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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身不偏不倚的刺在木挽心脖子旁,一个黑衣人探了进来,看到是木挽心后那人明显的就愣住了。她原先也是惊慌不知所措,但她认出了那团火云!
“是你!”她伸手便扯下那人的面纱,果然是他!莫非刚刚是他踹的自己?!木挽心一下子火气就来了,皱着眉头就揪过他的黑衣襟怒吼道:“小子,还我衣来!”
第八十八章 怎么又是你
“怎么是你……”那人看着木挽心片刻后又脸红着甩开她的手。“姑娘莫非是逍遥王府的人?”
“说什么狗屁话!我只是好心帮忙抬一下花轿就被你们抓来了!”木挽心推开他就走出花轿,有细细的小雨淋在她头上,环顾四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简直就是荒郊野岭嘛!“你们是什么人?”眼前多了几个同样身着黑衣的人。
“姑娘既然不是逍遥王府的人,那就不用过问这么多了。”那男人又蒙上了面纱,“刚刚姑娘说的衣服是?”
木挽心怒气冲冲的瞪了那男人一眼,看他身上也没带披风,像他这种四处飘荡的刺客,估计早就把她的披风弄丢了。“没什么了。”她拍拍屁股上的鞋印就想走,但转身一想,她不知道这是哪里啊!
“我说……你能不能送我回去啊?”刚刚她是坐着轿子飞来的,现在让她徒步走回去,天又下着小雨,裙子又弄脏了,这也太狼狈了吧!
“这……”那男人迟疑了片刻,还是回头对另外几个黑衣人说道:“你们先把里面那个人解决了,我去去就回。”
说罢那男人就揽过木挽心的腰身,如风一般带她离开原地。贴着他扑通扑通乱跳的胸膛,木挽心只觉得这雨淋得让人发冷,并没有感到什么异样。
他似乎非常记得木挽心的住处,还是那个大开着的窗户,他轻巧的就抱着她跳了进去。窗前的地板早就被飘进来的细雨淋湿,她的脚刚落地,地上一滑,整个人就扯着他向后倒去。
“啊!好痛!”木挽心的屁股再次遭殃的摔在地上,脑壳也不可以避免的猛撞了一下地板,眼前还有一个黑影直直的压上来……
隔着面纱,两片嘴唇非常吻合的凑在一起,他惊呆了的瞪大了眼眸不敢乱动,她却被撞得眼冒金星,嘴唇还被他撞破了!
真倒霉!木挽心咻的就坐起身将这人推开,揉揉酸痛的身子,她又气又恨的看向这个黑衣人,今天简直就是她木挽心的苦难日!
“给姑娘添麻烦了!”他慌忙的站起身,带着专属凤仪国男子淡淡的羞涩,他轻捷的便跳在窗前。“姑娘,再次告辞了。”轻轻回头,那团熊熊燃烧的火云似要从他眉心迸发,他这一瞥已是惊鸿。
未等木挽心说出什么回应的话,一身黑衣的他一下子就闯入了细雨中,如烟似雾般的消失了,雨中再也捕捉不到他的身影。
房内是一身狼狈的木挽心,那屁股上的鞋印变成了一大滩脏污的痕迹,她苦恼的叹了几声,罢了罢了,管他什么鬼天气,明天还是快些赶路吧!
“唉,还是向小二要一瓶跌打酒吧。”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裙,她捂着受伤的屁屁一瘸一瘸的就下楼去了……
又到了第二日,外头虽说不上晴空万里,但到底是雨停了。木挽心早早就叫上车夫,收拾好行李就启程了。
马车在山路上颠簸了三日,木挽心问了问,车夫说再过一个城就到京城了。
“真是太好了!”木挽心感慨着躺在马车内,也不知道那女皇回来了没有,算算日子,玉珩也没多少时间了,希望能快些赶回去吧。
她微笑着闭上眼,正准备在车上舒舒服服的小憩一下时,马车就猛然的震了一下,震得她整个人都弹起来了。“怎么了怎么了?”掀开帘子一看,眼前哪里还有那车夫的身影,只有一匹马儿在向前奔跑。
这又是什么情况?车夫哪去了!果然,一个熟悉的黑影落到木挽心面前。看清了来人后,这次木挽心是真的怒了,这丫的怎么阴魂不散啊!“你……”
那人并没有说什么,黑色面纱飘落,他苍白着脸就直直的倒在她怀中。“你怎了?”抚着他的后背,有湿漉漉的感觉,伸手一看,她才发现他的后背正在流血!“你受伤了!”
