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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四殿下前来,孙某有失远迎了。”迈入书房,孙志典屏退众人,自行关上门。
“姨丈太客气了,这几日孙府宾客来往太过频繁,我就想着过了这段时间再过来瞧瞧。”夏明昭潇洒转过身,腰间的玉佩擦过华服,沙沙作响。
“殿下,此次山间遇袭,全乃孙某办事不利。”开门见山是孙志典跟夏明昭交流的习惯。
夏明昭眼角仍是笑意,只是没有一丝温度,“姨丈说的哪里话,所谓人算不如天算,还好大公子发现不对及时赶回来,才至没有酿成大祸,只是以后,这样的事情还是不要发生的好。”
笑面佛四殿下很少发怒,也不会用过激的情绪来表达不满,但越是如此越让人汗毛发憷,孙志典早想到他会有今天这一遭,却仍招架不住的应了声“是”。
从孙志典的书房中出来,夏明昭就被孙勇请到了后花园的凉亭中。
棋盘上,黑白两字渐次落下,夏明昭眼角始终带笑,“此次少将军回京,真是下了场及时雨啊……”
“四殿下过喻了,这都是孙勇该做的。”孙勇抬手,黑子在手中揉摸,顿了顿,偏离了棋子的走向改落在旁边一格。
“下官听说,圣上贴出皇榜,在北夏境内搜罗名医,此事可确实?”
夏明昭手中白子掂量许久,终究慢慢落至棋盘之上,“少将军消息的确灵通,今日一早父皇才刚刚下旨。”
“京都不过就是个圈子,只是……倒不知此次招贴皇榜是为何?四殿下可否明示?”孙勇说着,抬眸看向夏明昭。
“一说起来,我便觉得头痛,还不是六皇妹……”
“表哥,大哥,你们都在啊~”“参见四殿下……大哥”两道纤巧的女声从凉亭外飘来,打破了亭中珠落玉盘的响动,孙玉晴和孙玉雪两姐妹在丫头的簇拥下袅袅走来。
“二位在说什么?很是投机的样子……”走进凉亭,孙玉晴缓缓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嫣然一笑。
“我在说妹妹最近似乎疏懒了,我回府几日,都未听到妹妹的琴声。”
“大哥,自从返回府中,大姐的身体就总是不好,最近还总是咳嗽呢,不是大姐疏懒了,着实是身体不适……”孙玉雪挑眉,撅着嘴伶俐的说道。
“玉雪……”孙玉晴目光扫过妹妹的脸,有些不悦说道,“都是些小事。”
“身体不适怎么是小事?周大夫过来瞧过了吗?”孙勇皱眉说道。
“已经来瞧过了,旁的倒没什么,只说身子孱弱,需要静养。”
“其实都不用周大夫过来瞧的,姐姐自己就略同医理,看过甚多医书古籍。”仿佛是在说她自己,孙玉雪很是自豪的样子。
“哦?表妹还精通医理吗?”夏明昭很感兴趣的抬眼望着孙玉晴,随即目光却转向后方院中。
秋意阑珊,孙府后花园中的红红绿绿已开始换上别的颜色,家丁们正在洒扫,院中响起挥扫落叶的沙沙声。
上官罗漪在绿萝和冬语的陪伴下,随着小道缓缓走来。凉亭中的笑声犹在耳边,她却仿佛没看到众人一般,就要绕过。
孙玉晴注意到夏明昭的心不在焉,顺着他的目光,转身回眸,只见身后的上官罗漪脚步极轻,下身的裙摆层层叠叠,随着迈出的步子掀起荡漾,“姐姐?”
一声柔婉的呼唤停住了上官罗漪的步子,没等众人召唤,她已经带着两个丫头轻移莲步走进凉亭,“原来诸位都在,罗漪这厢有礼了。”她轻轻福了福,在孙玉雪身旁便坐下。仿佛没看到孙玉雪脸上不悦的神情。
“姐姐这是要往哪儿去?”即便心里已经百般不悦,孙玉晴面上仍旧泰然。
“老夫人那里今天请了京都有名的女红师傅,我正想过去瞧瞧,可巧在这儿碰到妹妹了,前几日听闻妹妹身体有恙,不知可好些了?”
“无妨,只是还有些咳嗽。”
闻言,上官罗漪美丽的眸子微微拧起,很是担忧道,“正好我的丫头绿萝最擅长熬制川贝枇杷露,绿萝,记得稍后到厨房为大小姐煮一碗。”
绿萝应了声“是”直接走下去了。
“如若不介意,妹妹可否让罗漪搭搭脉?”上官罗漪转过身,眼波荡漾。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孙勇最先问道,“想不到,罗漪还精通医理?”
