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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端木阳的手,静静地按在落殇的脉腕上。感觉着落殇的不时地跳动着的心脉,感觉着手心下越来越虚弱的生命,端木阳的神色,慢慢地变得奇异起来。
落照令端木阳意外,可是,这个落殇,更加的令端木阳诧异。
原来,这个落殇,他的身体,有一种极强的恢复功能,即便是在睡熟之中,他的身体,也正在缓慢地恢复着,强烈的自我调节能力,正在将落殇的虚弱的身体保护着,想要达到一个最强盛的时期——
端木阳想了想,他忽然伸指,在落殇的身上连点了几下,疾如闪电。奇怪的是,随着端木阳的指尖的收回。那个本来昏迷着的人,指尖动了一下,眼皮动了一下,再然后,他的手动了一下,他的脚动了一下,依此类推,过了不久,落殇就慢慢地醒了过来。
落殇轻轻地吐了口气。
不得不说,这一路上,他醒了又睡,睡了又醒,有时候醒来,是在落照的背上,有时候醒来,是在疾驰的马车上,有时候醒来,他是在陌生人的蒙古包里……
几乎第一次醒来,落殇都可以看到落照。而他,又会在落照的陪伴之下,再一次睡去。
和袁烈的一战,几乎耗尽了落殇的所有的力量,直到了现在,在落殇的心里,还有些说不出的虚脱之感。落殇相信,若不是落照的话,那么,他早已死在了袁烈的手下——
可是,落殇并不后悔,也冻怨恨谁,甚至,当落照出现,替落殇挡下了那致命的一击之后,落殇甚至拦住了落照意欲对袁烈所下的杀手。
那一瞬间,落照的眸子是血红的,她的整个人的身上,都带着嗜杀的,以及暴戾恣睢的阴郁气息。她一掌当着劈下,就要为落殇的伤,要袁烈付出最大的代价。
可是,落殇却在最后一刻,拦住了落照。
如果说,真还有对错之分的话,那么,这一次错的,是落殇自己,而罪不在袁烈,所以,落殇阻止落照去杀袁烈……
当然了,落殇并不是什么善良的人。在落殇的心里,可以令他在乎生死的人,也并不多。而袁烈,恰巧的,就并非其中之一。而落殇这样做,其实是有深意的。只不过,当日的落照,并不知道他的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也就是了……
可是,而今的落殇,在醒来的时候,却意外地没有看到落照。他当然不知道,落照究竟去了哪里,事实上,自从自己受伤,落殇一直和落照寸步不离。而现在,左右环视之下,竟然没有看到落照,落殇的眸子里,蓦地闪过一抹失望。
不应该说的话,已经说了太多,最想说的那一句,还没有说出口。可是,落照竟然已经消失在眼前了么?甚至,她连一句话,都没有留下?
“你醒了?”
看到落殇醒来,端木阳只是微微地笑了一下,亮如湛水的眸子里,有着依稀的微弱温暖。
落殇醒了,那么,他就可以问更多的,有关于极北之地的东西,最起码,他可以知道那个女子的踪迹——
落殇动了动唇,却只觉得干得厉害。于是,他勉强动了一下,再一下,最后,才发出沙哑的声音:
“落照呢?”
端木阳微微地笑了一下。
不得不说,落照的付出,并没有白费,最起码,面对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落殇第一句问出来的,不是“我在哪里,”而是,“落照呢?”
又或者说,在落照和落殇彼此的心里,对方,是比他们,更加的重要的——
端木阳的深色的眸子里,有些说不出的虚弱的笑。看来,落殇的心,和落照是相通的,在他们两人的世界里,没有复杂的世界,只有复杂的人心。而站在端木阳的立场,可能一直站错了地方,看错了风景。所有的理解,都变成了错的——
“落照去帮你寻药了,她两日后回来。”
端木阳望着落殇,点头:
“落殇,我们之前见过的……”
“我知道,你是三皇子端木阳殿下。”
片刻的清醒之后,落殇的心,慢慢地变得清晰起来,他望着端木阳,思忖片刻之后,说道:
“是不是落照送我来的?”
