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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是干硬的肉干可以比拟的呢?所以,这一次的收藏,可不谓是不丰。而他们,有了这只秃鹫,也足足够这一班人饱餐数日鲜肉了……
原来,人在不同的境遇时,就会有不同的满足层次。人在高处,想的是锦衣华服,美人天下。可是,在如此寒冷以及如此艰难的生存环境之下,心里所想的,却是最基本的,人人都会想的饱暖问题。
原来,人心就是如此,得到的越多,想要得到的,就会更多,更多——一次的欲,望,的满足,只不过是贪婪的闸门被打开了,再一次,就会有更大的、更远的目标,竖立在自己的心里,不死不休。
正所谓,鸟为粗食死,人为富贵亡……
袁烈没有去理手下们的如潮水一般的欢呼。他只是脚踏冰雪,站在这一片的皑皑洁白之上,静静地仰望着头顶的长天,静静地想着自己的心事。
忽然,远来的风,吹来一种近乎陌生的气息。远处的晴天朗日之下,好象有什么正在迅速地朝着这边靠近。一种近乎本能的感觉,令正在沉默中的袁烈“霍地”转过身去……
是谁,是谁来了?
又或者说,是有危险,正在慢慢地靠近么?
袁烈的眼神,慢慢地凝住了。他不去理徐素他们近在咫尺的欢呼,只是抬起黑如墨染的眸子,极目,朝着远处望去。
千里草原,千里一色。
那样的少见的协调的景致,正给此时的草原增添着别样的、异于青山绿水的美丽。
天是蓝的,蓝得没有一丝的杂质。地是白的,白得就连丝毫的尘埃,都容纳不下。可是,就在这晴空朗日之下,袁烈忽然看到,有一个异于这天蓝地白的色泽的小小的黑点,正风驰电掣般地,朝着这雪山,朝着袁烈所在的方位,正迅雷不及掩耳而来。
刚刚的时候,还只是一个小小的黑点,可是,近了,再近了,目力极好的袁烈就发现,来者,原来是一个人。
阳光,就在那个人的头顶,毫无温度的阳光,为这人披了一身的光鲜靓丽的纯净,而那个人,一身的黑衣,黑色的大氅,正随着他的身形向后飞扬着,宛若一面飞扬的旗帜。
那个人,飞速地踏着白雪而来,远远地望去,就仿佛是踩在云端上一样轻盈,远远地望去,令人有一种错觉,仿佛,那不是踏雪而行的行人,而一个从天而降的、犹如踏雪而行的天使。
袁烈静静地望着那个人影由远及近。他静静地望着那马蹄上的冰雪的碎屑,在阳光之下闪闪发光。
279——是谁正向这里靠近?
279——是谁正向这里靠近?
近了,近了。
那个人距离雪山的距离,正在慢慢地接近,目力异于常人的袁烈甚至可以扯清,那是一个全身都包裹在黑色的斗蓬里的黑衣男子,正跨在马背之上,朝着雪山的方向,急速而来。
袁烈望着那陌生的背影,望着那个人扬鞭,疾驰,不停地在冰雪之上奔驰地身影,无论他怎么看,都可以看出,这个人,是冲着雪山的方向来的。
不去理还在细心地捉着秃鹫的徐素等人。袁烈站在那冰雪的顶端,远远地望着那一个小小的、黑色的人影,脑子里,已经开始猜测那个人的身份。
是谁?究竟是谁来了呢?
不得不说的是,这个问题,袁烈并不能回答自己。
他只知道,应该来的,始终都会来,应该到的,始终都会到。当你对一件无伤大雅的事情猜测不出来结局的时候,那么,你只要静静地等待那个结局的到来,也就是了。
阳光冰雪之下,那个人影,正在一分一分地接近,正在一分一分地拉近距离,袁烈知道,那个人,最多在半夜时分,就可以到达这山脚下了。
“陛下,那是……”
徐素等人显然也发现了那个身影,于是,个个都来到袁烈的身后,然后,开始紧紧地望着那一个身影,个个的眸子里,都显露出冰雪一样的光芒——
来的人会是谁?而在这个千鸟绝迹,冰雪封山的季节,又会是谁,会出现在这里?最重要的是,看那个人的身形、举止,都是十分陌生的,那么,那个人,如此显而易见的目标,如此显而易见的前来,他的目的,究竟会是什么呢?
