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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将军也是粗喘着,大声吼道:“杀了老夫,老夫去陪兄弟们!”
云离向来是个喜欢成全他人的人,见他这么说,嘴角抽了抽,低声道:“成全你!”说罢,握着夜浩然御赐的匕首的手便向后提起,直奔那将军的腰间而去。
“首先说过了,说说其次吧?”苍海握住云离的手腕,垂眸笑看着满脸怒气的云离。
她的目光落在一边,紧握着匕首的手渐渐收了力度,随后如做出了抉择一般,彻底将那力气收回。
那股抗拒苍海的力道徒然消失后,苍海则将云离护在身后,笑看这眼前的这几位激动不已的将军。
她无权无势,只有运用脑子来寻出一个出路,方才那一计已经让几名将军变了脸,这一计要是说出来,他们不把她扔到死人堆里活活烧死才怪了。“没有其次了。”云离说罢,垂低了眼眸,心中暗忖道:“你只是让我说有没有好办法缓解疫情蔓延,可没说让我出计攻打江对岸的玉城!”
“哦?”苍海挑眉看她,看来她接下来的一招必定比方才那招更是缺德,私下问她也好…不待云离回答他的怀疑,便稳声对那几名将军说道:“先将建城烧了,确保建城化为灰烬。”
几名将军一同点头,刚才那名要杀了云离的将军急声问道:“军师,那已经逝去的将士怎么办?”
云离站在苍月身后,长靴的鞋底轻蹭了下那粗石地面,发出沙沙的声音。苍海垂眸一笑,抬眉说道:“已经入土为安的就不要去打扰了,还有多少没下葬?”
“军师,还有二百多个兄弟未下葬。”一人回道。
苍海挑了眼,思虑片刻,看了眼门外已经隐隐泛绿的柳条,“明日下葬,你们退下吧。”众将士抱拳离去。
“说吧。”苍海坐回到椅子上,抿了口温热的茶。
云离苦笑一声,“义气用事有时候不仅害了自己,更会害了他人。”她是在说刚才那名要陪他死去的兄弟们的将军,若非苍海阻拦,云离已经解决掉那个对自己手下很是‘情深意重’的将军了。
她是在提醒他不要像他们一样,义气用事吗?苍海低笑一声,“你的其次,说说吧,我很好奇,到底有多缺德?”
“马上做二十艘船只,每船十具尸体,尸身上撒些铜钱,将船送到对岸去。”云离面带微笑抬眸看他,眼中尽是暗讽。
苍海那张俊脸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先是愣神,随后又是苦笑,转而改成微笑,直到现在的摇头。
为了浩然的宏图霸业,为了占领相国的铁矿,她决定还是将这计告诉苍海,到底如何选择,只能由他。
“这些死去了的将士,可以称为鬼兵,死后仍旧能杀敌,报效国家,可是一般鬼享受不到的待遇呢?”她呵呵的笑起来,可那笑在苍海眼中,却是无比阴险的笑。
苍海背在身后的手暗自握紧了拳头,但面上却是很快的恢复了往日的那副神情。
没想到她小小年纪竟然出得这样缺德的计策。
这确实是一个好计,鬼兵身上有钱财,难民们必定会贪财,将船拉上岸,难民一旦与患了瘟疫而死的鬼兵有了最直接的接触,必定会被传染上瘟疫。瘟疫会在百姓中蔓延,然后会波及到整个江对岸的守军,安排妥当便可以一举夺下玉城,有了草药便可以救我军的将士们了。
只是他们得到的会是一座瘟疫横行的城池,得了城后,要焚烧的尸体恐怕就不是几百了…后面的事,似乎更难处理。
北君随着云离走回到院中,北雪已经准备好午饭,正等着他们。
云离摇了摇头,低声道:“你们吃吧,我有点疲了。”说罢,在五人的注视中,云离拖着脚步想自己的房内走去,进了屋便一头栽在床上。
她独自一人走在烟雾迷蒙的林中,四处寻找着出路,却无法找到。
“你在哪?”
云离一个激灵,顿时紧张起来。那声音过于空灵,空中只盘旋着他的声音,却不见人影。
“你在哪?”
那声音再次传来,云离一手摸到自己的长靴,想将里面的匕首拔出,可匕首竟然不见了!那匕首她日夜呆在身边的,白天放在靴中,晚上便放在自己一伸手就能摸到的位置,如今怎么会不见了?她攥紧了拳头,蓄势待发,只等那声音的主人出现。
“你在哪?”
