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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海棠,你怎么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狈不堪、丢人现眼?
虚假的事实令她胃里一阵犯呕,眼角一滴清泪顺颊而下。
翠竹从背后喊住她,海棠混混沌沌回过身。
“啪。”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响起,一张白皙的脸上赫然出现五个鲜红的手指印子。海棠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抚上火辣的脸颊,先前积聚的委屈愤怒一齐涌上来,扬手就要打回去,却被翠竹狠狠钳制住。
翠竹犹带着泪痕的脸上,一双狠毒的眸子似要在她身上剜出个洞,“你这个贱人,这是你欠御翔的,现在我替他讨回来。”
海棠觉得荒谬至极,“你口口声声骂我贱人,你们做出此等龌龊之事,难不成竟要怪在我头上?”
翠竹如疯魔了一般,反而笑了笑,“是,我是不知廉耻,可我喜欢御翔,甘愿为他名节扫地。你呢?一脚踏两船,一边同王爷苟且一边还要招惹御翔。”
“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和王爷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
“清清白白,我呸!你们要是清白的话,王爷又岂会派傲雪明里暗里以前程相逼,令御翔知难而退,御翔一向对王爷感恩戴德、知恩图报,又怎会对王爷不忠不义。不然他昨晚又岂会对你说出那番决绝的话,昏迷之下他又岂会误把我当成你。”
说着说着,翠竹眼中又蓄满泪水,毫不犹豫甩手朝海棠又是一记重重的耳光,没待海棠反应过来,她笑得诡异凄惨,“这一下是你欠我的。你知道一个男人和你上床却只是把你当成别人的替身,口中一直喊着别的女人的名字,你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吗?”
说完狠命甩开海棠,蹲在地上一阵痛哭,几分真意,几分虚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海棠牙齿咬得咯咯直向,胸口起起伏伏,之前的悲痛欲绝逐渐凝成一股恨意。她默默转身走出房间,脸颊红肿,嘴角渗出的一条鲜血,那双通红嗜血的眼眸,令人不忍睹视。每个脚步几乎都走得步履维艰,昨晚到现在猝然发生的一切,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她努力挺直腰杆不让自己崩溃倒下。
再次清醒的时候,身子躺在柔软的床上,听到的却是紫诺忧虑焦急的咆哮声,“太医,你确定她脸上的伤真的无碍吗?那她到底什么时候才会醒来?”
“王爷放心,这位姑娘只是染了风寒,加之情绪起伏太大,郁结于胸,不得释怀,再过些时辰应该就会醒来。”
“我问的是她到底什么时候醒来,准确的时间,一群没用的废物,都给我滚出去!”
听着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离开,海棠依旧闭着眼睛,但是不用睁眼也知道此刻她躺在紫诺的床上,不想深究其中的缘由,右手不动声色缓缓向帛枕底下伸去。她知道紫诺的枕头底下放着一把防身用的镶金匕首。
赶走房内的所有人,她感觉到紫诺慢慢坐在她身旁,喘息浓重,似乎余怒未消,微凉的指尖轻柔地抚摸她红肿的脸颊。
她心底一阵恶心厌恶,欲抽出匕首狠狠朝他劈去,挣扎良久,最后却紧紧攥着刀柄,没有动弹。杀了他又有何用,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不是吗?
“不要碰我。”海棠闭眼别过脸,声音沙哑不带一点温度。
紫诺见她转醒,不禁大喜过望,“你醒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说着手轻轻掰着她的肩膀,想要把她的脸转向自己。
“你再碰我我就咬舌自尽。”
紫诺手猛地僵住,望了一眼她倔强的背影,不再言语。
两天时间,紫诺衣不解带亲自看护她,凡事亲力亲为,不肯离她半步。海棠一直躺在他床上,他丝毫没有要赶她回房的意思,还将公务一并搬来卧房,累了就直接趴在案上睡着。海棠心知定是他心中有愧,故反常对她大献殷勤。
“我想去城南吃徐记的冰糖葫芦。”
紫诺停下手中的政务,迅速抬头惊喜地望着海棠,她已经两天两夜未曾开口说过一句话。
“天色不早,况且你身子才见好,要真想吃我就让云铭去买。”见海棠只是木然地盯着他,眼神死寂,终是不忍道:“那好,等我处理完手上的这些事务,就带你去城南的徐记。”
圣京城南,一派繁华,大街小巷盘根交错,好不热闹。城南徐记的糖葫芦在这一带很有名,酸甜可口,虽是街巷小吃亦饱受富家小姐的亲睐。海棠只吃过一次,就是上次生病不肯吃药杜御翔买给她去苦味的。
下了马车,紫诺突然吩咐傲雪他们不要跟着。徐记的老板看到紫诺一身华服,气质超群,姿态雍容,态度很是热情恭维。
“公子,需要哪种口味的糖葫芦?”
