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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重生了!”石咀艰难的说出了一个令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实。
“重生!”听到石咀的说法,乔南云一时呆住,任由泪水默默的流下。
“姐姐!”俞晓娴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乔南云的身后,轻轻拍着她的肩头,声音有些梗塞。
“晓娴!呜呜……他不认识我了,不认识我了……”乔南云从未有过这样伤心,哪怕是在乔雅芝死去的时候。抓着俞晓娴的冰泠的手,无尽的泪水滑过白皙的面颊。
“哎,你怎么在这里啊?”狄震指着俞晓娴,一脸的兴奋之色,仿佛就像看到自己多年的好友一般,语气中甚是亲热。
乔南云被狄震的举动一时惊住了,脑子乱成一团,没有任何思绪,“这是怎么了?究竟是是怎么了?为什么我千辛万苦,不辞辛劳带你来到雪域,换来的却是这个结果。”乔南云泪眼看着狄震,轻轻颔首,转身飞奔了出去。
“姐姐,姐姐!”俞晓娴大叫着想留住乔南云,但是乔南云却像没有听到一样,片刻间已经消失在了雪地中。
“唉!”俞晓娴愤然在地上一跺,就要追出去。
“晓娴!”石咀突然叫住她,道:“让她一个人静一下吧!”
“可是……可是我怕她会做出傻事来啊!”俞晓娴焦急的看着石咀。
“这或许是她的一个结!若此时解不开,恐怕她一生都要在痛苦中度过了。”石咀望着寒冰洞外的一片雪地,眼睛中闪出一滴晶莹的光亮。俞晓娴也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也没有心思去听。因为狄震早已将她拉住,兴奋的说个不停,搞的她头都有点大了。
、第四十六回 段崖
石咀见狄震和俞晓娴纠缠在一起,也只好悄然离去,毕竟那种场合,他是不适合呆在那里的。
“你怎么认识我啊?你见过我吗?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俞晓娴较快的看着狄震,晃着精灵古怪的小小脑袋,连问三声。
“你叫什么名字?我哪里知道啊!但是我见过你啊!”狄震信誓旦旦的道。
“你见过我?嘁,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啊!十天前,你我还没见过面,你居然说你见过我!”俞晓娴满眼鄙视的看着狄震,心底暗喜,喜欢人家就直说嘛,干嘛还要编出这么个俗的不能再俗的借口来。
“你不相信我啊!”狄震见俞晓娴不信,有点着急的说道:“这几天你是不是一直在这里站着啊!还不时的对我傻笑!”
“你说什么啊!谁对你傻笑了啊,谁看你了!”俞晓娴心中不解,他怎么会知道我看他了啊?他不是昏迷了吗?哼,无论你是不是真的看见我了,试试你便知道了。俞晓娴晃了晃脑袋,对着正在呲牙咧嘴挠头的狄震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士?几时到的这里?”
狄震听到俞晓娴问自己,微微一愣,而后疯狂的抓挠着蓬乱的头发,对俞晓娴大吼道:“你干嘛啊!说话不能小声点吗?你问我叫什么,那你叫什么啊?再说了,我怎么知道我叫什么啊?”
“你真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吗?”俞晓娴见他不像是装出来的,心中更加不解,这一觉睡醒,难道能叫自己忘记自己叫什么?这也太离奇啦!
“你这不是废话吗?我要是知道我叫什么名字,不就告诉你了!”狄震满脸无辜的看着她,一双眼睛瞪得溜圆,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你吼什么吼啊!不知道我是女孩吗?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哼!”俞晓娴红着脸仰着头,瞪着一双小眼,和狄震对视着,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你……”狄震一时语塞,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你,啊!我告诉你,狄……”
“他叫段崖!”
俞晓娴的火还没有冲狄震发出来,乔南云已经将她的话给打住了。俞晓娴听到乔南云的话,心头一怔,向乔南云投去了异样的目光。乔南云看了她一眼,轻声道:“你先出来一下!”说着不等她反应过来,已经拉着她的胳膊,拽到了洞外。
“怎么了姐姐?为什么不让我告诉他他是谁啊?”刚出寒冰洞,俞晓娴便开口问道。
“晓娴,你要是真的喜欢他,就不要告诉他,他是谁,来自哪里。”乔南云的眼睛红肿着。
“姐姐,你好点了吗?”见乔南云的面容有些狼狈,忍不住关心道。俞晓娴虽然和乔南云认识不足半月,但就是在短短不足半月的时间里,已经将她当做自己的亲人看待了。
“没事。我说的话你记住了吗?以后他不叫狄震了,他叫段崖!”乔南云说得很严肃,很正式,仿佛在给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取名字一般讲究。
“嗯!我记住了。”俞晓娴咬着嘴唇使劲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焦急道:“姐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啊?为什么要给他改名呢?”