那声音又来了,不知不觉中,她竟悲泣起来。那声音太过于遥远,却又响在耳边,她无力的蹲在那迷雾中,嘶喊道:“你是谁?出来!”
“你在哪?”
云离站起身,在原地打转,向四处看去,根本找不到东南西北。“我在相国!你出来!”她先回答了男人的问题。
她听到那声音,莫名其妙的紧张。那声音属于谁?见没声了,她追问道:“你是谁?你出来!我已经回答你的问题了,你给我出来!”
“主子?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她猛地坐起身,大口的呼着气。
北莫慢慢的走过来,一身白衣光纤,他温柔的看着云离,漫声道:“主子怎么了?是不是做了噩梦?”
原来只是一场梦,她暗自庆幸一声,擦了下额头上的冷汗,带那粗喘声变沉后,才冷声问道:“什么事?”
北莫面上闪过一丝惊诧之色,面上神情似笑非笑,“苍海公子要送鬼兵了,请主子去观看。”
“让北君随我一起去,你退下吧。”
她穿上棉衣,又穿了保暖的裘衣后,与北君随着苍海的队伍,一同来到了江边。
夜黑的出奇,冷风瑟瑟,一股寒意自脚底向上涌来,云离缩了缩身子,拉紧裘衣将自己包裹的严实一些,看着远处正在往船上装鬼兵的将士,心中仍旧是有一些忐忑不安。
她垂低了眼眸,苍海站在一旁,折扇不离手,见她垂下的明眸后,淡声询问道:“怎么?”
“有些冷罢了。”她总是觉得这付身体太过于寒冷,前世的她可是被浩然称为小火炉的,原因就是她的身体总是暖暖的。
北夜篇 夜深知雪重 第031章:还没病死吗?
而今,竟然惧寒起来,她略带悲伤的摇摇头,用力的吸了下空气,重新将视线放回到岸边。
不管是哪朝哪代,相信巫术鬼神通灵之说的人都很多,云离不知道苍海是如何说服了那些顽固的将军们答应让已经逝去的士兵去做‘鬼兵’,不过也猜了个大概,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呗?说这做‘鬼兵’是一种至高荣誉,做了鬼依旧可以上阵杀敌,还真就是一般鬼享受不了的待遇呢?
几名巫师穿着黑袍,在寒风中瑟瑟起舞,寒风吹过,几名巫师的黑袍顿时张扬起来,如暗夜里的鬼魅一般。他们手中晃这铃铛,口中念念有词,几人一同冲着篝火喷了一口酒,那篝火燃得更胜,随后他们更是快速的跳动起来。
那篝火将人影拉长,云离蓦然的闭上眼,眼前袭来一阵黑暗。
“暗军!”云离猛地睁开眼,眸中带着一丝恐惧,瞪大的双眼没有聚点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呼吸转而变得急促起来,那篝火顿时转变成一张巨网,正向她袭来。
“送鬼兵!”巫师们大吼一声,几十名余名蒙着口鼻的将士下了水,将那筏子用力向江对岸的方向推去,江面水流平稳,相信不久,鬼兵就会到江对岸。
苍海凝眸看向云离,疑声问道:“暗军?”
北君一把扶住云离摇摇欲坠的身子,将云离揽入怀中,低声说道:“苍海公子,主子身体有些不适,恳请苍海公子让我将主子带回去休息。”
“她累了便带她去休息吧。”
北君背着云离快步向苍海给他们安排的院子跑去,云离中午也没吃,神情就很不对劲,只怕是…想到这里他更不敢停下休息,脚步更是快了起来。
苍海端起一旁侍卫捧在手中的茶碗,撇了撇茶叶末子,抿了一小口,又放回到那侍卫手中。面无表情地望着漆黑的江面。云离,为了你,这么杯好茶都凉了,值得么?
北君一路不敢做一丝停歇,进了院子就大喊一声,“北洛,快来!”
“怎么了…”北洛披着裘衣,睡意朦胧的开了门,望着已经空空的庭院,“见了鬼了,又做梦了…”北洛含糊的说完这句话后,转头就要回去继续睡觉。
北君将已经昏迷的云离放到床榻上,见北洛许久都没来,有些急了,又大喊一声,“北洛,别睡了,主子病了!”
“啊?主子病了?”北洛顿时一个激灵,回到自己房间拿出药箱就跑向云离的房间。
随后北莫北雪北瑞三人也不紧不慢的跟来,北瑞一脸窃笑,抱着双臂靠在门边道:“那小色魔还没病死吗?”
