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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这些,好象什么都不能做。
就只有等……
等待诸葛英武的归来,等待着更进一步的新的消息,当然了,更等待着,那一个人,会给她带来什么样的消息。
虽然失去了绝大部分的记忆。可是,以前慧和经历还在。
更何况,陶心然从来不是做一件事,就只选一条路的人。双管齐下,是她的习惯,多留一条后路,是她的原则。所以,对于陶心然来说,诸葛英武能及时地回来,固然之好,可是,即便他有什么事耽搁了,陶心然的手里,还有着另外的一手准备……
帐蓬之外的光线,慢慢地暗淡下来,西北的天空,却是一片红通通的璀璨的光影。在那里,红云翻滚,七彩流光,整个天际,都要被熊熊大火燃烧起来一般。远远近近地望去,就仿佛望着一场漫天的大火,正将天地间的一切,统统地焚毁。
可惜的是,那都只是人们的幻觉,异常的天象,只不过是表明着,有一场巨大的暴雨,即将降临在这草原之上。
雨,终会过去,大草原上,始终会重现生机。
又或者说,雨过了,也未必会是天晴,但最起码来说,已经过了。
黑夜来临的时候,帐蓬之外,传来了阿奴的声音。
“您要找王妃是吗?请允许奴婢进去禀报……”听到了以上有对话,陶心然的唇,轻轻地勾了一下。
被软禁的王妃,还有拒绝见此时可以来到这里的客人的资格么?
那么,这一次,前来的,又会是谁?
是谁,终于沉不住气了,所以,想来打探一些什么么?那么,她怎可以令对方失望?
只不过,她同样需要外界的消息,至于谁能先得到自己想的人,就要凭自己的真本事了……
只不过,这来者是谁,这最先沉不住气的人是谁,可千万不要被她猜中了——
“不用了,我和王妃娘娘是故人,相信她一定会见我的。”门外的声音,清凉而且清脆,隐隐约约地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沉吟。
帐蓬之内的陶心然,唇角已经弯了起来。她的脸上,蓦地绽开一抹说不出的微冷的笑意来——落照,还真的是你。
可是,又是什么,会令你如此的沉不住气,如此的迫不及待地来看一个被软禁至今的人呢?
于是,陶心然放下手里的茶杯,扬声说道:“阿奴,落照小姐可是贵客,请她进来吧……”
帐蓬的厚厚的帘子被掀开了。门口处,走来了那个年轻的清颜女子。
落照站在门口处,望着那位年轻的王妃,忽然静静一笑:“尊敬的王妃娘娘,落照来看您了……”
门口处的阿奴,望着陶心然,对着落照微微地笑了一笑,这才放下帘子,准备茶水去了。
厚重的帘子,再一次地被放了下来,落照望着那个端坐了椅子上的王妃,向来淡漠的唇边,始终含着一抹笑,然后,移步来到她的对面坐下,望着陶心然的依旧平静得仿佛是结了冰的湖水一般的脸,忽然静静地笑了一下。
“哦……”陶心然的脸上,带着不热情,却绝对不冷漠的平静笑意,望着一脸的公事公办的落照:“落照姑娘能来看我,我可真是觉得荣幸之至……”
“又或者说,今日的落照姑娘前来,是另有他事?”另有他事的几个字眼,被咬得特别的紧,听在落照的耳里,依稀有一种金石交错的冷意。
可以说,此时的陶心然,在面对落照之时,心里除了排斥,还有就是警惕。她不会忘记了,这个女子,就是那惊天一舞的女子。尔后,她又成了端木齐的娇客。至今,还住在端木齐的帐蓬里。
聪明如陶心然,当然看得出来,落照的身份,绝对不会是眼前所看到的这么简单。袁烈、端木齐,甚至是端木阳,落照和他们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若是将这一切都加在一起,陶心然不难想像得出。这个落照,绝对是有备而来,而端木阳的遭人陷害,绝对是和她有着错综复杂的关系。
只不过,落照究竟在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这一点,陶心然就觉得不得而知了……
同样是聪明剔透的女子,陶心然的具有讽刺意味的话,听在落照的耳里,却只换来她的淡淡的一笑。一手从阿奴的手里接过递来的茶盏,待一盏茶轻啜了一口,她才抬起眸子说道:“王妃好聪明……”
