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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参,盘踞东北,却又偏偏油盐不进,主子数次欲将其收为己有,可是,却都被他不软不硬的拒绝,或者态度不明地敷衍塞责。要知道,主子的眼里,是容不下砂子的,几次三番下来,再加上顾参对于大皇子的拉拢,同样态度不明,于是,主子就下定了要铲除顾参的心。
可惜的是,顾参手握重兵,不能轻易动之,所以,年轻的主子不惜远赴滇池,借助于哈里木兄弟的力量,将顾参的唯一的兄长逼入死角,然后逼他求助于顾参,然后好借故而除之。而现在。对于那一对苟延残喘的父女的暂时留情,也只不过是向来深谋远虑的主子,是在想将那一行人逼入顾参处,然后借机来一个一网打尽。可惜的是,那一行人,现在走的这一条路,怎么看,都不象是要去往辽东边关,倒更象是去往本南的关外。
冬日的寒凉,仿佛针绵一般,令人手脚发麻,看到那一行人还在仓皇地逃命,跟在那一行人后的年青男子忽然轻轻地皱了皱眉。
要知道,出滇池,转山海关再向北直奔顾参处,虽然千里之遥,可是,照他们的行程算来,也应该早到了。可是,这一行人,自从出了山海关之后,就径直向西眼看离顾参所在的漠北越来越远——怎么回事?莫不是那个顾誉伤胡涂了?连自己的弟弟在哪个方向都不知道了?
不对啊,不象啊——要知道,十三鹰之中的三鹰原是顾参旧部,而今,他仍然完好无缺。所以,即便顾誉烧出了毛病,三鹰也会带他们奔赴顾参所在的西北关卡啊……
不对,不对……
“他们是妄想去关外么?”终于明白了对方的意图,年轻的猎手有些烦恼起来:“原来,他们不是想向顾参求救,而是想去关外?”
看来,他还是低估了顾誉,低估了亲情,知道这一次的灭门之祸事出有因,所以,那一行人竟然放弃了去最亲的嫡亲的弟弟处去躲避,竟然绕道去往关外吗?又或者说,对于曾经纵横关外的顾誉来说,这关外,可还有他的倚仗之处?可惜的是,他的目标是顾参,所以,即便顾誉想同他玩另外一手,也要看看他有没有心情或者时间陪顾誉玩才行……
要知道,浪费了如此多的心计,计谋的他,又怎么会如此轻易地放弃这一次即将看到结果的捕猎呢?
马车在高低不平的路面上,踏雪而行,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仿佛一首遥远而且古老的歌谣,在吟唱着时光如水,生命多艰。
窗外的世界,是大片大片的洁白,远山的翠绿,已经沾满雪痕。仿佛一张大大的雪色地毯上点缀着的细碎的暗纹。装饰古朴的马车内,那个一手掀着车帘,正冷然蹙眉向外望着的年青男子,望着那一行在雪地之中仿佛惊弓之鸟一般的逃难者,望着他们虽然衣冠不整,可是却依旧挺直的腰杆,忽然之间,有些烦恼地挠了挠头。
你以为,握在他手心的鸟儿,真的可以逃出樊篱?你以为,看破前程的跋涉者,真的能改变可笑的命运?
只要他不允许,只要他不想,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他们的妄想而已……
雪地横尸,横七竖八。那些伏倒在雪堆上的黑衣人,用愤恨十分的眼神,怨毒地望着那个一身浅色衣衫的少年,怎么都想不明白,那个明明片刻之前看起来,还胆小怯懦战战兢兢的俊美得超出六道轮回的少年,只不过用了一个转身的时间,就变成了捕猎的狐狸,猎住了一群刚刚下山的猛虎。
轻风起,卷雪沫漫天,在那些几乎可以冻结人心的细碎里,那些半躺在雪地里的由刚才的强悍无比,变得手无缚鸡之力的杀手们的眼里。全都是令人齿冷的恨、愤、那样的几可以毁天灭地的疯狂,几乎掩盖了一切情绪。
118——意外
雪落漫天,雪飞漫天,在这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的暮霭黄昏里,所有的伏地的黑衣人的凝聚了所有的愤慨的眼里,全是杀之而不得的无力,还有疯狂。
他们不服,他们不服——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
真想不到,长年捉鹰,一不小心却被小鹰啄瞎了眼睛——精准的算计,适时的迷毒,还有出其不意的突袭——本来一切都在囊中,一切都可以手到擒来,却不料,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这个看似无害的——情报之上说原本已经又哑又聋的少年,却在一举之下,将他们全部都制服。
而制服他们的,则是这世上最寻常的迷魂散。只不过,那个仿佛能未卜先知的少年男子,只是提前了约一刻钟的时间,将那些迷药洒在了树端的轻雪上,然后,在他们动手之际,摇动了枝头零雪,然后雪落给飞,随着雪花而落的迷魂药也渗入肌肤,随着他们的血脉快速地流窜,然后,就成了现在的局面。
“你……你……”黑衣的心里的惊骇,无以伦比,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如此的天衣无缝的计划,是怎样被这少年人误破,然后,那个始终处在他们的严密的监视之下的少年男子,又是用什么样的方式,将这迷药洒在树端的浮雪之上,还有就是,他又是怎样的做到,踏雪而不留下痕迹的呢?
