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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着爷,爷不会让你做苦力的。爷保证让你吃好喝好,只要你日日夜夜待在爷的屋里伺候爷。”正说着,手又上了来,反复摸了两把顾榕的脸。
顾榕蹙着眉,手被那人钳住,没有办法挣脱。现下她被当做个男人对待,被打被骂,可想不到还
会被人轻薄。
“不说话?爷让你说话!”那人见顾榕如此,表情不耐地盯着她一会儿,伸出手欲扯下顾榕里衣,顾榕哪里肯让他这样做,一来她是女子,本能反抗之心,二来她是假扮的男子,被他们知道了就打了草惊了蛇。
顾榕使劲儿扭了两下身子,手里使劲儿欲挣脱那人钳子,腾出两个手指掐了那人手心之肉。他被顾榕掐得一刺,本来玩味的心冷了八分,心里起了怒火,扬起手来给顾榕一个巴掌。
这小子,身板儿小胆不小,敢和大爷我横!那人眼里一抹杀意闪现。
顾榕被打得趴倒在地,脸上是火辣辣的痛感。上身衣服被扯了下来,一股冷风灌进来,她瑟缩了一阵,心里冷得发寒。
这二月天,冷得人心快要冻结起来。顾榕看着自己被掐得红痕浮起的手腕,眼前突然出现了那年她与雷老先生一起来相颉镇实践商道的场景。那时的相颉镇热闹非凡,游客繁多。客栈,街道上亦是人来人往,好不繁盛。
而今,这相颉镇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冷清萧瑟,百姓难安。缘是这帮人将其搅得天翻地覆,生灵涂炭。
倘若是按照每户的成年男丁数拿人头,那这个镇子确是少了一半的人口。他们多是家中的顶梁柱,被抓走后,他们的家人不知怎样心冷怎样无助。
顾榕想到这里,硬是忍住了心头的那股火气。她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手渐渐地握成两个拳头。
真好啊,云陵国的相颉镇。真是不枉来一趟!
顾榕眼睛渐渐模糊,并非因受轻薄受到打骂感到委屈,而是为自己身处其中不识庐山真面目感到悲凉。
她将头埋在臂弯里,心里一阵寒凉。却听身后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好似脱衣的声音,又听见一阵刀剑相触之声,听得她一阵心惊。
君是毒蛇谁人知(四)
林淯久刚刚去不远处的几家住户门前转了一圈。他挑了几户人家,敲了他们家的屋门。可是皆无人应答,这些户人家家中好似无人一样,只是院落里晒着的稻谷看着几许新鲜的模样。他清楚的是,这些户人家家中实则有人,只是不敢轻易出来罢了。他不知道的是,那些百姓正趴在窗户里透着缝儿向外张望着,大气也不敢儿喘。
带着些清醒的认识,他折回书生家。
林淯久走到门口,见院门大开,便知大事不妙。待看到倒在地上的顾榕,以及她身边站着的一大帮子男人,心里疑问涌现。
顾榕趴在地上,因而他看不到她的表情。而那些男人站在一旁,表情各异。顾榕身旁的两个男人,一个身着黑色衣服,一个身材高大,灰色大衣着于身。黑衣人正将衣服脱下递给边上个儿高大的男人。
那个高的男人接过黑衣人递给他的衣服,表情有些微的恭谨,转过头看着趴在地上的顾榕,手一挥,将衣服扔到了顾榕身上。那情形,好似顾榕已经奄奄一息了一般,而他,嫌弃地上人快魂归西天,草草了事。
林淯久心里担心顾榕,猜想着这帮人对她做了什么,心中焦虑骤现。但他不是莽撞行事之人,只是摸清了自己装扮的书生张元的性子,探听到了他的过往,如此,他便无所顾忌地向前走了一步,同时,他身前的一个人提着剑将他一挡,拿眼睛斜睨着他,上上下下地将他看了好几个来回。那人周围的同伙亦是紧紧地盯着林淯久。
林淯久看到其中一人手腕露出来,那一截胳膊上有一只镯子,这镯子呈现琥珀色,但看不清其上是否刻了什么字。他原先也猜着他们确实与那些官兵有关,现在看来,应当就是他们了。
他来此地,原本就是想遇上这些人,让他们误以为他是书生,将他抓走。他进而打进他们的老巢,探听些秘密。可是远远瞧见顾榕模样,以及这些人的反应,心中生出了两个猜想。一是这些人连女子都不肯放过。二是顾榕假扮成了书生,代替了他。
林淯久皱了皱眉,转眼看到方才那个将衣服扔到顾榕身上的人一脸不耐的表情,满眼凶狠的眸色,他心里一沉,连带着脸色也沉了下去。他缓步向前,前方提剑之人眼神中多了三分警惕,剑刃的方向朝着林淯久的脖子而去。哪知面前这个高个儿青年力气忒大,看也不看自己一眼,一掌推开了他手中之剑。
掌起剑落地。那人只感觉到一阵说不上来的力道将他的整个手臂一振,小臂忽然如针刺一般疼痛,不由得松了提着剑的手。
他心中一片讶异,此人眼神分明没有投向自己,莫非仅用余光便准确地判断出自己的弱点在何处?
