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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仿佛在躲避什么一般,埋头急步向院外走去。
“那个……师妹……”萧隐才来得及唤一声,人已在唐方的拉扯下,出了院门,于是,被逼着强行外出的他,这下可有点欲哭无泪了——你说说这都什么事嘛,师徒俩有矛盾,可是,也别拿他当出气筒,挡箭牌啊——这师妹威武,师妹嚣张。可是,师妹的徒弟们,却更加的嚣张,更加的不可一世。萧隐用脚趾头都可以想得到,被一肚子气的唐方拉去逛街,到头来,能有什么果子吃?
这天啊,这满天诸神啊,肯定是看他的日子太逍遥了,所以看不过眼,先是派了个师妹,再就是派了她的几个宝贝徒弟,一起来折腾自己来了……
盛夏烈日,骄阳似火,那样的高温+剧热,照得大地仿佛一个巨大的蒸笼,才从院子走出院外的这短短的时间之内,汗水,就已经湿透了唐方的衣背。太阳的光线,照在他因为酷热而显得白里透红的脸上,使他一向因为体弱而苍白的脸,显得可爱而且生动起来。可是,这张人见人爱的脸,却是紧绷着的。他一手拖着萧隐,走在萧隐的身后,忽然转过头来,再朝着院内望了一眼,薄唇紧紧的抿了一抿,有一抹说不出的失望一闪而过。
看来,该来的,终还是会来,而且,以他的力量,显然还没有办法阻止啊……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因为走得甚快的缘故,只不过片刻间,就看到一个挥汗如雨的身影,正朝着陶心然所在的院落里急步走来。那人脚不沾尘,步伐伶俐,在夏日的烈阳之下,汗流满面,却顾不得擦一下,看那神情,焦急而又惶惶不可终日,仿佛在面临了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一样。
可是,一个下人,能有什么急事呢?而且,看他来的方向,是直朝着陶心然所在的主屋的,那么,可是陶家发生会紧急的事情吗?
萧隐的这一念头乍一浮起,那个人已经如风一般地和他们擦身而过。
乍然看到那个人一脸的急迫,唐方的本来还黯淡无神的水眸,却在触到那人脸上的一抹不同寻常的忧色之时,不由地转了一转。他的眼神蓦地凝了一下,下一个瞬间,已经下意识地松开了萧隐的手臂。
萧隐诧然回首,却只看到那个方才还阴云满布的唐方的脸上,竟然浅浅地浮上了一抹轻浅淡微的笑意来。
唐方轻轻眨眼,然后冲着萧隐甜甜地笑道:“那个,师伯啊,要不,你一个人,先去后院找师兄们吧,我忽然想起,我有样东西忘在师傅那里了,现在想要拿回来……”
有东西忘记在师傅那里?萧隐不由地扯了扯唇,怕这小子看到陶心然没有带他们却逛街,所以想将自己支出来,然后再去缠他的师傅吧……
心中这样想着,萧隐却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来。事实上,唐方绝对是一个说干就干的主儿,这边话音一落,他就转过了身子,又朝着陶心然所居的院子里走去。在萧隐没有看到的脸上,有一抹说不了的狠厉之色,仿佛阴云乍起的冷意,正从他的脸上,渐渐地弥散开来——那些人,可是已经开始行动了么?端的是好快的动作啊……
可是,他怎能任由师傅受伤?怎么能任由在他心目中最重要的人,受哪怕是一丝的伤害?