紫诺微微讶异,长这么大他从未吃过糖葫芦,可是印象里糖葫芦不都是一样的吗?他下意识地扭头看向后面的海棠,而她似乎在想什么心事,心不在焉的。
老板娘侧过身子看向海棠,做惯生意的她自有一套火眼金金,心想定是两口子吵架,相公买糖葫芦哄娘子,当着外人又搁不下面子。于是她适时地解围,笑着说:“两位真真羡煞旁人啊,要不公子每样来一份,包准你的娘子吃了我们徐记的糖葫芦甜到心里。”
听了她的甜言蜜语,紫诺眼底漾出一抹光彩,薄唇一勾,“那就每样来一份。”
老板娘自是眉开眼笑,又说了几句恭维二人甜甜蜜蜜的吉祥话,包好糖葫芦递给紫诺,欢送二人离去。
紫诺两手各捏着一包糖葫芦,跟在海棠身后,脸上线条柔和,喜滋滋的不知道在开心什么。
穿过一条小巷的时候,海棠步伐变缓,眼角余光瞄了瞄前方,当下不再迟疑,回身朝紫诺扑去。
镶金匕首金光一闪,短小锋利的刀刃不顾一切地朝紫诺的胸口扎过来。紫诺缓过神思慌忙侧身,躲过要害,然而终究是反应慢了一步,白晃晃的刀身不偏不倚没入紫诺的右肩,鲜红刺眼的血慢慢沁出来,染红袍衫。
作者有话要说:小五真的尽力了,,,
、第三十四章
落日愈来愈西沉,天际的晚霞丢了色彩,时间倏然静止,海棠握着匕首的手微微颤抖。四目相对,她的眼中带着蚀骨之恨,反观紫诺表情平静,不惊不怒,一双琉璃色的眸子静如止水,唯有那淡绯色薄唇依旧浅浅勾着。
海棠毫不犹豫手上再次用劲,四周静得可怕,仿佛听见尖利的刀刃渗进肉里的声音,刀身已经深深没入他的身体。
满意地看到他终于再也难以维持优雅的表情,剑眉微蹙,海棠倏的松开右手,深深望了眼脸色逐渐苍白的紫诺,不带一分留恋,向巷子拐角处飞快的跑去。
傲雪云铭在巷子口看见健步如飞的海棠朝另一条巷子飞快跑去,匆匆赶来见到此景,齐齐惊呼,“爷。”
手中的糖葫芦应声而落,掉了一地,紫诺薄唇煞白,声音却一如既往的风轻云淡,“给我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海棠辗转几条街道,有些气喘吁吁,身后那批人依然不依不饶地跟在后头。这样下去,体力始透支,肯定会被他们逮住。她对圣京城街道并不熟,毫无头绪见着巷子就钻,甚至根本不知道要逃往哪里。普天之大,却没有她安身之处,心中唯有一个信念支撑着她,就是离开,她要离开,拼着鱼死网破,拼着粉身碎骨,她也要离开。
她咬咬牙,加快步子往前奔跑,前方巷子尽头的街道处隐约有光亮,喝彩声不绝于耳,海棠大喜,有人就好,场面越混乱越有利。
一个箭步冲出了巷子,扯开嗓子喊:“杀人啦,杀人啦。”街道上行走的人群顿时一阵骚动,街旁一家灯火亮堂的戏馆子里本来就聚集了很多看官,现下纷纷到外面探头观望究竟。海棠趁乱没入人群,眼尖发现戏馆侧门口停着一顶轿子,当下未作多想,一头钻入轿中。
“救救……我。”刚扯开的喉咙犹如噎住了似的化作低低一声,轿子软榻上端坐着一位花白胡子的老者,然而一双深邃的眸子犹如锋利的钩子狠狠盯着她,那眼神简直就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令她浑身发寒。
空气凝滞的瞬间,轿中响起一声呓语般的呢喃,海棠这才发现轿中还有一名模样俊俏的少年。少年闭目侧歪在软榻上,眉目清秀,白里透红的脸蛋煞是惹人怜爱,睡梦中依然咧嘴浅笑。
老者低头看那少年,方才还透着森森杀意的眼神此刻变得异常慈祥柔和,边用他那只瘦骨嶙峋的右手有一搭没一搭轻轻拍打着少年的背部。
“什么人?”突然一股杀气腾腾的剑气向海棠袭来,海棠避无可避,方要张口呼救,老者对她身后之人递了个眼神,白霍霍的剑锋堪堪停在她脖间。老者迅速对她作出一个噤声的动作,游走在生死边缘的海棠,依言噤声,一颗心却似要破膛而出一般,惊得不敢动弹半分。
老者尽量压低声音,问她:“你到底是什么人?”
