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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昏暗的回廊中只有一个孤单的影子在抽泣着。
玉兰重重靠在了一旁的雕栏上,压抑着嗓子里迸发而出的哭声,她原来的想法很简单,并不想威胁他什么,只是想表达她爱他的心意。为了他,可以付出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
当无意中得知廖公子姓夏的时候,玉兰心下已经开始怀疑,京都之中除了王子皇孙没有别的人有“夏”这个姓氏,若他真的是王子皇孙为什么还要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份呢?
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可能,他自己的身份是不能公开的。偌大的北夏,皇族之中不能公开身份的适龄男子,也就只有那位曾经出使西疆的前太子了。
刚开始玉兰还不确定,可适才当看到他听到“夏公子”那声呼唤后转身的表情时,玉兰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没有错。
原来自己看中的男子果然不是普通人,原来他是因为那样苦痛的经历才会对别人都冷冰冰的,他是将内心紧紧锁上了。他在西疆该有多苦啊?他现在回来又过着怎样的生活?一时间心底压抑着的担心、憋闷与心痛全部释放了出来。
夜黑透了,玉兰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哭了多久,只是一场发泄之后,她弱小身躯里有一股无名火正在熊熊燃烧着:要帮他,想方设法尽己所能的帮他!
☆、第一二七章 客祭之事(上)
初雪后的早晨总会让人心旷神怡,推开房门,有丝丝凉风夹杂着碎雪飘了进来,站在门口正闭着双眸的上官深吸一口气,慢慢睁开,“冬语,尽早做好准备,今天萧府的人会来。”
冬语会意,允诺着退下去了。
客祭已经两天了,今日是最后一天,萧府的人至今还没来,那么今天是必定会出现的,早就听闻萧老夫人得知消息时晕倒的事情,不知道今日是何情形。
上官罗漪垂下了头,思绪不由飘远了:事发后,皇上的动作很快,次日便下了圣旨,内容无非是对孙志典丧妻之痛的抚慰,与此同时,也派人送了一道去宁国公府。
想也知道,宁国公府那边该有多么的低气压。若了解内幕的人定会问上官这么一句话:为何会选择韩光耀?
在孙府,上官罗漪每次对付的人都是基于她们陷害的基础上,唯独韩光耀。其实这也不算是主动出击了,韩光耀是太子身边不可或缺的一大力量,前世的记忆力太子最后与夏明昭抗争的时候,韩光耀起了很大的作用。
所以,上官决定先发制人,除去太子将来最有利的臂膀,以后的事情会更容易得多。
皇位是夏明远的心结,总有一天上官要帮他夺回皇位,然后……
“姐姐,萧府的人来了。”玉竹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门口,她身着素服,脸色有些不好看。
“玉竹,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昨晚没休息好吗?”
“昨天……”昨天一整日都在替三姐担心,前天晚上三姐回到房间的时候脸色那般难看,神情也异常古怪,让人不敢靠近,虽然昨日一早起来后看起来没什么事儿了,但玉竹总觉得三姐身上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发生着变化。
为了这个,她担心了一整晚。可这些都不能跟上官说,玉竹知道,上官已经为大夫人和孙玉晴的事情很分神了,不能再让她担忧。
“没什么。昨天躺在床上脑子里就不停回忆着昨日大伯母被送回来的场景,太可怖了,一时害怕,就没睡着。”玉竹面色越发苍白,勉强挤出了个笑容。
上官不由嗔怪,“你也是,看着那么多人抬回来人,还偏偏跟着凑什么热闹,吓到了吧?”
对于大夫人的死状,这两日院子里早就传遍了。虽然被装扮的甚为体面才放进棺木的,但听闻胳膊和腿都是拼接着放进衣服里的,可见马车碎裂的时候,这人被压得有多惨。
“罗漪姐姐,我也是偶然碰到的。你不知道那场面真的太可怕了,到处都是血,大伯母的胳膊和腿都被挤变形了,还有哦……”
玉竹神秘的从鼓鼓囊囊的腰中掏出了个物件儿,悄声抵到上官面前说道,“这个东西是我前天看热闹的时候从大伯母的身上掉下来的,姐姐你医术渊博。瞧瞧这是什么?”