乔南云踏着厚厚的积雪,一身青衣和洁白的雪地应在一起,显得那么孤单。“你想知道吗?”乔南云淡淡的问了一句。
“嗯!”俞晓娴的回答很坚定,看得出她是真的想知道,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希望。
“好,那我就告诉你!”乔南云转过身来,目光深邃的让人看不出任何波澜,淡淡道:“狄震之所以有今天,全拜欧阳震南所赐。”
“欧阳震南!”俞晓娴吃惊的看着她,心中一阵慌乱和恐惧。欧阳震南的凶恶她是见识过的,直到如今,每每想起欧阳震南的那张凶神恶煞的脸孔,心中都有种说不出的恐惧。
“没错。欧阳震南杀了狄震的全家,唯有他一个人侥幸逃了一劫。虽然他在那场浩劫中保存了性命,但并不意味着他今后的日子会好过。他一直都致力于为家人报仇。但是怎奈他三番五次与欧阳震南交手,终究不能杀死他。反倒是自己,不仅丢失了一条臂膀,就连性命也差点丢掉。所以,为了他以后的安全,他必须隐姓埋名!”乔南云说的很沉重,让俞晓娴听了以后,脸上也变得凝重起来。
“你觉得他改了名,就能够逃过欧阳震南的追杀?”石咀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寒冰洞的洞口,一张苍老的脸庞,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一头银丝,每一点沧桑,都在这里见证。
“现在的他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们何苦要让他再次陷入仇恨的世界里呢?只要他能够忘记过去,过上平常人的生活,我们就祝福他吧!”乔南云说的很轻,但是每一个字中,都带着她对狄震的千万思念和万般祝福。
“可是……可是他的样貌还是可以被欧阳震南认出来的啊!”俞晓娴虽知道乔南云所说是一好计,但是毕竟狄震的相貌终究改变不了。
“这个不用担心,我想既然前辈能将狄震起死回生,定能将它相貌改变!”乔南云信心十足,每当想到狄震能够活过来,心中就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兴奋,却怎奈此时的狄震,已经将自己忘在了十天前,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和自己有说有笑,你追我赶的嬉闹了。
石咀听乔南云说的那么自信,对自己的信心十足,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微微摇头,沉声道:“乔姑娘,你既已堕入佛门,就应该知道佛家的真言。佛说,生者自律,亡者笑言!”
“什么意思啊!”俞晓娴一时又被石咀的话带入了困惑当中,一时埋怨道:“你们能不能说些我能够听得懂的话啊!”
乔南云像是没有听到俞晓娴的话一般,对石咀道:“前辈,难道你也没有办法吗?”
石咀摇了摇头,算是做了回答,而后负手望向远方,淡淡道:“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够将他的面容改变,就算是达摩师祖在世,华佗再世,也难以办得到。”
“那……”乔南云不敢在想下去,她不愿狄震再次陷入仇恨中,更不愿看到他为了报仇,搞得自己生不如死。
“万事顺其自然吧!”石咀简短落下一句话,便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向了远处的大雕。
“万事顺其自然……”乔南云默默会念了一句。看了一眼俞晓娴,才知道她已经被自己和石咀的话说的两眼无助的看着自己。乔南云转头看了看石咀飘逸的背影,心中一阵感慨,想不到石咀已经看破万事玄机,不再置身尘世。
、第四十七回 冷落
“你真的要走?”乔南云饱含泪水的双目依旧带着前些日子因痛苦而留下的红肿。
“姐姐,你真的不愿意和我们一起下山吗?”俞晓娴紧紧握住狄震的唯有的一条手臂,眼中充满了幸福。
“哎呀,你们说那么多干嘛啊!走吧!”狄震有点不耐烦的摇摇头。俞晓娴白了他一眼道:“你很急啊!那你一个人先走啊!”“走就走!哼!”狄震说着甩开她的手,大步走下山去。
“姐姐,我先走了啊!等我们有时间了,再来看你!”俞晓娴边跑边对乔南云说着。
“我会在这里等着你们的@”乔南云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你真的愿意在这里呆上十年,甚至更久?”乔南云不回头已经知道是谁在说话了,笑着说:“你都能呆二十年,为什么我不能!”石咀看着乔南云的背影,轻声一叹心说,你虽不说你心中的苦,但是又怎能瞒得过你自己啊!
