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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京城老字号秘法制作的各种干货、点心,南地出产的上等胭脂、丝绸,甚至东边来的各色精致小玩意儿,皆能在南丰寻觅到。
是以这些年,在谭蜜心里,南丰基本等同于天宫,是神仙才住得的地方。
穷她这辈子,都没想过有朝一日能来到南丰。
不过当她坐着的马车驶入南丰城,真切地听着马车撵在石板路上发出的咯咯响声,她竟没兴趣探出车外看一眼……
此刻,她心心念念的惟有涂煜一人。
——
都督府。
谭蜜等四人一踏入宽阔敞亮的院落中,就听到了自正厅中传来的争吵声。
“依我看啊,南边孙家,自称上将军,那咱们就叫天将军,总之非压过去他们去不可!”
“不可不可,孙家根基繁厚,我们当家的却是初掌军权,若这样直接叫作‘天将军’,恐会留给将士们好大喜功的印象,不易安抚人心!依岳某看,还是权且称都督的好!”
“欸!爹、岳军师你们别争了!还是问问涂兄的意思……”
最后说话的年轻男人,看到走进屋的四人,后话不由卡在了喉咙里,扫视了下四人,他的目光最终落定在谭蜜面上,“在下宋琦,不知姑娘是……?”
谭蜜根本没顾上理宋琦,径直朝坐在深处、拧眉闭目的涂煜施施然走过去,沉声唤:“当家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38章 新居
涂煜睁开眼,看向谭蜜,眼波微曳,“回来了”
谭蜜重重点头,刚欲走上前去,忽有一女孩从侧门进入,手里还捧着一只通体雪白的兔子,“涂煜,你看小灰今天精神了不少。”
女孩抬头看见谭蜜,愣了一下,继而眼光又飘向自己没见过的三个人,田颂,阿苦,谭菱,最终眼光同样定格在离涂煜最近的谭蜜身上,她转向涂煜,微笑问:“这位是……”
女孩适才看谭蜜的间隙,谭蜜也在打量女孩。她发现女孩比自己高了不少,身量匀称细长,瓜子脸,皮肤是蜜色,大眼睛炯炯有神,身穿一身束腰窄袖的泼彩裙,人长得靓丽出挑不说,周身还散发着一种英姿飒爽的气韵。
谭蜜不知怎的的就不自信了,下意识得往后退,见涂煜久不作答,她眼里光更是黯淡下去,嗫嚅:“我是……服侍当家的丫头。”
田颂看不过去眼,冷哼了一声,盯向谭蜜后背,心里嗔怪她怎么这么胆小,居然连正大承认她和涂煜的关系都不敢!
涂煜站起身来,当着众人的面,走到谭蜜身边,面向抱兔子的女孩,目光含笑,“司徒姑娘,你见谅,舟车劳顿,她坐车坐得头脑不甚清醒了。”
田颂终于忍不住了,跳出来,不忿道:“涂大哥,你胡说什么呢!”
“怪不得,”司徒萱顺着兔毛,两颊现出粲然笑意,“我还寻思这婢女,怎会如此不懂礼数,上来就往主人家这边凑,原来是傻了……”
谭蜜手心攥紧,腮帮子也有点哆嗦,转身就想离开这里,谁知道还来不及转身,腰已被涂煜牢牢禁锢住。
他这是干什么呢?有了新欢,不想承认她就算了,还真要让她扮成侍女——讨这位司徒姑娘开心?
“你说的不错,她人是傻,要不怎会说自己是丫头?”涂煜嗔睨谭蜜一眼,眼里有薄怒也有宠溺,“所以司徒姑娘误会了,她叫谭蜜,是涂煜未过门的妻子。”
他这话一出口,在场人的反应皆是精彩得很。
谭蜜瞪了涂煜一眼。不过适才她心里升出的那些苦涩、委屈,竟都被他这句话驱散一空。
司徒萱看谭蜜的眼神变得微妙,她仅说了声“冒犯了”,随即抱着兔子匆匆离开。
——
因涂煜还有事要商议,谭蜜他们被人先行带去住处。
涂煜很体贴,把谭蜜、谭菱、阿苦安排了一个院子里,谭蜜住在中厢,而谭菱、阿苦则分住东厢、西厢。田颂则另有去处。
进门,就有股果香味儿扑鼻而来,一半香甜一半酸苦,味道清新,一点也不腻,谭蜜闻到了,只觉神松意弛,极是受用。
“姑娘,把包袱交给小荔吧。”眉眼灵秀的小丫头,接过来谭蜜递来的包袱,提着裙子就要迈出门槛去。
“欸——你要拿着我的包裹去哪?”谭蜜不解。
小荔笑了下,“爷吩咐的,让小荔等姑娘过来了,就把您的包裹直接扔掉。”
“扔了?那我穿什么?”
