忍?海棠全身颤抖,拼尽全力咬紧牙关,脸上挤了又挤,勉力挤出一丝干笑,“奴婢就是王爷丢失的那条失了良心的狗。”一字一顿几乎是靠胸腔发声的。
“哦?”听见紫诺那声欠扁的疑问声,海棠心里泛了寒气。还想怎样,尽管来吧,人格侮辱什么的她已经麻木了,冷漠的声音再次响起:“可有凭证?”
凭证?难道他指的是她的卖身契?可是卖身契根本不在她手里?海棠疑惑起来,如果说紫诺之前看她的眼神是冰冷陌生,那么此刻的眼神涉及的地方几乎可以剜出个洞,散发着危险的气息。海棠一惊,簪子。他盯着她的鬓间,她瞬间明白了话里的延伸含义,金凤簪。
这下可如何是好?犹豫不定的间隙,紫诺只当她弄丢了,咬牙切齿地说:“没有?那就行刑。”
“等等。”海棠脸色唰地白了,急忙喝住他,抖开包袱焦急地翻找。紫诺面色缓和,算她识相,知道收起珍藏在包里,要不然……
“找到了。”海棠翻出一张褶皱的纸张,颤巍巍地递到紫诺面前,彷徨不安地咬着嘴唇。
紫诺眼锋一扫,浓眉微蹙,拽出海棠手中紧紧握着的一团皱纸,抚平打开浏览了一眼,当票!!!
瞬间怒火中烧,她居然把那根金凤簪给当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纸揉于掌心,胸口间不断起起伏伏,再也掩饰不住眼中怒火燃烧。蓦然转身,贺云铭腰间宝剑出鞘,紫诺手执宝剑,挥向海棠。脖子处传来一阵刺痛,剑锋没入肌肤半寸,鲜红的血液沿着脖子缓缓流下,海棠咬牙忍痛,缄默不响。
空气中有剑拔弩张的味道,围观众人察觉到了两人之间微妙的关系,皆静气屏息。
紫诺全身弥漫着一触即发的危险气息,他现在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只需一个导火索就会爆发。 终于,怒气渐消的紫诺骤然扔掉手中的宝剑,朝贺云铭抬抬手,心灰意冷,转身进府。
海棠不知不觉自动跟在紫诺后头,她也不清楚她哪来的肥胆,但是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指使着她,跟着他,跟着他。是心中愧疚吗?海棠不确定。
紫诺穿过条条长廊,拐过一片池塘,踏过大半个花园,海棠在身后不徐不慢地跟着。骄阳照射在两人身上投射下矮小滑稽的影子,他与她沐浴同一片阳光,瞻仰同一片蓝天白云,紫诺心底一股踏实安然的感觉油然而生,这么多年他头一次觉得偌大的诺王府多么空旷虚无,王府的主人多么寂寞孤单,然从前的他竟是从未发现。
海棠低着头默默地跟在他后面,心里默数着脚步,九十八,九十九,“啊。”突然撞上一个坚实的胸膛,海棠吃痛地摸摸鼻子抬头委屈地看着一脸冰霜的紫诺。
冰冷的目光触及到她脖子处白皙的肌肤上,一道怵目惊心的细长血痕,不觉生出一抹怜惜,紫诺掏出帕子替她擦掉血迹,举止轻柔。
一路回了主屋,紫诺坐在梨花榻上,面对一如既往垂眸恭顺的海棠,恨恨地说道:“我现在真想挖出你的心,看看它到底是铁还是石头做的?”
“奴婢知错。”
“知错知错,你除了知错还会说什么?难道你就这么讨厌这里,那么想逃开吗?”
海棠觑着紫诺怒意横生的俊脸,虽然他看起来依然很生气,但也许是相处时间久了,海棠就是知道紫诺算是消气了,这是他变相地给自己台阶下。她微微安心,万分诚恳地说:“绝对不是,是玉芙蓉答应给奴婢一大笔钱,奴婢一时鬼迷心窍,幸好有点小聪明才得以保住小命。您说奴婢哪还有脸再回王府,没有盘缠路费,就只好逼不得已当掉那根簪子,你都不知道奴婢当时心里有多舍不得。”
紫诺不想再去深究其中的真假成分,缓缓闭上眼眸,手指疲乏地捏捏鼻梁。从昨夜到现在,他几乎未合过眼,此刻身心俱疲到了极点。她怎么可以这样铁石心肠,冷血无情?而他又是怎么了?一直以来都能严以律己,抛却儿女情长,视社稷苍生为首要。从何时开始,他的心中有了杂欲,他的情绪也会受人左右。
后来的后来,海棠也不知道贺云铭是怎么替紫诺收场的,但是关于这次私自出逃事件无声无息没了下文,整个王府谁也不再提起,好似从没发生过一样。海棠虽也奇怪,但据说府里没有合适的随侍婢女,这次算是记一大过,下不为例。
当晚紫诺派人将金凤簪又赎了回来,前所未有的声色俱厉,“还用我再说一遍吗?”
