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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具欧米茄选择的出口和前面两具欧米茄不同,它烧熔了车厢底部,钻了出来,普罗米修斯骑士的视线受到巨大的机械身躯的影响,当他们发觉的时候那具欧米茄已经远离了列车,它看起来笨拙,但行动起来速度并不慢,但他似乎找不到逃离教堂的路,只是本能地远离普罗米修斯,沿路破坏一切障碍物。
普罗米修斯骑士立刻分为两队,一堆追杀那具逃走的欧米茄,另一对继续守在火车旁边。
所以这些景象都该让人魂飞魄散,但欧米茄之血泼洒出来的时候,神秘至极的香味四下弥漫,闻了那种味道,人就如同浸泡在温水中,舒适安宁,想要就此睡去。法比奥少爷和安妮的目光都见见迷离,靠在军队养成的意志,拜伦少爷还在抗拒睡意。
“别睡!别睡!”西泽尔强撑着自己的精神,摇摇晃晃地起身,“我们得离开这里!我们得离开这里!”
可这是想要离开教堂谈何容易,处处都是火焰,能见度极低,到处都是燃烧产生的毒气,教堂大门虽然已经坍塌,但是想要达到那里必须跨越火场,中间还得经过普罗米修斯和欧米茄的战场,那里弹火横飞。
“我……我在前面带路!大家贴着墙走!贴着墙就一定能到门口!”拜伦少爷也站了起来,“大家一个拉着一个,不要松手!”
它们穿越层层火焰,沿路看到有漆黑的人影跪在废墟里,双手合十,姿势极尽虔诚。它们身上的衣服还完好,身体却被不知名的力量烧成了焦炭。地面上有欧米茄的金色血迹,这些都是那具欧米茄曾经经过的地方。
“怎么了?它们怎么了?”法比奥少爷喘息着,他想要哭泣,却又哭不出来。
那是他假面骑士兄弟会的成员,它们侥幸地逃过了普罗米修斯的滑膛炮,却未能躲过欧米茄。
“我也不知道,别停……别停……我们不能停下。”西泽尔说。
前面的火焰中出现了墙一般的巨大黑影,沿着墙摸索,它们竟然已经到了世界之蟒号的旁边。这里的香味越发浓郁,因为对前两具欧米茄的杀戮都发生在这里,那种奇怪的白色肌体碎片和金色血液溅得四处都是,沿着黑铁的车厢不断往下流。
他们靠着大厅的墙壁,和普罗米修斯之间存在着视觉的死角,普罗米修斯们看不到他们,他们从火车下方爬过,忽然看见前方的黑暗里站着一个黑影。风把烟吹来,它们才发现那是一具掏空了的欧米茄残骸,他们已经来到了一具欧米茄被杀的地点。西泽尔强忍着恐惧看了过去,隐约看到了人体般的结构,却又和人体不尽相同,仿佛肋骨的骨骼结构,断口的边缘闪着钻石般的锋利光芒。
第三具欧米茄还在火场中四处逃窜,这件教堂复杂的建筑结构给它提供了方便。
“守住这里!”普罗米修斯I号的骑士,那位战场指挥官莱西特伯爵离开火车。不能让那东西继续这么游荡下去,他必须亲自动手捕获它。
就在这个时候,又一道虹状焰流从车厢缺损处升起,第四具欧米茄似乎意识到最强大的敌人正在离开,于是选择这个时间现身。它落下的时候,那双纤细如女性的银手插入一台普罗米修斯的胸口,一路切割着普罗米修斯的钢铁骨骼下坠。它坠落底面,那台普罗米修斯的残骸在它背后轰然倒地。
守在火车旁的普罗米修斯骑士缺乏莱西特伯爵那样的果断,他们犹豫着没敢设计,因为设计的话就很难不波及哪位驾驶舱里的骑士。知识几秒钟的时间,那具欧米茄的背影已经被火焰遮蔽了。
“第四具欧米茄脱离列车!第四具欧米茄脱离列车!”普罗米修斯骑士们放声高呼,“失去目标!失去目标!”
他们的位置很高,视线并不受火焰阻碍,但放眼所及根本没有第四具欧米茄的影子。反倒是第三具欧米茄在普罗米修斯的射击中断了一条腿,但仍在地上爬动着想要逃离。
“我们快走!”西泽尔紧张地看向前后左右,同样没有发现那个危险的金色身影,“那东西就在附近!我们快走!”