“姑娘,你看——”小荔将谭蜜的破布包裹暂且放在桌上,领她来到柜子处,先是推开高柜的柜门,露出里面放得花花绿绿的女服,又打开低矮的斗柜,露出里面的朱钗环翠。
“这些东西……是……?”她吃惊地望着小荔。
小荔笑道:“前几日,爷特令我们去为姑娘置办的,都是按爷给的尺寸买的,但小荔看姑娘……姑娘好像也不像爷说的那样瘦嘛!”
涂煜是个男人,就算抱过谭蜜很多回,可到底也比不得同为女子的小荔,能将谭蜜的身形看得更分明。
谭蜜被她说得有些脸红。
小荔继续道:“姑娘要不先试试,不合适我们再去置办新的。”
谭蜜摇头,“尺寸不合适,可以改,不必再浪费钱了,”
“姑娘真好打发,不像那位司徒姑娘。我听我那服侍她的姐妹说,她一会儿嫌床铺的不好,一会儿又嫌茶不合口味……”
“司徒姑娘也住在这都督府里?”谭蜜话出口,因怕自己的目的显露得太过明显,急忙又补了句,“那这都督府里还住着谁?”
小荔一看谭蜜就是不清楚现下的形势,于是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详尽地告诉了谭蜜。
原来住在这里的曹都督,因惧怕涂煜攻城,主动带着自己夫人弃城逃了。涂煜几乎是不伤一兵一卒就拿下了地势险要的南丰。然后涂煜进城的第二日,司徒萱就来了,她身份尊贵,乃是雄踞东方三洲的川王的爱女。
谭蜜听完心里却还是有疑问,她走前,涂煜不是还服从司徒桀吗?现下在南丰,他又怎会独自称大呢?那司徒桀哪去了?
小荔不懂这些,谭蜜知再问她没有结果,于是决定等涂煜闲了,再详细问问他。
——
谭蜜在小荔服侍下,洗完一个热水澡,换好身新衣,便有人过来喊谭蜜去涂煜那里吃饭。
她本想带谭菱、阿苦一起去,但阿荔告诉她,等下会有人将饭菜送到她们房中,不用她再费心。
谭蜜通过阿荔的暧昧笑意里看出,这餐饭想必是她和涂煜两个人单独吃,是以她也没继续坚持下去,起身随人往涂煜住处去。
……
涂煜忙完,一进门,就看见背靠门而坐的谭蜜。
她似是比起刚入匪围时,丰腴了一些。阿荔她们出去给她买的这件衣服略微有些紧,将她上身的曲线勾勒得很明显。她的头发别向一侧,露出一小端白皙的后颈,很像削了外皮的新笋,不,比笋要嫩,仿佛一掐,就能掐出水。
阿荔见涂煜的人,正欲提醒谭蜜,涂煜却提前对她挥了挥手,让她先退出去。阿荔鬼鬼地笑了下,悄无声息地退到门外,涂煜走到了谭蜜身后。
他站在她身后,手臂正要落下,不成想身下的小姑娘却灵巧地躲开了。她“嗤嗤”笑了,欢喜道:“早就发现你了!”
涂煜眼里带着酌亮的笑意,拉过凳子来,在她旁边位置坐下。
她好笑地望他,“这么大张桌,你挨我这么近干嘛?”
涂煜抬手在她脑门上敲了下,嘴角抿了下,道:“有个女人对自己的归属似乎不是很明了。是以涂煜觉得——很有必要坐近点,让她听清楚、弄明白自己到底是什么身份?”
谭蜜闻言,反常地收回了神色,拿起筷子,端起碗,开始不紧不慢地吃饭,不再搭理他一句。
“怎么可就生气了?”他笑,夹了一块松鼠鱼放在她碗里,挑的是肉质最为鲜美的鱼腹位置。
她长而密的睫毛扑闪扑闪的,唇角还沾着一粒米,不甘心地道:“我什么时候说要嫁给你了?”
涂煜扁了扁嘴,想起她好像确实没说过要嫁自己,她只不过答应了要永远跟着他罢了。
“而且,那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干嘛那样捉弄我?”她嘟起小嘴的时候,那粒米从唇角掉到了她前襟上。
涂煜注意力全在米上,就没太能注意谭蜜说的话,他伸手欲摘下米,可是谭蜜却误会了,急忙往后躲,“你,你想干嘛啊?”
“你这里掉东西了?”他拿下米在谭蜜眼前晃了下,弹开,坏坏道:“不然你以为我要干嘛?或者,你想让我干嘛?”
“……”谭蜜脸红了。
他却又扳起了面孔,道:“那会儿,我说话故意大喘气,是我生你的气。谭蜜。气你对我没信心。气你对自己没信心。”
“司徒姑娘很漂亮,身份又尊贵,我……”她不敢看他。
“你比她漂亮多啦,而且她凶巴巴的,哪有你可爱,嗯?”