“大哥见笑了,谈不上精通,略知一二。”说着,上官罗漪轻轻握住孙玉晴嫩白的手臂,纤细的手指探入她的袖子。只见粉纱下,手指轻轻错动。
良久慢慢抽出,“妹妹是在山中落下的风寒,回到京都又为二婶的丧事操劳,的确没什么大碍,只要按方子服药,注意静养就好。周大夫是咱们府上常用的大夫,医术自是没的说。”
“上官小姐的医术师从何门?”一直没有说话的夏明昭停住了手中动作,突然微笑问道。
上官罗漪掩住嘴角微笑,“罗漪儿时曾随同母亲到舅舅家,舅母出身医术世家——房家,罗漪在舅舅家小住的一年时间里,学了些入门的,不过是些皮毛功夫,上不得台面的。”
“哦?原来如此……”房家,举国上下,能称得上姓房的医术世家,想必只有前朝曾任太医院院判的房大人家了,上官罗漪竟然师从房家,心念一转,他突然想起今日的皇榜,“不知上官小姐对癫疾可有研究?”
“癫疾?素日倒从未听闻……”上官罗漪很是认真的答道,思考了一瞬,忽的眼眸发亮,“罗漪倒是依稀记得,当年在舅舅家的时候曾经有一位家丁患了癫疾,还是舅母出手化解了那次危机,且罗漪离开舅舅家的时候那个家丁却已痊愈。”
上官罗漪不担心夏明昭去查,因为舅母的确出自医术世家房家。
孙玉晴一直在石凳上坐着,闻听上官和四殿下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却插不上话,心里很是恼怒,“表哥怎么突然关心起癫疾?”
夏明昭面露难色,“近日父皇贴出皇榜,昭告天下征询名医,就是为了我六皇妹的顽疾,我们身为皇子,也该为父皇分忧才是。”
“可是玉晴听闻,六公主的顽疾不是已经治愈了吗?前些日子有人还说在宫中宴请的时候看到六公主很是康健的样子。”
“那时候身子是无碍的,可近日六皇妹的身体每况愈下,刚开始时常呕吐不止,还会狂笑,近日竟有些痴傻之状。六妹是父皇最宠爱的,婉妃最近也日夜不眠,陪伴在侧。”说着,夏明昭的面容越发哀伤,饶是外人看了都会被这关心皇妹的兄长感动吧,可上官罗漪却知道,此时此刻夏明昭的心中怕是在盘算着别个。
他才不会无缘无故就六公主的事情在此耽搁时间,明着是为公主找寻名医,实际上,不过是想借为皇帝分忧,取得好名声,获得皇帝好感罢了。
“竟然到了招贴皇榜的地步,想必宫中太医已是束手无策了,真希望民间妙手可以揭下皇榜尽早将公主治愈。”
六公主今年不过豆蔻的年纪,比上官罗漪略小一龄,她生的粉嫩可爱,又乖巧伶俐,很是讨皇帝喜欢,偏偏生来身子孱弱,久久卧病在床,回忆起前世跟六公主在宫中玩耍的日子,上官罗漪落下眼眸:六公主,不要怪我,为了你的将来,这一次受罪是免不得的。
“既然舅母有良方,为何不去书信以求妙解?”孙勇直接放下手中黑子道。
“只是六公主身子金贵,万一出了什么差池?”
“既然已经有治愈的前例就不怕小六的身子扛不住,再说不是还有太医院的众位太医在嘛?方子的剂量,自有办法。”
“可是,罗漪的舅舅如今不过是地方的监察御史,舅母更是没有品级的官妇,这样贸然献言献策怕有失体统。”上官罗漪明显还在犹豫。
“这样吧,先给舅母寄去书信,让舅母将方子寄来,府上自有周大夫斟酌,也可以给诸位名医过目,大家商讨方子的剂量,如若得益自当送到圣上面前,以解公主的燃眉之急。当然了,到时候舅舅廖大人那边自不用说,该是论功行赏。如若方子不恰当,也不用担什么风险。”孙玉晴翩然起身,眉梢眼角挂着的满是希望。
鱼儿就快咬住钩子了,上官罗漪清浅一笑,“舅母那边恐怕要大费一番口舌,这是她家传的秘方,平日里不予外人看的。照罗漪看来,还是让舅母先寄到罗漪手里吧……”
☆、第十六章 中元出行
上官罗漪心道:如若自己大大方方的给出方子,夏明昭必定不会接受,倒是如今这样犹犹豫豫的,甚为妥当。
接下来的时间,就只剩下等待了,等着孙家人有所动作,等着一切就绪。
皇上心爱的六公主病重,且为此张贴皇榜,寻找各地名医的消息在整个北夏不胫而走,很多略通医理,并想出名的人都跃跃欲试,但又听闻揭皇榜进过宫的各地名医中,没有一个活着走出来,想要升官发财的心思就此被压了下去。
“听说,进宫的那些所谓名医看到公主的状况都说不出所以然来,有的刚刚进宫就后悔了,吓得屁滚尿流,圣上接连处理了许多这号人物,竟然敢拿自己的命来赌升官发财之路,早该想到这结果的”冬语将街头巷尾的传言尽数报给上官罗漪听。
上官罗漪只是坐在红木方凳上,面带微笑,“绿萝,你表哥回来了吧?”