陶心然哂了一哂。
然而,再听下去,陶心然的一向如散淡落花的脸,却蓦地怔了一怔。那是因为,落照说道:
“奉太子殿下有旨:令落照前来知会王妃娘娘——明日午时,太子殿下将设宴于王府大帐,款待王妃娘娘……”
清冷的唇角,蓦地浮上一抹诡异的笑,说不出的隐晦阴凉。远来的风,透过帐蓬的缝隙,将屋内的烛火吹动,而落照的脸,就在这明明暗暗的灯光之下,变得冷淡而难以捉摸。
远风拂过帐蓬,带来“沙沙”的轻响,门前的旌旗,被吹得作势欲飞。而落照的渐渐低下去的声音,就在这四起的夜风之中,仿佛穿透了岁月沧桑一般地,清晰地传来。
她说道:“顺便,太子殿下说了,他想和王妃娘娘讨论一下关于三殿下的事……”
落照的脸上,还保持着彬彬有礼的微笑,她望着陶心然的没有一丝表情的脸,只微微的扬了扬眉,然后就冲背后摆了摆手。
帐蓬的厚帘子,再一次地被掀开了,身后,珠玲花仿佛蝴蝶一般地跑了进来,她一看到陶心然,仿佛是看到了久违的亲人一般。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然后,她飞跑着上前,将陶心然抱住了,将头拱到陶心然的怀里,使劲地哭了起来:“王妃啊,我以为以后都看不到你了……我好想你啊……”
“珠玲花……”乍一看到扑到自己怀里的、泪人儿一般的珠玲花,陶心然的心里,惊骇莫名——珠玲花不是和铁里木一起离开了么?她怎么会和落在一起?怎么会回到这里来呢?
珠玲花回来了,那么,铁里木呢?铁里木又在哪里?
千言万语就在唇边。可是,当陶心然看到那个正站在帐蓬之中,似笑非笑的落照时,却将所有的话,都暂时地咽下了。然后,她站直了身体,对着落照微微地笑了笑:“那么,多谢落照姑娘,将本王妃的侍女送了回来……”
是的,是这个女子救回了珠玲花,所以,陶心然不论怎样,表示哪怕只是礼貌的感谢……
315——救命恩人
“不是送,是救……”珠玲花接过陶心然的话,用手背擦了一下眼泪,一边扯着陶心然的衣角,躲在她的身后,望着落照,悄声说道:“我被那些人抓来了,是落照姑娘救了我回来……”
万万没有想到,落照带自己来的地方,竟然是陶心然的帐蓬。看到了陶心然的珠玲花,此时,对落照真的是感激莫名。
她一边说道,一边向前,对着落照深深地拜了下去,口里吐出感谢的话:“啊,好心的落照姑娘啊,多谢您救了珠玲花的命,还将珠玲花送到自己的主子的身边来——天神会保佑好心的您的……”
听着珠玲花的绕口的话,以及“天神会保佑你”之类的祝辞。落照忽然冷冷地笑了起来——那是这片草原上的天神,可是,却并不是她的。要知道,虽然身上流着这人片草原上的最高贵的血,可是,那个所谓的天神,从来就没有看到过她的存在过。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一定会有……
不,不是的——她竟然忘记了,她的生命里,已经没有了所谓的“以后”……
她并不是在这片大漠上长大,可是,她的命,会最终地葬送在这一片绿色的大草原上。然后,和以往的,曾经无数死在这片大草原上的人们一样,长眠,任血肉化为尘土,安息百年。
明亮的灯光之下,落照的脸上,忽然浮出一抹说不出的奇异的伤。在那个瞬间,她忽然开始羡慕陶心然,羡慕珠玲花——前者,有这个世上的最伟大的,最出色的男子的全心的呵护,虽然是争夺,可是,任何的风波,都从来没有波及过她——
而后者,拥有着单纯的幸福,浅显的满足,那样的女子,有着单纯的善良,善良的单纯,然而,上天毕竟是眷顾她的,她也拥有着显而易见的幸福。
低低地垂下去的眸子里,有说不出的疲惫闪过,落照在脸上的表情,还没有完全地浮现的时候,就垂下了睫行,然后,梦呓一般地说了句:
“呵,不用谢,我只不过是对皮前力所能及的事情,一伸援手而已——事实上,我谁都帮不了……”
是的,任谁都帮不了谁的,她所能做的,只不过是对一个她曾经钦佩的女子,做了一件轻易而举的事情……虽然,到了最后,不得不成为对手,可是,那是她尊重的,也是学科羡慕的女子。
第一次地,那个不论对什么都踌躇满志的落照的脸上,露出一抹近似苦笑的东西,然后,她扶起珠玲花的身体,微微一笑:“好了,我就是打扰你们主仆叙旧了,你们慢慢聊,我就先回去了……