突然前方两把长剑伸来,两剑相碰发生“铛”的声音。林淯久衣袖再挥,眼疾手快,迅速偏过身子抓住了那两把剑的剑柄,取剑柄处一点用力一压,另一柄剑被这巧力弹了出去。
一阵风簌簌而起,林淯久长发飘飞,高长的身影多了几番仙风道骨之感。但他面上阴沉,一股冷意袭人心头。
他现在不对这些人作何感想,只想着顾榕如何了。
那些人见林淯久如此身手,不禁面面相觑。昨日,一个少年将他们的人伤了,莫非眼前这人……不可掉以轻心。
顾榕身边那个长得较壮见此情势,同身边的黑衣人耳语了几句,转头看向林淯久的眼睛充满怒火。
此时,顾榕偏头听到了身旁衣服窸窣的声音以及刀剑相碰之声,她将原本埋在臂弯里的头抬起来,顺着那些声音看过去,只见距她十米开外,林淯久站在那群人中间,他的脸色并不好看,身上带着一股煞气,冷冽又阴沉。但是可以看出,那股气,很快被自己的克制力所掩盖了下去。
她原本将如今的相颉和现今的相颉对比着,从前的相颉是多么的繁华,而今冷清。这样想着,她的心冷了几分。可是抬头看到他脸色阴沉,目光如炬地看着那些人,她心中那一簇微弱的烛火缓缓涨大,光芒愈加繁盛。
林淯久这么做,一来顾榕边上那人对顾榕所做几近危及到她的生命,二来他亦打听到了书生张元的性子,有些直率敢为人先。至于方才他那些大力道推开打落长剑,放在这个场景里,有何说不通?
“小子,你是何人?胆敢阻止爷办事?”顾榕身边的粗鄙男人方才目睹了林淯久走近院子的整个过程,见他看到倒在自己身旁的少年之时脸色蓦地发冷,自己人动手时他身形未动,只手将他们手中的剑劈在了地上。此间大有文章!
粗鄙男人名叫何善,名字倒是正经坦荡,可这人确实是个不好惹的腌臜货色。
何善走上前一步,眼睛里火气渐盛。之前还从来没有旁人敢这样对自己,这下哪儿冒出来的猴孩子,撒泼打架也不照照镜子?他伸出一只手按住了腰间的佩剑,眼睛看着林淯久,大有杀之而后快的心情。
顾榕此刻,心头那抹阴冷的感觉被温暖的心绪占去了大半。林淯久一进院子,她便暂时无了被羞辱的可能性。方才他那一阵动干戈之势,确是让这帮人紧张了一阵。只是,他如此做,难道不会暴露自己吗?
她想到这里,觉得自己这般趴于地上的姿势到底还是不妥,有可能会误了大事。她方才被何善打趴在地上,实是不得已,怎奈那人手劲儿如此大,她身材娇小,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用力一推,确是会倒下。被他推到的瞬间她还未反应过来,只觉着方才那一阵羞辱使得她心中有一股气,面对这恶徒,她既觉得可气又觉得可悲。气的是他也是个男人,却不会将心比心。倘若他自己受此辱亦当生出悲凉之感,悲的是那些被欺凌的人,原本无辜,却无故被欺负受侮辱,男儿的自尊被人践踏在地上,何等难堪。
倘若,这人能够改变便好,可是世上哪有这样简单轻易的事情。
她并没有对他的改变怀有期望,她知人心最易改变,但也最不易改变。但是有些人会戴着面具生存,谁知他是否拿了他真实的一面示人,亦或是,戴了面具示人?
顾榕心里百感交集,她站起身来,边将肩膀下的衣服拉回肩膀。此刻她的形容虽然有些凌乱,但她浑身却散发出一股清新之感,面上没有厌恶和惊恐之色。
林淯久将望着何善的眸光转向顾榕,眼里有一丝忧心,脸色依旧阴沉着令旁人隐隐有望而生畏之感。
他见顾榕面上无惊惧,亦无其他表情,终是松了口气。
他下颔处的胡子较为浓密,如此亦显得他的年纪有些长。在这帮人眼里,顾榕是十六七岁的少年,那林淯久便是三十出头的青年。
众人站在书生张元家中院落里,气氛一时间凝滞。何善等人不知林淯久身份,对他既是提防又是揣测练练。此时寒风不断,天气虽是晴朗,却犹有肃杀之感。
何善见林淯久没有回答他,只将目光转向顾榕,心里的火一下子蹭上来。
对面那个青年是何人,大胆擅自闯进院子,大胆到用目光直接打量爷的人!