“我不信,你骗我。”谭蜜心疑,自己怎会比司徒萱漂亮呢?难道是传说中的情人眼里出西施?
说到这个话题上,涂煜“呿”了声,微有些不喜,沉声道:“你没看宋琦那小子看你看的眼睛都直了?”
“对……不起,”谭蜜倾身,小心观察他脸上的表情,“我不知道他在看我。”
“你跟我说什么对不起。”他哭笑不得,“这又不是你的错。”
她懵懂而羞怯地望了他一眼,但很快就收回,“你……你不是说我是没过门的妻子?别的男人盯着我看,我应该回避才是。不该丝毫没有察觉……”
涂煜听她这话,心里乐了。
刚还不承认的小女人,原来早已经把自己这句话放进心里了呀。
。
作者有话要说:偏甜?下面考虑小虐一下。
、第39章 备礼
一餐饭,涂煜将谭蜜不在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悉数告知了她。
原来所有事情的起源竟和她谭家有点关系。
她三哥在青楼喝花酒时,曾想强要一个清倌人。黛妃崮守将宋友鹤之子宋琦,当时刚好也在那家青楼中。宋琦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男人,看不惯谭三公子所为,狠狠教训了他一顿。忿忿离去的谭三深觉受耻,便从家里搬了救兵,仗着人多,暴打宋琦后,将他关押进了自家地窖!
宋友鹤原就与涂煜有私交。宋琦失踪后,他便托付了涂煜帮忙查找儿子下落。
涂煜通过多方打听,最后查探到宋琦被羁押在谭家。于是趁着两帮合剿谭家之际,将他救了出来。这,也是当初,两帮人在谭家祠堂前分女人,涂煜为何没有及时出现的真正原因。
宋友鹤感念涂煜救子之恩,于是生出了投奔之意。涂煜接受了他的好意,并与之联合演了场戏——他们假意放司徒桀过城,实际上却是瓮中捉鳖,趁机将司徒桀斩杀于刀下。
司徒桀为人刻薄残暴,寡恩少德,他这一死,他手下副将见识涂煜厉害,便带着八万人马投奔了涂煜。
之前,在黛妃崮外编整几千金峰寨的男人为编外军,尚且花费了好几日时间。这回要将原司徒桀手下的八万人、宋友鹤手下的一万人,及南丰城的五万人汇成一军,更是件短期内不可完成的坚决任务。
是以自谭蜜住进都督府后,并不是每日都能见到涂煜。不过每隔三、两日,涂煜便会请她去一同吃饭,或者抽出一、两个时辰陪她。
司徒桀覆灭后,涂煜连吞两城,据领南丰后,便不断有北地的零散匪帮、义军等前来投奔。如此下来,他手下势力不断得到扩充,南丰军阀实已成为北方最重要的势力。
没过多久,既川王之女司徒萱住进都督府后,紫麓军也向南丰城——派来了使者,而来人正是有玉面站鲤之城的——刘长夙。
至此,代表东方势力的川王与代表西部势力紫麓君皆向涂煜示好。中央朝廷这方面,大司马胡肆因怕涂煜会乘胜作乱,挟令现傀儡皇帝——司徒商册封涂煜为南丰都督。
有了官方的名号,涂煜这个都督的位置就算坐实了。
不过放眼大珣,占据南方的孙氏对涂煜的态度始终晦涩不明。涂煜占领南丰一月以来,他们竟连贺函都未曾送来一封。
田颂意识不妥,便将他们曾在遥县遇到孙家兄妹的事,告诉了涂煜。
涂煜说不打紧,孙家的事可暂时放一放,不过特意嘱咐田颂不可将孙家兄妹具体的身份告知谭蜜,省得她操不必要的心。
……
。
春去夏来,北地的白天越来越长,天气也一日热过一日。不过人只要呆在屋里或阴凉地,不剧烈行动,也并不会出汗。
这日,谭蜜碰巧经过司徒萱住的院子门口,余光无意瞥见她院内空地,堆了不下二十个纸鸢架子……游廊中撑着一张矮几,司徒萱正坐在旁的厚软的垫上,手里捉着管小号毛笔在纸鸢上描绘着某种图案。
她描绘的极是认真,目光时刻追随着笔下墨迹,不曾偏移,嘴角挂着一缕若有若无的笑。
谭蜜看了阵,正要离开——屠风却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把她叫到了一处偏僻的角落。
“姑娘,可知道司徒姑娘在做什么?”屠风问。
谭蜜微微莞尔,“纸鸢。”
屠风看她不以为意,不禁面带焦急地又问:“那姑娘可知她做给谁的?”
谭蜜想了下,眼里亮了亮,“涂煜。”
“姑娘……”屠风惊讶,“你……你怎么知道的?”
笑了下,谭蜜道:“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