上官低下头,目光落在玉竹白嫩的双手中间,瞬间感觉后背寒凉。此刻,端然躺在玉竹两手中的正是自己设计让孙玉晴送去大夫人身边的人皮香囊。
前日事发后虽然有阿骁处理善后,但因他不了解细节所以忽略了人皮香囊这一茬。待上官想起来的时候,再派人去查看大夫人身边。已经寻觅不到丝毫踪影,却没想到竟然落在了玉竹的手里,上官惊讶的同时也大松了一口气,还好是玉竹。
“这东西看起来倒是稀奇,你给别人瞧过了吗?别人怎么说?”上官试探性的问道。
“还没。因为是大伯母身上掉下来的,所以我也不敢掉以轻心,这几日三姐的心情并不好,我们都没怎么说话,所以我谁都没给看,就直接拿给姐姐来了。”
“看着倒就是普通的香囊,不过这香味儿倒是特别,大概是义母不知从哪儿弄来的安神草药放进去了吧?我最近正好在研究安神的草药,不如留在我这里,明日我拆开来看一看里头究竟是什么,好不好?”说罢,上官微微一笑,满含期许的等着玉竹的回答。
“好啊,反正放在我这里也没什么用处,不过罗漪姐姐,千万不要跟别人说我捡到了这个东西哦,大姐那个人最喜欢抓着别人的事儿说个不停了,若是知道我拿了大伯母的遗物,准会找茬的。”
上官笑容更浓了,“一言为定,绝不告诉任何人。”
“哎呀,瞧瞧,光顾着说事儿,连前厅的事情都给忘了,老夫人刚刚让我过来叫你呢,萧府老夫人、大夫人、二夫人和上次过来的那个萧海含都在前厅。另外,四殿下和太子也都过来了,被安置在另一侧。”
“太子也来了?”
前几日还听闻太子监督祭祀坛工程的事情正顺利进展,得到了皇上的赞许,没想到说返回就返回了,可见韩光耀跟太子的关系有多重。想来,今日过来不过是想在皇上面前装装样子。
面对两大家族的对峙,皇上必然希望他们不要矛盾激化,通过两道圣旨就能看出些端倪。而正是这个时候,太子居然来这里吊唁,可想而知,是顺着皇上的杆儿往下爬呢。果然是一国储君,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心思缜密,着眼大局!
孙志典整日都在前厅招呼宾客,他面容僵硬,满脸疲惫,不熟悉的人乍一看还真的会以为他跟萧氏夫妻情深,此刻是伤心欲绝所致。
实则呢?真的是太疲惫了吧……
上官和玉竹两人率先来到了安置萧府人的花厅,虽然是冬季,但是花厅里培植了很多花色样式,一进来就芳香扑鼻,刚掀开棉帘栊,屋子里静悄悄的,仿佛没人在一般,上官跟玉竹对视了一眼,随即缓缓走了进去。
转入花厅里侧,月亮门之中,萧老夫人和老夫人正对坐在厅子的两侧,右边是老夫人、二夫人两人,左侧是萧府几位夫人连同萧海含、孙玉晴。
众人面容都极为不悦。其中,萧家老夫人尤甚,连带着几日或许都没休息好,加上刚刚晕倒过,这么大年纪了,能撑着过来已属不易。
见上官进来,萧家人的脸色更加难看,老夫人轻蔑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圈儿上官说道,“郡主身份尊贵,还真是让我萧府众人久等了,见上一面难得啊!”
“老夫人谬赞了,您乃一品诰命夫人,罗漪不过小小郡主,怎能与您相提并论呢?实不相瞒,这几日府内忙着招呼客人,二夫人都没什么空闲,罗漪就想着着空去桴怡院瞧瞧,不去不知道,简直说起来都气,那些个丫头都是不成事儿的,平日里围在义母的身旁都俯首帖耳的样子,如今见大势已去,个个儿耀武扬威的,院子里、屋子里弄得乱七八糟。”
萧老夫人当听到“大势已去”四个字的时候,嘴角不由抽动了一下,差点儿呕出一口鲜血,萧家人的孤傲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无论是生前还是死去都不会容许有丁点儿侮辱,上官的这一番话算是戳中了老太太的心口,呛得她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儿憋过去。
老夫人端然坐着,听了罗漪的一番话就差没笑出声来,面上却佯装微怒,“罗漪啊,怎么跟萧老夫人说话呢?”
二夫人攒动的手指略停了停,心疼般说道,“老夫人,罗漪也是心急了,必定是感念入府以来大夫人对她的照顾,所以才去了桴怡院,那些个丫头我素日都撞见过好多回,背着大夫人的时候偷懒耍滑,早就该处置了。”
孙玉晴眼眉一挑,母亲院子里的丫头个个儿都是心腹,多年培养出来的,看二夫人和上官罗漪的架势这是要赶出府去了?这还了得?