端木阳点了点头。
“是的,她没有办法治愈好你的内伤,所以,找到了我。”
端木阳的话,言简意赅。他望着落殇,简短地回答了他的话。似乎一句话说完,便不愿意再说话了。
319——借口和伤害
319——借口和伤害
落殇也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方式和端木阳沟通,才算是正常。事实上,他们两人,就只是在端木阳的封地上,只有一面之缘。自那之后,落殇回到了盛京,端木阳变故迭出,所以,那样的两人,就就再也没有打过交道。
而今,他们两人,因为落照的关系,再一次地走到一起,所以,话一说到这里,便似乎无话可说了。
端木阳走出去,倒了杯水递给嘴唇早已干裂的落殇。
本来,端木阳贵为皇子,可以说是万万人之上,所以,他的身边平日侍候的下人、仆从,也可以说是数不胜数。就算是现在,这冰天雪地的夜晚,他的守夜的随从,也都还尽忠职守地守在门外,一旦端木阳呼唤,就会在第一时间的,予他所需。
可是,落照的来来去去,本来就无声无息,没有惊动到任何人。再加上,端木阳的身边,虽然仆从无数,可是,旁人安插的耳目更加不计其数。所以,为了安全起见,为了保险起见。暂时还不想惊动这些人的端木阳,就唯有事事只有自己动手,处处亲力亲为了。
当然了,对于端木阳来说,他对落殇,还有话要说,想要尽量的不引起外人的注意,还有,就是避免落殇的不安,这些,都是势必要注意的……
看到落殇将一杯水一饮而尽,端木阳只手拿回了空杯。灯光的侧影,照在这个年轻的皇子的脸上,他的脸上,甚至一直是带着微笑的。浅浅的灯光的阴影,照在端木阳的长长的睫毛上,在他的光洁如玉的脸上,洒下了淡淡的阴影,仿佛是玉石的雕像,亘古的沧桑。
端木阳望着落殇,将他的病情仔细地说了一遍。到了最后,才说道:
“落殇,你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伤的吗?”
“我是怎么受伤的……”
落殇望着端木阳,重复着他的话,然后,侧过头来,勉强地想了想,过了半晌,这才缓缓答道:
“我这一次去漠北,是有一件要事要办的,可是,在半路上,遇到了刚刚从极北之地回来的袁烈……”
记忆犹如潮水般而来,那一晚的所有的血腥回忆,那一晚的所有的杀戮,还有取舍,即便是到了现在,落殇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犹如电影幕一般地,清晰地呈献在落殇的眼前。
落殇望着端木阳,瞳仁微微地缩着,又微微地顿了顿,似在想着怎么措辞。才能解释得详尽,并且不暴露自己不想暴露的真实的目的。
落殇是落家的人。
而落家,则是端木王朝前朝的东羊氏,而落家现在所做的事情,就是想要颠覆端木家。所以,身为落家血脉的落殇,和身为端木家皇子的端木阳,生来就是对头,生来就是敌人,落殇怎么可能会将自己的目的以及任务,告诉端木阳呢?
现在,落家在暗,端木家在明。或者说,端木家还没有真正意识到落家的的真正意图,所以,也暂时不会采取什么过激的行动,可是,若是他日真相大白,相信两人会立即站在对立的场面,不死不休。
当然了,在落殇的心里,最起码,是这样想的。他当然不会想到大长老的图谋,还有那些不为人知的内幕。也并不知道,自己其实已经被落家放逐了——
而这一次,落殇的受伤,也并非意外,而是必须面对的劫难。
落殇当然不是偶遇袁烈的。事实上,他就是奉命去极北之地,专程去找袁烈的。而大长老他们的意思,是希望落殇能够拉拢到袁烈,说服袁烈,帮助落家,夺回原本属于东羊家的天下。
可惜的是,这根本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而袁烈,也根本不可能因为一个区区的落家,和一个已经建立数十年的国度,起如此大的冲突。所以,对于落家来说,袁烈帮忙的机会,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而当日大长老的意思,不过是想调开落殇,以期在落照的大限来临的时候,落殇不会看到。而且,从长远的角度来看,若是落殇在侧,那么,对于落殊登上落家之位,会有很大的阻碍。再者,落殇和落照一起,曾经被三皇子殿下端木阳熟识,所以,对于端木阳认识的人,对于早已被人熟知的棋子,是不可能再发挥很大的作用的,所以,大长老和其他长老商量过之后,才想出了这个法子,趁机调开了落殇——
又或者说,在当初的当初,在大长老他们的心里,并不是真的希望落殇可以说服袁烈帮助东羊氏,而他们只是在做一个双赢的买卖,若是落殇死于袁烈的手手,那么,他们刚好手不刃血地除掉了一个最棘手的人物。
倘或是落殇杀了袁烈,那么,袁烈的死,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推到端木氏的身上,可以成功地引起两国的战争。
再退一步说,若是落殇说服了袁烈,帮助东羊氏,那么,大长老他们,又是何乐而不为呢?
