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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们终于发现:所有的病人都亲自或者是家里有人,去看了昨天的球赛。
很快,就有两个病人死了。媒体的报道引起了全城的恐慌,一时间全市的消毒药水、口服抗生素、口罩脱销。
但新病人还是不断地出现,可是医院已经连加床的地方都没有了,而且抗菌素也远远不够用,抢救病人的人工呼吸机也十分短缺。死亡的病人也越来越多,从几个,到几十个,到几百个,……,终于一场瘟疫横扫了该市。”
说到这儿,张永停了下来,看了看大家。发现女生那边也被他的“恐怖”故事吸引了,停止了交流娃娃经,静静地等着他说下去。
芳华心里的震撼更是无人可比。
张永刚开始说的时候,她并没注意,但是从他说到急诊病人开始,芳华都听见了,她不禁心下大骇——难道张永也是重生的?
他讲的这个故事,明明就是非典啊
芳华还在讶异的时候,张永已经问了:“你们现在知道——这是什么病了吧?”
他当然问的是在座的学医的几个人了。
嘉辉平静地说:“那个飞机上洒下来的白色粉末,应该是含有炭疽杆菌的芽孢粉末。”
白芸也说:“对啊,你说的这个瘟疫,其实是肺型炭疽病。”
芳华一愣,这才发现是自己没听清楚,而把张永说的故事和自己心里的记忆联系在一起了。原来,张永不是重生的,只是在讲一个寓言。
海阔很感兴趣地说:“哦,这就是炭疽病啊去年布什说美国受到了炭疽病的生化袭击,好像没这么恐怖吧?”
张永给他解释:“美国去年的事件,只是一些装在邮件中的炭疽病孢子感染了几个人,自然和这种飞机大范围撒播不同了。”
“那会不会真有人这么做?”
嘉辉说:“肯定会有人类历史上死于瘟疫的人数,动辄都是上千万,远远超过战争的死亡人数。所以,生物化学武器其实比核武器还更恐怖。”
白芸也说:“就是,天花、炭疽这些病本来是已经被医学家控制和消灭了的疾病。但是,那些恐怖分子居然还让它们死灰复燃,太没人性了。”
芳华在他们说话讨论的时候一直沉默,因为有些事情她早知道,但是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们发生。个人的力量在那些天灾人祸面前,实在是无能为力。
嘉辉感觉芳华今天有点过于安静了,仔细打量了她一下,见她并没有疲劳倦怠的样子,还是在专心地听大家说话,便放心了。
他又转头对张永说:“我听说那些恐怖分子制作的炭疽菌,对抗生素耐药,是吗?”
张永说:“还好吧,对付炭疽菌还是有些抗生素可用的。我就怕他们整那些现在我们还控制不了的传染病。比如说,病毒。”
芳华忍不住开口了:“就是,到现在医学界还没有找到对付病毒的特效药不说艾滋病了,就说流感病毒,年年在变异,研制新疫苗的速度赶不上它变异的速度。我们永远只能追着病毒变异的脚步,而且有时还会出现变异的烈性病毒。有时候,想想也挺没劲的。和病魔相比,人类永远是不堪一击的”
嘉辉又奇怪地看了芳华一眼,这可不太像她说的话。
他还不及说什么,张永接过话头:“也不能这么说吧医学发展了这么多年,对很多传染病和瘟疫还是基本控制住了,比如天花、鼠疫、霍乱这些曾经在全世界流行的大瘟疫,现在不都被消灭了或者基本控制了。我觉得,人类的进步还是很大的。不过,——”
张永说到这儿,苦笑了一下:“传染病倒是控制得不错,但是我们这些传染科的医生,日子可越来越不好过了。”
白芸可不信。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笑着说:“不是吧?你那儿多好啊,跟疗养院似的。钱也拿的不少。我巴不得跟你换换工作,去那儿养老呢”
小李接话了:“白芸姐,你别不信。我们地坛医院这两年一直都说要被撤消,合并到佑安医院去。就因为这样,财政局都两年没给我们拨款了,好多年轻医生都呆不住了。这些年都走了十多个医生了。”
众人都奇怪了。因为就连海阔都知道,地坛医院可是北京著名的“第一传染病医院”。
几个学医的更是清楚,地坛可以说是全国传染科的龙头医院了。佑安医院虽然也是三甲的传染病专科医院,但毕竟它一直是“二传”,地坛才是“一传”啊。怎么会把一传撤消,合并到二传呢?