只是,单凭他一个人的力量,依旧单薄,看来,不得不借助于他的“敬爱”的师兄们的力量了……
不知想到了什么,年轻的唐方的脸上,忽然浮上了一抹奇异而又意味深长的笑来——他倒想看看,弟弟的心头刺,老爹的旧是债,那个做大哥的,究竟要用什么办法,用多少手段,才能将他们的单纯得可怜的师傅保下来……
一想到他们单纯得可怜,傻得可怜的师傅,唐方的嘴角不由地浮上一抹宠溺的,却又无可奈何的笑来——唉,摊上这么笨的师傅,可真是他们的“福气”啊。可偏生这师傅,对他们四人却又是如此的好……
总之一句话,保护师傅,可真是任重而道远啊……
阳光,无声无息地泄下,照在唐方的一袭白衣之上,那样的几乎是当头的太阳,将他的影子缩短,仿佛一个小小的、乖巧的兽一般,蜷伏在他的脚下,随着他的脚步,慢慢腾腾地移动。一人,一影,举步之间,却是惊人的默契,而且协调。
枝头的蝉儿,还在不知疲倦地叫着,仿佛要将自己有限的生命,全部都在这声嘶力竭之中,全部耗尽。而唐方,却仿佛是享受般的晃了晃脑袋,然后,不紧不慢地向前走去……
嗯,要知道,他的师兄们,个个绝对是人精里的人精,要想算计他们,可真得花上算计常人十倍,甚至二十倍的精力呢……
可是,将遇良才,棋逢对手,相信只有在面对这样的对手,只有这样的游戏,才真正好玩啊……
唐方的身后,还站着有些呆怔的萧隐。
看到唐方转身就走,萧隐想要呼唤,却总觉徒劳,事实上,陶心然加上她的四个徒弟,个个都是我行我素的主儿,只要打定了主意,不论别人说什么,都是枉然……
一念及此,萧隐才一抬起的手,又放了下来,他摇了摇头,径直去到练武场去找其他的三个师侄去了……
032——突变
唐方要去的方向,甚至不是朝着厅堂之内的。因为,他知道,此时的他,即便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陶心然处所,也阻挡不住他的师傅要去的那个地方,更加阻止不到她即将得到的消息。
而他,只是在离陶心然最近的院子,看看前后无人,轻轻地跃上一棵古老的花树,然后,就在这花枝繁茂之间,静静地注视着陶心然的院子。
他看到,一行又一行的人,朝着陶心然的院子走去,个个的脸上,都还带着说不出的紧张以及慌乱之意,跟着,一个人被抬了进来,脸上,还蒙着白布。于是,唐方知道,是那个人,终于都来了。
仿佛看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唐方轻轻地从花树上一跃起而下,手中,还拿着一枝刚刚折断的花枝,唇边的那的抹逐渐锋利的笑,愈深,愈深。
要知道,在这个世上,他所关心的人,愿意关心的人,其实并不多,可是,若有谁一旦敢伤害了他所在意的人,他即便是粉身碎骨,也绝对不会任由那人更进一步……
只是,师兄啊,我想,你们一定是和我一样,一定是人同此心吧……
一想到“师兄”二字,唐方脸上的笑,忽然之间变得忍俊不禁起来——他想,他的师傅,真是个天才,能将豺、狼、狐狸和幽灵全部都收到自己的旗下,全然不管这后果如何……
不过,这边的热闹,已经看完了,那么,他也该去抓住那个没用的下人,例行公事一般的问一下来龙去脉了吧——如果说,向来唯恐天下不乱的他,若对这件事表现得漠不关心,或者轻描淡写,那么,他的亲爱的师兄们,岂不是要失望透顶了……
而唐方,绝对不是一个喜欢令别人失望的人……
只是,师傅啊,你可知道,你场场辛苦,场场忙,都是在帮别人做嫁衣服呢……
唐方一边想着,一边悠然远去,他的身后,花影万千,碎瓣轻落,正顺着被他摇动的余动,飒飒而落……
秋天将至,花瓣成果,若结不了果的,怕只能变成一堆无用的残瓣秋泥了吧……
正如人浮于世,若不趁着可以的时候,及时的补救,那么,事到临头,怕是谁也帮不了谁了吧……
厅堂之内,是正俯下身来,细细地观察着那个被蒙在白色的床单下的尸体的陶心然。
此时的她,宇眉之间的震惊之色还未淡去,因为一时的紧张而导致的轻微的窒息,使本来大伤初愈的她,脸色显得更加的苍白,仿佛窗外正零落而下的花瓣一般,没有一丝的生机。
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时,自己等了一个上午的人,来是来了,不过,来的却是一具尸体。
过了良久,她才将手中的白布放下,然后颓然长叹一声,仿佛有很多话,却无从说起……
摆在她面前的尸体,正是陶家派去沧州分舵的掌柜,那个声言一定要在今日日落之前见到陶心然的沧州掌柜许仲。
那个人,终于在今日的日落时分看到了自己,不过,却只是尸体一具。因为,他的人,就在今天黎明时分,被人一剑封喉,夺去了性命。
所以,现在见到陶心然的许仲,却是以这样的姿态,躺着来到陶心然的面前,而那个紧急,紧迫的人,却早已是一具毫无生气的尸体。
陶心然苍白着脸,望着那具逐渐变硬的尸体,望着在经过一番检查之后,这才踱到桌旁的椅子上坐下,望着那个依旧在尸体旁忙碌不停的人,过了半晌,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怎样了?”