“奴婢再也不敢了。”迫于淫威,海棠举双手保证。
这次警告是紫诺最后一次容忍,再有下一次他都不敢保证会不会拿她怎么样。海棠收起十二万分的小心,拿出十二万分的诚服。这次的教训告诉她,弱点就是致命点,跟紫诺斗除非万无一失,在此之前只能厚积薄发。
背后有人叫住了她,海棠扭头一看,原来是那天帮他扫地的男子,他上前走来,“我妹的事,真是谢谢。”
海棠懵了一下,她根本不认识他妹妹,连他也只是一面之缘而已。
看出海棠的疑惑,他忙解释:“我是娉婷大哥。”
海棠很惊讶,原来他那相依为命的妹妹竟然是娉婷,现在看来,两人眉眼间确实有几分相似之处。
他感激地说:“真的多亏了姑娘仗义相救。”
“快别这么说,都是我连累了她。”
“这是娉婷让我给你的。”他手里拿着一双绣花鞋,有些局促不安的样子。
海棠怪不好意思的,她有什么资格接受别人的感谢,本就是因她而起,严格上说还是娉婷受他连累,“这鞋我是万万不能要的。”
男子笑容憨憨,“一双鞋而已,你不收下,我们心里反而过意不去。”
低头看着脚上的那双绣鞋,淡青色的鞋面有些发白陈旧,边缘微微磨出了毛边。府里的丫头们都是自己纳鞋穿,她可没那本事,统共就这么一双鞋将就着穿。她心中不由一动,他兄妹两总是这样为人着想,善解人意。他们是她心底的温暖,虽然上次教训之后,她下决心摈除感情。可面对他们她总是无法自制,就像寒冬里一缕阳光直照进他的心底,避无可避。
海棠吸了吸鼻子,笑着说:“谢谢,你们真是好人。”
“那你呢,你完全可以不顾娉婷的安危,但你还是义无反顾地回来救她,海棠姑娘才是好人。”他说的很真诚,眼睛注视着她,像繁星一样璀璨,熠熠生辉,似乎触动了她心中最柔软的地方。渐渐有种陌生奇异的感觉溢满每寸肌肤,但并不讨厌,反而隐隐有些欢欣。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继续努力,继续码字。。。
、第二十四章
正值午饭时期,前院婢女房空无一人,其中一间房门被轻轻打开,一名样貌姣好的女子跨门进房。房间收拾得朴素大方,干净利索,大厅中央的圆木桌上放着一壶茶,女子迅速从袖口摸出一包东西,拈开茶壶盖就欲将手中的药粉倒进水壶。
“欺霜。”背后有人伸手拉住她,欺霜吓了一跳。
傲雪夺过药粉置于鼻尖闻了一闻,面色大变,低喝:“你疯了,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欺霜依然惊魂未定,声音带着颤抖:“你要还当我是姐妹就别拦我。”
傲雪摇了摇头,“我要不是念在我俩这么些年的交情上,我又何必担心你会做傻事。”刚才她见欺霜鬼鬼祟祟地往前院卧房去,就觉得不对劲,要不是一路尾随她后头及时制止,指不定会酿成大祸。
“我真不懂爷是怎么想的?”
“爷怎么想那是他的事,妄议揣测是为不敬,我们只需安守本分就行。”
欺霜轻蔑地笑了两下,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懦弱,你还记得我们俩是怎么当上往爷心腹丫鬟的吗?”
傲雪眼神一黯,她当然记得,她怎么会不记得?王爷的身份与地位尊贵无匹,谁人抵得住权利荣耀的诱惑?为搏上位,你不排挤旁人,旁人也会排挤你,不强只能受人欺负。王府好比是个没有硝烟的战场,踩低捧高,趋炎附势,其中的波涛暗涌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能真切体会。就算像她们这般熬出头的,表面上看似风光无限,背地里多少人觊觎眼红,稍有差池就会万劫不复。
傲雪叹了口气,神色间难得一见的寂寥落寞,像是对欺霜说,又像是在喃喃自语:“不是我胆小懦弱,人固然要懂得争取,但也要有自知之明,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你的你强求不来。这些年出现在爷身边的女人,又哪个能入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