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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鸢嫱嗔怒道：“玄莲，我也真是越来越没个正经了。”
“正经这种东西，在外人面前装装也就算了，在自己人面前还伪装那多累啊。我这个国师也累了那么 多年了，总要让我休息一下吧。”
“说起来虽然大家都在装，但是夙玉寒装的是最简单的，所以一下子被我看穿了。”说到这里苏鸢嫱 有些得意洋洋。
“那你可曾看穿过我？”玄莲笑意盈盈地看着苏鸢嫱。
苏鸢嫱深思了一会儿说道：“这个世上我曾经觉得有两个人是我斗不过的。一个是流国的三皇子。那 次我被掳走，想尽办法都逃不出来，而且他的眼睛很厉害，能看穿我心里在想些什么东西，很可怕。 ”
玄莲点了点头，“万俟流景的确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上一次四国的会议其实就可以看出来他绝对是 一个出众的人才。对了，那第二个呢？”
苏鸢嫱嗤笑道：“第二个就是你啊。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见惯美男的我失了神，第二次见到你的时 候被困在你的林子里，后面也有好几次。每一次都是你在帮我，我在你面前似乎弱小得可以忽略，你 总是能把事情办得很好。”
“是你把我想得太好了，我其实也只是一个普通人，有七情六欲，也会吃醋，也会做一些丢人的事情 。”
苏鸢嫱看着远方，淡淡地说道：“这第三人，是我从前想都没想过的。”
玄莲一怔，小心翼翼地问道：“是暮容昀言吗？”
“恩。”苏鸢嫱淡淡地应道，继续说道：“那年桃花树下的白衣少年，我以为是我一生的救赎，那个 时候我就像飞蛾扑火一样想要冲进他的生命里。”
玄莲淡淡地叹道：“你的确是做到了。”
苏鸢嫱苦涩地笑了一下，“是啊，我不顾一切地想要在他的世界里站稳，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为了他 我放弃了学武功的机会，为了他我回到我讨厌的苏家，为了他我蒙蔽了自己的眼睛也蒙蔽了自己的心 。”
“你的确是很爱他。”
“说起来我觉得我是最了解他的人，可是到最后我发现我看透了几乎所有人，唯独看不透他，他想什 么我始终不明白。”
“你无需怪自己，要怪就怪他藏得太深了。”而你被爱蒙蔽了眼睛。
“现在想起来一切都是他早就设定好的。他的眼睛早就可以看见却瞒着我，而我傻乎乎地为他做事， 把我的心血给他，最后却死在他的手里。”苏鸢嫱永远记得那一掌，那么痛，那么痛。
玄莲有些不忍心，“你不要再想这些了，这样你也不会开心的。”
“其实我现在能说出这些来说明我已经释然了。”苏鸢嫱露出一丝微笑，看着玄莲，“你是不是早就 知道什么了？”
玄莲身体一僵，但还是老实地回答道：“的确如此，我早就知道暮容昀言可以看见，而且我也知道他 一直是野心勃勃。不过我觉得他是爱你的，所以……”
“所以你没有阻止我，也没告诉我。”
“告诉你你也不会相信的。其实暮容昀言的确是安排好了一切，他让你放弃学武就是为了把你留在身 边。他要找紫晶雪莲就是为了提高功力，他怕我把你带走。”
苏鸢嫱淡淡一笑，倚在玄莲的身上，“你知道还救他，你真傻。”
“我不傻的话，你现在还能在我身边吗？”
“说的也是。”
“傻人也有傻福，这辈子我是知足了。”
“一辈子还很长，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别忘了我们还有一个儿子呢。”
“我们一家三口都会幸福的。”
夕阳西下，马车缓缓地前行，渲染出一副柔和的画面来。
15。1林子里的老人
夜晚，苏鸢嫱和玄莲躺在马车里，顾子寒躺在他们的身边，睡得很香甜。
苏鸢嫱一脸温柔地看着顾子寒，轻声说道：“你看，我们儿子睡得多甜，看起来他做了一个不错的梦 。”
玄莲笑笑，“恩，不过这小子也睡了很久了。”
“能睡得着也是一件好事啊，我的睡眠就很浅这样也不好。”苏鸢嫱叹了口气看着外面黑漆漆的树林 ，“也许我们这样奔波也不好，找个地方定居也不错。”
“随你，只要你高兴就好。”
“恩，我们睡觉吧，这天色也不早了。”
