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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掌掴说是打脸,还不是当众羞辱人?李诨这是怕高氏气结于胸,到时候出了什么病症就不好了,结果医官诊脉诊完,眉开眼笑。
“大王有喜事。”医官从高氏榻前站起来对着李诨就是拜下去。
“夫人已经有身两月了。”
高氏听到医官这么说,原本绷着的脸也绽放出光彩来。李诨更是高兴的连连擦掌,“好,很好!”
这几个月他对高氏是各种柔情蜜意,怀上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过比高氏怀孕本身,他更是高兴自己将近五十的年纪还能让年轻女子受孕。
男子若是精血不足,怎么可能使得女子怀孕呢?
这么说来,他还是不算老,身体也好的很!
心中这么一想,就越发高兴,“快快给夫人开方子稳住腹中胎儿!”
原本高氏很高兴,毕竟有宠爱还不够,能靠得住的从来就不是这些男人,而是自己的儿子,有个儿子她自己都很高兴,将来不管怎么样,她好歹都有一个依靠了,她高兴着听到李诨这话立刻就变了脸色。
她一个哆嗦,伸手护住肚子。
“大王,今日那番对腹中胎儿不会有影响吧?”
李诨一听脸色也跟着变了,他儿子多,但他也不会嫌弃儿子太多了,尤其这许多儿子里有一半都是元妃所出,妾侍们倒是基本上所出的不多,尤其还是爱妾。
“……”他沉下脸色,坐在榻上握住高氏的手,“你且好好休息,不用多想。”
说罢,他起身往外面走去。
高氏坐在榻上听到李诨的脚步声一路远去,顿时也不哭了,让侍女打来热水给她洗面。洗面过后,那边医官所配好了的药膏也来了,侍女仔细的擦在高氏脸上。
侍女下手很轻,即使是这样,高氏还是时不时抽气一下。
“夫人……”侍女停下手看着她。
“继续上吧。”高氏说道。
她今日莫名其妙的就挨了王妃的这么一餐打,高氏心里也明白,方才自己给步六孤氏上的那些眼药也不一定能用得上。在这个大丞相府呆了这么久她也看得明白了,李诨对步六孤氏的宠爱几乎是不带任何条件的,她就不信上回的事情李诨会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她是一介侧室也无所谓了,可是世子那是大王的亲生儿子,而且是元妃所出的嫡长子,这受了冤屈,不管怎么说都是要好好惩治一番这么做的人吧?可是她看了半天,也不见到李诨将步六孤氏怎么样。
说起来,就是世子因为那件事情被废黜了,要轮也是该轮到元妃所出的太原公身上,怎么就莫名其妙的要立八郎,而且这孩子不长到七八岁,天知道能不能留得住,这长到五六岁就夭亡的孩子有好多呢。
不说世子,就是太原公也已经那么大了,偏偏要舍弃元妃所出的嫡子,来让位给一个小孩子。
高氏是当真想不明白了。而且这会步六孤氏也没有什么被惩戒,依然威风八面。
侍女给她面上擦好药膏,她靠在身后的隐囊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日后的日子还不知道要多难过呢。”
步六孤氏横行霸道,李诨连她诬陷自己长子都不追求,还依旧纵容她。高氏不知道自己这莫名其妙的碍了步六孤氏的眼,日后在这大丞相府里和孩子能不能过下去。
想到这里,她心中的忧愁又多了几分。
**
李诨走到步六孤氏房门外的时候,正好听到里面哐当当的声响,他一进去就瞟见一只鸡首壶朝着他砸过来。
北朝女子都是有几分武力的,李诨连忙闪开,那只鸡首壶就砸在了他身后,碎了一地。
步六孤氏站在那里,满脸愤恨,胸脯激烈起伏。
“你还知道要回来!”
李诨蹙眉,他看了一眼房内的狼藉“这是要作甚。”
“作甚?”步六孤氏将他的话在口中重复一遍觉得好笑,“这话我还要问你呢,你是不是一回来就往高氏那个娼妇那里去了?”