“我什么?”沉默了半月的唐方忽然冷冷地笑了起来。那笑里,是说不出的寒凉的阴冷气息,还有说不出的冷漠嘲讽之意。他说:“你们勾结袁烈,想取诸葛英武而代之,这件事情,的确是做得天衣无缝,可惜的是,你们那里,恰好有我的人,所以,在你们决定行动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
少年唐方的眼里,全部是沉如破冰的算计,还有令人战栗的阴冷气息,他摇头,冷笑:“而且,今天你们能落到我的手里,能落到你们的旧主手里,也实在是你们的福气——要知道,你们的身上,早就中了一种叫做十日游魂散的毒药,不过十日,你们就会状同疯狂,然后血脉贲张而死……你们想取你们的主子而代之,可是,在这之前,你们可有掂量过你们自己的斤两,又若者说,贵为皇子的袁烈,真的是喜欢与人为善的那一种人?”
少年唐方的话,在这遍地雪野里,静静地响起,惊起枝端落雪。他缓缓伸手,将那一抹洁白轻轻地抚在手心,然后,望着他们静静地融化,神情专注而且沉默,过了半晌,他再笑:“固然你这种头大无脑的人,若真取代了诸葛英武的话,会比较好控制许多,可是,相对于袁烈所豢养的那一班死士而言,你觉得,他会舍本逐末么?”
“即便你中毒不死,即便你能活着回到离岛,可是,才一进门,你们就会被乱箭射死——要知道,而今的袁烈,在离岛失去了诸葛英武这个主子之后,他可以用一百种以上一办法,置任何人于死要,而罪名,绝对不会重复——”
少年唐方的话,语气并不重,只是这样的娓娓道来,却仿佛将一个又一个的重磅,重重地压在那一班黑衣人的头上。他们狠狠地瞪着唐方,那神情,仿佛要将他吞下肚子里去——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要知道,大殿下曾在之前承诺过他们。只要他们能献上诸葛英武的人头,那么,离岛就是他们的,离岛的一切,都会是他们的,而他们将在袁烈的带领之下,开辟一片新的天地,立不世之功勋……
可是,可是,为什么这一切到了这个长着一双仿佛可以看穿六道轮回的年轻人的眼里,却变成了一场阴谋,而他们就是那些最微不足道的棋子呢?
唐方忽然微微地笑了起来。
雪映日光,他嫣然一笑,羞煞一地梅花。他望着重伤倒地,身中数剑的诸葛英武,颇有意味地笑了起来:“又或者说,要年你们主子的心情,若他愿意给你们这个机会,如果说,那结果不是我意料之中的话,我唐方,愿意奉上项上人头……”
如此的笃定的话,换来的,却是一片沉默。
轻风吹过,吹起浅雪如雾,迷惑了那一班黑衣人的脸。而诸葛英武正苍白着脸,包裹着自己身上的伤口,一边点穴止血,一边沉下脸来,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背叛,恐怕没有比自己向来最信任的人的当头一棒,更为沉痛,更为致命吧——他一手造就他们,可是,他们却在他最需要人手的时候,对他挥下了致命的一剑。
信任,本来就是这个世界是最为可贵的东西,可是,有的人握在手心,却糟蹋了,他也就变得一文不值——信任,只给予值得的人,可是,究竟有谁,才是真的值得?