其实原本他们能更快一点,拜伦少爷、阿黛尔甚至米内的体力都还能支撑,但法比奥少爷和安妮却已经摇摇欲坠。火场中遍布毒烟,氧气含量极低,身体略差的人很容易窒息而死。
法比奥少爷觉得手里忽然一空,安妮已经仰面倒了下去。她的身体素质原本就不好,膝盖还受了伤,支撑到这时已经很勉强了。西泽尔俯下身去,用力拍打她的脸,却没法让他恢复神智,就在他想要把安妮横抱起来的时候,被人在肩膀上重重地推了一把。
“放开她!我来抱她!”法比奥少爷精疲力尽却又气势汹汹。
“你已经撑不住了,别勉强,她也不会记得是谁抱得她。”西泽尔扭头看了法比奥一眼,“放心啊,只有能给女孩幸福的人才配跟她在一起。”
法比奥少年一愣。
可当西泽尔扭过头来,却发现安妮已经睁开了眼睛。他心里微微一怔,略微泛起一丝苦涩。大概那句话都被安妮听到了吧?最后能够得到幸福的人会在一起,他和安妮却做不到,虽然安妮是他在意的女孩,也是他期待的贤妻良母式的女孩,可多年之前那纸判决书下达的时候,他的命运已经被注定了。
他这辈子所谓的幸福生活也就是有份不错的工作,有份稳定的收入,有间带斜窗的房子,和一个不好也不坏的贤惠女孩……跟尊贵与关荣无关。
安妮看了他一眼,眼神里似乎有点委屈,可什么都没说,就把目光转开了。
西泽尔不去想别的,正要抱着她起身的时候,吃惊地发现安妮笑了起来。那是极其幸福极其灿烂的笑,他默默地观察过安妮很久,却从未见她笑得那么美。
安妮笑着蜷缩在他的怀抱里,双手合十,声如银铃,她说:“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愿你的国降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
她那双漂亮的眼睛看向屋顶上方。
“不要看!”西泽尔大吼。
但已经来不及了,安妮的双眼腾起曼妙的金色火焰,迅速地坍塌为两个黑色的炭球,在空旷的眼眶里滚动。这个本该成为贤妻良母的女孩死了,因为她避开西泽尔的时候看到了不该看的,第四具欧米茄就悬挂在教堂的穹顶上,浑身笼罩着金色的火焰,它本没有头,却像是在俯瞰正下方,变幻的火焰中隐约有狮子般的目光……那是人类所不能直视的东西,那些被焚烧为焦炭的人都是因为曾近和它对视过。
欧米茄笔直地从穹顶上坠落,银手直插西泽尔的头顶。西泽尔根本无法躲避,无论速度还是力量,人类都无法和那种神秘的机动甲胄抗衡。他能做的事情就是把跑过来的阿黛尔推开,拜伦扑上来抱住阿黛尔,不管她怎么挣扎都要带她走。
但黑色的身影仿佛恶魔般腾起,紧紧地贴住了欧米茄的后背,青蓝色火光在他腰间闪灭,蒸汽核心爆响,黑色重剑横卷而过!
那是龙德施泰特,骑士王龙德施泰特,和他的圣剑装具·Excalibur!
金色的血液在半空中溅开,仿佛一朵金色玫瑰盛开,龙德施泰特将炽天使甲胄提升到400%的极致燃烧,在他的剑下欧米茄只是个装着金色血液的容器。欧米茄的胸膛中似乎滚出了血红色的、眼睛般的东西,没等落地就被龙德施泰特抓在手中。
黑色的魔神从天而降,沉重地落在西泽尔的面前,缓缓地直起身来。此刻的龙德施泰特已经不再是刚才那个有着孤独眼神的男孩了,他仿佛破茧重生,又像是已经完全死去了,那张苍白而坚硬的脸上再也找不到任何一丝孱弱,紫色的瞳孔中仿佛下着一场暴风雪。
随着那个女孩的死去,他心中最后的柔软也化成了飞灰,只剩下钢铁躯壳,但此时此刻的龙德施泰特才是人们想象中的那位铁与血组成的骑士王。
他将那颗血红色的东西伸到西泽尔的面前,缓缓的发力,一瞬间所有人都生出了一种错觉,以为那眼睛般的东西发出了尖利的嘶叫。但它仍是在龙德施泰特掌中碎裂了,爆出赤金色的液体,沿着炽天使的钢铁之爪流淌。
“西泽尔,原来你还活着,”重剑缓缓落下,指在西泽尔的眉心,骑士王的凝视居高临下,他的威压如同即将坍塌的冰山,“我还以为那帮老家伙已经把你埋在某个无名公墓里了。”
“你们让开,别靠过来。”西泽尔放下怀中的安妮,示意法比奥和拜伦不要靠近。
“你变了,”龙德施泰特的声音那么寒冷,“你原来不是这种眼神,我真不敢相信那个毁灭锡兰的人会变成这副模样,第一眼我都没能认出你来。”
男孩们都惊呆了,听龙德施泰特的口气,他和西泽尔岂止是朋友,简直是很多年的好朋友。
“时间会把一个人变成骑士王,也会把另一个人变成普通的学生。”西泽尔低声说,“你已经看到了,我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只是个想当机械师的学生。”
“机械师?为什么要当机械师?你是为了操纵机械而生在这个世界上的,却不是为了制造和修理它们。曾经世界顶级的机械师们围绕着我们,为了我们而不断地改进它们的甲胄,因为他们任何的造物都只有在我们身上才能得到完美。”龙德施泰特围绕着西泽尔行走,“机械师能决定什么?机械师能够世界的命运么?机械师连自己的名誉你都无法掌握!看看那些死在你身边的人,他们都是机械师,可在这个圣域里他们连活下去的权利都没有!只能任凭屠杀。”
他蹲在西泽尔面前,抓住他的校服领口:“以前学过的东西还没忘记吧?你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趁着最后那只欧米茄还没死,趁着还有时间,穿上那东西!我们杀出这里!有你的话还有可能做到!”他指向背后,银色的大型机械矗立在硝烟和火焰中,“他们会杀死所有人的,你知道他们会杀死所有人!”
