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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嘉辉还有些犹豫不舍的时候,芳华说:“如果你是个庸才,我自然也会踏踏实实地守着你过日子。可是,你有那么聪明的头脑,还有善于创新的科研能力,以及不随波逐流的科研思维,我可不能看着你在国内就这么被埋没了。你去吧,好好做出一番成绩,等国内的科研环境好点了,或者等你的名气大到不会受人压制的时候,再回来”
就这样,为了实现两人共同的医学梦想,嘉辉再一次远渡重洋,暂时离开了他的娇妻爱女。
其实,对芳华来说,这五年倒并不比嘉辉留学的那些年更难熬。因为现在,嘉辉有条件隔个三五月就回国探亲一次。
而且两年前,在芳华完成了在职博士学位的学习后,总医院也批准了她去安德森癌症中心做访问学者的请求。
芳华在休斯顿和嘉辉团聚了一年。这一年同出同进固然是很幸福,但更重要的是,安德森中心同时也是世界上最好的神经外科的临床和研究机构。芳华在这里进行了胶质瘤个体化综合治疗的研究。此外,她在和来自世界各地的同行们的学习交流中,临床知识和技能进一步得到了提升。
一年前,她如期回国,还没来得及回四川的父母那里看望女儿,又接到院党委的命令,去川藏交界的一个贫困县参加医疗援建工作。
她只得在路过成都的时候,匆匆去公公婆婆家看了一眼女儿。平时只是通过视频和爸妈聊天的菲菲,见到妈妈后高兴得不得了。但是等过了几个小时,当菲菲知道芳华又要走的时候,哭得是声嘶力竭,让跑出门外的芳华也哭得泪如雨下。
只是为了完成任务,芳华只能狠狠心,对不起女儿了。
她跟着医疗队来到海拔三四千米的高原藏区。这里的条件自然是艰苦的,吃住都比北京差远了,让芳华很是不习惯。在空气含氧量只有内地一半的条件下,每天还要进行繁重的工作。
但芳华在这个没有网络,通讯不便的地方一呆就是半年。她手把手地教会当地医生做简单的脑外伤和脑出血的手术,从开始的自己做、学生参观,到学生做、自己帮忙,一直到自己不上台而学生也能自己独立完成手术。
当她完成任务离开的时候,当地政府和医院送给她神经外科“荣誉主任”的聘书。
不过,当她接了女儿回到北京后,总医院也根据她这些年的优异表现,很快批准她晋升了副主任医师。
才不能近仙者,不可为医。
这些年来,芳华凭借自己千锤百炼得来的精妙医术,在国内外神经外科界都得到了老前辈们的肯定。
她用神经内窥镜辅助进行显微外科手术的录像,被当做教学录像在诺道夫公司开办在世界各地的培训班上反复播放,自然她的大名已经被很多同行所熟知。
她在颅底外科手术入路的多次创新,也得到了同行们的肯定。在两年前的世界神经外科大会上,经德国的神经外科学界名宿S教授提议,代表们讨论后一致通过一项议案:将芳华设计的一种手术新路径,命名为“林氏入径”。这是亚洲第二位获此殊荣的神经外科医师。
她在读博士的三年里,和何超合作开发成功了国产神经外科手术导航系统。此外海阔主持开发的国产脑起搏器也研制成功,进入了临床试验阶段。这些项目,会大大降低国内病人手术的成本。
而芳华还将和海阔的公司继续合作,开发神经外科医师的模拟手术训练系统。这个项目一旦开发成功,将会大大缩短神经外科青年医师的成才速度,为国内培养更多更好的神经外科大夫。
这个课题也得到了以王院士为首的国内老专家们的鼎力支持,他们相信凭着这个项目,以及庞大的病例资源,中国一定可以成为世界神经外科的中心。
04年,诺道夫公司赞助设立了一个以王院士的名字命名的“中国神经外科医师年度奖”。该奖旨在表彰对中国神经外科事业发展做出突出贡献的神经外科医师。它每年评选一次,奖项包括终身成就奖一名(60岁以上)、学术成就奖两名(45~60岁)、青年医师奖五名(45岁以下)。
该奖一创立,就被视为了中国神经外科领域最高级别的个人荣誉奖,是国内上万名神经外科医师奋斗的目标。
