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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枫若也不恼,将枕头立起扶她靠坐,端过来一杯温水。
她伸手去接,却发现包扎着厚厚纱布的手提不上半分力气,颓丧地叹气:“看来我是真废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交心
他浅浅一笑,坐在床侧,一手揽过她肩膀,动作轻柔地给她喂水。
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以及那两排长长睫毛下的黑亮眼睛,呆了呆。
她素来缺少温情,从小到大,还没有人如此贴心对她过。想到跳崖时候看到他的表情,心跳蓦的一快,脸上温度也很快烧了起来。
百里枫若喂完水,抬袖给她擦拭嘴角,对上她直勾勾的眼神,略微不自在地撇开视线。“如此看着我作甚?”
“在想你古怪的行为。”她半眯起眼睛,嘴角弯起的弧度显得有些像狐狸,“你口口声声说讨厌我,可百里公子,你的一系列行为都好让人误会呢,要知道,有时候我也是挺死心眼的。”
他抬眼看她,目光流转,嘴角牵起一丝笑容。“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心跳蓦然漏掉一拍,在他视线下,窘迫地想拉身上的被子来遮,只是手动了动,因没力气而作废。
“你没有误会。”他忽而握住她的手,眼中的笑容宠溺地淹没一片池塘,“这次的意外让我想通了,衣儿,我喜欢你。”
哇……心跳得快停不下来了。
她憋红了脸,眼神左右躲闪,嘴里哼了声。“真的假的?”
“真的。”他依旧是柔柔的笑,忽地一倾身,软软的唇贴在她嘴上,有些干涸有些甜腻,触碰的地方有电流飞快窜过,“衣儿,等你好了,我们成亲吧!”
她脑子瞬间短路了,眼巴巴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心跳如擂鼓,一时无以应对。
“你不愿意吗?”他稍稍移开唇,低声问道,眉眼低垂,长长的睫毛投落出一片阴影,有难以言说的落寞。
可是,她不是慕容楚衣。她想告诉他,不是所有人都会停留在原地,等着他。
她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也许,很久很久以前,她就喜欢上他了。
也许是因为慕容楚衣的记忆,也许是因为相思引的药效。
再也许,是梦里他一尘不染的雪衣,梅花树下耀若春阳的笑容。
也许,是悬崖上那一滴眼泪,风吹过衣摆时的寂寞如许。
她没谈过恋爱,却知道感情所带来的毒。惶恐着,躲避着,却忍不住心中的悸动。
“衣儿,对不起。”他脑袋枕在她脖子边,声音闷闷的,“以前是我不懂得珍惜,错过了你,如今追悔莫及,你能给我个机会吗?”
其实,感情从来都是两厢情愿,勉强不得。小公主那是一厢情愿,哪怕寻死服毒也还是一厢情愿,百里枫若由头到尾,只是不爱她。
不爱,并不是错,而且百里枫若对慕容楚衣,从来都很好。
再次相遇后,他一直沿途保护着她,屡次出手相助。
她沉默许久,抬眼定定看着他。“百里枫若,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我也不知道。”他叹息,“你跳崖后,我一直痛苦自责,再次遇到你时,怎么也舍不得离开了。你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牵动我心中的弦,所有的情绪都跟着你一起走。有时候我甚至怀疑,相思引的毒,是不是早被你给种下了。”
想不到淡漠如他,也会说这般情话。
可他的喜欢,是因为愧疚产生的情感,可她,不是慕容楚衣。
不知为何,心头酸酸的,咬了咬唇,笑道。“百里公子,其实你认错人了,我并不是黎国的公主慕容楚衣,我只是一抹来自异世的孤魂,楚衣。我也不知道为何会重生在小公主身上,但我确实不是她。”
她豁出去了,反正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他若生气把她杀了,也好。
“我知道,”他表情不变,依旧温柔,“你和她,完全不同的秉性,纵使失忆,也不该有如此大的改变。”
楚衣愕然:“你知道?”靠,知道了还对她……
“我曾从一些奇书中看过,人将死之际,若有心愿未了,重生过来,便是引来的魂魄。”他笑了笑,抚着她的脸,“这又如何,纵使你不是她,我爱的也是你。”
“爱我?”她愣了愣,感觉这个词对她而言是种熟悉的遥远。
“是的,谢谢你替她活下来,可我爱的是你。”他捉着她的手,温柔地握着,“我能感觉到,你是喜欢我的。”
楚衣目光闪烁,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
他将她的脸扳回来,目光深邃如海,眸中柔情缱绻,“如此,你还要躲我吗?”
