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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路石林简洁明了的应了。
“什么?你有没有搞错啊?怎么会是十二岁?不是十五岁吗?”雪锦彻底地不淡定了,她现在十一岁,等过完今年不就十二岁了吗?那明年冬天……但愿姜伯允只是随口说说……
“及笄之年本来就是个不确定的年岁,现在的规定就是十二岁!”路石林继续解释道,再次无情地打碎了雪锦的三观。
雪锦深受刺激,神情恍惚,半晌都没再言语。
路石林起初有些莫名其妙,转瞬似有所悟,贼贼的笑了起来,贴近雪锦的耳畔调侃道:“你是不是急不可耐地想嫁人了?哈哈,不用等很久的!”
说话间,他还不忘频频挑眉,贱气十足,俨然一副欠扁的模样。
雪锦见状气不打一处来,咆哮着呵斥道:“滚!给老娘马不停蹄风驰电掣大步流星的滚回汪星球去!”
“哈哈……”路石林狂笑不止,神情比出门捡到一百万还要夸张。
菖蒲正在收拾东西,见两孩子玩得开心,不禁也笑开了颜。
云绣怔怔地站在原地,神色恹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忽而皱眉,忽而咬牙,忽而又一跺脚,转过了身去。
李氏一家蔬果卖空了,拾掇好了箩筐便来和菖蒲告辞。菖蒲忙向其借了根扁担,这才道了声谢,送走了李氏母子。
其时天色尚早,日头正以六十五度角俯瞰大地,温和的光辉闪耀,将邙城街道涂抹得更加鲜艳了,照亮了每一个人脸上的颜色,或悲或喜或哀或乐,丰富多彩,填满了这座生机勃勃的城市。
路石林就着扁担挑起了四五袋大米,瘦削的肩膀被压低了好几寸,依旧没有半句怨言。和菖蒲交代了几句后,他便率先朝着申伯府去了。
菖蒲又担起了余下的大多数物品,只给雪锦和云绣留了两个分量较轻的竹篓,吩咐了几句,携着雪锦姐妹,也迈开了步伐。
由于之前来过申伯府,这会儿也算是熟门熟路了。很快四人便摸到了大公子专属的插满了鲜花的侧门旁。
不知何故,这次门边上的守卫加强了不少,已经不是此前那位娇俏的小丫鬟了,换成了八个凶神恶煞的彪形大汉。
路石林轻轻放下担子,略作勘察,料想大公子府邸今日必有变故,本不想贸然上前,但是雪锦殷切的眼神一直在盯着他,盯得他浑身不自在。无奈之下,他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谦卑有礼地和众守卫说明了来意。
“哎哟嗬,你小子知道申伯府是什么地方吗?居然要债都敢要到我们大公子的门口来了,简直是岂有此理!”领头的门卫怒斥一声,将手中的刀刃拔出了半截以示威慑。
路石林慢退两步,据理力争,“请各位帮忙通传一下,相信大公子应该会见我们的!”说罢,他又迅速给了雪锦一个眼神示意。
雪锦会意,急忙走上前去,拿出了姜伯允给她的金牌。
众守卫见状先是一愣,转而扑通扑通齐刷刷地跪了下来,“见令牌如见公子本人,不知这位姑娘有何吩咐?”
雪锦大惊,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半步,方才知道原来姜伯允的金牌有如此威力,顿时心绪飘飞,恍惚了半晌。直到路石林拉扯着她的衣袖提醒,她才重新恢复了神智。
“我要见毋良!”稍作犹豫,雪锦提出了要求。毋良虽然是个很难缠的恶霸,却也比姜伯允好说话得多,至少不会把人吓得魂飞魄散。
“是!小人这就去通传!”领头的守卫迅速起身,进了门。
雪锦提心吊胆,分外忐忑,见那守卫从她的视线中消失了,方才鼓起了勇气吩咐余下几个守卫道:“你们都起来吧!”
“是!”众守卫应声而起,皆低眉顺耳,服服帖帖的,看得雪锦心头好生怪异,这便是所谓的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威慑感吧!
众人都不再言语,怔怔站着,气氛一时间忽然变得异常尴尬。
雪锦只觉得有些喘不过气,站立难安。
等了约莫有盏茶功夫,通传的守卫和毋良没等来,倒是先等来了一道英姿飒爽的娇俏身影。
“呀,我认得你们,是平乡的!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姜木音嬉笑着迎上前来,在雪锦的面前定住了。
“我们是来找大公子的!”雪锦谦声应道。
“哦哦,原来如此!那天在籍礼上的人是你吧?嘻嘻,没想到大哥竟然会对你另眼看待,想来你的确是与众不同呢!”姜木音继续笑道。
“木音小姐说笑了,我只是个乡野女子,从不敢痴心妄想!”
