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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他半生倥偬,拼尽己有地,想要牵住那个女子的手,可是,到头来,除了穿指而过的风之外,一无所有……
袁烈最终失去了那个女子,以这样的惨烈的方式。那两个人,就在他的面前殒落,用如此决绝的方式。所有的方式之中,他们选择的是那一种——永不原谅……
是的,他们,再也不会原谅自己。
错了么?抑或对或者是错,在那个女子的心里,都是如此的无足轻重,就因为,袁烈不是她那个女子所在意的人,所以,无论是袁烈的对,又或者是袁烈的错,对于那个女子来说,都不这进过眼的浮云,都不过是轻飘而过的风,散了,过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可是,没有后悔,没有忏悔,甚至,就连解释的机会,都未曾给过他一个,那个女子,就这样的转身,在他伸手永远都不可及的天际。
有一种距离,叫做云泥之隔,有一种距离,叫做跨越生死……
可是,没有人对已经发生的事情叫停,错了,就是错了,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没有办法制止,也没有办法再回到从前。所以,到了现在,无论心里有多么的不舍,有多么的后悔,可是,袁烈也只能对着绝壁之侧望洋兴叹。
一个生命,殒落了,又一个生命,也离去了,余下的人的心里,就只留下一片真空一般的空白。
袁烈对于这一切,都无能为力。他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那一对和自己的命运曾经息息相关的男女,就这样,在这无边的黑夜之中,仿佛折羽鹤儿一般地朝着那无底的深渊,跌去。
崖下,看不到生死,就如我们的人生,看不到彼岸……
冷风,从崖壁之下吹了上来,吹散冰雪的碎屑,那将千年凝聚的凉意,在这个寒冬的夜里,送到人们的脸上。
那样的猛烈的风,将袁烈的发丝吹乱,同时,也将他的心吹得冰凉——过去了,都过去了,这千里路,还有在这千里路上所经历的一切,甚至是这一年以来,所有的,说不清的后悔,还是思念的情愫,都随着这崖壁之上的风,一吹而散了。
袁烈站在夜风四起的冰雪里,只觉得自己的心,凉了,空了,空了……
原来,到了最后,那个女子,还是不属于他,原来,到了最后,他还是一个人——
原来,不是他的,就是不是他的,他还是一个人,他还是只有一个人,在无法自拔的深渊里,永远都不见天日……
原来……
272——九天坠落
272——九天坠落
回忆,如同冰雪的碎屑。那样的千百片因为碰撞而激射出来的、带着尖利锋芒的点点碎碎,只在一个瞬间都不用的时间,就将陶心然的心,刺得千疮百孔。
冷,如入冰窖。痛,痛彻心菲……
宛若凌迟,宛若地狱。
不知道过了多长的时间之后,陶心然终于醒来了。
她是在一片黑暗之中,慢慢地睁开眼睛的。可是,在意识恢复的刹那间,疼痛,如同潮水一般而来,瞬间将陶心然淹没。
不同于身体上的尖利的长刺一般的锐痛。她的头,很痛,非常的痛,那种痛,就仿佛是有什么钝器正在将用力地锤打着她的脑子,用力,再用力。
那样的扼杀性的疼痛,最是难以忍受的,所以,到了现在,紧张如同陶心然,都抬已几乎被冻僵了的手臂,开始用力地抱紧自己的头,用尽全力地躲在这崖壁的一侧的黑暗里,任这漫天的黑暗,将自己淹没,任这漫天的黑暗,将自己的头的疼痛缓解。
可是,怎么能缓解呢?
经过了撞击的痛,经过了冰水浸渍过的痛,经过高空落下时的猛烈的晕眩,以及神思即将移位时的难受。而今的陶心然,虽然侥幸拣回了一命,可是,此时的她。更象是在奈何桥上走了一圈,甚至,她的指尖,都已经触到了孟婆的汤碗。
可是,那碗可以忘记前尘往事的汤,陶心然终于还是没有喝下去。所以,她再一次回到自己的身体里时,还记得所有的,应该记得的,甚至是所有的不应该记得的东西。
往事已矣,回忆永恒。
随着头部的越来越清晰,越来越难顶的头痛,陶心然的因为回忆而变得迷惘的、更加的剧烈跳动的眸子里,终于都流露出一抹说不出的惊惶出来——
小唐呢?他又在哪里?