“好好说话!”李诨压低了声音说了句,“甚么娼妇不娼妇,高氏也是正经士族出身,这话传出去被人听见,像个甚么样子。”
他这句责怪的话从这张嘴里说出来,都带着一股子低声下气。
自然步六孤氏是听不进去的,“传出去就传出去了,你还想我怎样?高氏出身士族和我没关系,而且汉人……”说到这里她冷笑几声,“就和你大王说的一样,不过是鲜卑人的奴婢,我爱怎么打她就怎么打她,我怎么说她,那也是我高兴。”
“你……”李诨顿时气结,他没想到步六孤氏会拿自己说过的话来堵自己。这话步六孤氏只是说了一半,他还对汉人说过鲜卑人就是来替汉人打仗的,这话只说一半还真的挺像那么一回事一样。
“我怎么?”步六孤氏高高的扬起面孔,远处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你说我怎么了?我儿子都被那些贱人还得痴傻了,还不准我打她们?放在草原上,那些人不被我下令……”步六孤氏原本还想继续放狠话,结果被李诨用眼神逼了回去。
“你……哎!”他一拍大腿走到榻上坐下,“我知道你为了八郎的事情伤心,但也不必到拿无关之人撒气的地步。”
“八郎也是我儿子,你当我看着就不心疼?”李诨坐在榻上,看着那边的步六孤氏下巴高高抬起,仍然是一副高傲的模样。“你也别多心,八郎那样是烧糊涂了。”
因为害怕养不活,李诨都不敢给这个儿子取个像样一点的小名儿,唯恐会被那些鬼神惦记上,然后把孩子带走。
谁知道疼爱的不得了,还是病成了那个样子,后来病好了也就成那样了。
李诨也曾唏嘘很久。
“他那样是被人害的!”步六孤氏一听到李诨说起这个,立刻就痛哭起来,想起儿子生病前是多么的聪明可爱,她心里就越发的疼的厉害。
“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可是……”李诨不信步六孤氏说的那些话,这后院他是交给步六孤氏打理的,要真的有什么事情,怎么可能瞒得过人?而且照顾八郎的那些人在选进来的时候,步六孤氏在一旁几乎是亲自仔细问过,没有半点可疑之处之后才放在身边服侍。
要说真的有谁害了,他也不信。就算是说盯着世子位置,前头还有好几个元妃所出的嫡子还在呢。害个四岁小娃娃算什么。
“你今日做的,不对。”李诨坐在那里说道,“高氏有身了,你还那样待她。”
“……”步六孤氏听到高氏有孕,站在那里,惊讶的瞪过来,过了一会她发现李诨的眼里竟然含着几分责怪之后,心中的委屈让她恨不得发狂。
怪不得会如此,还来责怪她,原来一切的一切是因为高氏重身了?
“那真是要恭喜大王了。”她冷声道,“若高氏这一胎是个郎君,那么大王你正好有第十个儿子了。”
“可喜可贺呀。”
这话里说着是恭喜,但是这刺儿当真扎的人不舒服。
“这叫甚么话,这难道不是你的儿子?”李诨问道,“不管是从哪个女人的肚子里出来,都只管你叫家家,还不是你的儿子么?”
李诨这么一番话也是符合常情,庶子们自认嫡母为母。说起来高氏生的儿子那也是步六孤氏的儿子。
“少拿这个来哄我!”步六孤氏不吃李诨的这一套,“又不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才不是我的儿子,你是把我当乳母还是怎样?”
到了这里李诨知道和步六孤氏讲理已经讲不通了,他白日里花费了许多力气,夜里头回来连一口热饭都还没来得及吃,就夹在妻妾里头两头都是恶人。
既然讲理讲不通,要说来哄步六孤氏,他眼下还没有那个力气,北方的蠕蠕人已经让他头疼的要命,还别说北朝还闹腾着要北伐。
“罢了,眼下恐怕你是听不下去我所说的话。”他从榻上站起来,让侍女给他将履穿上。
“要说高氏会做这样的事,对她又有怎样的好处?”李诨站在那里看着还想和他吵的步六孤氏,“她眼下怀有身孕,你也懂事一点。毕竟身为王妃,威风全用在妾侍身上,到底脸上还是丑。当年元妃也未曾刁难过侧室,就是对待庶子也是如同己出。这家里我是交给你了,但也不能搞得乌烟瘴气的。”
说罢,他大步就向外面走去。
他这一出去,步六孤氏站在那里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等到反应过来,李诨也走了,她心中的怒气不但没有发泄出来,反而更加浓郁。想要找高氏发泄怒火,恐怕是不行了,就算是为了高氏肚子里的胎儿,他也不会真的看和高氏再挨她一顿打。
