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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将门孤女-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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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妈妈狠狠咬着牙,用只有一人的声音将最后一句话说完了,随即目光漂移的看了一眼旁边的秀嬷嬷,这位老爷的奶娘,平时在院子里神出鬼没也就算了,偏偏在重要档口上出现,原本周妈妈可以将刘大夫房间里搜出来的东西给压下的,却被秀嬷嬷给当场捉住。无奈,只能秉公呈上来了。
孙玉晴眼眉一挑,顿时色变,“周妈妈,你说什么?”
周妈妈顿了顿,蹲下身子信手拈起了看上去最是鼓鼓囊囊托盘上的红布,“几个院子里,老奴都是朝草药,碎末方向重点搜查的,几位小姐那里都没有,只有刘大夫的房里找到了这些。”
托盘上,除了看似奇形怪状的草药之外,还有几个瓶瓶罐罐的东西。
“刘大夫乃一代名医,房间里有些草药什么的不足为奇。”孙玉晴横了一眼上官,连忙辩解道。
上官闻言突然笑了,笑声悦耳动听,却跟当下的场景格格不入,“玉晴妹妹,你看好了,这些可都是伤害义母的凶器,怎么你打算袒护伤害你母亲的人到底吗?”
“你……”
“我知道,你想说真正伤害她的人是我嘛?不妨告诉你,自刚刚在你眼下给义母诊脉之后我就没碰过她,也没给她服用我熬的药,玉兰和玉竹都看到了,我熬的药因为绿萝的一不小心整罐都洒在了地上,那里还有一汪痕迹,你大可以走近了闻闻……”
玉竹起身应道,“大姐,我从刚刚就想说了,你真的冤枉好人了,罗漪姐姐今天空手而来,诊脉用的都是刘大夫的工具,刚刚绿萝送来药罐,一不小心全都打碎了,小心收拾了之后你们才返回来,这期间大伯母就是好好儿的啊,且我们谁都没动过她,但是大姐你呢?看到义母发病,二话不说全都推到罗漪姐姐的身上……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人家,我真的看不下去了。”
大夫人满脸吃惊,这是怎么回事?按原计划她只要一大早服用过刘大夫给的要就可以了,本想着睁开眼睛就可以看着上官那个小贱人被收拾掉,却没想到这也能发生变故?
孙志典一时愣住了,心中默念着:计划有变,计划有变……
“刘大夫,敢问你为何这几日频频为义母改变药方?之前的方子致义母嗜睡不已,今天一早的药又害得她突然癫狂,刘大夫,您当真是萧府指派过来的吗?”上官的声音悠悠缓缓,语气却越发坚定,最后一句落地,听得刘大夫全身猛地一颤。
“郡主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当然是萧府派来照顾大夫人身子的,我怎么可能害大夫人呢?”
“好,好……那你告诉我,从你房里搜查到的这些东西都是什么?有何药用?”
“这个……草药是黄精,有助于平稳睡眠,这个药罐里的是……”
刘大夫娓娓道来,挑拣着重要的把托盘中几味重要的药材全部介绍了一遍。众人听完,亦满头雾水,又将目光转向上官。
“既然刘大夫已经将功效都介绍完了,那么罗漪倒是要问一问,以刘大夫多年的行医经验来看,这调理心悸、睡眠的药物可有阴阳之分?不用你回答,我来说就是了。有!当然有阴阳之分,而黄精原是给男人调理睡眠用的,且黄精入药有个大忌,切不可突然停掉,要逐渐减少药量才是,你却是突然断了大夫人用药之中的黄精,而今日一早的药中又多加了一味跟黄精作用相抵的……如果没猜错的话,断黄精是在你知道我要来诊病的时候,而今日一早多用的那味药就是为了将大夫人重病的罪名推到我的身上,好毒辣的心肠,说你到底是谁派来的?竟敢在堂堂兵部尚书的后宅中动手脚,还敢诬陷朝廷郡主!不要命了吗?”
上官的语气越来越冷,最后一句直逼刘大夫,吓得他猛倒退两步,差点儿倒在地上,双腿显然已经软了。
屋内所有人都愣住了,顺着上官的思路,他们下意识在自己脑中将事情原委过了一遍,越想越是心慌,越想越是恐怖,若是今日所有人都信了刘大夫所言,然后将上官赶出孙府去,那么这个被安插在后院的心计之人将如何作威作福?