最差的一步棋。
袁烈无恙,落殇无恙,可是,这边,落殊对于落家的掌控已经完成,即便是落殇安然无事地归来,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落照死去,落家家主后继有人,相信大势已去的落殇,依然讨不得半分的便宜去……
当然了,这一切,只是大长老他们在落殇背后的用心,而作为当事人的落殇,作为一枚小小的棋子的落殇。也是根本就没有办法知道这些所谓的用心的。
所以,当大长老告诉落殇,说他他此举北上,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落照和落家之后,于是,落殇甚至连想都没有多想,就欣然答应了。
在落殇的心里,最重要的,先是落照,然后,就是落家,用这两样东西来压落殇,显然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可是,落殇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极北之地,他遭遇了那样的一场恶战——
那一日,雪山之下,落殇率领一众落家子弟,截住了那个刚刚从雪山之巅下来的袁烈。
落殇此行志在必得,所以,他在拦住袁烈的时候,也是极尽客气的。他以落家人的身份,来告诉袁烈,希望袁烈能在巅覆落家王朝之上,助落家一臂之力。
可是,落殇没有想到的是,袁烈却想也不想地拒绝了。
受挫而归的袁烈,心里正有一肚子气没有地方出。乍一看到落殇,就气不打一处来。再听听落殇的请求。袁烈更加的不屑一顾。
他最想要的东西,或许已永远地埋葬在了这雪山之中,别人求别人之想,于他袁烈来说,又有什么必然的因果关系呢?
而今,旭国的国主,是端木氏。其实,这个国主之位,无论是端木氏,还是东羊氏,对于袁烈来说,都没有更大的影响,现国之邦交,一向比较和平,就算是有战争,也不会危机根本,而现在来说,旭国之内因为国主之位,显得开始动荡,所以,在邦交来说,旭国更乐意后退一步,固本而求。
端木氏之于袁烈,无论是否交好,最起码,还可以保持一国的风度,还可以论政权,说天下。可是,东羊氏,又算是什么?
虽然,政权的交替,是无可避免的。可是,对于袁烈来说,他的眼里,并没有所谓的“东羊氏”还有“端木氏”之分。在袁烈的眼里,就只有旭国的国主之分,还有就是乱臣草寇之分。
前者,是足可以和袁烈平起平坐的国主,而后者,则是人人得而诛之的乱臣贼子——
320——噩梦和杀戮
320——噩梦和杀戮
旭国之政权,旭国之国主之位,无论是在谁的手上。那么,那个人,只要戴着帝王的冠冕,只要是这旭国的主人。那么,谁就是袁烈可以与之平等交流的对象。可能会是袁烈的伙伴,可能,会是袁烈的敌人,但,,无论是伙伴,还是敌人,对于袁烈来说,都只是一个邻居,一个需要时时刻刻地防备,又需要日日夜夜地准备与之和好的人。
那样的关系,唇齿相依,那样的关系,相互相成。那样的关系,可以维持到永远。那样的关系,也可以如同冰雪覆盖原野,剑拔弩张地,看不到一丝丝的和平的印迹。
可是,袁烈知道,无论如何,他们,都只是比邻而居的邻邦。他们的关系,是互不干涉,是互不干扰。
而要想依靠袁烈去推翻一个,建立另外一个,那么,对于袁烈来说,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做的。
并非因为是东羊氏要推翻端木氏袁烈不去做,即便是回过头来,今日是端木氏想要推翻东羊氏,袁烈,也一样的不会去做——
身处在政治的漩涡里,袁烈才会知道,所谓的“取而代之”,又是多么艰难的一件事情——
损兵折将,千折百转,而且,随时随地地可能陷入到万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