然而,没有人说话,要知道,阮林在检查尸体是,是最不喜欢有人打扰的。听了阮林不答,陶心然也就不再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忙前忙后的那一抹蓝色的人影,下意识地抿紧了唇。
时间,静静地流过,将所有的岁月的尘埃都带走,只有流风,可以穿过风烟,可是,却也穿不透那些世态炎凉,生老病死……
不知过了多久,阮林终于在尸体旁边抬起了头。
他的眼神,是望向陶心然的。说话的语速,也是极快:“对手下手极快,许掌柜几乎没有还手的余力,所以,也没有什么挣扎,几乎是一招致命。”
他一边说,一边用白布重新将尸体盖好,一边将手上的手套取下,然后补充道:“可是,我却没有办法得到更多,第一,因为我没有带工具来,第二,这里也不是验尸的好地方……”
负责检尸的,是陶心然的朋友之一阮林,他一边手下不停,翻看着死者的随身物品,然后再检查身上的所携物品,忽然之间,紧紧地蹙起了眉:“奇怪啊……”
“奇怪什么?”陶心然的眼睛,望着面前的桌上,放着一堆的许仲从沧州所携带而来的所有物品,总觉得这其中少了些什么。可是,事发仓促,陶心然又不擅长验尸一道,所以,这一时之间,具体少了什么,她却又说不上来,此时,一听到阮林说奇怪,她由地顺口接了一句:“难道,你又发现什么了?”
年轻的阮林,虽然长着一张大众脸,可是,他的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却为他的这一张脸,平添了不少的气韵。就象此时,他虽然蹙眉苦思,可是,眼神之中流露出来的种种迷惘的、坚定的神采,令人一望之下,就会产生一种凛然心折的、完全信任的情愫出来。
阮林是陶心然在这个异世之中,为数不多的朋友的一个,他们的相识,也是在数年前,当日,陶心然外出伤重,倒地不支,还是阮林在乱坟岗的附近,将她救起。
后来,二人终成挚友,陶心然问及他为什么喜欢在乱坟岗附近乱晃时,那个一向脸皮厚过城墙的人,终于红了脸。原来,他对尸体,有一种异乎寻常的喜欢,所以,有事没事的,就喜欢去乱坟岗看看。
这解释,陶心然当然不信,可是,在此后的几年,陶心然发现他收藏尸体,就好象是收藏珍品一样时,终于知道,人有百类,个个不同了……
就好象此时,他一边和陶心然一本正经地说着话,可是,脑子里却又想到别外去了:
“没有,我只是觉得奇怪——要知道,许掌柜的身手,也并不弱,可是,这剑伤却在前面,也就是说,许掌柜是在毫无防备之下,被人杀死的——照道理不可能啊,有谁,能不作反抗的乖乖受死?”
“你的意思是……”陶心然想了半天,也想不出究竟哪里不对。她微微侧过了头,将注意力全部都放到了阮林的话上:“许掌柜是死在自己认识的人手下的?”
是啊,除非认识,除非交情匪浅,若非如此,试问有谁,能束手待毙?
可是,许仲早已接近陶家,就连他昨晚所住,也是陶家的分栈之内,又会是谁,冒着会随时暴露的危险,如此的孤注一掷呢?
而许仲的出现,究竟又威胁了谁什么?
又或者说,他的手里,究竟握着什么,或者是发现了什么别人不欲令陶心然知道的东西?
那么,这些究竟是不是那些人做的呢?他们为什么要舍易变难,偏要靠近陶家之时,才动手的呢……
“我们还是去许仲所住的地方去看看吧……”心头的疑云越来越浓,陶心然索性丢下手中的东西,径直朝着许仲所住的客栈走去。
许仲的尸体,是在方才才送回陶家的。家人的搬运,也是极其小心,死者的姿势,还有所带物品,一应俱全,并无遗漏。可偏偏就是少了一样陶心然觉得许仲应该带在身上,可是,却没有看到的东西。
“好吧,我们去看看……”阮林拍了拍手,然后将东西收拾好,陪着陶心然向许仲昨晚所居的分栈走去。当然了,还不忘记不知死活地加上一句:“不过,心然,如果你愿意将这具尸体在检查完毕之后送给我的话,我想,我会更加的尽力一点的……”
“我愿意,还得看官府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