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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人?”
这已经是赤裸裸地投诚表示,太后必须要有所表示了。
但是,太后只是微微一笑,道:“你是吴阳国的王后,只有国主才有资格成为你的保护人。”
庄魅颜默默垂下头,轻轻叹息。
太后紧接着说道:“但是,整个吴阳国都是属于国主陛下的,所以,整个吴阳国就是你最好的庇护,你还怕什么呢?”
庄魅颜眼睛一亮,起身郑重地福了一礼。
“哎呀!那人怎么了?”雪鸢一声惊呼把庄魅颜从回忆的思绪中带回到现实中来。
她抬起头,顺着雪鸢所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年轻人躺在一棵大树下,满脸涨红,呼吸异常急促,胸脯急剧起伏着,样子有些吓人。他穿着一身红色的衣袍,头上插着白色的羽毛,应该是个贵族,看他的年龄最多十三四岁,身形瘦弱,眉眼纤细,有点像个女孩子。
少年无力地喘息着,一双乌黑的眼睛望着她们,眼神倔强,竟没有要向她们求援的意思,反而流露出警告的意味。他吃力地挪动身体,试图避开她们的视线,可惜他现在的情况根本就没力气挪得太远。
庄魅颜和雪鸢慢慢走近那名少年,庄魅颜关切地问道:“你是不是喘疾发作了?雪鸢你快去叫大巫医过来看看。”
“可是,王后,奴婢要是走了,留您一个人在这里……要不奴婢先把您送回帐篷,再去找大巫医给这孩子看病吧。”雪鸢放心不下。
“叫你去你就去,大巫医离得又不远,我在这里等一会就好。”
雪鸢不敢再说什么,赶紧领命而去。
庄魅颜看到那孩子的脸色已经有涨红变得苍白,呼吸的声音细不可闻,知道他的情况越来越严重,心里有些着急。
“对了,你有没有带着药?”庄魅颜想起这种喘疾一般是先天的,时常都会发作,应该随身带着药品。
少年已经没有力气回答她,只是用眼睛望着上面,庄魅颜抬头一看,头顶的树杈上挂着一只小布囊,于是她踮起脚尖把布囊勾了下来。那个布囊十分小巧,绣着七彩花朵,绣工精妙,连庄魅颜也赞叹不已,只是这个东西看起来更像个女人的荷包,不像男孩子使用的东西。
庄魅颜来不及细想,匆匆从布囊里倒出一粒黑溜溜的小药丸塞进那个男孩的嘴巴里。这药果然有用,不多会儿功夫,少年的脸色渐渐恢复红润,呼吸也慢慢匀称起来。
“好些了么?”庄魅颜关切地俯下身,用丝绢帮他擦着汗水。
少年忽然挥手打掉她的丝绢,神情有些暴躁不安,同时嘶哑着声音粗鲁地说道:“给我!”
“什么?”庄魅颜有些困惑。
那孩子继续伸着一只手,固执地说道:“给我!把……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他的气喘还没有完全恢复,说话也是断断续续,但是异常坚决。
庄魅颜没见过这样古怪又固执的孩子,不由暗暗好笑。她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布囊,顿时明白那孩子原来是想要这个,便伸手递了过去。
“给你吧!下次要好好拿好,别让人家抢了去。”
“你,你怎么知道?”那孩子喘息着说道,脸色再次涨红了,眼睛隐隐喷着怒火。
庄魅颜笑了笑,道:“难道布囊还会自己跑到树上不成?”
“你,你胡说!”少年恼怒道:“你们这里的人都不是好人!就喜欢欺负人!”
庄魅颜被他的孩子气彻底逗笑,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时,她看到雪鸢也带着大巫医走了过来,就向他们招了招手。
雪鸢老气喘吁吁地拉着大巫医跑了过来,说道:“王后,王后,大巫医来了。咦!那孩子呢?”
庄魅颜转头一看,那孩子竟然没了踪影,大树下只剩下他们三个人面面相觑。
真是个古怪的孩子!
太后帐篷里,现在只剩下太后和她的伴当卓玛两个人,太后斜躺在榻上,卓玛细心地帮她梳理这头发。
“卓玛,你觉得王后这个人怎么样?”
