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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夫人刘氏轻轻扣住手腕处的伤痕,疼痛感瞬间刺得整个身子猛打冷颤,清醒了,是啊,是时候清醒了,这些年她隐忍,不吭声,都是为了儿子,即便婚姻不幸福,即便一辈子就如此了,她也不想再争取什么,只选择了认命。
但就是这样,大夫人还是咄咄相逼,既然你不仁,就不要怪别人不意,二夫人冷眼瞧着,目中含着一缕薄霜。
大夫人单手扶着被打的脸,眸子里噙满了泪水,面容无比惊恐,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老爷?嫁入孙府这些年咱们从来没有过如此纷争,今日,你竟然为了这些令牌就对我大打出手?”
大夫人此刻心中无比懊悔,她就该多从哥哥那儿调一些人,将上官连同孙尧等人一同灭掉,如今怕是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了。
“为了令牌吗?真的有那么简单吗?看看你都做了什么?”孙志典简直怒不可遏。
若是平常,得知大夫人做了如此小人行径,也是要气一气的,偏偏今日还有孙玉晴一事,他越发觉得女儿如今的样子跟大夫人脱不了干系,当下对大夫人更加厌恶。
☆、第五十八章 嫁祸不成
孙玉晴此刻还沉浸在母亲被打的事情当中,丝毫没发觉父亲早已不耐烦的心理,骨子里的执拗一朝迸发而出,“父亲,事情还没有决断,您疯了不成?怎么可以随意责打母亲?”
老夫人眉头拧得死紧,这玉晴,从小备受宠爱,竟被娇惯的如此不懂规矩,敢这般对父亲说话,“玉晴,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老夫人,玉晴说的没有错,母亲是被冤枉的,你们为什么都不相信呢?”
孙志典剑眉冷竖,“玉晴,你的那笔帐咱们以后还要慢慢算!”
话音一落,孙玉晴直接白了一张俏脸,想起别院里父亲打人的恐怖面容,不由全身如坠冰窟,再不敢多言了。
正当别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在孙玉晴和孙志典两父女的身上时,上官罗漪却突然扬声说道,“你……要往哪儿去?”
门边,吴妈妈的一只脚已经踏出门槛,当下因自己逃跑被人发现,慌忙迈出另一只脚,却在抬腿的瞬间被人直接架起,提着又送了回来。
龙常板着一张脸,将吴妈妈如同垃圾般丢在了厅子中央,随即退回到夏明远身后,重又低下头去。
众人都没反应过来,怔愣的看着吴妈妈如同落叶一样轻飘飘的回到了视野当中。
“吴妈妈,怎么?心虚了,要逃跑吗?”上官罗漪目光冰寒如刀,语气更似千年积雪凝结,听得吴妈妈身体猛地一颤。
“上官小姐饶命啊,老奴什么都不知道,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什么都不知道?那你是在怕什么?又为什么要往外跑?分明是心虚……奉劝你,要是知道什么自己主动招认便罢了,倘若有所隐瞒或者据实不报,门外的板子可一直在候着……”
“罗漪,你这是要屈打成招吗?”大夫人放下捂着脸的手,怒视着上官。
“义母此言差矣,吴妈妈指使柴夫污蔑罗漪的事情总要查个水落石出,罗漪是不会无缘无故背上骂名的。定要知道幕后指使人到底存的是什么心思。”
气氛一时更加紧张,吴妈妈拄着地面的双手都在颤抖,她知道今天无论说与不说都逃不掉了,跟在大夫人身边这许多年,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经历过,倘若此时自己全招了,那大夫人势必不会放过自己家人,倘若今日不招,被大夫人尽数把事情扣在身上,后果更是不堪设想,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吴妈妈一时踟蹰着,不敢开口了。
上官罗漪注意到吴妈妈的犹豫,当下语气软和了下来,“吴妈妈,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今日的事情只要你说出实情,我上官罗漪敢斗胆跟老夫人和义父求个人情,保你的家人平安。”
吴妈妈闻言,思忖着看向大夫人,又看了看上官罗漪,咬牙说道,“上官小姐,奴婢说,奴婢全都说……”
大夫人提起的心咣当一声落地,完了,全完了。
吴妈妈舒了口气,这事情原本牵扯就太过复杂,有棠贵妃,也有萧府,不能说太多,大夫人即便刚刚要把自己推出来,于自己来说也是有主仆的情分在。
想到这里,不由将头深深埋下,“今日之事是大夫人命老奴做的,大夫人吩咐,街上随意找个急需用钱的人,将二少爷、罗漪小姐和廖公子的画像给那人看,并吩咐他该怎么说……接下来的事情,大家都看到了。”
“就这些?”