海棠颤抖着嗓子,低声回答:“我,求求你们救救我,外面有人在追我。”
见他似乎不为所动,海棠又再次恳求道:“求你们了,被他们抓住我就活不成了。”
老者瞥了眼熟睡中的少年,摆了摆手,脖间一空,归剑入鞘,身后之人放下轿帘退了出去,海棠心才安定下来。虽然逃离了那帮人的追捕,却有种刚出狼窝又入虎口的感觉,轿中的这位老者看起来也非善类,她得时刻保持警惕。
马车停在一座富丽堂皇的豪宅前,门口的侍卫迅速将沉睡的清俊少年背进府中,海棠见机蹑手蹑脚预备悄悄溜走。没走几步,一柄白亮的剑挡住了她的去路。
海棠惊恐地举起双手,被侍卫强行带进府中。随后膝盖处被人一顶,她吃痛脚一软,双膝跪在地上,海棠暗自低声爆了句粗,咬紧牙关直起身子,先前的老者此刻正端坐在厅堂中央的太师椅上。
“你究竟是什么人?”老者目光如电,犀利如刀。
海棠心思一转,颤抖着嗓子以袖拭泪,泣声道:“小人是余阳人士,来圣京投靠亲戚,谁知方才遇上一帮地痞流氓,幸得大老爷好心相救,小人感激不尽,在此谢过老爷救命之恩。求老爷放我一条生路。”
“地痞流氓?”老者旁边一位中年男子迟疑地问道,海棠记得此人,之前差点挥剑要了她命的人。
“是啊是啊,他们可凶神恶煞了,要不是大老爷,小人现下只怕早已束手被擒。谢谢大老爷,谢谢。”海棠一个劲地磕头拜谢。
老者揉了揉微带倦意的双眼,对中年男子淡淡吩咐:“傲风,带她去西苑。”
海棠一听,连忙推辞,“多谢大老爷美意,小人就不打扰贵府了。”
起身刚要开溜,整个人便被两名侍卫架起来,海棠挣扎着喊:“喂,你们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两名侍卫仿若未闻,一路将她‘请’到西苑的一间房间后,关门反锁。
海棠听着外头渐渐远去的脚步声,推推房门,又试着撞了几下,索性和衣躺床榻上,放松紧绷了一天的心弦。虽然现在的处境凶险未卜,但是总算逃开了那个地方,总算逃离了那个人的掌控。她不愿去想之前发生的所有事,仿佛遥远地隔着一个世界一般,她就是胆小懦弱不肯面对又如何?那些甜的,苦的,她统统不要再记得,现在她要养足精神才有精力应付明天的一切。
在屋子里被困了一夜,第二天天亮之后两名侍卫开门时,见她不哭不闹,很是识相,便不再用强,领着她往正厅去。
老者已换了一身便袍,正气定神闲垂目饮茶。昨夜灯光昏暗没有看清他的容貌,此刻海棠细细打量,方有些吃惊。他的样子约莫五六十岁,然而白发胜雪,胡须眉毛如银,瘦若柴骨,看上去分明就是个弱不禁风的慈祥老人。但是当他放下茶盏,抬眸居高临下俯视跪在地上的她时,海棠却觉得不寒而栗。他的眼神里满是凶狠、蔑视,小小的身子立刻蕴含一股无限的气势。
“昨夜圣京城内有批人马到处搜寻一名女子,他们似乎是冲着你来的。”老者斜睨着她,面无表情地说,“据我所知,他们是诺王府的人马。”
“老爷,求你不要把我交出去。”海棠飞快伏在地上,求饶道:“小人该死,小人该死。不该隐瞒,小人其实是诺王府里头的一名丫鬟,但是小人是余阳人士不假,双亲年迈身边无人服侍,小人想回家尽尽孝道,无奈没钱赎回卖身契,所以才潜逃出府。”思及老家双亲,不免心痛流泪,声音凄婉苦楚。
老者却似有所感触,念及故人,眼眶微湿。
“老爷。”这时唐傲风跨步走进厅堂,与老者对视一眼,随后老者示意侍卫先将海棠带下去休息。
临走前,海棠瞟了一眼唐傲风,只见他目光中闪烁着一种审视猎物的神采。
走到半路,海棠内心一直突突地跳,如此心绪不宁,她停下脚步,“两位大哥,我要上如厕。”
其中一个侍卫正烦躁得慌,听她如是说,冷哼道:“你可真麻烦,哥几个可是约好了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