“回小姐,奴婢的表哥和姨母已经回来京都,好在小姐机敏,命他俩事先藏起来,不然恐怕难逃此劫。”
“大夫人早就致信萧老夫人,萧家那边想必不会轻易罢手,还是让你表哥最近不要在市场上出现,另外子钱所得按照我说的分配,外头钱财的管制暂时都交给你表哥来张罗吧……”
绿萝泪眼婆娑,“小姐……”
“好了,一辈子张罗子钱生意也不是个头儿,怎么也要娶妻生子,这样躲躲藏藏算什么,就让你表哥帮我做事吧,是你的亲人我也好放心。就这样吧,东西都收拾好了吗冬语?”
“是的,小姐。。。。。。”冬语连忙上前拉住抽噎着的绿萝,应道。
老夫人的院子里,一阵一阵笑声传出,上官罗漪缓缓走进屋子,“刚一进院子就听到笑声了,老夫人,罗漪是不是来晚了?”上官罗漪眼眉弯起,眉心红痣微微一动,目光流转,看向厅内众人。
老夫人坐在暖塌上,身穿万寿五福的绫锦薄袄,头戴富贵花纹昭君套,一见罗漪进来,笑容更甚,“不晚不晚,来了就好,快过来跟姐妹们一同坐。”
玉兰和玉竹两姐妹一见上官罗漪进来,很是高兴,连忙招呼,“罗漪姐姐,前几日送去的桂花酥可用了?”玉竹相比第一次跟上官罗漪见面的时候,明显瘦了很多,她握住上官罗漪的手,轻轻问道。
“用了,层层酥脆,很是美味,借妹妹的光,饱了口福了呢~”说着,以袖掩面,微微一笑。
老夫人点了点头,屋子里的三个丫头皆为她平日看重的,玉兰和玉竹两姐妹从小在她身边养大,性格一静一动,自然疼爱有加。现在母亲又离世,定会加倍照料;至于上官罗漪嘛,多多少少跟孙志典曾经对上官家做过的事情有关,老夫人不过是在替庶子赎罪罢了。
想着好好对待罗漪,以告慰上官家百口冤魂。加上罗漪这丫头心性乖巧,说起话来更能逗老夫人开心。
“老夫人,罗漪刚刚抄好的地藏经,已经交给了赵妈妈。”自二房夫人丧事结束,上官罗漪便不间断的抄写佛经,有时候还会送到二夫人的佛堂上去供奉。这看在外人眼里或许是做个样子,但老夫人对此行为却甚为赏识。
“好,好孩子,有这份心思也是难得,你二婶泉下有知,自会感念你的心意。”
说到这里,玉兰和玉竹两姐妹脸上的笑容渐渐放淡,其实母亲丧事过去并不多久,她俩此时脸上的笑容都是为了让老夫人能够高兴,前世这两姐妹就是简单纯净的人物,后来不过是因为母亲的变故接触到京都人事的复杂。
一见自己提到二房夫人后众人的反应,老夫人理了理嗓子,“好了好了,都是年轻的人儿,整天活泛些,今日是中元节,你们俩不是总吵着要出去走走,罗漪正好抄好了整卷地藏经,你们且送去照凌寺,记得天黑之前要回来。”
“多谢老夫人……”从小就在山里长大,玉兰玉竹两姐妹对京都很感兴趣,听闻老夫人让出去,立刻活泛了许多,上官罗漪只是抿着唇微微笑,目光微不可查的看了冬语一眼,只见她微微点了点头,这才放心的侧过脸去。
去照凌寺的路并不很远,回府的路上,街市车水马龙、人头攒动,玉竹和玉兰两姐妹透过摇晃着的马车窗帘偷偷朝车外瞄着:无论是商铺还是人家,门口都悬挂着各式各样的彩旗,还有的正在家门口成群结队的用彩纸扎出各色的灯笼,街上热闹非凡。
“罗漪姐姐,我们从小到大过中元节都是老夫人在宅子中主持的仪式,今年迁回府邸,仪式自然就免了……”
上官罗漪很清楚玉竹所说,孙志典乃孙府庶子,是没有权利在府中祭祀祖先的,正所谓“庶子不祭?”这是北夏严格的宗法制度。
“可是我见街上的人儿都忙着扎纸灯笼,这个是?”一向偏静的玉兰按捺不住心中的疑问,开口问道。
上官罗漪慢慢睁开双目,看向满脸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