张永看着大家疑问的目光,也就给他们解释了一番,并顺便抒发了一下心中的闷气。
原来,这两年北京市在搞“医疗机构结构性体制改革”。从2001年初,就传出了要和二传合并的事。去年9月份,市卫生局都把两家医院的领导召集到一起开会,讨论怎么合并的事情了。
这合并的事情,医院内的广大医护人员都是不愿意的,很多传染病老专家也向市里反映,但都没有什么用。
结果还是美国911后发生的炭疽菌事件和“艾滋病扎针”事件,使得地坛医院被合并的事情暂时停歇了。
芳华奇怪地问:“什么艾滋病扎针事件啊?”
张永说:“你那时候差不多出国了,所以不知道。就是今年1月天津那儿开始出现有人用装着艾滋病人血液的注射器扎人的事件。当时天津人都挺恐慌的,连公交车上都坐着警察,超市、商场里也都是警察。后来,北京也出现了同样的事件。光我们医院就收治了几百名被扎针的人,但结果都没事。”
海阔也经常不在北京,不是很清楚那事,便问道:“到底那个扎针能不能传染艾滋病啊?”
张永说:“其实,那些扎针的针筒里很多是红色的液体罢了,是罪犯用来恐吓人的。即使是从艾滋病人身上的抽的血,因为血液很快就凝固了,也是很难感染上的,没有普通人想象的那么恐怖。只要对被扎的地方做一些消毒处理,也是没事的。”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
张永笑了一下:“有这么两件事,上头大概觉得我们地坛医院对防止像炭疽病这样的恐怖袭击和艾滋病这样的传染病突发事件上,还是有点作用的,所以一直在说要撤消,但到现在又一直没撤。不过,以后到底撤不撤,还是很难说的。”
白芸问:“我不明白了,上面到底为啥要撤你们啊你们和佑安,一南一北,正好啊就算要撤,也该撤佑安医院,保你们啊”
张永回答:“领导说,主要是因为我们两家传染病医院的床位利用率都低。我们医院500多张床位,多的时候收病人才三百,少的时候也就二百多人。佑安的床位多些,700多张床,也只收三四百病人。这样太浪费了,所以把我们撤了,合并到佑安。”
白芸一听之下倒是觉得有几分道理:“的确是有点少,你们的住院率还没有60%呢难怪上面觉得你们卫生资源了。”
嘉辉说:“白芸,不能这么说他们传染病医院可跟协和、301这样的综合医院不一样。你们是经常加床收病人,——”
芳华补充:“还有的病人还没正式办出院手续,就开始在他的病床上收新病人了。”
嘉辉点头:“嗯——,可是传染病医院本来就不可能住满的,因为要防止病人的交叉感染啊”
白芸也醒悟过来:“哦,对了我怎么忘了,传染病人要隔离,不同病种的病人不能住一块儿啊。”
嘉辉对张永说;“我觉得你们还是应该跟上面再反映反映,要撤并两家传染病医院怎么也得符合防治传染病的规律吧?城北的人口密度可比城南大得多,把你们撤了,实在是不合适。”
小李撇撇嘴:“哼,你们都太善良了你们以为上面真是为了什么改革吗?真是为了合理配置医疗资源吗?”
芳华以前不过是远在边陲的小医生,还真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她不禁问道:“难道他们还能有什么好处吗?”
张永冲小李摆摆手:“你别说了,那些都是谣传。”
小李却不服气地说:“我看谣传就是事实。”
白芸也很好奇:“到底怎么回事?”
“你不是说我们那儿是疗养院吗?我们那儿确实环境很好,紧挨着地坛公园,就在地铁环线边上,交通特别方便。所以,有人看上我们这块风水宝地了呗。把我们赶走了,他们好搞开发赚大钱咯。”
张永赶紧说:“这都是有些医生传的小话,我们不知道内情,还是别乱说话了。”
小李不服气:“就你老实,上面说什么就是什么。大家都这么说,肯定不是空穴来风。”
大家一听,这事看来还挺复杂的呢,一时也就没人说话了。
白芸便说起自己上周去四川开学术会议,和成都的老同学们聚会的事情,这才把众人的注意力都转移走了。
只是,嘉辉看到芳华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他还看到芳华在告别前,走过去和张永郑重握手,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开车回家的路上,嘉辉问芳华:“你今天怎么了?精神不太好?”