芳华凭着这些年做出的成绩,毫无争议地被中国医师协会神经外科医师分会授予了07年度“中国神经外科青年医师奖”。她是目前为止获奖年龄最小的青年医师,同时也是唯一的女医师。
所谓厚积薄发,经过多年的积淀,她已经成为本专业领域一位惹人注目的青年名医。
这些年,驱使她不断努力进步的动力,是来自很多平凡而伟大的人们给她的启示——
人生最大的幸福,就是燃烧自己,不留遗憾。
芳华自问她重生的这一辈子,也算是做到了燃烧自己;虽不敢说不留遗憾,但可以说一生清清白白,问心无愧。
不过,芳华也觉得自己对一个人还是有所亏欠的。
那就是她的宝贝女儿——菲菲。
嘉辉也和她怀着同样的心理,所以两个人在和女儿相处的时候,都是有求必应,极度地宠爱着共同的宝贝儿。
菲菲从三岁多就被送回老家,不是在成都跟着爷爷奶奶,就是在绵阳跟着姥姥姥爷,有时也在舅舅舅妈家或者干爹干妈家呆一段时间。即使以前她在北京的时候,也是经常在周末被接到白姨的家里,跟着阿飞哥一起学钢琴。因为芳华没时间带她去***,就揩海家大少的油,一起跟着私人教师学了。
从小“四处流浪”的经历,倒让菲菲出落得益发可爱和乖巧。别人对她好,她也会对别人更好,所以她每到一处,总是能得到各位长辈们的疼爱。
尽管芳华和嘉辉都是不太称职的父母,但菲菲却是个谁都想要拥有的贴心的女儿。
即使他们两个和菲菲聚少离多,女儿却依然清楚地记得自己的爸爸妈妈是谁。
好在这大半年来,芳华不再东跑西颠而是老老实实地呆在北京,可以天天陪女儿,倒也和女儿迅速消弭了分离一年半的陌生。
而嘉辉也因为要准备回国了,经常不到两个月就回来一次,一回来就呆上十天半月的,也用他的宠爱和美食慢慢笼络了女儿的心。菲菲对她爸爸可是崇拜加热爱,感情好得让芳华嫉妒。
即使是在他回美国的日子里,早就学会上网的菲菲也要天天和爸爸在网上亲亲热热地聊天。
有时,芳华凑在她身后,想要和嘉辉说几句,菲菲还不乐意:“妈妈,你好好看你的解剖图去,别打扰我和爸爸聊天。”
芳华冲电脑屏幕上的嘉辉耸耸肩:“看到没?你的白雪公主发话了,不让我这个后妈和你说话咧。”
然后灰溜溜地躲在一边看自己的专业书,但也会偷偷竖起耳朵听那两父女傻气而无聊的对话。
最后,到菲菲该睡觉的时候,她才依依不舍地被吴嬢带走了。而芳华这才赶紧和嘉辉聊上几句,然后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去了。
芳华因为对女儿心怀愧疚,所以一直在她面前做小伏低的,从来没骂过菲菲,更别说动她一个手指头了。
因为这么乖的宝贝儿,不但自己舍不得骂,就是菲菲强大的粉丝亲友团也会让她吃不了兜着走的。
白芸常对芳华说:“没见过比菲菲更惹人疼的小孩子了。”
此时,芳华就会想起菲菲三四岁就常常被迫和父母分别时大哭的模样。
她的懂事,其实都是被父母磨练出来的。当然,也就更让人心疼了。
芳华还在回忆着这些往事,感慨时间过得可真快,不知不觉间菲菲都长这么大了,明年就要上小学了。
菲菲忽然蹦起来老高,挥着手冲着不远处喊:“爸爸爸爸”
芳华抬头,果然见到嘉辉推着行李箱,正向这边走来。菲菲已经急不可待地甩脱芳华的手,冲着她崇拜的爸爸跑了过去。
嘉辉也停下了脚步,蹲下身子,将跑到跟前的女儿一把抱了起来,父女俩亲亲热热地香起面孔来。
芳华微笑着慢慢走过去,视线却总不离嘉辉的面孔。
面对天真的女儿,嘉辉沉静的脸上也像被染上了朝阳的颜色,笑得那么灿烂。
这些年他在国外实验室埋头苦干,四年之内就以第一作者和责任作者的身份,在《Nature》《Cancer Research》《Cell》等医学权威杂志发表了二十多篇论文。
根据SCI数据库显示,他的这些论文被其他科学家在论文中引用的次数达到了2000多次,这是影响力的最直观表现。
而听说,孙飞所主持的研究项目,这五年来虽也在国外的医学杂志上发表了七八篇论文,但无论是杂志的权威性还是论文的影响力,都远远比不上嘉辉一个人的成果。