“北君压下怒气,不理这心直口快的北瑞,见北洛提着药箱赶来,才闪开身,让北洛诊脉。”
“今天主子都做什么了?”北洛将一块白色绸布放在她的手腕上,葱白的手指搭在绢布上,紧拧着的眉许久都没舒开。
“脖颈中午被一位将军的剑伤了,她只做了简单的处理,到现在滴水未进。”北君先挑了重点说完后,又将今日都遇见了谁,做了什么事,从头到尾的叙述了遍。
“晚上我叫她起床时,她好像做了个噩梦。”北莫补充道。
北瑞打了个哈欠,一脸的困意,“小色魔死了再来通知我,我先去睡了。”随后他朝北莫递了个眼神,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北君并未出声阻拦,他对云离敌意很重,这是因为北瑞曾经给囚牢里的云离送过饭,云离三次将他的手腕卸脱臼。
北莫转身坐在圆凳上,自己倒了杯水,却是凉的,放下杯子,询问道:“她怎么样了?”
北洛收回绢布,一脸凝重的看向北君,“她被传染上瘟疫了。”
“怎么可能?”北君稳住情绪,想了片刻后才又说道:“她没接触过患了瘟疫的人。”
“她的疫症来的快,而且很凶猛。”北洛将盖在她身上的棉被掀开,揭开纽扣,脱掉外衣,只留下那古怪的亵衣,快速施针。
施了针后,他紧蹙着的眉稍稍缓开。“一般人的疫症需要两天才能看出来,而她只半天便显了出来,证明她的疫症已经走入血脉。没想到走了血脉的疫症如此凶猛。”他稚嫩的脸上带着许些惊讶,而后一脸悲伤的看着北君。
北君身形终是一晃,虚声问道:“有的救吗?”
“需要江对岸的一种草药,名叫三途草。灰白色,三片叶子,叶茎有白浆。”他大眼中含着泪,看了眼北莫和北雪,他们五人中,只有北君不会武功,他又得照看主子,北瑞断然不会出手去江对岸取三途草的,眼下只能看北莫和北雪二人,谁愿意去了。只是时间不等人,若是到了晚上她还喝不到那药的话,神仙也难留她。“只有一天时间…”
北莫略带笑意的看向北雪,他依旧是一脸的淡然,这事断然是不能靠他了。北莫站起身,睁了睁眼,“三途草我去寻,其他的事我可就不管了。”
“好,你一路小心。”北君重重的点了点头,希望北莫能早去早回。
北莫转身走出房间,屋内只剩北君北洛北雪三人。
“北雪你先回去吧,你与主子没有过近距离接触,不会被传染上的。”北君转身,看着床榻上的云离,青白的小脸没有了往日的光彩。
北雪应了一声,便也出了屋。见北雪离开,北洛才低声说道:“我还以为他不会言语呢?”他说的是北雪,自从见了北雪,他就没说过话,就连见面也只是互相一点头,就此算是打过了招呼,北雪方才应的那一声,是北洛第一次听他讲话。那声音空灵,如梵音入耳般舒适。
“他喜静,很少说话。与他在一起,虚礼可免。”
北洛依旧是对那个不喜欢说话的北雪有些好奇,他虽然已经十五岁,但仍旧是个童心,对他不了解的事物及人,有好奇心也是可以理解的。
“北君哥哥先回房休息吧,只要不与他人有肢体上的接触就好,一会为主子醒了针就去为你诊脉。”
北君点了点头,他不谙武功,折腾了这么久,身子确实是疲了。“这里就交给你了。”他看了看仍在昏迷的云离,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北瑞见北君将门关好,一脸疼惜的探出手,摩挲着云离的那冰冷的脸颊,“主子,不要有事…”北洛怕她离去,莫名的怕。
北夜篇 夜深知雪重 第032章:三途草
给北君诊了脉,脉象平稳,并无大碍,但还需观察几日,交代完北君后,将一些药材砂锅都挪到了云离的房间来,一边煎药,一边照顾高烧中的云离。
她一直昏睡不醒,不断的高烧使她的神志越发的混乱,说了一些奇怪的胡话,出现最频繁的还是‘浩然’这两个字,北洛知道,那是北夜太子的名。
她在囚牢中所做过的一切,在雪衣卫中已经是人尽皆知,大家都对这个做事决绝果断,行事狠毒的少女好奇。据他所知,北雪的手腕被她拧脱臼过一次,北瑞三次,剩下他们三人还算幸运,没有被派去给她送过饭。
云离此时的表情十分痛苦,仿佛有人抓住她的头发用力的撕扯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