“吴妈妈,你没有说实话……”老夫人苍老的声音在厅子里回转了一圈儿,最后进入吴妈妈的耳中。
闻言,吴妈妈连忙叩首,“老夫人,您饶了老奴吧,老奴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都这时候了还不忘跟主子尽忠,上官罗漪心中冷笑,机会已经给过你了,我说过保你家人,可没说连你的小命也管。既然你选择为主子尽忠,那就不要怪别人心狠手辣。
“吴妈妈?我听说,前日你去过萧府,这消息可确实吗?”
“这……老奴的确为大夫人送信去过萧府,至于信的内容,老奴着实不清楚。”
“我还听说,昨日吴妈妈在城中悦来客栈招呼了十多位黑衣客人呢,这个罗漪也没说错吧?”
“这个……是家中亲戚……”
“都这个时候了还不肯说出真话吗?当真是胡搅蛮缠。”孙志典剑眉冷竖,横眼瞪着吴妈妈。
“老爷饶命……”吴妈妈的颤抖更加厉害,大滴大滴的汗珠顺着脸颊落至地上,仿佛雨后的屋檐,敲响轻语,“老奴是替大夫人送信过去萧府,那信是跟萧府要精湛护卫的,也就是今日在崖边官道上出现的那群黑衣人,还有……还有一批被大夫人安排到了城郊的一处别院。”
孙志典眼眉一挑,果然如此,二夫人跟人苟且私会的那一场闹剧也是大夫人闹出来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屋中之人会变成女儿孙玉晴,但孙志典已经可以确定,大夫人就是一切事情的幕后主使,掌心的指甲慢慢抠进肉里,孙志典口中狠狠挤出了两个字,“萧云?”
上官罗漪幽幽的叹了口气,可惜,很是太可惜了,若是吴妈妈再多吐出些什么,那样会更好。
不过即便如此,也够大夫人受的了,为了挤兑家中异性义女,竟然狠心坑害丈夫的子嗣,转而嫁祸,这样的心机设计,孙志典即便忍下去了,将来也不会给大夫人什么好果子吃。经此一遭,大夫人在府上的地位可谓一落千丈。
二夫人唇角微微动了动,眉梢轻挑,目光在空中跟上官罗漪交汇,微微一笑。
孙志典很快做了安排,大夫人被强行关在自己院子里勒令不许出门,一日三餐照常供应,但没有孙志典的命令,她却再也看不到自己的女儿了。
孙玉晴眉梢眼角皆是惊恐,母亲一旦倒下去,她便再无依靠,这绝不是什么好事儿,当下哀婉的看向孙志典。
无奈,别院一事早将孙志典残存的那点父爱消磨光了,看到眼前娇媚的女儿,他只觉得丢脸,又想起自己一气之下给宁国公长孙收拾的那么惨,还有更麻烦的事情等着去处理,不由更加头疼。
大夫人被丫头妈妈搀扶着下去的时候眼神已经直了,整个人呆愣无神,仿佛被抽空了灵魂。恐怕她此刻难以接受的并非输给了上官罗漪,而是孙志典对她的绝情。
☆、第五十九章 稍有分歧
老夫人从座位上起身,被玉兰玉竹搀扶着走近查看了孙尧的伤势,才回到自己院子里。
柴夫和吴妈妈是被一起拖下去的,孙志典只吩咐将人带下去并没说太多,但后果已可想而知,他自然有办法让吴妈妈吐出来更多,只是那些东西就不方便别人知道了。
待厅中人们皆散去,已近寅时,早已了无睡意的上官罗漪在冬语的陪伴下蹒跚走到后花园湖边,冬天的夜晚,没有蝉鸣,没有蛙叫,结成冰的湖面上反射着月光,上官罗漪静静的站在湖边,也不言语。
冬语亦静静的陪在主子身侧,她隐隐感觉到虽然一切都很顺利,但主子的心情仍不是很好。
不知过了多久,冬语站着都快睡着了,突然感觉身后有人靠近,回过头,却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深锁着眉,朝这边走过来。
夏明远淡淡颔首,冬语会意,连连退了下去。
上官罗漪听到脚步声,也没有回头,只是低声问道,“修竹园跟这边的大门应该已经上钥了吧?怎得还偷偷跑过来?”