不得不说,这实在是所有的人,心里共同地存在着的疑问……
“不用理他……”袁烈只是淡淡地收回了自己的眸光,他望着徐素,淡淡一笑:“依他这速度,怕是天黑时分,可以勉强到达山脚,这雪山之路,晚上是没有人敢轻易地攀登的,所以,要想上得山来,也是明日的事情了——”
袁烈微微地笑着,看不出一丝的情绪,他静静地抿了抿唇,象是在说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一般,静静地说道:
“而到了明天太阳升起之前,我们已经离开这里了……”
几乎是喃喃自语的话才一说完,袁烈忽然静静一哂,说道:
“徐素,传令下去,吃完这一餐午饭之后,我们准备下山……”
吃完这一餐午饭之后,我们准备下山……
那样的不带任何情绪的命令,令到徐素不由地重重地怔了一下——下山?主子可是在说下山么?怎么回事?不过这杀死一只蠢大鸟的时间,主子的心意,就已经改变了么?要知道,在这之前,他可以传令要搜遍整座雪山,得不到那个女子,誓不罢休呢。可是,为什么,他却在此时改变了主意呢?
然而,袁烈已经不愿意再解释什么了。他再一次转过头来,望着身后的冰雪山脉,象是静静地吁了口气:
“是时候要离开了,这千里冰峰,我们又什么时候,才能全部搜索完毕呢?所以,还是早日下山吧——我相信,若是她出来了,一定会离开这里的——只要是宿命相连的两个人,终会再见的……”
是的,只要是宿命相连的两个人,终会再见的……
袁烈的话,已经算是难得的解释。徐素微微地低下头去,沉沉地应了一句:
“是。”
不得不说的是,袁烈的决定,是相当的明智的。要知道,对于袁烈来说,他的手里,握着的是一个国度的命运,朝堂之上,不可一日无君,虽然,他在离开之前,已经做了万分周全的准备,可是,半年多的时间,也证明他已经离开的太久,太久。
而今,袁烈想要的那个人,并没有找到,而他,于其在这里空白的浪费时间,那么,倒不如他先离开这里,然后,等着前方的某一个路口,和陶心然的再一次的相逢。
刚才,在手握晶石的瞬间,袁烈已经明白了,只要那个女子的生命,还没有消失,那么,他们终会有再见的时候。袁烈总有一种预感,那就是,陶心然之于他,一定会再见的,非但会再见,而且,那再见的地方,一定不会是这里……
而袁烈,众里寻他千百度,仍然一无所获。那么,他就应该将这一切,都交给命运,然后,只要等着那个时间的到来,也就是了。
当然了,袁烈是一个喜欢将命运握在自己的手心里的人。而他,也是绝对不会对陶心然的去留听之任之的。所以,只要自己回到中原,只要自己回到自己的宫殿里去,只要唐方还在陶心然的身边,只要诸葛英武离陶心然并不远。那么,对于袁烈来说,想让陶心然回到中原去,倒也并不是一件太过艰难的事情。
毕竟,在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人的生存,是遗世而独立的。别人不行,陶心然也不行。虽然,现在的陶心然,已经失去了一部分的记忆。可是,唐方会记得,诸葛英武也会记得,陶心然在后宫之中,还有一个妹妹,她在邺城,还有一个陶家——
那么,只要袁烈略施小计,陶心然,还是会乖乖地回到她本来就应该回到的地方去的。
而袁烈真的很期待,在应该看到陶心然的地方,看到陶心然的出现……
转过身来,袁烈望着这晴天白雪,望着这千里的冰川,忽然静静地吐了口气。可以说,这应该是他最后一次看这千里冰原的情景了吧?
这里,是旭国的土地,这里是极北的极北,这里是其他的中原人穷其一生,都无法到达的地方,那么,是不是可以这样说,袁烈的一生,都不需要再回到,这里?
徐素望着袁烈在一刹那间的流露出来的感觉,徐素蓦地明白了,袁烈的意思,是放弃了这一次的寻找,然后,要回到自己的国家里去么?
被这个意外的发现,微微地惊呆了一下,那个长年跟在袁烈的身边,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徐素,忽然低低地惊呼起来:
“那么,陛下的意思可是……”
下面的话,终于没有说出来,徐素望着袁烈,几乎怔怔地说不出话来——陛下的意思可是要离开这里,回到阔别将近一年的中原去么?