“好一个从不敢痴心妄想,嘻嘻,本小姐欣赏你!”
“谢谢!”除这二字以外,雪锦当真不知该如何作答了。
姜木音也不再多言,忽而眼眸一转,定格在了路石林身上,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路石林看她的眼神分外怪异,有些炙热过了火,却也不惹人讨厌,“你是谁?”她轻声问道,语带三分探究,七分莫名激动。
事实上这人她是认得的,几天前就是他三两下就将申伯府的门卫全都打趴下了,在籍礼大典上也是他出声和虢国公子对答如流,其实力和胆识早就不声不响地走入了她的心间。
“小民石林!”路石林简单做了介绍,丝毫不避讳,一双明眸持续凝聚在姜木音的脸上,似熊熊烈焰在燃烧。
“听说你很厉害?”姜木音继续问道。
“不过尔尔!”路石林故作谦虚道。
“和本小姐过几招如何?”姜木音又道。
“诶?”尚未等路石林应答,雪锦率先惊叹了一声,急道:“木音小姐万万使不得呀!”
“怎么使不得?你是怕本小姐打不过你哥哥?”姜木音撇了撇嘴,战意更盛了,已然摆开了架势,“放马过来吧,尽全力即可,不用让着本小姐!”
路石林轻轻点头,微不可闻地弯起了嘴角。
姜木音还真没客气,迅速伸出了如葱根般细嫩的手指,化作钩状,以毒龙夺珠式直取路石林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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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人心难测
更新时间2014520 8:41:37 字数:2765
路石林避也不避,只轻轻拉住姜木音的手腕一扯,便将她的力量卸到了旁边。由于好胜心切,姜木音一个趔趄差点跌倒,路石林急忙又趁势握住她的肩膀,将她的身形稳住了。
经此一役,二人实力的差距不言而喻,姜木音似是恼羞成怒,再度出招,螳螂腿扫向了路石林的下盘。路石林一个转身,轻松躲过,也不反击,只乖乖地占据着守势。
然而他越是这样明目张胆的谦让,姜木音看了越是恼怒。接下来的数招,姜木音打得一招更比一招迅猛,一招更比一招毒辣。路石林悉数接了,动作娴熟,一气呵成,似乎不费吹灰之力。
“你……”姜木音顿时气得直跳脚,招式全忘了,张牙舞爪地扑向了路石林。这一次路石林依旧没有闪躲,准确地说,他这次是真真正正完全没有闪躲,任姜木音拳打脚踢在他身上。
姜木音暴打了半晌,怒气得以发泄,忽然发现不对劲,急急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不可思议地看着路石林,喝问道:“你到底在做什么?不是都说了不需要让着本小姐了吗?哼……”
“全凭小姐开心!”路石林微微一笑,用食指除去了唇角的血痕。
诡异的场面乍现,全场皆惊!
雪锦姐妹震撼不已,目瞪口呆。她们心目中的哥哥可是连大司马和诸位公子都敢挑衅的人啊,怎么会对木音小姐这般献媚呢?
菖蒲虽有震惊,却只一闪即逝,转瞬便恢复了如常神色;姜家众守卫皆嗤之以鼻,为路石林恶意讨好木音小姐的行为所不齿。
姜木音羞愤难当,止不住咆哮了起来,“你这般瞧不起本小姐,本小姐如何还能开心的起来?哼,有本事堂堂正正跟本小姐打一场啊!”
“是!”路石林轻应,做了个请的手势。
二人再次战成一团,你来我往,打得毫不含糊。
雪锦在旁边看着,总觉得路石林一直都在恶意占姜木音的便宜,频频与姜木音上演着各种偶像剧里常常出现的经典姿势,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直骂路石林变。态。无。耻。下。流。
姜木音似有所查,脸色愈发红润了,急急退开,又不好意思多说,只得指着路石林的鼻子骂道:“你这混蛋给我等着,哼,总有一天本小姐会把你打趴下的!”
“小民记住了,这算是小民和小姐的第一个约定吧!相信要不了多久便能成真了!”路石林应道,邪魅的一笑,似是在打什么如意算盘。
雪锦心惊不已,愈发觉得自己看不透路石林了。这货分明就是严重的精神分裂患者,一会儿一个模样,还不带重复的!
“是吗?要不了多久是多久?”姜木音不知为何亦笑开了颜。
“明年今日!”路石林言简意赅地应道,简洁的话语仿佛被赋予了无穷魔力,听在姜木音的耳中荡起了层层涟漪,“好,那你给我等着,明年的今天,便是我姜木音战胜你之时!”