“混小子,等等我啊!”俞晓娴气喘吁吁的大叫道。听到俞晓娴的叫喊声,狄震停住脚步,回头看看,嘴角浮出一丝淡淡的笑意,道:“你不是不来吗?为什么还要跟着我啊!”
“谁说我跟着你了啊!你走你的路,我过我的桥,关你什么事?哼!”俞晓娴不服气的争辩着。
“嘁,好啊!那你别跟着我啊!”说着狄震加快步伐,心说看你呆会如何求我。
“你……气死我了!哼,真是个没心没肺的混蛋!”俞晓娴最终抱怨着,紧紧跟着狄震身后。狄震在前走着,自言自语道:“有些人啊,说了不跟着人家的,却又偏偏紧紧跟着人家不放,这世道真是没有天理了!”
“哎,你嘀嘀咕咕胡说什么啊?谁跟着你了啊,这路又不是你家的,你管的着吗你?真是吃辣萝卜咸操心!”俞晓娴说着已经跟到了狄震身边,白了他一眼,有大步朝前走去,完全有着一种一刀两断的架势。
“哎,我说话,关你什么事啊!干嘛没事找事啊!”狄震指着俞晓娴的后背,嘟囔个不停。
终于二人都累了,俞晓娴一不小心一脚踏空,摔倒在地,搞的嘴中直叫痛苦。狄震脸色一变,慌忙赶上前去,将她扶起,调侃道:“有些人啊,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连走路都走不好,还要和人家斗气,真不知道是什么转世?”
“滚哪!要你管!”俞晓娴一把把狄震的胳膊打开,将头扭到一边。“干嘛啊你!真是好心没好报。”狄震脸色一变,转身不再看她。
“呜呜……”俞晓娴想到自己千辛万苦从家里跑出来,没想到今天会被狄震这般洗刷,心头越想越委屈,不做声的抽噎起来。
狄震听到她的抽噎声,偷偷的回头看了一眼,不巧的是正和俞晓娴的目光相撞一处,瞬间红晕有他脸上直逼到脖颈。慌张时下,迅速将头转过来,不敢再看一眼。“好了啊,不要哭了!”狄震虽然没有了以前的那般心思细腻,但是对于女人,他还是觉得不能欺负。
“段崖,我恨你!呜呜……”俞晓娴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紧紧的抱住身子,将脸庞靠在他的背上,任由眼泪流个不停。
不知过了多久,狄震只觉得自己背上湿淋淋的。而俞晓娴好像是睡着一般,动也不动。“喂,好了没有啊!我的身体都酸了啊。”狄震笑言,抚摸着她紧扣的双手。
“嗯!”俞晓娴轻声回应,算作了回答,但是紧扣的双手,仍旧没有松开的意思,狄震见到这种形势,也没有再说什么。过了一会,俞晓娴轻声问道:“你喜欢我吗?”
“什么?”狄震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掰开她的手,用空洞的眼睛看着她“你说什么?能再说一遍吗?”
俞晓娴满脸羞红,扭着身子,低声道:“我说,你喜欢我吗?”
“什么?”狄震的声音也一下子提高了不知道几个分贝。
“你干嘛,那么大声!我还没有到眼花耳聋的地步。”俞晓娴此时才明白,狄震是在洗刷自己,心中又是一阵气愤,刚才的那一丝幸福早已经飞得不知去向。
“呵呵……”狄震哈哈一笑,看着俞晓娴道:“我不喜欢你!”
“你……”俞晓娴气急败坏的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转身扭着受伤的身子向前奔跑了过去。狄震脸上依然挂着那丝狡狯的笑意,看着远去的俞晓娴,淡淡道:“跟着我,你用云找不到属于你的那份幸福。”站在风中,呆了老长一会,才转身匆匆离去。
经过几年的时间,狄家庄又重新恢复原来的面貌,只是只有狄宅留下的那一片灰烬,仍旧飘荡在空气中,所散发出的味道,每一次触动世人的鼻尖,都会让人有种说不出的心痛。狄震踏着狄家庄的每一寸土地,心中的热血再次燃烧起来。默默的看着眼前一片苍凉,手中之拳毅然攥了起来。
走进一座坟墓,一块立了足足有九年之久的牌位终于再次被人打开。狄震回了一把牌位上的灰尘,两眼含泪,将牌位紧紧的抱在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