那是海格力斯之架,武装炽天使的专属机械。达斯蒙德目睹了龙德施泰特的武装过程,意识到这件配套机械对炽天使的意义,就想把海格力斯之架也拆卸带走。沿着车厢里的滑轨,撒旦教教徒们把海格力斯之架推下了火车,却没能找到拆卸它的办法。
达斯蒙德“赠给”龙德施泰特的那具炽天使甲胄已经挂载上去了,便如钢铁的武士端坐在哪里,等待着唤醒它的人。
“我不会穿……只要我穿上它,枢机会就会再次找到我!我要过幸福的生活,我答应过阿黛尔!过去的一切都跟我没关系了!”
“你要过幸福的生活?过去的一切都跟你没关系了?”龙德施泰特冷笑,“别说傻话西泽尔,所有穿过这甲胄的人,灵魂深处都被烙下了印记!你永远不可能忘记,也永远不可能洗脱那罪!四年来,我背负着锡兰毁灭者之名,可那个真正灭国者却说他想当个机械师,过幸福的生活……说什么蠢话?”
“我们曾经掌握暴权,可暴权给你和我带来了什么?”西泽尔摇着头,声音嘶哑,“你失去的,我也统统失去了!我只剩下阿黛尔了!我再失去她就一无所有了!”
“一无所有?”龙德施泰特狂笑,他从未那么恣意猖狂,“你说得好像我们曾经拥有什么似的,暴权?你真的拥有过暴权么?我们只是暴权者手中的妻子而已!你想要过幸福的生活,你凭什么过幸福的生活?在这个世上你和我都是一无所有的人!没有家世、没有背景,也没有财富,我们看似拥有的一切都是别人的施予!有朝一日我们变成活死人,就只有躺在那些铁质的棺材里,继续效忠到心脏停止跳动,被埋在无名公墓里!在这个世界上,我们拥有的东西只是手中的剑柄,而你连剑柄都放开了,你用什么来保护你妹妹?灭国者西泽尔,你曾是雄狮,曾经懂得这个世界的法则,是我尊重的朋友和敌人,但现在你连被我杀死的资格都没有!”
这时候在教堂的另一侧,普罗米修斯们已经捕获了受伤的欧米茄,莱西特伯爵将连射铳顶在它的伤口处发射,将数不清的黄铜子弹送进这东西的身躯。更多的普罗米修斯从天而降,在教堂周围仿佛立起了钢铁的森林。
“我也想去湖边的小镇。”西泽尔轻声说。
龙德施泰特微微一怔,火光在那张坚冰般的脸上闪过,让人误以为隐藏在那颗钢铁之心深处的那个男孩重被唤醒。
“我也想去湖边的小镇,如果可能,我想跟你和蒂兰去同一座小镇,带着阿黛尔。我想在那里过上幸福的生活,那里又对我来说重要的一切,妹妹,和我最好的朋友。”
龙德施泰特缓缓地弯下腰来,凝视着西泽尔的眼睛,用锋利的铁爪拍打他的脸:“你说,我是你最好的朋友?真的是这样么?我当年可是跟你竞争的人,如果你没有被放逐,那么今天被称作骑士王的人应该是你才对。”
“你知道的,我从不说恭维的话,即使你把剑指在我的心口上,我也不会说。”西泽尔毫不回避地和他对视,“你是我的朋友,但我不会穿那身甲胄,你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