卓玛轻声答道:“她是个很聪明的无双人,懂得审时度势。”
“无双人就是无双人,平原上的绵羊怎么样也不能变成高山上的羚羊。她的确很聪明,能够看出谁弱小,谁强大,可是,她仍然不懂得,在吴阳,弱小是没有权利生存的,这就是吴阳的法则。她以为依附于我就可以免除一切厄难么?那她这个想法实在太愚蠢了!”太后冷冷地说道。
“既然她已经把矛头对准敌人,那就让她投掷好了。她跟耶律太妃闹了矛盾对太后您有利无害,何妨拭目以待呢?不管出现什么样的结果,对您都是有益的。”
太后看了卓玛一眼,缓缓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不错。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第十一章 王后小产
转眼之间,吴阳国主萧轩宸外出平息扎满部的叛乱已经过去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而他似乎还是没有回来的迹象。此时深秋已至,天气一天冷似一天。北方来的寒风吹过大草原,慢慢改变着原野上的色调,绿色渐渐褪去,换上黄装。温阔尔安静地依偎在大草原的怀抱中,空气中飘来牧草萧败的气息,远处牧羊的奴隶们放声歌唱着,一声高一声低,遥相呼应着。
毡包一座连着一座,白色是贵族的住所,黄色是奴隶们的帐篷,黑色是战士的地盘,这些好看的颜色有些地方排列的比较整齐,有些则是混杂在一起,大大小小,各有特色,各大家族为了区分自己的地盘给帐篷装饰自己的家族标识,或者是在帐篷上插上家族的旗帜。站在高处看去,这些帐篷就好像是开在沃兹拉大草原上的花儿,在风中恣意绽放,随风摇曳。
庄魅颜此时所在的位置是整个温阔尔地势最高的地方,这里种了一棵古老的树,没人知道它的准确年龄,据说它是血狼王亲手种下的,树干挺直粗壮,两个人合抱才能勉强抱过来,树冠郁郁苍苍盖成一个伞状,树叶已经开始枯黄,随风不停飘落着,树皮皲裂,爬满了褐色的苔藓,向世人昭示着它经历的无数风霜。
庄魅颜坐在树下,一手拿着一块小红布,一手捏着针,眼却望远方,眸光温柔,思绪似乎已经飘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嗨!”忽然有人从树后跳了出来,作势喝道。
庄魅颜一惊,不禁“嗳哟”叫了一声,原来是惊慌之下手里的针不小心扎到指腹,细小的血珠立刻渗了出来,她微微皱眉,脸上露出痛楚之色。
来人是个十三四岁的红衣少年,恶作剧般微笑的神情还没有从他脸上褪去,转瞬被惊惶取代。他紧张地看着庄魅颜,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
庄魅颜把手指含在嘴里轻轻吮吸着,她瞅了那孩子一眼,故意板着脸,最后终于不忍心,吃吃笑了起来。
红衣少年看到庄魅颜眼角溢出笑意,悬着的心儿才算放下,顿时又恢复了孩子的活泼。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大捧红彤彤的小野果,堆放在庄魅颜面前,真诚地说道:“喏,这是我刚刚到山沟里采回来的,酸酸甜甜,可好吃啦!”
他看庄魅颜并没有想吃的意思,便伸手捏起一枚果子放进嘴里,一边嚼着一边含含糊糊地说道:“我不骗你的,你不吃就算了。”
这孩子说话大大咧咧,一点也没有把她这个王后的身份看在眼里,庄魅颜并不以为意。这孩子是她二十几天前在这棵树底下遇见的,当时那孩子喘疾发作,是庄魅颜救了他,但是这孩子连一句谢字都没说,就偷偷跑掉了。这几日来,她闲来没事就会坐在树下,或者静坐,或者做做针线,悠然自得。
那孩子经常会悄悄出现,但是一般情况下都是远远躲着她,她觉察到那孩子在看自己的时候,他就会像受了惊的兔子,转眼间躲到远处的帐篷之间,不知去向。慢慢地她已经习惯了这孩子近乎怪癖的行径,总是报以宽容的一笑。
这次这孩子主动跟她打招呼,很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看到那孩子低头大吃大嚼,白皙的脸庞悄然染了一层红晕。庄魅颜微微一笑,放下手里的针线活儿,捏了一枚野果放进嘴里,味道果然是又酸又甜,落入腹中还有些热乎乎的感觉,别有风味。
不知怎么的,从这孩子的身上她隐约看到五年前的小白的影子,只是小白可不会像他这样容易害羞,那家伙的脸皮也是举世无双。心念至此,庄魅颜的脸上情不自禁露出笑容,与此同时,她的心里也闪过一丝失落感,那家伙现在还好吧!
红衣少年偷偷抬眼看了看她,然后咕哝道:“你在绣什么呀?”