仿佛知道了徐素的惊讶,袁烈忽然之间,微微地笑了一下。不得不说,对于徐素这个手下,袁烈向来还是颇为满意的——知道分寸,知道进退,当然了,最重要的是,对自己长久以来,都是忠心耿耿。
而袁烈,也实在没有对着徐素粉饰自己的样子,他背转过身来,望着徐素,盈然一笑,面目生辉,在触到徐素的眸子里有抑制不住的欢喜的时候,袁烈在徐素的低低的惊呼里,说道:
“是的,我们离开,回到我们应该回去的地方去……”
话一说完,袁烈就转过头去,不去看徐素的脸,再也不理徐素因为激动而微微地发抖的手。
一年了,终于都可以回到自己的故乡去了么?
徐素感慨着,心里想的,却是那个脸色冷清,神色淡漠的落家女子——那一个如此年轻的女子,就仿佛是天边的浮云一般,在他的眼前,停留了那样的短暂的时间,然后,就消失在了遥远的地方,恐怕此生,都没有办法再见……
可是,这一生里,永远都不能再见的,就只有那个女子么……
那曾经一起走过的路,那曾经一起度过的日日夜夜,还有什么,比曾经的经历,更加难忘的呢?
280——归期有期
280——归期有期
徐素的眼神,微微地变了变,然后,他转过头来,转达了袁烈的意思,看着大家的面面相觑的眸子里那种说不出的激动,徐素终于轻轻地吁了口气——
已经转过了眸子,朝着头顶的晴天白日望去,他的身后,是雪原一片,依靠在这一片的山脉之上,就仿佛是平铺的白毯,一眼望不到尽头。
如此的白,如此的纯,如此的天地一色,使人非常的难以想象得到,这里,曾经是草长莺飞,这里,曾经是一片嫩绿。这里,曾经花开遍四野,这里,曾经和天地一色……
是上天的神奇的手,将所有的大地上的四季景物全部都分开,而袁烈想象着自己从草原的那一端,走到草原的这一端所经历过的人和事,他想像着,自己这一年以来,在这片草原上度过的、所有的日日夜夜,一时之间,感慨万端。
人的一生,会经过很多的地方,这一路之上,多的是繁花,多的是风景。那么,到了最后的最后,又有什么,是最终留在我们身边的呢?
或许,这个答案并没有谁知道,毕竟,对于不可知的未来来说,对于瞬息万变的未来时日来说,没有走过的路,再说,也是徒然。
而他,最终要离开这里,那么,那个还在冰雪山谷下的女子,还有小唐,你们,又会在什么时候循着我们的足迹,朝着回家的方向走去?
呵呵,终于都要回去了……
天际,云气千重,天际,风云变幻。纯净得仿佛是明水一般的冰雪原野上,袁烈长长久久地伫立着。这里的一切,都将变成回忆。而他们这一行人,即将从这里,走向又一个不可知的未来里去。
当极北的极北之地,当那一片覆盖着冰雪的原野之上的那一场搏斗,告一段落的时候,远在盛京的京城里,又再一次地开始了又一轮的关于权利的争夺。
华丽的宫殿里,一连几天,都可以听到端木术的充满愤怒的声音。不得不说的是,这几天里,接连发生的事情,令到端木术,都非常的愤怒,而他的愤怒的极限,而他的被人挑起的怒火,在眼下,大有铺天盖地之势。
整座宫殿的侍人们,个个都低下头去,既不敢看端木术,也不敢去打扰他什么,几乎每一个人,都是小心翼翼地做着自己的原本的本分的事情,没有一个人,敢做出哪怕是一丝的出格的事情。
知道内情的人,都非常的清楚,这一次的端木术的发火,实在是和近期以来,人尽皆知的皇子事件,有着直接的关系。
四皇子端木灼遇刺而死,而因为四皇子端木灼的死,而延及的,则是大皇子端木齐,还有就是三皇子端木阳。而今,这两位皇子,正在被帝王传诏的路途之中,按照事先算好的日子,不日就可以到达京城。
可是,就在昨日,就在昨日,远离京城的驿站里,忽然传来了一个令人心惊的消息。
在那个草原边缘的小小驿站里,因为发生了一场大火,所以,将所有的一切,都化为了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