据说,科技部的官员已经终止了对孙飞负责的课题研究的后续拨款。
而两年前,嘉辉就被教育部和李嘉诚基金会启动的“长江学者奖励计划”特聘为中国协和医科大学教授,所以他这些年才有不少机会回国讲学。去年,嘉辉还获得了年度长江学者成就奖,奖金100万元。
最近半年,嘉辉逐渐结束了在美国那边的实验研究,因为中国协和医科大学和中国医学科学院已经任命他为国家重点实验室的主任,而校长兼院长也将自己主持的一项国家973计划课题的重要子课题拨给嘉辉负责主持。
这个子课题,预计将在五年内得到总计3000万的国家财政拨款。另外,嘉辉自己也申请并获得了国家杰出青年科学基金的资助,启动研究资金50万。
所以,现在国内给嘉辉提供了非常好的科研平台,并让他可以自由发挥,他自然没有任何留恋地要离开美国了。
不过,本来他还有些收尾实验,应该是在夏天才能全部结束,再回国的。
但今年年初,芳华就催促他尽量在四月底五月初之前赶回国。
嘉辉曾问她为什么这么急着让自己回国,而且非要在五月之前。
芳华只是告诉他——按照军委的要求,全军正在组建8支国家级应急救援队,分别是抗洪抢险应急部队、地震灾害紧急救援队、核生化应急救援队、空中紧急运输服务队、交通紧急抢险队、海上应急搜救队、应急机动通信保障队、医疗防疫救援队等8支队伍。
这些队伍总计将达到5万人的规模,可以将它们理解为在国家遇到各种突发严重灾害事故时,可以做出快速反应的专业救援部队。
在接到军委指示后,当年临危受命担任小汤山医院院长、打赢非典决战一仗的新上任的总后卫生部赵岩岭赵部长,已经下令在军内各个军医大学、大军区总医院、军兵种总医院组建了十四支国家级应急救援医疗队。
芳华作为一名出色的外科军医,已经报名并成为了解放军总医院应急救援分队的骨干。她将随时待命,在国家最需要的时候,开往抢险救灾的医疗前线。
所以,她要嘉辉快点回来,支持她,并照顾好学龄期的女儿,因为他们已经不能再亏欠女儿了。
现在,嘉辉终于回来了。芳华缓缓走到了他的面前。
嘉辉将女儿移到右手臂弯上抱好,左手揽过芳华的腰,将她轻轻带到怀中。
两人四目对视片刻,芳华看着嘉辉温煦的笑容,也微笑着说了句废话:“回来啦?”
嘉辉的笑意更加深了,没有回答,而是低头亲吻了一下芳华的脸颊。
大庭广众之下,纵然是老夫老妻了,芳华还是微微红了脸。
菲菲偏偏还凑趣地说:“我也要香妈妈一下”
然后身子一挺,双手一张,抱住芳华的脖子,“啪”的一声,一个湿乎乎的吻就印上了芳华的脸。
芳华好笑地抱稳女儿。宝贝儿香香软软的身子,让她的身心都感到了充实,而心里更是满溢着骄傲和怜爱。
嘉辉则将她们母女一起搂在怀里,分别亲了亲一大一小两张笑脸。
然后,他的额头和芳华的相抵,低声说道:“这次回来,我们一家三口就再也不分开了”
——正文完——
番外:花语
四月初,搁四川已经是暮春。但在北京,花事却刚刚开始。
芳华感到春风和阳光越来越和煦,想起了秦主任赠送的太阳花种子。
她在实验室里搜集了六七个用过的方便面桶,装上从院内花园里挖来的泥土,把种子洒了下去。这些个小花盆,随意摆在宿舍、实验室、病房办公室里,每天早上浇点水,从没施过肥。
一周后,小小的嫩芽就破土而出了。在京城那暖暖的阳光下,花芽长得很快。虽然开花还要一两个月呢,但是看着这片葱茏的充满希望的绿色,就让人觉得欣喜。
实验室的花盆是嘉辉给她照顾的,每天早上浇的是隔夜的苦丁茶茶水。不知怎的,这几盆的嫩叶比别处的要青翠茂密得多。
芳华不服气了:“你养细胞比我养得好也就罢了,怎么养花也是这样呢?太伤自尊了。”
嘉辉笑笑,见天色已晚,就打开窗户,将外面窗台上晒了一天太阳的几盆花搬了进来。都放好后,他才走到屋角的水槽旁,一边洗手一边说:“我比你用心罢了。”
然后,他走回桌旁。芳华把桌边小挂钩上挂着的小方巾递给他。
嘉辉一边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