“二夫人,桴怡院的事情还是交给玉晴来料理吧,毕竟平日里我跟那里的人也比较熟悉,母亲走了,自然要有人张罗才是。”
老夫人轻声咳了两下,“玉晴啊,你多日不在府内,又逢这次你母亲的事情,昨日一整日都在房里歇息了,这样的身子怎么张罗的过来嘛,还是交给你母亲和罗漪来办吧!”在“母亲”二字上,老夫人特意加了个重音。
孙玉晴一愣,老夫人是什么意思?“你母亲?”是指二夫人了?难道父亲这么快就要把二夫人扶正?心下一沉,面上满是惊疑不定。
“亲家,怎么说云儿还未入土为安,这个时候女婿就扶正二夫人,对泉下的云儿而言,恐怕不妥吧?”萧老夫人面色从未有过的难看,这是对萧府女儿极大的侮辱。
“亲家严重了,前些日子大儿媳重病之时,就多次跟我提及此事,还千叮咛万嘱咐定不能让正妻之位空缺了,我也是按照大儿媳的心愿跟志典商量着才决定的,大儿媳的事情很多人都亲耳听到了,你若不信,大可以问问。”老夫人一脸的淡然,宛然诠释了一句话:说谎都不打草稿。
孙玉晴彻底呆住了,什么亲耳听到?都是鬼扯,这个时候老夫人说什么谁还敢反抗?连外祖母过来都没用了,自己以后在后宅里的生活该怎么过啊?
☆、第一二八章 客祭之事(下)
萧府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了,却一直被安置在了花厅,闻着芳香的味道都不能暖和她们的内心。
萧府的两位夫人还过得去,萧海含一直面无表情的坐着,平日里淡淡的笑容化为了丝丝沉静,坐在那里宛然大家闺秀的样子。
脸色最是阴郁的就属年岁大的萧老夫人了,尤其在听到自己还尸骨未寒的女儿院子里的人要被全部清掉,原本正妻的位置要被立刻替掉的时候。恨不能当场撕破脸。
无奈,孙府老夫人、二夫人加上上官罗漪三人一直都是笑脸相迎,那笑容还是得爱着丝丝苦涩的,十足替大夫人的死而哀伤的模样,让人挑不出半点儿错处来。
孙玉晴掌心的指甲都快折断了,心里早就把上官全家问候了千百遍,不过想到自己以后在孙府后宅的生活,三年的守孝期一下子将婚约的事情支出八丈远,三年期一过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没准自己就真的嫁不出去了。
一看孙玉晴脸色青红交加的模样,上官就知道她定是在为自己盘算,这个孙玉晴啊,做什么事情都是以自我为中心,即便现在母亲没了,她脑中想到的不过是给她带来的坏处。恐怕心底那仅存的丁点儿伤心也是为了别的。
那个一心为女儿的大夫人若看到孙玉晴如此自私自利的一面不知道心会凉到何种程度,她可是看到孙玉晴求救的信才拖着病体爬上马车奔去萧府的,虽说那封信是上官伪造的。
“扶正妻的事情,我会跟女婿详谈,就不劳亲家挂心了。”萧老夫人依旧不依不饶,最后强调了一句,随即起身,“在花厅坐了这么久,也该去灵堂瞧一瞧了。亲家就不用陪着了,有玉晴为我们带路。”
“罗漪正要去灵堂。就跟老夫人一路了。”上官厚着脸皮,丝毫不顾萧老夫人面上的不悦,硬是跟着一起出了花厅。
“亲家慢走。”老夫人坐在原位上,动都没动。
灵堂的设置分里外两室。外室供奉排位,梁柱门旁都是素布缟带,来客祭的普通宾客过来烧三炷香便可,而若是亲朋好友欲跟逝者告别的,可以到里侧存放棺木处对着说些话。
萧家一行人在众人的注视下,浩浩荡荡来到灵堂,上官跟在后头跟萧海含并排走着。
孙尧就守在灵堂里头,一边招呼宾客,一边安排下人忙着别的,当抬眼看到上官的时候。面色微僵。
虽然是在同一府内,但上官已有数日没见到孙尧了。或许是他刻意躲着上官,或许是他给自己找了太多的事情来充实生活,对视的瞬间,上官微愣。孙尧即使是对她笑着,但整个人已经瘦得脱了形,虽然身子还很健壮,但脸明显小了一圈儿,眼圈儿也黑的极为不自然。
“萧老夫人、各位夫人里边请。”弯身一礼,孙尧做了个“请”的姿势,迎了几位萧府客人进去里侧。
掀开门帘。迎面便是棺木,大大的“奠”字贴在棺木之上。
陡然间,萧老夫人一个站不稳差点儿跌倒,还好身后的萧海含时刻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