眉心的“川”字瞬间舒展,夏明远走到上官面前时候已是满面笑颜,“要是真想过来,那道大门是挡不住人的,我有点儿担心你,所以又返回来看看。”
仿佛一阵鼓声在上官的心中激荡,一瞬间,她想起了崖边官道被夏明远搂在怀里的场景,面上不由开始发烫,“我没事,不过是一整天经历太多事情,需要歇一歇,喘口气儿。”
“不要以为自己是铁打的,若是累了,我的肩膀借你靠一靠。”说着,动作极快又很是轻微的将上官罗漪的头扳过来放到了自己肩膀上。
上官罗漪有一瞬间的怔愣,挣扎了一瞬,却始终没有夏明远的力气大,眨了眨眼睛,不再动作了。
带着寒气的冷风吹过脸庞,仿佛灌入冰水的针尖刺进肌肤,让迷糊的脑子顿时清醒。
上官罗漪慢慢闭上了眼睛,踏实的靠在夏明远结实的肩膀上,任由冷风在脸上拍打,轻启朱唇,“今天……我在宫里见到云锦公主了。”
闻言,夏明远仍静静站着,一动不动,仿佛不想打破此刻的沉静,良久才说道,“皇……云锦公主,还好吗?”声音微微颤抖。
“恩,云锦公主很美,温婉大方,待人细致,更备受皇帝宠爱。”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人皮香囊一事后,夏明远便很担忧云锦公主的近况,一想到那么危险的东西被皇姐成日里带着,便不由开始紧张。
“虽然脸色微白,但据我推断,香囊对云锦公主的影响还不太深,所以,给六公主配置安神方子的时候,顺便为云锦公主配置了解香囊之毒的冰袋,只说那是罗漪祖上传下的方子,有助增进睡眠,并未提及其他。”
“你怎么会知道冰袋的事情?”夏明远几乎是下意识的问出来。是啊,自己也不过是跟复葵在一个牢房中才得知此事的,罗漪是怎么知道的呢?
回想那天在小六身上看到香囊时候的场景,夏明远更加觉得不对劲,对西疆的巫医毒术,罗漪似乎很有研究,但她出身北夏,长在北夏,怎么会如此熟悉西疆的事物呢?
另外,就是一直存在心中的疑虑,上官是如何得知自己在西疆的境地的,又怎么会算好时辰让龙常过去搭救?
上官罗漪猛地睁开眼睛,靠着夏明远肩膀的脖子也直了起来,刚刚一个没注意竟差点儿说漏了嘴,“哦,这个,舅母曾经跟我说过人皮香囊的事情,并提到过唯一可以解救的方法就是冰袋。”
“哦?真是这样吗?”夏明远侧过身子,跟上官罗漪相对而立,神色间已没有笑意,变得极为严肃,目光炯炯盯着上官,“罗漪,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没有问过你……为什么……是我?”
上官罗漪心头一震,面上却不漏分毫:终于来了,从夏明远回到北夏接受各种安排开始,上官就知道,这个问题已经成为两人心底潜藏的伤疤,说不定哪一天就会被揭开。
为什么是夏明远?这个问题怎么回答?告诉他自己是重生一回,告诉他自己曾去过西疆天牢还跟他一起度过那段痛苦时光吗?不能说,这些话就算烂在肚子里也不能说。
“天色不早了,该回去休息了,明天还有事情要做。”说着,上官罗漪就要转身。但动作间,手腕却被抓住。脚下的疼痛再次崩盘,上官咧着唇,却没发出声音,掩去面上痛苦之色定住了脚步。
“不要再逃避了,回答我的问题。”夏明远紧紧握着上官的手,丝毫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这个问题我从最开始见你的时候就说过,因为咱们有共同的敌人。”
“可是跟你有共同敌人的人应该不在少数,北夏境内就很多,为什么……是我?”
看来执拗的劲儿又上来了,上官罗漪幽幽叹了口气,“今天太晚了,这个问题以后有时间再聊吧。我要回房了,这么晚被发现在内宅里走动不好,你也尽早回修竹园吧。”
“你不回答,我就不回去。”夏明远仍在坚持。
“开始耍公子哥脾气了是吗?好,你不走,我走。”上官罗漪轻轻甩脱夏明远的手。
身后却有一道声音响起,“我以为咱们之间已经建立了基本的信任,可是,似乎我只是你的一个工具……目前来看,比较好用的工具。”
话音刚落,夏明远就后悔了,心底更是有一道声音在不断提醒自己:不是这样的,夏明远,你想说的不是这个啊:是她让你摆脱了西疆暗无天日的生活,是她给了你回归正常的机会,你明明那么重视她为什么要说这样的反话呢?
“随你怎么想吧……”上官罗漪幽幽吐出一口气,强忍着伤口的痛蹒跚走远了。
一直守在远处的冬语明显看出了不对劲,但当下什么都不敢劝说,只得快步跟上搀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