“真他妈可笑,爷还没见过有人在爷面前如此放肆大胆!”何善怒极反笑,今儿他不治这胆大包天的青年他还真就不姓何了。他知道对面的青年为何而满脸煞气,恐怕是因为他身边这个面容似月的少年。既然如此,这少年便是对方的软肋,硬的先不来,先来个软的,试试他的底线。
何善将头转向顾榕,他眼中,那个少年倒是个烈性子的人,不过这不过是表面现象,说不定……他确有一颗寂寞的灵魂。
何善淡淡一笑,走到顾榕身旁,一只手用力揽过她的肩膀,顾榕肩膀较窄,何善一揽,手绕着顾榕的肩来到她的下巴处,狠狠捏住她的下巴用力将其一抬,顾榕吃痛,但与之前一掌相比,这可算不痛不痒了,她皱着眉斜睨了何善一眼,心里的冷意和厌恶之感又上升了。
这些人不过是仗着背后之人罢了,可是那背后之人到底是何人,竟给了这帮人这么大的权力与自信。
她一边皱着眉头一边又将目光转向林淯久,只见他正朝这边走过来。但是看不清他面上表情。
何善见那青年从容地走过来,嗤笑了一声,恭谨地看向黑衣男子。黑衣男子见他眼神示意,从袖子中掏出来匕首,递给何善。他并非何善的手下,故此何善对他与对手下人是不同的。
何善将匕首抵在顾榕下巴上,作势威胁。“嗤,小子,还敢往前走?”此时他的笑容在手下看来万千有势,只是在林淯久眼中,不过如同一片叶子在凋落前的颤抖罢了。
林淯久停下步伐,他知道自己脸色是如何的,也不打算改变。清了清嗓子,淡然朝何善说道:
“不知大人有何打算,张某只听大人只抓成年男子,不知挟持着小弟是何意?”昨日女子同他说起,他们只抓成年人,不抓未成年之童。
既然如此,破坏了规矩可真就教人倒了牙。
林淯久见何善还拿着匕首挟持着顾榕,心里不耐,更觉得可笑。顾榕此时是男儿装扮,何善却看向顾榕多少含着些别的用意。这用意,林淯久懂得。何善不明白,自己似乎抓住了林淯久的弱点,哪知林淯久抓住了他的弱点。
他背后的那个人,最厌恶的就是何善做的这些个腌臜事儿,以后倒是有的他受。
“呦呵,大爷我喜欢,你管得着?”何善反问道。
“不是我管不管得着的事,只是大人抓错了人,我来澄清罢了。”林淯久突然淡淡一笑,笑容中不带感情,只有嘲讽。
君是毒蛇谁人知(五)
何善挤了挤眉毛,嘴一咧,阴测测地朝着林淯久笑道:“那又如何?我说了算,既然你才是张元,咱也不客气把你这细皮嫩肉的小弟一并带走!”说完何善朝边上两人使了使眼色。
何善把顾榕往他们那处一推,自己朝林淯久走去。
顾榕被推到那两人处,两臂被他们紧紧架了起来,动弹不得。
她见何善朝林淯久走过去,心里生出一丝紧张。方才林淯久一进这院子便给这帮人一个下马威,现在她被挟持着,林淯久进退两难,可是激怒了他们?她咬了咬牙,越想越觉得他们处于被动状态,而现今事态紧急,难以把控。她的手心不由得因为紧张而出些汗。
那处,何善走到林淯久面前,伸出手拍了拍林淯久的肩膀,一脸挑衅地看着林淯久,朝他说道:“我说,你看,你弟弟也是个可劲儿值得疼的人,把他交给我,我来疼他,保管让他吃好喝好睡好。他跟着我啊,哪里会有担惊受怕之说?”何善拍完林淯久的肩膀,绕着他走了一圈,心里料定林淯久不会动手。那小子还在自己手上,倘若他动了手,那小子便将要去见阎王。
至于一个书生,力气不小,可看出些功力,如果对象是张元,倒也说得过去。
善走到林淯久面前看着他,心里想着张元此人的背景。张元缘是书生,家境贫苦,但是他喜爱读书,为了考取功名将一大半的少年时光花在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