俊美如天神的少年的脸,如此清晰地陶心然的面前晃动着,而小唐的那一双大大的眼睛,始终含笑望着陶心然,那眼神,似是不舍,似是诀别,似是眷恋,似是心疼——那样的交织着各种感觉的眼神,而今,只要陶心然一想起来,就会觉得,小唐就在眼前,小唐的一切的一切,就在眼睛。
可是,陶心然却找不到小唐。
从千尺崖壁之下一跃而下,陶心然是抱了必死的心的。那时,跌落崖底的小唐,正望着她笑,那笑里,有一种令陶心然再也看不下去的难舍。于是,她想,好,既然你舍不得我,那么,我就跟着你,我就随着你,无论是天堂,还是地狱。
可是,她还是没有能握住小唐的手。而是任由他在自己慢慢地目不可及的距离,慢慢地坠落,而她,却无从挽留。
而今,陶心然经过两次的坠落之后,算是逃出了生天,侥幸地留下了一条性命。可是,她的小唐呢?她一心想要追随着的那个小唐,他的人,又在哪里呢?
上穷碧落下黄泉。可是,陶心然还是没有她想要找的小唐。
那么,千尺崖壁,那个先她而坠落的小唐,那个和她跌向同一方向的小唐,现在,他的人,又在哪里?
回忆,不是要靠整理的丝线,而是在不经意的时候,自己跳出来的线头。那样的缠缠绕绕,就仿佛是人和人之间的缘分一般,剪不断,理还乱。
陶心然仍然记忆得,在崖顶的时候,她没有来得及拉住小唐的手。所以,她才会一跃而下。那时,两个人在疾风之中下坠,在迷雾里面坠落。陶心然一直一直的,都是追随着小唐的身影,朝下跌落的。
那时,山谷之中,冰雪弥漫,轻者缭绕,极目之下,整个山谷之中,都仿佛是罩着一层神秘的面纱一般,任你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没有办法看到这山谷的彼方去。
那时,陶心然虽然追随着小唐的身影而落,本来是抱定了必死的心的——小唐的这一生,都太过孤独,都太过凄凉,所以,她要陪着他,无论他去的地方是天堂,还是地狱,陶心然都希望,在小唐第一时间醒来的时候,就可以看到她。
可是,想象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陶心然追随小唐而来,深谷之下,那不可知的迷雾之中,那一先一后的距离,以及那直线般的坠落的瞬间,由于时间的错开,由于两个人身形式体重的不同,再加上袁烈的从中一绊。于是,两个一先一后落下的人,已经将他们的距离拉开,而那看不清彼方的山谷,借助风的力量,也已经将两个人,送到了不同距离的位面上。
原来,虽然殊途可以同归,可是,同一时间出发的人,同一时间朝着一个方向出发的人,往往至了目的地的时候,却会发现,到达目标的同伴,并不是先前的那一个……
陶心然还记得,当她穿透山谷的迷雾,穿透那一片天然的洁白,因为稍微的角度的倾斜,而跌落在冰雪的冰刺上斜角上的时候,陶心然并没有看到小唐的身影。那么,是不是小唐在另外的地方停留下来了?
可是,这一路千里直下,虽然迷雾重嶂,可是,陶心然也曾经注意到,在她还处在清醒的状态下坠落,在这不停的陷落之中,这一跌而下之际,也并没有其他的十分显眼的东西,可以阻拦一个急速地坠下的身子。
如果说,小唐是在坠落的途中,被什么挡住了,那么,为什么在陶心然在跟随着小唐的脚步第二次坠落下来的时候,却是毫无阻滞的呢?