心中气愤郁结,她顿时抄起手边的一个玉玦丢了出去。
李诨说完那些话,还真的没有再回过头去哄她,不是不想哄而是实在是没那个气力了。
之后这几天他更是在前院里和那些将领商量怎么对付蠕蠕和南朝大军,后院里几乎就没怎么踏足过。
高氏原本是爱说爱笑的性子,得知自己有身孕之后,又加上之前和王妃的那些事,干脆闭门不出。
唯恐自己撞到王妃面前,莫名其妙的就招来祸事。
北方柔软一直都是北面边防的一大重患,当年拓跋家和柔然打了那么多年,到了现在,拓跋家的后裔元氏成了拔牙了的老虎,任凭李诨这种权臣放在手里揉搓。
但是柔然却不见消退,反而还越来越有劲了。
李诨拿着从六镇里快马加鞭送来的军报,当真是有几分焦头烂额。后院里他是真的顾不上了,也没有那份心情去和妻妾们打情骂俏。
**
洛阳里挺着肚子的贺霖也拿到了一个难题,打仗的事情轮不到她操心,而且也操心不起来。
皇宫里的那个少年天子,已经到了十三岁的年纪,十三岁的年纪在贺霖看来还是个小孩儿,但是传来的消息差点没让她把口里的蜜水给喷出去。
这个才十三岁的少年天子,搞大了一个宫人的肚子……
而皇后还是个幼女,葵水都还没来,完全没有可能怀孕生子。
贺霖拿着手里的杯子,神色怪异的看向正在给她拿点心的李桓。
“这事是真的?”贺霖面上带着吃惊看向李桓。
“这种事有甚好骗你的?”李桓将手上的点心亲自喂给她,“来,吃一个。”
贺霖随着怀孕的月份增长,胃口也比以往要好了许多不止。她见着李桓亲自来喂她点心,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块小巧精致的点心,光是看着就赏心悦目,她也没和李桓讲客气,一口就咬住还差点咬着了他的指尖。
“慢点吃,这里还有。”李桓手边是好几碟,不管贺霖想要吃哪一个都有。
“天子才十三岁,怎么就……”怎么就搞大女人肚子了?
贺霖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是震惊然后是不信。十三岁的男孩子才刚刚开始发育没多久,怎么就能让女人怀孕了!
“你呀,还真的是。”李桓听后笑着连连摇头,“十三岁的人,哪里还是小儿,佛狸比他还小,还不是要帮着我做事?你呀太小看人了。”
“可是这十三岁……”贺霖觉得还是有些膈应,十三岁的男孩子看着和小孩也没多大不同,甚至脸上还带着些许稚气,她没有和那个少年天子打过照面,不过想来也应该是差不了太多。
“我十二岁的时候就已经和成人没多大区别了。”李桓说着挑起唇角,脸上的笑容里带着些许的暧昧,“你知道么?”
“……”贺霖听见这话,一声语塞。
“而且也不是没有天子十三岁就让宫人有身的事,多着呢,不必大惊小怪。”他拿过一个橘子给她剥起来,橘子洛阳里少见,还是从南朝那里买回来了,她如今就好酸酸甜甜的这一口,要不是这会还没辣椒,她都能天天让人做辣菜吃。
都说酸儿辣女,贺霖也搞不清楚肚子里的这个到底是女孩子还是男孩,酸的想吃,辣的也想吃。
很快李桓便将橘子剥好给她,还是和刚才一样,亲自喂她。
“那会我想你想的不得了,你啊,就是个狠心的人。”说着李桓还真的幽怨的看了贺霖一眼,把贺霖给看出一声鸡皮疙瘩出来。
“哦,想我想的不得了,是怎么想的?”贺霖听得来了劲,又见着李桓这一副小媳妇的样子,立刻就来了兴致。
“我啊,想你想的这里疼。”说着他伸出手去抓住她的手拉过来,让她的指尖触碰到他的头上,“这里疼,”然后手掌缓缓下移,将她的手掌压在心口上。
“还有这里。”他拉着她的手缓缓下移,要到不可说的地方去。
贺霖吞了一口唾沫,脸上发烫,使劲就要把自己的手抽回去。
“原来你那会就想着这种事情了!”贺霖这边使劲,那边李桓望着她一笑,手一松就将她放了回去。
“这有甚?”李桓半点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男子都这样,对着心仪女子夜里想着的就是这回事。”
他这话说的落落大方,而且一副理直气壮,半点都不觉得难为情。
“我那会就做过……”
“好了。”贺霖面红耳赤连忙叫停这个话题,他口里说到的那些事,她也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