第一次,落照忽然感觉到,自己仿佛是个多余的人,无论在什么地方,什么人的面前——
她一边说,一边转过身来,朝着帐蓬之外走去。
在她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后的眸光不停地变幻着的陶心然忽然出声了:“不论怎么说,我的感谢是真心的,谢谢你把我的珠玲花还给我……”
我的感谢是真心的。
谢谢你把我的珠玲花还给我。陶心然只用了一句话,几个字眼,就将她们之间的距离拉开,仿佛将她们脚下的土地,生生地割裂开来——陶心然是陶心然,落照是落照。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就仿佛是风与月的距离,就仿佛是水和火的距离,只能相隔一段距离的共存,却永远都无法成为朋友……
抬起头来,无声地冷笑,然后,落照疾走两步,就离开了这个帐蓬……
落照的身后,是陶心然的盛满深思的眸子。
不得不说,落照实在是个非常的矛盾的人。
一方面,她利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利用自己的手段手腕,正在将这片草原上的某一些人的宿命,因为她的出现而改变。可是,另外的一个方面,她却会偶尔地略施援手,去帮助与自己并无利益冲突的人,或者是事情。
就比如说今天的珠玲花,还有上次的端木灼的事件……
是的,即便她们是对手,是有着不同的立场和原则的人,可是,这个女子救下了珠玲花一命,那么,陶心然便承她的情。正如落照所说,人的这一生,其实是谁都帮不了谁的,每个人,也只能修得自己尘缘罢了……
可是,落照是个女子,最起码,在她的身上,还可以看到作为一个女子的最基本的善良,还有正义。
又或者说,她也是身不由己的吧……
可是,这身不由己的背后,又有多少人,将为之付出沉重的代价呢?
“王妃,我以为,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再看到你了……”珠玲花睁着一双泪眼,望着陶心然,眸子里光,楚楚可怜。
陶心然拍拍她的手,然后笑道:“怎么会呢?这不,你不是又回来了么?”
“可是……”本来还想说什么的,陶心然却转过头去,隐然指了指帐蓬之外,珠玲花一个回头的瞬间,只看到了那一个紧贴着帐蓬的身子。
于是,聪明的珠玲花恍然,然后,开始停止了抽泣,然后略微扬高了声音说道:“早知道,我就不听王妃的话回去了。要知道,家里生活也过不下去,今天又恰巧地被人抓了回来,那时,我的心里就在想着,不知道能不能再看到王妃呢——反正,这一次,王妃即便是用鞭子赶,我也不回去了……”
“你是我的丫头,能回到哪里去?不过,阿奴也是自己人,你们两个在一起,你得对她好一点……”在说到自己人的时候,陶心然微微地摇了摇头。暗中向珠玲花摆了摆手,珠玲花再偷偷地望了一眼那个伏在帐蓬之侧的小小的身影,一眼就看出,那是阿奴的影子——这个有心机的小丫头,在落照离去之后,就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帐蓬,原来,只不过是想换个地方,好偷听陶心解和珠玲花的谈话。
又再闲变了一阵,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在看到那个身影倾听良久,却没有听到什么,准备离去的时候,珠玲花这才压低了声音,将她和铁里木的生活仔细地说了一遍。
只不过,为了怕陶心然担心,珠玲花并没有说起小唐的名字。只说,在草原上救起了一个受伤的少年,而那个少年,正和铁里木一起。
“怎么办啊?王妃,铁里木这两天就要回来了,若是看不到我,他不知道会怎样着急呢——我们两个,都曾经是在三皇子府呆过的人,我怕他这一回来,会被人家发现呢……”
珠玲花的表情非常的害怕,她握紧陶心然的手,竟然在微微地颤抖——是啊,她可真是担心,若是铁里木情急之下,一下子跑回来找她的话,那么,不知道他会不会被人发现呢?若是被人发现了,又要如何是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