那也就是说,先她落下的小唐,一定是穿透了这重重的、浓雾的屏障,然后,一直地跌落到了这崖壁的最底下……
可是,陶心然却并没有在这里发现小唐的任何的踪迹。
陶心然在冰面上,因为站立不足,而再一次朝着谷的最底跌落。她落下来的位置,刚刚好,就是这潭水的中央。迅雷不及掩耳地落下的身形,带着犹如千钧的力量,将厚厚的冰层砸碎,然后,她的人,又生生地在这冰凉的池水里醒来。
可是,没有办法否认的是,陶心然自从落下之后,自从艰难地爬上这片岩石之后,她极目之下,却并没有看到小唐的半分的踪影。
有一些人,天生就是别人的目标,而有一些人的身上,通常系着别人的所谓的希望。而对于陶心然来来说,若是没有了小唐,她,也就没有了生活下去的希望。
一想到全无足迹的小唐,心急的陶心然“霍地”一声,从潮湿的石块上站了起来,然后,开始在这黑夜的岩洞里,极目四望。
太过猛烈的起身,使陶心然不由地“哎哟”一声叫了起来——多处的擦伤,被冰层损伤的创口,还有她跌落冰层时的伤痕,可以说,此时的陶心然,因为数次的坠落,不但全身擦伤严重,而她的身体里,更是受了极严重内伤。
只是,先是沉湎于回忆,再接下来,就是担心小唐,所以,在陶心然的心里,反倒把自己身上的伤,还有痛,忽略了。而她甚至到了现在,也还没有留意自己的身体,究竟是伤在了哪里。
也可以说,突如其来地恢复的记忆,如同奔涌不息的潮水一般,将原先空洞的脑海,瞬间塞满。而如此繁复的经历的涌现,更是很多原先并不明白的事情,顺理成章地都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可是,这个解释,若是放在已经发生过的事情的身上,就需要一个重新定义的常理,来重新地判断,甚至是解释。
273——小唐在哪里?'一'
273——小唐在哪里?'一'
不得不说的是,陶心然有一瞬间的混乱——脑海之中,有太多的陌生的思绪需要理顺,有太多的、以前并不了解的来龙去脉需要重新知道得清清楚楚。还有以前的种种的判断,都变得偏差,或者是失误,这些事情,要重新理顺,需要的时间,并不短。更何况,现在的陶心然还处在这样的一个微妙的境地。
所以,那样的突如其来的千头万绪瞬间进入了脑海的瞬间。使陶心然的整个人的注意力,暂时性地都被移开了。然后,再想到小唐,再想到小唐的曾经的希望,以及失望,想起小唐所受过的苦,还有曾经忍受过的折磨还有委屈。于是,那些来自皮外伤的疼痛,也被陶心然暂时地没有心思去顾及。
可以说,在那个所有的记忆都涌来的瞬间的瞬间,陶心然的整个人,都沉浸在“未知”还有“已知”的庞大的洪流里,就连她自己,变得都有些不认识自己,所以,她需要对自己,对已经发生的事情,甚至于是对小唐,有一个重新的判断,以及衡量。
所以,完全将自己遗忘了的陶心然,忘记了自己的处境,忘记了自己的伤痛,忘记了自己因何会出现在这里,她甚至忘记了,自己现在身处何地。而那样的遗忘,所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痛,还有更加的痛……
所以,直到现在,直到所有的站起来的欲,望,重新萌发的时候,陶心然的骤然站起的身体,才将所有的伤和痛所带来的折磨,瞬间扩大。而她的人,更因为内伤而带来的致命的虚弱,使她的完全不受控制的身体,只差一点,就要再一次地跌倒那冰凉的水潭里了。
疼,非常的疼。
陶心然咬紧牙关,倒吸着冷气。她勉强忍耐着全身的、由内及外的凌迟般的剧痛,甚至是彻骨到几乎麻木的冷。她用尽全身的力气,然后,一寸一寸地、慢慢地攀上了岩石的中央。黑色的岩石,在崖边最突起的位置,在这个空间,已经是最高点,而现在,就连站立都没有几分力气的陶心然,也正需要如此的高度,借以俯瞰全场。
陶心然的动作以及速度,都是很慢,很慢。‘
她的已经严重受伤的身体,不允许现在的她,有更大幅度的活动。被拉伤的皮肉,刺伤的肌肤,几乎冻僵的四肢,都在严重地限制着她的速度。
陶心然正在一分一分地在巨石上坐起。
而她的坐起来,还有站起来的速度,则是更慢,更慢——四肢即将散开的疼痛,还有全身的冷、痛,甚至是坚硬的感觉,几乎将陶心然的思绪都全部冻结,所有的动作,都变成了极其艰难的机械化。
陶心然靠着巨石站起,然后,她努力地睁开眼睛,她正在努力地,想要将整个空间,全部都看清楚。将小唐可能的藏身之地,都尽收眼底。
可是,完整的黑夜,如同一块完美的黑色的幕布,完完整整地将这一片天地覆盖,仿佛光之源消失了,陶心然一望之下,除了四周一片的灰蒙蒙的巨石交错之间形成的丘丘壑壑之外,却没有看到有任何人停留的半点的踪影。而她,甚至感觉不到半点的,关于有人存在的气息。
心里,忽然浮上一抹说不出的惶惑,陶心然的心,忽然变得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