玄莲点了点头，神色一暗，轻声说道：“嘘，你听外面似乎有琴声。”
苏鸢嫱坐起身，凝神一听，“果然是有琴声，可是这大半夜的到底是谁这么无聊在弹琴？”
玄莲摇了摇头，“不是弹琴娱乐，而是弹琴杀人，这就是音杀。”
“原来真的有人可以用琴音杀人啊。”苏鸢嫱还以为那只是小说家的幻想而已，没想到世上还真的有 这样的武功。
“琴音的确可以杀人，但是杀人一千自损三百，自己也会受伤，所以一般的人都是不愿意去用音杀的 。”
苏鸢嫱诧异地说道：“看来这个人已经是穷途末路了。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你什么时候也喜欢多管闲事了？”玄莲眼里带着笑意，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
“我只是觉得我们有必要去看看，若是那些人威胁到我们怎么办？我们还是要先下手为强的。”
“罢了，你只不过是想看看热闹而已。”玄莲看穿了她的小心思，“音杀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我也 会，只是我们都不用而已。”
“被你看穿了。”苏鸢嫱瘪了瘪嘴，“我的确是有些好奇。”
“那我们就去看看吧。”
“好啊，不过儿子怎么办？”
“没事，那个人离我们不远，儿子在这里也很安全。有我在，你怕什么。”
“哦，好办。”
玄莲轻轻一笑，把苏鸢嫱抱下马车，带着她往那个地方飞去。
幽暗的树林里隐隐约约可以看见火光，苏鸢嫱和玄莲躲在树后看着前面诡异的画面。
一群人拿着刀围住了一个老人家，而那个老人家还有有条不紊地弹着琴，只是琴音一次比一次凄厉， 一时间凌厉万千。
苏鸢嫱觉得胸口有些闷，用手扶住了树干，喘气。
玄莲发现了她的异样，里面运功给她输入真气，轻声问道：“好些了吗？”
苏鸢嫱点了点头，“这音杀还是有点作用的。”
“音杀对有内功的人伤害大，普通人最多感到难受而已，没什么大碍的。”
苏鸢嫱担忧地看着玄莲，“那你是不是……”
玄莲笑道：“这点小小的杀伤力，就不要说什么了。若是以他的功力都能伤到我，那我也实在是弱了 一些。”
苏鸢嫱白了他一眼，腹诽：这小子也得瑟了。眼睛继续盯着前方，看着前面发生的状况。
黑衣人纷纷捂着自己的胸口，骂道：“老匹夫，你赶快束手就擒，你以为凭着你的这破琴能支持多久 。”
老人家没有理他，继续抚着琴，“你们这些鼠辈，今天老夫就算是跟你们同归于尽也不会让你们得逞 的。”
“老匹夫，中了我的离魂散，看你还能支撑多久。”
“久与不久，就要看看你们的命有多长了。”琴声再次犀利起来，带起猎猎的风来。
玄莲轻声说道：“这老人家怕是已经没有内力了，再这样下去，怕是真的要跟那些人同归于尽了。”
苏鸢嫱看着那个模糊人影，说道：“要不，我们帮帮他，我总觉得他不是坏人，我对他总有一种熟悉 的感觉。”
“罢了，今日我们出现在这里也算是跟他有缘。”玄莲飞身而出，站在老人家的身边，看着对面的黑 衣人笑道：“你们对一位老人家苦苦相逼，可不是光明磊落的做法。”
黑衣人轻蔑地看了看玄莲，见他如此年轻，更是不屑了，“毛头小子一个，有什么可说的。要是想活 命就给我老实滚一边去，不然老子的刀可不认人。”
老人家看了看玄莲，叹息道：“年轻人，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你一个人也不是他们的对手，还是 走吧。”
玄莲漠然地看着黑衣人，“你们真的是赶尽杀绝吗？”
黑衣人都开始哈哈大笑起来，嘲笑道：“小子，现在知道害怕了吧？你也不看看你身后的是谁？是个 老头子，又不是漂亮的姑娘，你这样做也没人欣赏啊。”
玄莲不以为意地笑道：“看来她说的没错，你们这些黑不溜秋的东西果然不是什么好人，既然如此那 我就不么客气了。”
“哈哈哈哈，老大，他说对我们不客气了，笑死了。”周围的人也起哄地笑了起来。
旁边的老人见到此等情景，又将手放到了琴上，准备继续弹。
玄莲在一旁叫住了他，“老人家莫要再弹，你的内力已经不多了，若是再弹则要经脉尽断而死了。”
“你……”老人家深深地看着玄莲，觉得此少年不简单。
152 林子里的老人
黑衣人不悦地看着他们，为首的大手一挥，叫道：“兄弟们给我上，老的小的都一起杀了，一个都不要留。”