木挽心惊慌的就将他平躺在马车内,情况紧急,她立刻坐到车头握紧缰绳驾车。看来那位车夫大姐已经被他一脚踹走了,但现在她也不能一脚踹他下车,还是先找个地方救人吧!
马车拼命的赶了一天,但直到入夜了木挽心他们还是没能到达下一个城镇,为了安全起见,她找了一个平旷的地方就停下了。
“喂,你还活着吗?”走进马车内,她动了动那缩成一团的黑衣人,听到他模糊的呓语,她才吃力的将他扶起。
马车内不能生火,她只好拖着他走下马车,在离马车的不远处生起一堆小火。借着火光,她才看清他此刻痛苦的表情。
“你是不是很疼?”他身上的衣服太黑了,鲜血浸染了衣服,为了要看清伤口,她只好将他的上衣脱下。
一双冰凉的手突然抓紧木挽心,他那双原本紧闭的眸子此刻却睁得大大的,木挽心意识到他是凤仪国的男人,她连忙轻声道:“我并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帮你看看伤口,万一溃脓了就不好了。”她手里扯着他的腰带,他凝视她许久后,终于松开了手。
解开他身上的黑衣后,她看到一条长长的伤痕从左肩一直伸延到右下方。下手可真狠!这一看就知道是用刀划的,有些比较深的地方已经有些发炎的症状。
“唉,我不是大夫,我也不会就地采药给你,但我有带一些疗伤的药在身上,或许那些药有用呢。”木挽心起身就跑去马车取药,这是她出门前段长歌给她准备的,想不到还真起到作用了。
火堆前是他清冷的容颜,当木挽心为他上药时他只是小小的哼了一声,但她知道这应该是很疼的,毕竟是这么大的伤口。“公子是凤仪国人吗?”
“为什么这样问?”他束起的发丝早已凌乱,有几缕零落在额前,那因疼痛惨白的脸在夜色中更显凄美。
“感觉公子与其它人很不一样,不像是柔弱的人。”这在木挽心看来是夸奖的话,他却依旧是冷漠的一张脸。她才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冒犯了这个男人,毕竟在凤仪国男子过于强大并不是什么好事。
“哎呀,你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她忙着解释,他还是一动不动的。
药上好了,他扯过那件被划破的衣服穿上,低头半红着脸系上腰带,然后再坐到火堆旁,离她远远的。“姑娘不是本国人吧。”
“嗯,你又是怎么看出来的?”把一支干树枝丢进火里,她抬眸看他时,他总是迅速躲开。
“凤仪国的女人不会把一个陌生男子拉入浴桶中,更不会在互不知姓名的情况下为他宽衣上药。”他侧脸说着,木挽心只有尴尬的干笑一声,但他似乎还没说完。“还有,你长得很好看。”凤仪国女人哪个不是肌肉发达的?
终于听到一句舒心的话了!木挽心低头甜甜一笑。“谢谢。”被人夸是一件很好的事情,被另一个美人夸奖更是了不得!
两人之间的气氛又渐渐冷淡下来,你不说话我也不说话,最后木挽心实在是憋住了,她干脆就凑到他身旁。“反正现在睡不着,我们这样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不如来唱唱歌吧。”
“我不会唱歌。”按理说唱歌本应是凤仪国男子的特殊技艺,但他不会。
又是一盆从头浇到脚的冷水!木挽心讪讪的撇嘴,跟这人讲话怎么这么费劲呢?!“没关系,那我唱好了,唱什么好呢?我想想哦……”
“还是算了吧,女子不该做如此轻贱的事情。”他的身子有些发凉,尽管面前有着一堆火,他受伤的后背仍旧感到丝丝凉意。
“没事没事,我又不是凤仪国人,而且我觉得唱歌也不是什么轻贱的事情。我唱一两句,就当做是赔罪吧,毕竟疗伤这种事情在我看来是没什么的,但在你们眼里却很重要,是我疏忽了。”她略带歉意的笑笑,如果说严重了,看了男子的身子是要对人家负责的。
他侧脸对她认真看了看,嘴唇轻轻扯动了一下,不经意的他就给了她一个微笑。木挽心并不介意的他这看起来有些牵强的笑容,人家做男人的也不容易啊。
再次拾起地上的小枯枝,她准准的就朝火堆丢去。木挽心的声音不是那种入耳细腻的女声,她装不出来,但却也不是粗野的。她的嗓音灵巧却不失温婉,有几分娇羞又有几分动人。
“卿尚小,共采薇,风欲暖,初成蕊,问离人,山中四季流转又几岁;卿初嫁,独采薇,露尚稀,叶已翠,问征人,何处望乡一枯一葳蕤。”
木挽心随意的就哼了两句,为了避免出现忘词的尴尬情况,她还是收声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她笑道:“献丑了。”
“姑娘有一把好嗓音。”他听后低头浅浅一笑,短短的两句歌词,他却听进了心里。
“这是《采薇》,是我家乡当地的一首歌谣。采薇采薇,薇亦作止。采薇采薇,薇亦柔止。采薇采薇,薇亦刚止,多好的话呀!”木挽心感慨着,完了过后又觉得自己失态了,她怎么会和一个凤仪国人谈起《诗经》里的篇目呢?