卧槽,到底谁躲谁啊!整天跟踪她,畏畏缩缩的又不敢露面!
她张了张嘴,在他炙热的目光下,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她承认,她无法拒绝。
如果感情是两厢情愿,为何不试着走一走,就算没有结果,至少过程也是美丽的。
“嫁给我!”百里枫若道,语气温柔而不容置喙。她抬眼,在他炙热的目光下逐渐化成融水。
“叶公子,你怎站在门口不进去?”门口传来稚嫩的童声,带着几分惊讶。
她转头望向门口,只见一抹衣角掠过,眨眼不见影子。
“奇怪了。”一八九岁的小童端着托盘进来,一边回望一边自语,进得门来,对百里枫若弯了弯腰,“殿下,这是姑娘的药。”
“好,你下去吧。”百里枫若将托盘接过来,动作小心翼翼。小童看着床上的两人嘻嘻一笑,转身跑了。
“叶多情也在这里?”楚衣皱眉,环顾四周,“这是什么地方?”
“医绝谷,”百里枫若望着窗外,“悬崖下面是一片林子,减缓了下坠的力道,于是只断了你八根肋骨。叶多情便和我将你送到医绝谷来了。”
医绝谷,也称神医谷,因为谷里住着一个脾气古怪的苏神医。这位神医脾气极为古怪,看不顺眼不合他胃口的重伤患者从不肯救治,就算肯治疗也绝不会让人留宿医绝谷。但这位神医有个弱点,嗯,他年轻时候是东方灿母亲的爱慕者。
而东方灿跟百里枫若私交甚好,这就不难解释她为什么能住进医绝谷了。
“他还好吧?”她记得她上山时候,叶多情是断了一条腿的。她根本无法想象那呆子等不到她拄着一根拐杖到处寻的傻样。
“经过大半个月的医治,已经能下地走路了。”他凝视她,眸中有受伤,“你不愿接受我,是因为他?”
“开玩笑,我一直把他当成弟弟来看!”楚衣下意识炸毛,她才不愿意别人说她老牛吃嫩草呢,不过,经过大半个月的医治?纳尼!“他没参加秋试的科举?!”
“人已经在医绝谷,又如何去应试?”百里枫若舀起一匙汤药,吹了吹,送到她嘴边。
“完了,叶刘娟子还不得骂死我!”叶书生是为了她才错过科举的吧,那可是他毕生的梦想,这人情亏欠大了。
“既来之则安之,三年后再参与科举,也是一样的。”百里枫若劝慰,“这非你所愿,也毋须过于自责了。”
作者有话要说:
、离开
汤药递到嘴边,她只得喝了口,苦苦涩涩的味道,差点让她整张脸都拧成一团。
“苦口良药利于病,喝了药病才能很快好过来。”百里枫若继续喂她汤药,温声劝道,“我让人准备了蜜饯,不急。”
楚衣看他那笨手笨脚的模样,似乎很少伺候过人,忍不住抿嘴一笑。
他呆了呆,温声问。“怎么?”
她眯了眯眼。“真想娶我?”
他眸底含笑,若一缕拂过的春风。“你若嫁,我便娶。”
“我考虑一下。”其实想想,独自一个人走那么久,真的累了,有个依靠的肩膀,未必不好。
“我等你。”他眉目温和,抬手轻轻撩起她颊边的碎发,唇边笑意很暖。
在床上躺了十来天,终于可以拆开木乃伊似的层层纱布,清晨百里枫若接到宫里的消息,急匆匆出门了,她百无聊赖,便慢悠悠地四处逛。
医绝谷的风景很美,哪怕在这个树叶掉了一地的寒冬,也别有一种与世无争的味道。大雪纷飞,梅树开出清雅的花朵,伴着一些不屈摇曳的药草,生机勃勃。
掐指一算,夏国端木朗应该已经踹掉轩辕老皇帝登上皇位了吧,而今晨从百里枫若那表情来看,蜀国的宫变也开始了。
有些事情她不闻不问,心底却比谁都清楚,只是装作不知道。
人生难得糊涂。若不陷进局里,便置身事外,改不了结局,那就睁只眼闭只眼。
“呆子,大冷天的你坐在这里干什么?”好像自从她醒过来后,他们还是第一次见面呢。
叶多情从一堆碎木屑中抬头,见是她,忙将手中物件往怀里一塞,过来搀扶,嘴里责怪道。“你伤还未好,怎不在屋里呆着,病了怎办!”