知道一切真相的孙志典、大夫人、孙玉晴三人皆目瞪口呆的看着上官罗漪,脑中急转直下,原本安排好的话全都噎在嗓子眼儿说不出来,心底只有一个声音在说话:完了,全完了。
“郡主,您错怪好人了呀,我行医数十年,从来没起过害人之心啊,怎会受他人蛊惑来行下毒之事呢?”刘大夫涨红了脸替自己争辩着。
“是啊,就凭你一家之言,就想让大家信了刘大夫是伤害母亲的凶手吗?我是不会相信的,外祖母怎么会找人害母亲呢?”
“都给我闭嘴!”老夫人重重拍了拍一旁的几案,愤怒之意再明显不过。

☆、第一二三章 赶出家门

老夫人一声呵斥,震得屋内皆无响动,“敢在孙府后宅作祟都是找死!来人啊,把这人给我拖下去关在柴房,证据确凿居然还想着抵赖,诬陷郡主可是死罪!念你是萧府派来的人,就暂留你几日,待与萧府知会之后,再行处置,赵妈妈,交给管家,若此人有什么差池,就让管家直接卷铺盖走人!”
看来老夫人是真的发怒了,孙志典眼睛转了又转,却都没想出什么好办法,无奈他们计划的时候太过自信了,压根没想过第二个缓冲的办法,现在这种情况只有将错就错将一切问题都推到刘大夫的身上,恩,再捏造一个背后之人垫背就万无一失了,只不过……
上官冷笑着扫了一圈儿大夫人母女的神情,嘲讽说道,“妹妹,现在已经证明义母的问题跟罗漪无关了,适才你说过的话不会忘了吧?”
孙玉晴愣了愣,这才想到自己刚刚激动万分之时蹦出来的几句话,不由心跳加速,“什么话?我说过什么话吗?”
“大姐,你刚刚指着罗漪姐姐的鼻子说:如果查出是她就要把她赶出孙府呢,若是冤枉了她,出家门的人就是你自己,这话还在我耳边转着,热乎的,你怎么就忘了?”玉竹撅着薄唇,调皮的声调或高或低,却如锥子一般刺进了孙玉晴的心间。
“我……我不过是一时激动,那情况母亲简直就是在鬼门关上卡着,看到屋内的场景我当然气氛,一时气话怎么能当真呢?”
“义父,您也在场,这事情还是您作证比较公道,您说呢?”
孙志典一愣,下意识看了一眼老夫人,她面如土灰,从未有过的难看。此种情况,若是自己再偏袒女儿,恐怕计划就要败露了,怎么办?上官罗漪这个臭丫头。机敏的心智堪比老油条!眼下只能暂退一步了,下定了决心孙志典再次抬眼间,眼睛里已经满是平和。
“罗漪啊,义父说过会主持公道不偏私,你跟玉晴都是我的女儿,犯错了自然要秉公处罚,罢了,玉晴啊,你就去外祖父家暂住一段时日吧,等想好了以后该怎么跟姐妹们相处再回来。”
说的跟出去巡游四方一样轻松。你确定这是在惩罚自己的女儿?
上官挑眉,无奈摇头冷笑,不过以孙志典的性格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实属不易了,孙玉晴,出府容易回府难。你就等好吧,回来孙府那天,有大礼等着你!
“父亲?我又没有做错,刚刚下药的是刘大夫,跟我有什么关系?凭什么我要离开家?女儿不要,女儿不要离开母亲,母亲现在身子虚弱。身边少不了人照顾,您这样让女儿离开,母亲该怎么办啊?”
现在倒是想起母亲来了,上官面色平静的看着孙玉晴哭天抹泪,仿若在欣赏一场精彩绝伦的戏码。
大夫人立马换上了一副悲戚的面孔,哭腔说道。“是啊老爷,您这个时候让玉晴去萧府,可是要了我的命啊,我身子才刚刚好些,老爷。您就看在我们多年夫妻的份儿上,饶了玉晴这一回吧,她跟罗漪素日里小矛盾不断,看刚刚那场景,谁都会怀疑的呀,玉晴年轻,说出些不该说的话小惩一番也就是了,咳咳……若是这样被赶出家门,以后她在世人面前还怎样抬头做人呢?”