“看来,你们的主子,是不愿意给你们这个机会了……”唐方微微一笑,一笑倾城,映着满地的雪光,令那个为首的黑衣人,端地生生地怔了一下。
然而,唐方的手,已经再一次的挥起了,他的手心里,握着一把细碎的粉末,洁白、洁白的颜色,仿佛树端落梅,天际飞雪。
只是,他的手上,却是戴着手套的,那手套,薄如蝉翼,戴在手上,轻若无物。唐方微笑,却不再看诸葛英武,他再笑:“既然你们的主子不愿意看到这个结果,那么,我就只有在这里结束了你们,最后奉劝一句——若到了下世,再投胎时,一定要向上天要一副好一点的头脑——那样的话,最起码,还不至于笨死……”
这一次,为首的黑衣人再一次的生生的怔住了。因为,他发现眼前的这个倾国倾城的俊美少年,在笑的时候,他的眼睛,却是不笑的,那样的犹如千年寒冰的冷冽的神情,就仿佛是千年的玄冰一般,透明,却没有一丝的温度。
少年唐方的语音,淡而磁性,他微微地侧过脸来,将手中的粉末轻轻地洒下:“此生已矣,请去往彼岸投生,来世好做个聪明人……”
几乎透明的粉末,随着飘摇的风,慢慢地向前吹去,在吹到离风口最近的那个黑衣人的脸上时,那个人几乎是下意识地捂住了脸,然后,一声惨叫,在浅风之中,蓦地响起——“啊……”
那声音,凄怆异常,听在众人的耳里,令人心头惊悚。就在这时,一个黑色的身影蓦地扑了上来,用手一执唐方的手:“够了,我才是他们的主子,这里,等我来……”
看到诸葛英武终于都上前,唐方扯了扯唇,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出来,手心里的粉末被再一次的握紧了。他冷下脸来,一反手腕,用力一转,蓦地挣脱诸葛英武攥紧他的手,冷冷地说道:“好,依你……”
“主子……”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一心想要置于死地的主子,竟然会在这关键时刻救自己于危急,那一行人,全部都低下头来,不再言语。
漫天漫地的洁白里,诸葛英武一身黑衣浴血,没有来得及包裹的伤口,有血,沥淅而落,滴在雪白的积雪之上,鲜红刺眼。
为首的黑衣人的头,低得更低了,说不清是羞愧还是悔恨的表情令他的包裹在黑巾下面的脸,看来分外的别扭,他低下头去,不敢再看诸葛英武,不敢再看那个在他最艰难的时候救起了自己,然后一手造就了自己的人,神色之间,悔恨无比。
“你们不必再叫我主子——”诸葛英武的声音听起来,稳而定,一贯的冷定威严。他说:“自从你们的剑挥在我的身上,我们的关系,就已经被斩断了。”冷冷的话音,听不出是失望,还是愤懑,诸葛英武望着自己一手栽培的手足兄弟们,眸子里的光,是痛极,恨极,凉极的。
他转过头来,望着漫天的雪光,摇头:“去吧,从今以后,你们和我,和我奈何天,再没有一丝的瓜葛……”
你们不必再叫我主子——
自从你们的剑挥在我的身上,我们的关系,就已经被斩断了。
从今以后,你们和我,和我奈何天,再没有一丝的瓜葛……
那样的带着无限心痛的话,听在那些黑衣人的耳里,仿佛冰雪兜头淋下。为首的黑衣人动了动唇,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诸葛英武再一次的转身,长手一伸,望向唐方:“解药……”
他们始终是他们的属下,他始终不忍心看着他们死在自己的面前——就好象潘多拉的盒子打开了,同情的洪水一经泛滥,便再也没有办法停止,无论是当初的唐方,还是眼下的下属——他动了世人最平常的恻隐之心,所以,已经不配再称为一把剑的他,是没有资格再站在奈何天的顶端。
所以,他是感激这些人的。是这些人,用行动告诉他,所谓的同情,就仿佛是悬在你头顶的一把利剑,冷光灼灼,杀意横生,专门想要在你不留神的时候,对你迎头痛击。
这是他已经犯下的错,是第一次,和第二次,也将会是最后的一次——没有人一生之中,能两次踏入同样的河流,自然也没有人在一生之中,可以重蹈两次覆辙。
119——与众不同的解药
“解药……”看到少年唐方依旧一副不冷不淡的样子,诸葛英武冷下脸来,再重申一次:“我要解药……”
此时的诸葛英武,已经顾不上去问唐方究竟如何布置了这一切,他的伤,他的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