芳华转头看到嘉辉眼底的一丝牵挂,心下恍然。
她微微摇头:“我没事。我只是为张永的医院担心。”
“你走之前和他说什么呢?”
“我就是让他一定要坚持住,因为地坛医院对北京很重要。”
嘉辉看看芳华,对她的话不是太理解,但他还是说道:“放心吧我想没事的。”
“难说啊,很多事情都是坏在官僚的手里。”
嘉辉伸手拍了拍芳华的后脑勺:“好啦,别想那么多了。你现在要注意胎教,可不适合忧国忧民了。来,听音乐。”
然后,他打开了车载CD。一曲欢快的《四小天鹅》回荡在车内。
音乐的感染力让芳华暂时忘记了烦恼,她微笑着说:“怎么不听莫扎特了?”
“嗯,营养要全面,听音乐也应该吸取众家之长嘛。”
芳华仰靠在座椅上,闭上眼聆听,但嘴里还是嘟囔了一句:“我看是你自己喜欢听吧?真看不出你还这么富有童趣。”
“咳咳,哪有的事?”
正文 233、裂痕
233、裂痕
国庆过了没几天,孙飞在实验室宣布:新药NSCGF1的临床二期试验已经顺利结束。
不日将在研究所的演讲厅举行小型新闻发布会,向媒体宣布试验的成功和即将进入三期试验的消息。
这才半年时间,孙飞就成功地在几家大医院积累了每个申报病种200例的治疗病例数。而且观察到新药的疗效肯定,一举通过了验收。
这种高效率、高速度,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中国的病人基数太庞大了,所以进行这样的大型临床试验,收集起病例来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当然,这也离不开孙飞强大的组织协调能力。由于他善于利用各方资源,才能让这次临床试验进展得如此顺利。
二期顺利通过,接下来的三期不过是再扩大病例数到1000~3000例,持续一到四年,以继续观察效果和安全性。基本上二期试验通过的药物,三期通过的概率很高。
所以,实验室的人都看出了这个新药项目的光明“钱途”,大家都很高兴。
例会后,孙飞单独找嘉辉谈话,让他转告芳华,到时候也请她出席新闻发布会。
因为曼丽的病例将作为验证新药疗效的典型病例进行宣传,所以请当时参与治疗的芳华作为主治医生,为记者们介绍曼丽的病情。
嘉辉回到自己屋里翻了一下孙飞给的资料,越看越觉得不妥。
他马上又找到孙飞,提出曼丽这个病例完全不符合药物试验所要求的“随机、双盲、平行、对照”等原则,作为典型病例介绍是不合适的。他心里还有话没说出来——这样做其实是欺诈行为。
孙飞皱着眉头说:“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知道科学实验是不能弄虚作假的。你放心,罗小姐这个病例并没有纳入上报的试验数据。我们的试验数据都还是扎扎实实,没有搞假的。只不过罗小姐现在很有名气,是媒体的宠儿,她当时又的确用了我们的药,也很有效果的嘛所以,只是让林医生来讲讲治疗情况,让记者们可以有更多的素材可写,可以更好地为我们的新药做宣传嘛”
嘉辉还是坚持己见:“孙所长,我觉得还是不合适。罗曼丽之所以能够好的那么快,主要还是因为低温疗法,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而我们的生长因子在使用的时候,已经是她病情的康复期了,即使是真的有疗效,但是没有同期相似病例的对照试验是不能肯定的。所以,我觉得还是不应该拿她的病例来做佐证。”
孙飞闻言有些不悦,他扫了嘉辉一眼,又紧抿了一下嘴,最后还是站起身,笑呵呵地拍了拍嘉辉的肩膀说:“小梁啊,你还是书生气太重了有的时候,做事还是要灵活一些才行我是很看好你将来的发展前途的,不过有时候,你也要学会遇事变通才行啊”
“孙所长,这不是变不变通的事……”
孙飞不耐烦地摆摆手:“好了,我还要打个电话,这事就这么着吧你回去好好想想,让这新药尽快通过试验,并且打出名气,到底对谁有好处?还不是你这个开发者啊跟谁过不去,也别跟自己过不去啊行了,不说了记住了,到时候一定要把你爱人林医生请过来啊夫唱妇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