他好奇地端详着她的绣工,花撑子上绷着一块红布,绣着一只憨态可掬的小老虎,只差尾部几针就要完工了。少年毕竟是孩子性情,看着精美的图案不禁喜欢,甚至摸了摸老虎的头顶。
“这是什么呀?这么小的鞋子!”少年看到庄魅颜身边的针线盒子里放了不少做好了的小物件,越发好奇,他捏出一个虎头鞋放在手心里,试探着放进两根手指,顿时忍不住笑了起来。
“谁能穿呀?太小了!”
庄魅颜耐心地回答道:“自然是很小的孩子才能穿呀!你小的时候你妈妈也会给你做这么小的鞋子的。”
红衣少年神色一黯,低声道:“嗯。我姆妈也会做的,她绣得花儿能引来蝴蝶,绣得鱼儿能引来馋猫。她绣东西的时候也喜欢坐在大树下,绣着绣着就会看着远方出神,也会不知不觉地露出微笑--我妈妈很少笑的,只有这个时候她才会笑,她笑起来真好看。”
“我姆妈笑起来比你漂亮--你笑起来也很漂亮,不过你比不了我姆妈。”少年补充道,
庄魅颜自然不会跟一个孩子计较言语上的失礼,只是含笑不语。
“对了,你是不是在想什么人呀?你想让它帮你传话么?”少年冒冒失失地指了指身边的这棵树。
吴阳人相信,大树通晓大自然所有的秘密,它认识太阳认识月亮认识风儿,越是古老的树能力就越强大,如果你在树下为远方的亲人祈祷,它就会帮你把你的话托风儿带给远方的亲人。
庄魅颜不知道该怎么跟这孩子解释,只好笑着“嗯”了一声。
红衣少年似乎也不在意庄魅颜是否要回答他,他似乎把话攒了很久,一口气都说完之后就轻松起来。沉默了片刻,少年有些拘谨地把手绞在一起,抬眼望了望仍旧浓密的树冠,小声说道:“明天,我要走了!”
这句话仍旧是那么突兀,就跟这孩子的出现一样。庄魅颜看到那孩子眸中的落寞,心中有些不忍,随手拿起那双虎头鞋递给他,说道:“既然你喜欢送给你吧。”
红衣少年受宠若惊,小心接了过来,欢喜地笑了笑,他仍然连个“谢”字也不说,庄魅颜已经见怪不怪了。
庄魅颜忽然眉头一皱, 右手轻轻摁住小腹,神情有些痛苦。
“你怎么啦?”红衣少年敏感地觉察到她的异常,便紧张地问道。
庄魅颜摇头道:“没事,可能是坐得久了,有点不舒服,你来扶我一下。”
红衣少年听话地把她搀扶起来靠在树干旁,他感觉到庄魅颜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似乎在忍耐着什么,他困惑地抬起头看到庄魅颜的脸上已经渗出细密的汗水,表情明显痛苦。这让少年更加不知所措,他四下看了看,却无意中看到庄魅颜身下的白色衣袍上不知何时染了一点红晕,不由惊叫道:“唉呀!你流血了!”
这时,雪鸢远远跑来,兴奋地喊道:“ 王后!王后!国主快要回来了!”
庄魅颜精神一震,转瞬又被痛苦的神情取代,她呻吟道:“雪鸢,快来,快,快去找大巫医。”
雪鸢来到庄魅颜身边,看到眼前的景象也是大惊失色,手忙脚乱,上前扶着她,迭声道:“这,这是怎么回事?王后!王后!苏娜姑姑,苏娜姑姑,你快来呀!”
雪鸢也是未婚女子,不曾经历过生产,但是看到庄魅颜下身流血,也知道不是什么好的征兆,只觉得心惊肉跳,脸上的喜悦之情消失殆尽。随后赶到的苏娜看到此景倒还把持得住,也是神色紧张,她锋利的眼神扫过树下的那一小堆红色的野果,顿时脸色大变,厉声道:“这果子哪里来的?王后你是不是吃了这个?”
庄魅颜不解其意,艰难地点了点头,腹中的阵阵剧痛已经让她没办法开口说话。
苏娜又急又气,道:“你怎么能乱吃东西呢?这是蛇龙果,这东西活血,孕妇最忌讳吃这个。快,雪鸢快叫人把王后抬回帐篷里,快传大巫医。”
不多会儿,人们就把庄魅颜带回王后的帐篷,原地只剩下一个不知所措的少年呆呆地站在那里,望着远方。
王后的帐篷周围的气氛十分紧张,人人神情谨慎,女奴们围在帐篷外面,心中惶惶,里面隐约传来王后痛苦的呻吟声。不时有人从里面出来,手里拿着沾了鲜血的长袍,或者是端出一盆染成红色的血水,这样的景象让人们更加不安。
帐篷里只有大巫医正在帮王后诊治,床榻旁围着苏娜,春