“这样啊。”他默默的呢喃着,采薇二字早已牢记。
在火堆旁坐了许久,木挽心也渐渐有了困意。“你是病人,你去马车睡吧,我在这守着。”在凤仪国男人面前,偶尔她也要显示一下女子气概才行。
“不了,你去马车睡,我在这里守着吧。”握着身旁的长剑,他从来就不是弱者。
木挽心非常无奈的看着这个倔强的男人,这厮作为男人也太特别了!“不行,说了你睡就你睡!你要不去,我就拽着你上马车一起睡!”
他侧脸笑笑,眉间火云如火。“你不会的。”他与她相识不过五天,他却能感觉到她与一般女人的不同之处。
“唉,真是服了你了。”木挽心瞥了一眼那正趴在地上的睡觉的马儿,人家小马哥都睡了,他们两还在这纠结谁进马车里睡。“那好吧,我们一起在这里守着,不过你受伤了我担心你会受凉。不如这样吧,我现在去拿我的衣裙过来给你裹上,你不能嫌弃!”
他点点头,木挽心立马就进马车去拿衣服,她钻进车里就把所有东西拿了出来,一股脑儿就往那人身上套。“嗯,你裹好了!”
木挽心在火堆前搓搓手,他裹着一身乱七八糟的衣物凑了过来,与她肩挨肩的坐着。“这样会暖和些吧。”
她侧脸对他一笑,隔着这么多衣服也不怕男女授受不亲了。
那堆火花在他眼中燃烧了许久,他们才相识五天便这样相互依偎,说到底两人还是陌路人的关系,她唤他公子,他唤她姑娘。
第八十九章 公子,事不过三
天还未亮完全亮的时候,木挽心感觉身上有些冷,她闭着眼迷迷糊糊的往暖的地方蹭过去,碰到一团类似被子的地方,她心满意足的就挨过去,伸手想扯过来盖吧又怎么也扯不动!混蛋!盖不了就抱着吧!
冰凉的脸蛋突然触碰到一个发热的地方,暖暖的真舒服。嗯?但是感觉好像不太对?微微的眯着眼看去,她看到的是一堵墙,软软的贴着还很舒服。
木挽心正准备继续睡呢,头顶就有略带沙哑的声音传来。“姑娘……”
这下木挽心立刻就清醒了,她噌的就抬头,对上有些泛红的脸,那红唇就近在咫尺,差一点点就碰上了!“哎呀,对不起对不起!”她赶紧从人家身上跳起,该死的,她都忘了自己是睡在地上,怪不得这么凉!再看看那火,早就化成一堆灰了。
那男人也沉默不语的站起身,胸前衣襟大开着,这是刚刚木挽心扯开的。“姑娘,我该走了。”天空还是微微的鱼肚白,现在时间应该很早。
“走?你的伤好了吗?要不要我再给你上一次药?”木挽心着急的问道,他摇头拒绝了,她又继续说:“这荒郊野岭的你没有马怎么走啊?”
“这条路一直走下去很快就会有人家,我自有办法。”他从腰间拿出一个竹筒,往地上一丢,那竹筒一下子就飞上天,伴着红色的云雾在空中发出巨响。
看人家这么执意,木挽心也不好多说什么,这样也好,和他分别了,她倒霉的日子也该到头了。将地上凌乱的东西收拾上马车,那马儿早就精神抖擞的在一旁吃草。“对了,公子,去京城还要多久啊?”
他听到京城二字后突然一怔,“怎么,你要去京城?”
“嗯,我有朋友住在那里。”她当然不会说她住在皇宫。
“你驾着马车去的话,四五日就能到了。”他拾起长剑,一切都准备好就差道别了。
把马车弄好之后,木挽心回头问道:“对了,认识公子这么久,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此后我与姑娘再无相见的机会,又何须知道名字呢?”他淡淡的说着。
他不愿意说,木挽心倒也不在意。“好吧。公子,事不过三,如果我们真有第四次的见面,到时候再知道名字也不迟。”
初秋的早晨总有些清凉的微风,飘飞的青丝下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