“好!”路石林应道,犹如在契约上盖了自己的印章,两个人的约定就这样立即生效了,好似一根长绳,将他们二人捆绑在了一起。
“如此甚好,等着吧!”姜木音大步流星,甩袖而去,背影悠扬,牵人心魂。路石林痴痴看着,半天回不过神。
雪锦莫名有些愤慨,拉过路石林喝问道:“你怎么可以这么无耻?你不是有个挚爱吗?不是说这辈子只爱她一人吗?”
“呵呵,管,你,屁,事?”路石林一字一顿道,转过身去,不再搭理雪锦,只兀自看了看遥远的长空,又看了看姜木音远去的背影。
“不关我的事吗?”雪锦低声呢喃,心如刀绞,眼泪亦是不争气的漂移进了眼眶,仿佛随时都会决堤。
他依旧还是那个他,孤僻冷傲,暗藏城府,从不以真面目示人,叫人难以琢磨呢!
呵呵,原来还天真的以为可以走近他,和他站在同一战线呢!现在看来,那些都只不过是奢望罢了!
他就是一座固若金汤的城池,除非主动开启大门,否则纵然是超人也难以入内吧!
“姐姐……”若隐若现的呼唤声传来,逐渐稳定住了雪锦飘飞的心思。
“怎么了?”雪锦轻问道,依旧神情恍惚。
“毋良出来了!”云绣应道,努嘴指了指前方的侧门内景。
但见三两人气势汹汹奔走而来,为首之人正是恶霸毋良,黑色的长衣松松垮垮地搭在他身上,更显出他那狂放不羁的作风。
他应该还没有娶妻吧?雪锦没来由的想到,打了个寒颤,立即否定了自己,像毋良这样的存在应该是妻妾成群才对吧!
“小的见过姑娘,不知姑娘来找小人意欲何为?”毋良微微欠身,腆着笑脸,谦逊有礼地问道。
雪锦不愿和他啰嗦,直接开门见山道:“我们就是来讨要长席报酬的,还有我家的板车上次没有取回……”
路石林忽的听到“板车”二字,下意识地看了雪锦几眼,神色复杂得仿佛容纳了整个宇宙。
“嗨,就这点小事儿哪里用得着姑娘大老远的亲自跑一趟啊!随便差个人带句话就成了!只是不知道姑娘想要现钱还是米粮、布帛呢?”毋良谄媚的应道,笑得一双小眼睛皱成了团。
雪锦拿不定主意,匆匆转向了阿妈菖蒲。
菖蒲欠身行了个礼道:“现钱即可!”
“好的!”毋良简单应了声,依旧满脸堆笑,头也不回的对身后一人打了个手势,那人会意地掏出了一枚金条,递了来。
毋良单手接过,又躬身双手奉上,礼节十足。
雪锦犹疑片刻,见阿妈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才小心翼翼地接了手,道了声,“多谢!”
“这……姑娘何需说谢字?折煞小人了!”毋良又道,姿态摆得更低了,甚至迟迟都不曾将头抬起。
雪锦见不得这所谓的尊卑礼节,也不知道毋良前后态度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反差,只觉浑身不自在,心下惴惴难安,赶忙出声道:“既然拿了报酬,我们就该告辞了。”
“姑娘请等一下!”毋良急道。
果然有阴谋吗?雪锦一震,更是忐忑,说话的声音也随之变得不太自然了,“你…还有…何事?”
“姑娘的板车尚在府内,正差人去取!”毋良忙道。
原来是这茬!雪锦终于松了一口气,“天色不早了,请尽快!”
“是!”毋良应道,急忙吩咐下人去将板车取了来。前后不过五分钟,态度之积极令人叹为观止。
板车放定后,路石林只一眼便瞧出了毛病,匆匆走上前去对其进行了简单地调整,方才将重担一股脑儿的丢上了板车。
拾掇好所属物品后,四人便急急出发了,雪锦这才放松了紧绷着的那根神经,只是毋良的“友好”态度总让她捉摸不透。
难道他们真的把她和大公子的那个约定当回事了?
不要啊!嫁给大公子那不是找死吗!据说伺候他的女人没有哪一个能活过半个月的!光想想就毛骨悚然啊有木有?
“船到桥头自然直!”路石林的声音冷不丁地传了来。
“你会读心术吗?我想什么你都知道?”雪锦没好气地嗔道,仍旧在为之前被路石林泼冷水的事情生着闷气。
“你心里的那些小九九自然逃不过本少爷的法眼!”路石林应道。
“哦,差点儿忘了,你是天使心,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嘛!”雪锦如是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