玄莲看着黑衣人冲上来，一点也没有慌乱，淡淡地说道：“老人家，你自己保护好自己。”
一群人黑衣人举刀砍来，叫嚣道：“死到临头，还说什么逞强的话。”话还没说完，刀就已经朝着玄莲砍了下去。
玄莲侧身一躲，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拧断了他的手，一脚把他踢到了旁边的树丛里。
其他的黑衣人看着他的眼神开始变了，纷纷有了忌惮，他们互相看了看，然后咬了咬牙，一齐冲了上去。
玄莲轻轻一笑，后退一步，然后定住，将真气集中在掌上，轻轻一推，黑衣人应声倒下。
老人家诧异地看着玄莲，“你究竟是何人？”这样年轻，这样身后的功力，怕事来头不简单吧。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黑衣人的首领，捂着自己的胸口，惊恐地看着玄莲。
玄莲不以为意地说道：“云游江湖的无名人士罢了。”
“你。。。。。。你不要得意，我们浮尘阁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玄莲神色一凛，“浮尘阁？”
黑衣人挣扎地站起来，笑道：“怕了吧，虽然你武功高强，但是我们浮尘阁也不是吃素的，得罪了我们没什么好下场。”
玄莲蹙眉，“不想死的话，快点消失在我面前，不然不要怪我不客气。”
黑衣人很显然被玄莲凌厉的气势吓到了，踉踉跄跄地向前跑去。而在地上打滚的黑衣人，见首领如此，也顾不得自己的疼痛了，也费力地向前跑去，很快就消失在了他们的面前。
苏鸢嫱看他们走远，才从树后面出来，向玄莲走过去。
老人家神色莫名地看着玄莲，感激地说道：“小兄弟，多谢你的救命之恩了，不知恩公的名字是？”
玄莲搂过苏鸢嫱，笑道：“不要谢我，要谢就谢我的夫人，是她要救你的。”
老人家把视线放到了苏鸢嫱的身上，“多谢夫人相救。”
“老人家不必客气，我只是很好奇为什么他们这么多人要追杀你一个老人家。”
老人家叹了一口气，“我是田家庄的管家。半年前浮尘阁阁主上门，要求庄主交出镇庄之宝——血碧玺，庄主不肯，于是。。。。。。”说到这里，他老泪纵横，“全庄三百多口人啊，都被灭门了。庄主临死之前把东西交给我，让我带着小少爷从密道逃走了，没想到。。。。。。”
苏鸢嫱看着老人泣不成声的样子，“那小少爷呢？”
“被浮尘阁的人抓走了。”
玄莲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是不是要你拿血碧玺跟他们去换人？”
老人家点了点头，“可是，想想就知道，若是给了他们血碧玺，那小少爷哪里还活得成啊，所以我只能不停地跑，不让他们抓到。”
苏鸢嫱有些同情地说道：“老人家，你这样也着实是辛苦了些，但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你总不能跑一辈子。”
老人家点了点头，“可是不跑能怎么样呢？庄主临死前交代了，就是人死了，也不能把东西给他们，不然大家都白死了。”
“那你以后怎么办？”
老人家叹了一口气，“我中了离魂散，怕事命不久矣了。”他把琴递给苏鸢嫱，释然地道：“这是老夫唯一的东西了，血碧玺也在里面。二位是心善之人，若是能救出小少爷，老奴感激不尽了。”
苏鸢嫱一愣，把琴还给他，“对不起，老人家你的心情我们可以理解。但是浮尘阁，我们也不想去招惹，不可能帮你救出小少爷。而这个血碧玺，对我们来说，也确实没什么用，所以。。。。。。”
老人家把琴放回她的手里，笑道：“我知道你们都是不愿惹事的人，这都是我们的命啊，今日我也算有缘，这东西落在你们手里，总比落在他们手里好，你们就拿着吧。”
“那。。。。。。我们就收下了。”
“如此甚好啊。”老人目光悠远，“老奴一辈子受着庄主的恩惠啊，没想到却保不住他的一丝血脉，天道何存啊？”
苏鸢嫱有些不忍，“老人家，你。。。。。。”
“罢了，浮尘阁阁主现在已经是一个彻底的疯子了，而今他功力大成，怕是没人能奈何的了他了。”
“这是怎么回事？”
老人家笑着，嘴角有血渗出来，还老不及回答苏鸢嫱的问题，就这样去了。
苏鸢嫱叹了一口气，帮他合上双眼，“我们安葬了他吧。为主尽忠一生，也算是难得了。”
玄莲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