“我没事。”她淡淡地笑了笑,一阵子不见,这呆子肉乎乎的脸蛋也被寒风吹瘦了,那小荷才露尖尖角的胡须,看得有些陌生的沧桑。“这么大了还玩木头?”
“苏先生教我雕塑,我便跟着练练手艺了。”他上下将她好一通打量,“百里公子怎不陪着你,寒天冻地的,若是摔跤了冻着了,又得在床上躺好多天。”她不问他为何躲避,他便也不提,只是心头微微地苦。
“他一早进宫去了。”哪怕知道他此去凶险重重,但结局一定是他胜出,便不怎么担心了,“这次害得你错过科举,真对不住了。”
在医绝谷呆的时间久了,也渐渐从旁边人口中得出一些事情的始末。叶多情带她来到医绝谷,在谷口跪了两天两夜,求医不成差点冻死风中,若不是百里枫若带着东方灿及时赶到,也许她和他都不会活生生站在这里。
哪怕结局没有成功,过程的努力依然让人感动,她是由衷感谢他。
“无妨,还有下一届呢,再等三年便好。”只是回到家,姐姐又是一番耳提面命吧?可他从一开始,就不是为科举而来。许多事情,努力过了,还是遗憾,也只能放下了。
她沉默了会儿。“谢谢你。”
“你是我家的大恩人,帮过我的还少吗?我这算是报恩吧。”他淡淡地笑着,眉宇间多了几分沉稳的成熟,替她拢了拢披风,“楚,我明日便要走了,好好照顾自己。”
“你要走?”不知为何,心头空落落一片,果然人相处久了,会有感情的,都习惯了对方的存在,“去哪儿?”
他和她一起出来,办事情甚少有自己的主意,他那么依赖她,一个人能去哪里,能走到哪里?
“回家。”寒风吹过,梅花飞舞,随着雪落了他满身,“我想姐姐了。”
想挽留,却没有任何挽留的借口。于是咧嘴笑了笑:“也好,赶回去,正好过年,一家人团聚。回头我和枫若说一声,让他派人送送你,你这丢三落四的性子,还真挺不放心的。”
其实他比谁都细心,一个大男人,又怎会自己回不到家?她只是习惯了照顾的感觉,放不下。
他点点头,忽略掉心头的酸涩。“你决定嫁给他了?”
“应该吧。”那么完美的一个男人,对她那么好,好得她几乎找不到不爱他的理由,“你也会找到好姑娘的,到时候让姐姐过过目,给你包个大红包。”
他无奈摇头。“跟你说很多次,我比你大。”
懒得跟他争,小屁孩一个。伸手替他拂去头上肩膀的落雪,冻得搓了搓手,对嘴哈了口气,把他往屋子扯去。“我去,这大冷的天要把人冻成冰棍,再不躲一躲,晚上可以切着吃冻肉了。”
他任由她牵着走,看着她被风雪冻红的侧脸,又望着交握在一起的两只手,怔愣愣地丢了魂似的。
天很冷,心很暖,若是这般走在雪中一辈子……也好了。
“唔,真的好冷啊!”终于来到屋檐下,她打了个哆嗦,钻进屋里便一屁股坐在炭火盆边,使劲地搓着两只手,“真不知道冬天什么时候才过去,这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他呆呆看着她,嘴里不由冒出一句话。“夏国的冬天无雪。”话说完,自己不自在咳了声。
楚衣一哑,良久一笑。“没事,有时候看雪也挺美的。”
这段时间的相处,每一日都是甜蜜中的悸动。她似乎真的爱上那个淡雅如风的男子了,他的话,他的笑,他的眉,深深烙印心底,磨灭不去。相思引的毒已经不用再解,这样死心塌地爱着一个人,牵挂着,相守着,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叶多情苦涩一笑,道:“是啊,可惜了这番美景临州看不到。”
楚衣一时拿不出什么话来应答他,沉默些许,伸手招呼道:“过来烤烤火,你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抗的弱书生,别冻坏身子了,还别说,你那体质还不如我呢。”
“我房中也有火盆,我过去再烤。”他深深看了眼她,转身出门而去。
“外面冷,烤暖和了再走!”她追上去,这别扭的娃,实在太不好哄了。
才拉开帘子,却被外面的黑压压的一片铠甲军给惊呆了。良久,揉了揉眼,低声道:“纳尼,我不是做梦吧。”
“你没做梦,是孤王来找你了。”骑在高头大马上,端木朗一身黑袍风雪中愈发显得英姿飒爽,邪魅狂狷。
叶多情倾身拦在楚衣面前,怒道:“端木王爷,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为何总揪着我们不放?!”
楚衣则在琢磨着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