抬头做人?以她现在在北夏国远扬的臭名来说,压根没法抬头的吧?“义母,罗漪说句本不该说的话,若是您从小对玉晴严加管束,她也不会像如今这样被骄纵的无法无天,义父是一家之主,他决定让玉晴去萧府自然是有考虑的,您想想,现在把玉晴送去萧府,在外人眼里还可以说玉晴是去外祖父家中暂住;可若是直接把玉晴赶出孙府,那就没这么简单了。您肯定不想看到玉晴独自漂泊在外的样子。当然,罗漪也不想看到,可是若是不想让玉晴将来酿成更大的祸患,罗漪劝您还是不要再说了。”
死死将大夫人肚子里没说的话堵得严严实实,又封住你的嘴,让你无话可说,又让你挑不出错处,句句都透露着一个信息:我这是在求情,可不是在落井下石。
二夫人听着,不由在心里替上官鼓掌,“这个丫头啊,厉害起来,恐怕没人是她的对手……”
在老夫人的督促下,管家的动作很快,没到一日,就用重刑在刘大夫的口中套出了话。“宁国公府派来的”,这是目前而言最好的回答了。上官早就想到这个托词,恐怕这也是孙志典借管家之手安排的。
理由之一,宁国公府如今跟孙府已经势不两立,这样的对峙局面也不多一个下药害人的罪名了;理由之二,推出一个孙府原本就对立的背后主谋来,一切就显得顺理成章。只要想方设法稳住刘大夫的情绪,不让他吐口,过了老夫人那关之后,自然多得是办法让他的嘴闭得严严的。
孙志典还是那个孙府一家之主,体贴大夫人的丈夫;大夫人还是那个缠。绵病榻的受害者;而孙玉晴,还是那个年幼无知,因母亲受到伤害而说错话受到惩罚的大家闺秀。
上官站在孙府门口,看着萧府早已停着的华丽马车,疏懒的眨了眨眼睛。
萧丰广从白马上翩然跳下,帅气的把缰绳甩给身后小厮,走上前来用毒蛇看猎物般的眼神注视着上官,“我还以为是表妹出来了,没想到是北夏无人不识的鲁阳郡主,怎么?看这架势是来验收害人成果的啊!你是打算看看玉晴表妹哭得有多惨,还是打算看看我大姑母母女离散的场景?”
台阶上,夏明远上前半步护在了上官身前,他故意俯视着萧丰广,目光里还带着些许嘲讽,“怎么?萧公子是来替人打抱不平的吗?京都里大户人家的公子都是这样颐指气使咄咄逼人的哦?廖某还真是长了见识!”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然形成了对峙之势。上官扯了扯夏明远的袖角,淡漠摇了摇头,她根本没心思在这儿跟萧丰广废话,“表哥,还要去给老夫人买糕点,咱们走吧。”
“上官罗漪!”这么怒气冲冲的架势,不是孙玉晴还有谁。
上官头也没回,脸上蒙了一层浅浅的笑意,待孙玉晴走出来才淡淡扫了她一眼,“妹妹这么快就收拾好了啊?这次去萧府住的时间可不短,东西都带齐了吗?”
虽是关怀的话语,但听在孙玉晴的耳中总是格外刺耳,“上官罗漪,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你给我等着瞧!”说罢,甩了甩袖子,直接上了马车。
翻身上马,萧丰广斜睨了上官一眼,脸上竟出奇的现出一个笑容,只是这笑容里少了几分真挚,多了几分狠辣!
马夫扬鞭一响,余音在整条街环绕,就在车子快消失在街尽头的时候,大夫人被搀扶着走了出来,她额上满是汗珠,使劲儿拉着周妈妈的手,显然从桴怡院走到这里已经使劲了全身的力气。
终于走到门口,她几乎没看到上官,径直朝府外看去,视野之中却只有萧府马车的点点背影了,不多会儿已经全然消失在人海之中。
眼前氤氲着泪水,大夫人全身已然没了力气就要瘫软,上官上前两步,从一侧拖住了大夫人的胳膊,柔声说道,“义母,您怎么出来了?外头风凉,当心着了风寒啊~”
大夫人一见上官仿佛看到鬼,慌忙摆臂挣脱了上官的搀扶,狠狠说道,“不用你管!”
上官也不恼,面上笑容更甚,“义母,玉晴走之前难道都没去桴怡院跟您打个招呼吗?哎呀,这个妹妹还真是粗心大意,竟然连道别之言都没能跟您说一声,这一去还不知道要多久呢!哎~”
这一声叹息仿佛千斤坠般压在了大夫人的心尖上,一瞬间整个人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上官淡淡舒了口气,瞟了冬语一眼,冬语会意,跟着周妈妈一同将大夫人搀扶着进院子了。
“杀人于无形大抵上就是形容你刚刚的状态吧?若是让你整日去大夫人身侧侍奉,恐怕不到一个月她就会被你气死。”待人都走远了,夏明远终于没忍住笑。
“这个倒是可以试试,反正现在大夫人身子虚弱的罪名是被扣在刘大夫的身上了,老夫人允许萧府送进来一个有问题的人,不会允许第二个。大夫人本就形单影只,加上孙玉晴这么一走,更是连主心骨都没了……萧云,呵呵,最后的日子可以数着过了。”
“若是让我选择,还不如一刀抹脖子来得痛快,这样半死不活的,当真是遭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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